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求生》肥猫要减肥

3、末日

　　再次醒来的时候，余希正躺在床上，旁边守着的是余爸。她睁开眼睛的时候，余爸正不停地抹眼泪。
　　见女儿醒了，余爸赶紧背过头去，飞快的擦了擦泪，努力挤出一个微笑：“醒了？饿了吧？爸给你端碗粥。”他的声音还带着点哽咽。
　　“爸，我没事。我睡了多久？几点了？我姐咋样了？”
　　“晚上7点多了，你睡了两小时。别担心，你姐没事，伤口包好了，吃了点药，正睡着呢。”
　　“。。。。。。”余希沉默了一下，还是问道：“冉冉呢？”
　　“还锁在那屋里，现在没什么动静了。”余爸说着又差点哭出声来。
　　余希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但她忍住了，她不能哭，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余希深吸一口气，道：“爸，事情或许会更糟，我们必须抓紧时间准备。小琳回来了吗？”
　　“回来了，在一楼呢。”
　　“爸，把大家都叫到一楼客厅吧，我有话要说。”
　　“好好。你先吃点饭再说。”
　　睡醒之后，余希脑子清醒了很多，但更觉的饿的心慌，全身无力。她狼吞虎咽地喝了两碗粥身上才有了一点劲。
　　当她撑着软绵绵的身体到一楼的时候，除了电视的声音，屋里静得可怕，客厅西侧的卧室不时传来低低地抽泣声。余东和余爸正拧着眉一脸严肃地盯着电视上的新闻。她的弟妹小琳正在照看着余阳余光吃饭。
　　平日里叽叽喳喳的孩子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异常乖巧的坐在桌边安静地吃饭。
　　余爸看到余希下了楼，站起来道：“你先吃饭，我去叫你妈。”
　　余希坐在桌前，看着桌上的饭菜，强忍下心头的酸涩与不安，大口大口地开始吃饭：“要冷静！要坚强！要努力！”
　　余希吃的飞快，一边吃一边思考着整件事情。她在11月11号就已经出现了头痛等症状，但她以为是普通感冒，所以打算像往常一样多喝点水硬扛过去。但到了11月12号她感到头昏脑胀、浑身发冷，于是请假去医院打了点滴，回到家后便开始昏睡。11月14号晚上她被余妈电话吵醒。11月15号她发现自己有了超能力。之前余妈说冉冉已经高烧三天，打过点滴，但在第三天冉冉并没有清醒过来，而是变成了一个嗜血的野兽。这一切都符合她没看完的那篇推文。人在感染病毒后会产生头痛、高烧等类似感冒的症状，在大约三天高烧后，被感染者或重新清醒并拥有异能，或完全被病毒控制成为彻彻底底的野兽。那么，有多大的几率能够重新恢复清醒呢？又是哪些因素让人战胜病毒呢？体质？心理？或者仅仅只是巧合？她不知道。被撕咬之后呢？也会像电影中演的那样被感染吗？她不知道。
　　大约5、6分钟的时间，余希像饿狼一样吃了两个馒头，一碗粥，四盘菜几乎有一半进了她的肚子之后才有了几分饱足感，这大大超出了她以前的饭量和速度，而她在不久前刚喝完两碗粥。两个小孩子似乎被她粗鲁的吃相吓到了，愣愣地盯着她看，然后三岁的余光突然拍着手咯咯地笑了起来：“姑，姑姑，好厉塞！”
　　余希放下碗筷五指弯曲伸向余光作出猛虎捕食状：“不好好吃饭的小孩，我就把他当做食物吃掉。”
　　“啊~哈哈”余光被逗得又叫又笑。
　　余希苦笑一声不再逗他。平静的日子还能维持多久？将来的世界，小孩和老人该怎样熬过？
　　余希看了看两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小孩，又看了看余爸和余妈。余爸低着头一个劲地抽烟，偶尔飞速地抬手擦擦眼角。余妈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因为余爸抽烟大发雷霆，她从西卧出来后一直坐在沙发的一角默默地抹眼泪。
　　柔弱的小孩，羸弱的老人，一个活死人，一个昏迷不醒、生死未卜的病人，三个健康成年人。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余东，这件事你怎么看？”余希对紧盯着新闻看的余东道。
　　“我还是不敢相信——”沉默了一会儿余东低声道。
　　“但是冉冉的样子你也看到了。”余希干脆地打断了他的话，现在已经没有时间犹疑了，谁知道下一秒有多少感染者变成可怕的丧尸？
　　余东深吸一口气，指着电视里不断播报预防流感的新闻，道：“如果真的是丧尸，真的是末日，为什么新闻什么也没说？如果真的是这样，政府总会采取什么行动的吧？军队，对，政府会派军队来保护我们，会保护正常人撤离的！”
　　“但是全国十几亿人口，军队才有多少？况且我们这里只是中部一个小小的县城！”余希摇摇头道：“如果这件事情被公开，你觉得会有什么后果？而且我在H市的商场里看到不少人在大肆购物、囤货，高速公路上也几乎是一路向北的车，他们中肯定有人知道什么，但是没有人告诉我们。”
　　余希看着余东他们吃惊地脸缓缓道：“现在，我们不能坐等政府或者新闻的消息，我们要抓紧时间自救。况且到了再也隐瞒不住的时候，社会大乱，政府就算想做点什么也晚了。”
　　“你说该怎么办？”余东像是突然脱力一样瘫在沙发上问。
　　“我已经把我的存款全部拿去买了食物和一些必需品，但是也不算多。我想现在多囤点东西总是好的。”
　　“但是屯那么多东西我们放哪？而且，万一以后乱起来，咱家这个小院肯定是挡不住的。”余东道。
