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离开萝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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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莱戈拉斯在一路的颠簸之后开始变得妥协，他将自己的小脑袋舒舒服服的抵在哈而迪尔的胸口，两只小手搭在了哈而迪尔的手臂上。“哈而迪尔，我们到底要去哪儿呀，要多久才能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赶路时太过专心，哈而迪尔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目不斜视的盯着前方。这让莱戈拉斯满肚子的不高兴。他也不再和哈而迪尔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一闪而过的风景。树木的枝杈冲他们的头上呼啸而过，有的几乎要撞上他们了。哈而迪尔一个漂亮的后仰便穿了过去。而莱戈拉斯则吓得连连尖叫，这惹得哈而迪尔朗声大笑。
萝林自从经过两百年前那一次规模巨大的奥克斯进攻，以及塞勒布利安公主遭袭的沉痛打击之后，有了暂且的安宁。于是在萝林的边界的管理才开始放宽。如果换作两百年前，这马上疯狂的一大一小可绝对是奥克斯的活靶子。不过像这么大胆的却实在是少见。
“干什么！哈而迪尔，你疯了吗？”莱戈拉斯又开始尖叫起来，他看到周围的景色已经越来越陌生，萝林金色的光辉已经越来越暗淡，美丽的蔓蓉已渐渐远离了他们的视线。天空的颜色变了，宁芙花的香味没有了，树木好像被撕拉成了尖锐的形状。莱戈拉斯明白他们早已越过了边界，这里再也不是萝林！
“小家伙你最好不要大吵大嚷，不然你的安全我可管不了了。”哈而迪尔这一次的十分的严肃，原来那种玩笑的口气不见了。这让莱戈拉斯十分的诧异，同时他也害怕起来，原本想好的的牢骚话都吞进了肚子里。
莱戈拉斯想了想，他觉得他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大家都会害怕哈而迪尔。这个家伙完全是个怪人，他总是若无其事的样子，没人知道到底什么才会让他害怕。好像什么都在他的预料之中，而别人怎么都不透下一步他到底要干什么。在他的眼里自己就像一个傻瓜，这才是让莱戈拉斯心里发毛的地方。
他们越走越远，这时好像是一块宏伟幕布被掀开，或者说一首雄壮的序曲演奏了起来，莱戈拉斯从来没有见过的世界在突然之间向他展开——他们离开了森林，眼前豁然开朗的是无尽的平原，旷达而冷冽，奔涌的安都因河是躺在他胸膛的多情而又奔放的妻子。他们似乎是在向莱戈拉斯展现，或者说是炫耀，原始，粗犷，不羁，喷薄的——生命！不加任何的雕琢，却美得如此的摄人心魄。此时的莱戈拉斯已经被震撼到语无伦次：“哈而迪尔，这是，哈！你看！”莱戈拉斯感到自己沉睡在内心已久的东西好像正在苏醒，那是一种莫名的欲望，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渴望着什么。此刻他又感到自己像一个虔诚的香客，跋山涉水，不远万里终于到了心中的圣地，对于眼前的一切他只能顶礼膜拜，不能再奢望更多。
“下来吧，我们就到这里了，我不能带你过河。”哈而迪尔跳下马，在下面稳稳的接住了莱戈拉斯。这时突然刮来了一阵大风，风呼啸着，灌进了莱戈拉斯敏感的耳朵，拍打在他的脸上，一遍又一遍不知厌倦的勾勒着莱戈拉斯柔和的面部曲线。莱戈拉斯瞪大了眼睛，小嘴喔成了圆形，他缓缓的伸展开了身体，感受着风滑过他的颈窝，他的手心，他的四肢。莱戈拉斯少见的安静了下来，惊异于身上从未有过的体验。旷野上只留下了阵阵风的嘶鸣。
