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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我也很高兴再见到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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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一整首都演奏完,不符合迎新晚会的主题,前奏完了之后顺接一首节奏比较快又耳熟能详的流行歌会不会比较好?”安敬很认真地和白一畅说。
“好主意!把气氛烘托到高潮的使命就交给我们了!选什么歌好呢?”
“嗞...嗞...嗞...”安敬的手机震动了,白一畅表示理解,让他先接电话,自己则在一边鼓捣吉他。
“干嘛?”看到来电显示后安敬语气变得不耐烦起来
“我饿了。”电话那端传来慵懒的声音,仿佛刚睡醒
“去吃”
“不想出门”
“叫外卖”
“配送费太贵了,不划算,你就帮我带一份嘛~”
一个大老爷们这么撒娇,谁顶得住啊,听得安敬一阵鸡皮疙瘩,刚想答应帮订外卖的时候只听见对方说道:“楠楠行行好,救救孩子吧,安礼哥哥快饿死了,楠楠最好了,最好最好了~”
安敬瞬间黑脸:“你打错电话了。”
“噗,什么情况?打错电话还能聊那么就?”白一畅头也不抬地笑了。
“这人脑子不好。”
第一次听到安敬怼人,着实让人眼前一亮,原本以为这个安安静静,本本分分的孩子生气也不会表露出来的..起码不会在外人面前。
“一畅学长想好歌了?”
“还没有,算了,一时半会也想不出来,合奏一下,看看咱俩默契怎么样,我加一下你把谱子发过去。”说完,两人随即加了好友,交换了手机号码
安敬仔细看着曲谱,走到古筝面前,轻抚琴弦,迫不及待地坐下,摆好手机,转轴拨弦,指法娴熟,前奏爽朗豪迈。
他稚嫩的脸庞与熟练的演奏手法表现出平和淡然的心境显得格格不入但又觉得无比契合,要是换成其他人,视觉效果上可能略显平庸吧。安敬低头弹奏,偶尔抬眼看一眼琴谱,认真弹奏的样子光芒四射,这迷人的,无处安放的魅力啊~
“太久不弹有些生疏了,之后加紧练习才行。”安敬害羞地抓了抓后脑勺,却不曾想白一畅力道不重地一掌拍了下脑袋,顺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生疏,还生疏,弹得很好啊!我看看你手,嗯,可以,感觉自己选对了搭档!”白一畅放下安敬的手,急匆匆地拿起自己放在桌面的萧,急不可耐地要和安敬合奏。
另一头:
“嗯?打错了?”安礼从被子里伸出手机,眼睛眯成一条缝仔仔细细地看着尴尬拨打的对象——弟弟,两个大字赫然出现在通话记录第一项,安礼恍然大悟,不好意思又带着些宠溺地笑了,“羊羊啊,你就不能对你哥温柔点。”说完,钻出被窝,裸着上半身走进了浴室。
今天是周末,公司没有加班的惯例,整个工作室空荡荡,没有一个人。已经中午十二点了,安礼这才穿上浅色的衬衫和牛仔裤,走出家门,俨然隔壁学长的模样。把车停好,他去了年轻人聚集的商场,寻找青春的味道——花最少的钱,吃最饱的饭!