　　余希家是城西临河一个偏僻胡同里的两层楼小院，这条胡同内总共有30几户人家，是条死胡同，余希家在胡同深处。这附近还算繁华，超市学校离得都不远，因为地块太小才在前几年政府拆迁中幸存下来。虽然是独门独院，但这矮矮的围墙实在起不了什么防护作用。
　　“你们忘了咱家的茶几了吗？”余希道，她刚回来的时候把为了说服余东把茶几收进了空间里，直到现在还没拿出来，而大家因为冉冉的事情也完全忘记了这件事。
　　余希将茶几从空间中移出来。众人都吃惊地叫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我高烧清醒之后突然就这样了。”余希将前因后果详细地说了一遍，又道：“但是意念控制好像也是有限度的，就好像力气用尽了一样，我最后一次对冉冉用过之后感觉头很晕，再然后就没有效果了，要不然也不会——”余希没有说下去，接下来的事真的像噩梦一样，她永远也忘不了姐姐撕心裂肺地惨叫声。
　　大家都沉默了起来。
　　事发时小琳还没有回家，她回来的时候余贝正痛苦地倒在地上，满地的血。她听到东边卧室里冉冉在嘶吼，那叫声很恐怖。她来不及问什么，赶紧帮着婆婆把余贝的伤口包扎好，之后二楼两个孩子醒了吵着饿，她又去忙着做饭。她预感到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但直到余希讲完她还是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们尽量把用到的东西都多买点，我可以放到空间里。不管到时候去哪儿，这些都是最起码的保障。”余希道。
　　“我和你妈手头活钱没多少，其他都存的定期，明天我去银行变成活期。”余爸狠狠地抽了一口烟道：“余东你一会儿去把车加满油，一家老小，车肯定离不了。”
　　“最好能多准备点汽油。”余希道
　　“我有个朋友在加油站上班，我给他打个电话，看能不能多买几桶。”余东边说边拿起电话。
　　“小琳，你看看家里吃的还有多少？把衣服、被子那些用得上的都收拾一下。妈，你先照顾着我姐，万一，万一她有什么情况你赶紧叫我。”
　　“好”，小琳赶紧答应，她虽然还有点云里雾里但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好”，余妈擦了把泪道。
　　“我去看看家里有什么能拿来防身的。”余爸说着站起身出去了。
　　余希叹了口气，要说她最担心的，倒不是两个孩子，而是她年过五十的父母。余妈一辈子相夫教子没干过什么重活，太过柔弱。余爸虽然在外边摸爬滚打了半辈子，但这几年身体也越来越差了。
　　“姐，我朋友说能帮我多弄几桶油。我现在就去加油站”余东打完电话对余希说。
　　“我和你一块去，现在外边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两个人好一点。”
　　“好，小琳你在家看好孩子，大门关好，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出去！”余东现在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余希看着他认真交代着妻子的样子，心道：她的弟弟在危急关头终于有了为父为夫的样子了。
　　八点多钟，天早已完全黑了下来。街上车辆和行人都不多，空气中呛人的尘土味并未减轻多少，昏黄的路灯在夜色中愈发朦胧。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一声惨叫，余希顿时吓得一个激灵。
　　“开快点。”余希催促道。
　　“嗯。”余东也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最压抑、最恐怖的不是暴风雨，而是暴风雨前那令人窒息的死亡一般的沉静，让人忍不住要崩溃。
　　加油站离余希家只不过几分钟的车程，但这几分钟去显得异常漫长。余东的朋友也因为感冒请了假，他交代了他的同事给余希他们多灌几桶油，但他们没有派出所开的证明，不管怎么祈求，车加满油后，那个人也只给他们了两桶30L的汽油。
　　回家的路上，附近的居民楼里隐约传来惨叫声，两人都有些沉默，或许，末日真的要来了。
　　我们明天可以多跑几家加油站。余希想。
　　但是明天，谁也不知道明天将会怎样。
　　余希家住在胡同里的最深处，胡同太窄，车开不进去，他们家的车一般都停在附近的空地上。也许是受电影里常有的抢车桥段的影响，余希决定将家里的SUV和自己的小车都收进空间里。关键时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个道理是不适用的。
　　回到家后，余爸正蹲在院子里发呆。他将整个家翻了个遍也就找到了一把铁锹、两把菜刀，一根他在河里捞鱼用的竹竿可以当武器。
　　“嗯，把这根长竹竿截短一点可以每人一根。”余爸说。
　　余希知道他只是想让大家放松一些，但是这些对付那些一蹦三尺高的怪物真的有用吗？他们的牙齿可以轻易扯下人的皮肉，竹竿对他们来说或许就像饼干一样酥脆。
　　如果有枪就好了。
　　但是有枪他们也不会用啊。余希以前大学军训的时候倒是开过枪，但是当时她要做的只是趴下、瞄准、扣扳机，况且她连靶子都没看清子弹就已经放光了。现在，她只记得那枪声震得她耳朵都快聋了，她的一个同学抱怨说她的嘴离枪托太近，开枪的时候后坐力差点打掉她的门牙。。。
　　但是，就算不会用，有把枪还是好的。
　　可惜这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