“那是风，它是远方的使者，要历经百转千回才能到达这里。它总能带来那些我们看不见的地方的讯息，来自中州的，真正的中州的，不是小小的金色森林。萝林是小巧精致的，它有着水之戒的保护，温暖而舒适。但那不是中州，它只是盖拉德丽尔女王对她出生的瓦利诺尔的臆想和仿造。真正的中州有四季的更替，有自然的元素，有生老病死，有无数……你这个萝林的小鬼不知到的秘密。”哈而迪尔淡淡的说着，眼睛注视着遥远的北方。深邃无尽的消失在薄雾中的模糊的影象，渐渐的失去了焦点，“小家伙，你不会去告发我私自带你离开萝林吧。”哈而迪尔蹲了下来，双手搭在莱戈拉斯瘦弱的肩上。他的眼神与莱戈拉斯的持平，深深的望向那片纯净天真保留地。莱戈拉斯使劲的摇了摇头：“我向你发誓，我一定不会告诉任何人，哪怕是爷爷。”“好，这就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哈而 迪尔露出了温柔的微笑。莱戈拉斯一脸的迷糊。“因为好朋友之间都有一个小小的秘密。”
“啊……”
莱戈拉斯的脸红了，他从来没有想到平时总是一副坏笑的哈而迪尔原来一直把自己当作朋友，而自己总是对他说一些粗鲁的话。
莱戈拉斯怯怯的问：“我们是朋友？”“你认为我们是什么……咦小家伙你怎么不说话了？”看者不停的想往自己怀里钻的小家伙，哈尔迪尔的脸上明显的挂着长者宠溺的微笑。
“哈而迪尔，”
“什么？”
“我想问你，你怎么会知道怎么多萝林外的事情呢？是你的爸爸妈妈告诉你的吗？”
哈而迪尔没有回答莱戈拉斯的问题，他转过了身面朝天空，双手枕着头躺在了地上，疯长的野草几乎遮盖了他的身体。在他英俊的脸上投下了沉郁的阴影。
“你知道北方地平线处的黑影是哪里吗？”
莱戈拉斯极目远眺，的确看到了一团黑影，、
“那是什么？”
“那就是黑森林的边界。”黑森林对于萝林来说并不是一个令人愉快的词汇。萝林自从两百年前与黑森林王族之间的一次秘密会议之后便宣布断绝交往，但到底为什么。除了两方的王族，谁也不知道。黑森林从此便成了一个禁忌。这让莱戈拉斯十分的诧异，他不知道为什么哈而迪尔要提起那个地方。“在一千多年以前，那里曾叫作大绿林。有一个西尔凡族的精灵父亲曾常常骑马带着他的三个孩子到这个地方来看风景。从这里看，远处的的绿林壮丽无比。他们也曾经去过那里，受到过贵宾的礼待。因为那个父亲是萝林之王的最忠心的大臣。两地友好交往，共通有无。虽然两个王都是辛达族，但这并不影响他们的西尔凡臣民对他们的爱。他们还亲手将萝林之王美丽的姐姐送到了大绿林——作绿林之王的王后。后来黑暗降临到了绿林，两边的来往少了，但萝林与黑森林仍然是最亲密的盟友。可世事难料，萝林之王爱上了一个名叫尼姆罗德尔的南多精灵女子，王放弃了他的萝林，和他的尼姆罗德尔相约一同度海，可却没有等来他的爱人，他的船锚被狂风所毁，船被吹向了西方，而他却跳进了海里。再也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从那以后萝林高贵的诺多族客人，一位无与伦比的女王成了它的主人。那位萝林之王最忠心的大臣不愿臣服于新的主人，他伤心欲绝驾着船要到佳离地去，可他的三个孩子却不愿意。他们太爱这片他们出生的土地，他们要留下来。最后伤心的父亲孤独的驾着船离开了中州,再也没有了消息。从此萝林变成了中州的瓦利诺尔。高耸挺拔的山毛榉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开着金色花朵的蔓榕，再也找不到以往的任何痕迹。萝林四季如春，萝林阳光普照，萝林的臣民爱戴着他们的新主人，萝林忘掉了曾经还有一个叫做阿姆洛斯的王！”哈而迪尔似乎有些哽咽，他的眼睛阴晴不定，沉默扩散到了风中：“三个孩子后来都进了萝林的边防卫队，他们誓死保卫着萝林的安全。为他们的的父亲尽守着对萝林的忠心，哪怕这已不再是原来的萝林，哪怕他们再也不能在萝林与绿林之间来回自由的驰骋。”