安礼是这家店的老客户了,因为口味独特份量大,每到饭点这里都会坐满了人。
“帅哥你来啦,现在人很多,介意桌吗?”服务员热情地招呼道
“不介意。”服务员听闻便带着他快速地搜索空位,在一处停下了,擦干净了桌子,“帅哥就这吧,没有别的位置了,还是老三样对不?坐等五分钟哈!”说完就走了,留下安礼站在原地。看了眼桌子旁戴着耳机玩平板的女生,他整理了下自己的仪表,小心翼翼地敲了敲她面前的桌子,女生摘下耳机
“不好意思,我可以坐这里吗,没有别的空位了。”
女生环顾四周,才微微笑道:“没事,坐吧。”
不一会儿,两人的菜都上齐了。
“你也吃这么辣?”两人看到对方的碗面的红油盖辣椒不由得异口同声地问道。
“是呀。”再次同步,两人不由地笑了。
“宋晚亭?!哟,真是你!好久不见找了新男朋友啊?”一个西装革履的大背头走了过来,随手拉开椅子就坐了下来,假惺惺地说:“之前我要和你分手你还不愿意,要死要活的,我都没想到才几天你就找到新的了。”大背头对女生的恶意眼神视而不见,继续道:“我后悔了,我不想和你分手了,抛弃他,和我在一起怎么样。”一边说还一边往前靠,拿起人家发尾闻了起来,被女生一巴掌拍掉了。
“变态!”安礼脱口而出。
“你说什么?!”大背头火了。
“嗯?”安礼嚼了嚼嘴里的肉茫然地看着对面的两个人,意识到自己一时没控制住音量失态了,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巴,“不好意思啊,一时没忍住。”
“呵,合着找了个怂包弟弟啊。”
“你...”女生忍不住刚要站起来和大背头理论,就被安礼按住了手,“宝宝别生气,好不容易出来玩,没胃口就可惜了啊。”
“还是回来跟我吧,当初我们如胶似漆,我天天都可以陪你呢。”
“也是,软饭必须要专职,没点时间都吃不上,失敬啊。”安礼不动声色地反击
“你说谁吃软饭呢!”大背头恼羞成怒,拍桌而起,引来旁边就餐的客人的注意。
“说你啊,”说着便缓缓站了起来,比大背头高了一个头不止,“这里人多,我们找一个空地......”安礼一边说一边挽袖子,露出了因为常年锻炼紧实又健硕的肌肉。大背头咽了咽口水,怯生生地抬头,锐气消失殆尽。
“谁,谁怕你啊...”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死鸭子嘴硬吧。
“那么,你可要让着我哦...”安礼揪起那人的衣领往过道走,“我可是,弟弟啊!”手臂上的青筋凸起肉眼可见,只见安礼用力一甩,大背头就被扔到了地上。
“你...你给我等着,山水有相逢!”说罢头也不回地逃了。
安礼整理衣衫,摆好椅子坐了下去,温柔地说:“不好意思啊,是我多事了。”
“哪里哪里,我还要谢谢你,这顿饭姐姐请了。”
“这哪好意思啊,我一个大老爷们儿,不如以身相许吧?”
“你说什么?”
“辉哥脸红了耶!”
“辉哥?你是...”
“真想不起来了?正好,欠你的芭比娃娃不用还了。”
“安礼!你小子!死性不改,还敢逗我,逗,让你逗!”宋晚亭抑制不住激动的双手打了起来。“哥哥哥哥...疼疼疼,我错了错了错了,这顿饭算我的,你消消气。”
宋晚亭这才住手,整理仪容仪表,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若无其事优雅地喝起了柠檬茶。
实在太久碰过古筝了,今天没有戴指甲高强度的弹奏让指尖好难受,不行,吃完饭要买个指甲才行,安敬甩了甩双手,整理好音乐室准备离开。走到门口开始纠结要不要关门,白一畅说自己出去办点事,也没说还回不回来,算了,反正他自己有钥匙,关门吧。
今天周末食堂的人不多,不远处似乎是某个社团聚餐,男男女女端坐一堂,好不热闹。安敬默默端着自己的饭菜,习惯性走到靠近角落人少的地方吃午饭。
这个正在聚餐的社团便是校园的音乐社,他们每个月都会以各种形式聚一次餐,以联络感情,顺便汇报工作。刚好是周末,乐器部门都选择在今天给自己部门的会员授课,于是就约在一起吃午饭了。
白一畅刚到的时候大家都来得差不多了,他一眼就看到了桌面上同时的红盒子,调侃道:“梅姐,好事将近啊?道哥给你求婚啦?”
“白一畅你瞎说什么呢。”蒋欣梅故作恼怒地说道。
“嗯?那盒子里不是戒指吗?”白一畅指了指她桌边摆着的红盒子。
“嗨!这个啊,”蒋欣梅打开盒子,“是弹古筝用的指甲,带上它演奏的声音更清脆,能用上的指法更多一些,而且能起到保护手指的作用。我现在不戴着它弹啊,手指得难受几天。本来是发给成员的,这不,多出了一副。我说白一畅你就不能多关心关心别的部门吗,还戒指。”
“对不起啊姐啊,我的错。”
“原谅你啦,坐坐坐,准备开饭了。”
“梅姐,你说不戴的话手指会痛?”