哈而迪尔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终于被风声所盖住。莱戈拉斯学着哈而迪尔的样子躺下，抬头望着天。这是一片不属于萝林，也不属与任何人的天空。没有了精灵的魔法，它呈现出了原本的色彩，湛蓝的，清晰的好似自己的眼睛，但却少了温暖，人造的温暖。天空中的浮云不断的变化着姿态，或恬静或汹涌，但从没有停止过。时间在这里似乎转得飞快，不再像萝林一样被永久的禁锢住了。莱戈拉斯想了想，自己走过的两百年的生命，突然觉得这并不是一个小数目，虽然今天早上他还在认为自己很小，可以肆无忌惮的干一切事情。
“哈而迪尔，你后悔过留下来吗？”莱戈拉斯刚问完这句话一下觉得很后悔，这样的问题会不会让哈而迪尔不快呢？他心里有些紧张。
“不，一点儿也不！”哈而迪尔答得很干脆：“这一切都是必然的，谁也阻止不了，这是我自己选的路。你长大就会明白，这好像是你生来的使命一样，这片土地再召唤着你，你是为他而生的。每个人都有召唤着他的东西。也许各有不同，但相同的是如果你的心一旦受到了召唤，那种渴望就在也不能平息。”
“哈尔迪尔，我感觉我好像也受到了召唤。”莱戈拉斯的手紧紧的捂住胸口：“我的心脏现在跳得厉害。”
“那是什么？”
“我不知道，也许是风，它好像会说话。”
“那它告诉你了些什么？”
“我猜不出来，但我想我只要多听听，我就能知道答案。”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哈而迪尔笑了。
“哈而迪尔。”
“还有什么事，小家伙。”
“我好像一下子长大了。”
“呵呵，你没有，你要走的路还长着呢！”
“哼！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可比好多大人都还要厉害了。”
“就凭你这句话。”
“哈而迪尔！你真讨厌！”
“哈哈哈，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不要挠我的痒，好好好，我投降，别挠了，我有东西送你。”
“什么，什么，快给我看看。”莱戈拉斯几乎是扑在了哈而迪尔的身上。
“你看！壁橱中骷髅*，出来吓人了！哈而迪尔从身后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个骷髅玩偶，摇晃着，骨节砰砰作响。这是一个制作粗糙的小玩具，明显的是出自北方的人类的手艺。他们总喜欢制作一些粗野但有趣的东西，特别是这样的玩具，总能满足小男孩的好奇和爱现的心理。莱戈拉斯兴奋的欢呼起来：“好棒！那个爱现鬼亚拉迪尔一定要嫉妒死！可是哈而迪尔，你是怎么弄到这个玩意儿的？”哈而迪尔朝莱戈拉斯眨眨眼睛：“这个吗？保密！”“哈而迪尔……”两个精灵打闹的笑声被风渐渐传远……
“哈而迪尔先生，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让你劳累了一天，还要你把他送回来。”伊莲恩满脸的歉意。
“没关系，夫人，今天我也过得很高兴。来接着，让他好好睡吧。”哈而迪尔将怀中熟睡的莱戈拉斯交给了伊莲恩。
“哈而迪尔，进来吃了晚饭再走吧，”奥洛利德走出了屋，手温柔的握住伊莲恩的肩膀。
“不了，老师，今晚上我还要值勤，我得走了。”
“好，我也不留你了，快去吧！”
哈而迪尔欠身向奥洛利德夫妇鞠了一躬，消失在了暮色中。
“奥洛利德，孩子好像累坏了。”伊莲恩担心的抚着莱戈拉斯的额头。
“哪有啊，亲爱的。你看他睡的多甜啊！” 奥洛利德笑盈盈的搂着伊莲恩。而这时莱戈拉斯正在梦中寻找他的答案。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离开萝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