“对呀。”
安敬那个小子刚刚手指可是□□上阵的啊,那小细手指弹了少说得有两个小时吧,也不知道怎么样了。真的是白天不能念叨人,这一念叨,说曹操曹操到。只见安敬走进食堂,脚步不快,应该是没有什么事情急着做。
“梅姐你这指甲少一副也不少,匀给我吧!”白一畅说道。
“说什么匀不匀的,给你了,我多要也没用,怎么?想学古筝啦?”
“嘿嘿,秘密。”
“什么情况,神神秘秘的”
“到时候你就知道啦!”
说罢,白一畅一抬腿跨过椅子站了起来,带着笑意径直向某个角落走去。
“看!有飞碟 !”白一畅从安敬背后突然出现,吓得安敬一口汤来不及吞下被吐了出来,呛到的样子略为狼狈滑稽。
“哈哈哈,没呛着吧。”白一畅一边嘲笑一边帮受害者拍背顺气。
“学长咳咳咳你什么时候咳咳咳能正常地咳咳打招呼啊。”倒也没听出生气的语气,好像无论自己怎么逗他,他都不会生气,嘿嘿嘿,有意思。
“呐,看我带了什么给你。当当当当~”白一畅把刚刚的红盒子放在安敬眼前,缓缓打开,里面是八个有黑色斑纹,大小不一的义甲。安敬目瞪口呆,接过盒子,百感交集,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这,是给我的?”
“不给你给谁,对不住啊,是我考虑得少了,拉着你练习了这么久。”
“没关系,谢谢学长。”
“我们音乐社团在聚餐,要不要过来一起玩?”说着就想扯着安敬过去。
“不了不了,学长,一会儿我还要去兼职,”去给安礼做化妆品测试也算兼职的一种吧,反正能找个借口不去就可以了。“就不和你去了,学长玩得开心点啊。”
“嗯,那好吧,走啦。”白一畅有些可惜地说
“嗯,学长再见。”安敬松了一口气。
吃过饭,安敬轻车熟路地搭公车来到安礼的公司,门开着,周末他们是不加班的,门既然开着,安礼肯定已经来了。安敬径直走进去,还没看到人却听见了这样的对话——
“你的手法很娴熟嘛。”
“怎么样,舒服吧,我的技术可不是盖的。”
仿佛撞见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故...
“哥?”安敬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
“羊羊来啦!”安礼直起腰,半个身子出现在安敬眼前。
安敬走进大门,走到他哥的办公桌面前,一个留着锁骨发,穿着红色一字肩上衣,白色长裙的女生坐在椅子上,娇小可人很是可爱。
“楠楠?”安敬以为这是某人早上本来想打电话的对象。
“楠什么楠,这是你辉哥。”安礼拍了下傻弟弟的脑袋
“晚亭姐姐?!”从自己生命里消失了10年的人,那些本应该对着时光模糊掉的人影和记忆纷纷涌现。
“羊羊!你都长这么大了!不过还是好可爱,姐姐捏一下,哦咦,肉肉都不见了。”宋晚亭掐着安敬的小脸说。
“我是不是应该喊你嫂子?刚刚你们再说什么,舒服...嘶!痛。”
“小小年纪不学好,都被坏人教坏了吧,你哥让我帮他的眼影试色,他说平时找不到人都是叫你来的,刚好你不在,就拜托我了。你看,这个颜色好看吗?”说着宋晚亭用手指拉下一个眼皮给他看安礼刚刚给自己化的眼影的颜色。
“嗯,好看!”
“你们怎么回事,以前不是说好了春节都要回来的吗,怎么突然消失了?”宋晚亭坐在桌子上,安礼倚在桌子边上,安敬坐在椅子上,兄弟俩都注视着桌子上的姐姐,一切都还是小时候的模样。
“都怪我,要不是我......”安敬暗自自责
“这怎么能怪你呢,都是人贩子的错。”
“你们说什么人贩子呢,我听得云里雾里的。”宋晚亭听出了话里的沉重。
原来,十年前的某一天,安家一家人去逛庙会,人很多,安敬还小贪玩,一不小心就跟家里人走散了,祸不单行的是被坏人有机可趁,趁着人多眼杂,拐走了小安敬。值得庆幸的是,安家人动用了所有能力,终于,花了两年时间在小村落里找到了安敬。那时候安敬光着膀子,瘦得皮包骨,小脸蜡黄,坐在稻草堆上,安妈妈第一眼看到的时候,眼睛像关不住的阀门,泪水泵涌而出,心疼不已。没有人知道安敬在这两年里经历了什么。
回到家之后,安敬就像变了个人,再也没有以前活泼好动了,连话也不愿意说。医生诊断,他患了很严重的抑郁症。为了给他治病,安妈妈带着他四处求医,春节也就再也没回过老家,只为照顾安敬。
“可怜的羊羊,姐姐抱抱!”宋晚亭搂过安敬,抱了好久。
“现在呢,病好了吗?还难受吗?”她追问道
“好了,而且我已经上大学了哦。”安敬眉眼弯弯,四颗牙齿洁白整齐,是一个唇红齿白的好儿郎。看着这个笑容,不免让人有些心疼。
“姐姐别这样看着我了,我已经好了,你看,胳膊上全是肉。”安敬一把撩开衣袖,露出白白的小手臂。
“得了吧,就你那小胳膊,还没我手腕粗。”安礼嗤之以鼻。
“羊羊在哪里念书啊?”
“在A大,和哥哥一样。”
“A大!好巧!我和元元也是A大的,虽然我毕业了,但是留校了哦,说不定以后还能给你上课呢!你在学校见过元元吗?”宋晚亭兴奋地问道
安敬摇摇头
“也是,你们那么久没见了,就算面对面大概也认不出来,没事,改天我把他约出来,我们四个聚聚!”
就别重逢的喜悦溢于言表,宋晚亭三人点了外卖,在工作室里自拍了很久,甚至还穿上了工作室压箱底的小狐狸套装,因为安礼太过魁梧,便一袭书生扮相,借助一旁的三脚架,三人硬是拍了一套小型的艺术照,一转眼,天都黑了。
“要是被元元知道我们不带他玩肯定要气炸了。”宋晚亭在更衣间换衣服突然想到以前他们都是四个人共进退的,从来没有单独行动过,这次相聚却少了一个人。
“这么多年过去了,元还那么小气哈?”安礼一边帮安敬卸妆一边回应道。
“品性这种东西很难改的,”宋晚亭换完衣服出来,看到眼前顶着狗咬刘海,随意坐在椅子上任安礼摆弄的安敬,仿佛回到以前,三个人围着年龄最小的弟弟给他打扮,元元最喜欢把羊羊打扮成小狗的样子,往他的鼻子画胡须和鼻子,每次都是安礼给羊羊洗脸,因为怕被爸爸妈妈骂,“玩具那么多不够你玩,竟然带着朋友玩弟弟!”
“好了!自己去洗把脸,我送你们回去。”安礼把卸妆棉扔进垃圾桶。
先把宋晚亭送回了教师公寓,最后送安敬回到宿舍楼下,碰巧白一畅和朋友刚打球回来,路过,看到安敬从车上下来,个头高一点的男生亲自下车给他开门,两人还有说有笑的,安敬看起有些不一样,也许是刘海放下来了,衣服还是早上穿的宽松的白T,脸上是他没见过的放松和自在,笑容能融化人心,似曾相识,好像是...
“一畅!怎么不走了?”朋友发现了落单的白一畅,回头叫道。
“嗯,来了!”白一畅跑上去,跟上朋友的脚步,随即从包里掏出手机打开通讯录——
“喂?”电话接通了,传来的是清晰女生的声音
“辉哥,你还记得羊羊叫什么名字吗?”
“ 豁!~大名你都给忘了?真不知道你怎么考上这所学校的。”宋晚亭满嘴的嫌弃
“嗯?难道你也不记得了?也是,年级上来了是比较健忘。”
“大爷,人家小名叫羊羊,大名是安敬...”此时白一畅突然想起安敬自我介绍的时候是这样说的:我叫安敬,尊敬的敬。
“尊敬的敬。”刚好宋晚亭也是这么说的,还继续道:“也不知道他们记不记得你名字,哦!我记起来了,他们还不知道你大名呢,哈哈哈哈,你猜我今天碰到谁了?电话里说不方便,我给你发微信啊。”
不一会儿白一畅就收到了宋晚亭今天和他们拍的照片,安敬白净的脸赫然出现在屏幕上,宋晚亭接下来发的消息简直震撼了白一畅的世界观
“我今天看到安礼和羊羊了,羊羊在你们学校读书哦,还是你的直系学弟呢,你见过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