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宜心动》今雾

3、第3章

　　谈的过程中，沈南斯没一句废话。
　　对于自己的欲望，他毫不吝啬的展现给虞欢，并大方表示，这样的关系可以获得不小的回报。
　　他算是投资人了。

　　虞欢笑出声，被逗的。
　　不知情的还以为是谈项目，不过产品是她自己，开出的价格么，挺好的，不损沈总财阀气质。
　　擦拭过唇角的纸巾揉成了一团，丢上了桌，“我想沈总误会了，刚找了新工作，尚且还不需要发展副业。”

　　“少了？”
　　“对呀，这事对人不对事，睡一次是新鲜，睡两次尚且愉悦，这第三次就是鸡肋了。这越往后，我亏损越大呐。”
　　虞欢叹口气，故作无奈。

　　生意谈不妥，虞欢拿了包，走之前还很友好的挥手。
　　“沈总，再见。”

　　天色尚早。
　　大片的云朵遮住了初日，世界显得灰蒙蒙的，像是瞌睡人的眼。
　　虞欢打了车，看了眼手机，十几个未接电话，其中十个，是纪行止的。

　　看在纪行止是她新老板的份上，她播了过去。
　　也许是小雏菊伺候的不错，纪行止声音里都是甜腻的愉悦，“难得啊，你竟然会有旷工的时候，不过公司这边我解释好了。”
　　“嗯。”

　　“不过，作为你的新老板，我决定还是关心一下你，我能……”
　　虞欢干脆果断，“你不能。”
　　“……”纪行止摸了摸眉骨，“好绝情。”

　　“还有一面你要不要见一见？”虞欢的声音冷的瘆人。纪行止每天都在实力展现，作为一个猪队友所必备的坑货品。
　　直觉告诉纪行止，不是好事，但架不住好奇，“哪一面？”
　　“杀人越货。”他挂自己电话那一刻，她脑子里就是这几个字。
　　纪行止干笑几声，道：“我错了，姐，我这就来接你。”

　　虞欢回去，洗澡换好衣服。
　　时间尚早，她又画了个无懈可击的妆容。
　　纪行止来时刚刚好，单手撑着方向盘，拎起了早餐笑的狗腿，“负荆请罪，诚意够了吧。”

　　“还成。”
　　她没什么食欲，只喝了豆浆，剩下的全被纪行止风卷残云收拾了。
　　闭口没提昨天的事，工作照常。

　　她刚来公司，直接坐上了中高的管理层，没几个人不满意那还真不正常，背地里骂她女表子，明面上也有闹事的，挑衅意味很浓。
　　会上阴阳怪气冷着脸，会下对着干，幼稚的令人好笑。

　　虞欢对此，睁一只眼闭一眼，趁着那三把火推行了一系列的新策。
　　不愿做没关系，那就直接越过交予下一级。下一级没跟虞欢有直接的利益冲突，对她没那么多爱恨，突然被委以重任，心里隐约还升起了一种期待。
　　不过，这样做累的很。但虞欢如同上了发条，整日的连轴转也不见倦态，精力多的惊人。

　　一段时间下来，有人坐不住了。
　　虞欢这样做，架空了他们大部分的权利，等彻底被架空的时候，大概也是他们卷铺盖走人的时候了。
　　胳膊拧不过大腿，这样对自己都够狠的女人，还能指望她对别人心慈手软？
　　公司，再次正常运转。

　　—

　　长盛是纪行止一手创立的，不大，背靠着纪家很多人给面子，不缺项目，所以年产值很可观。
　　纪行止野心大，公司会逐步走向正规化。
　　靠他一个人那是天马行空，好在有虞欢这场及时雨。

　　办公室里，亮着淡黄色的光。
　　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所以开车来公司，看见那点亮光几乎要被黑暗吞没时一张脸差点皱成了小老头。
　　推门看，果然在这。

　　虞欢靠着椅背，睡着了。
　　灯光被裁开，左侧的小半张脸隐在暗色中，另一张在光下隐约见到脸上细小绒毛。眼睑下是淡青色，唇抿成一条线，下巴被奶白色的高领毛衣堪堪遮住了大半。
　　办公椅是黑色的，色差下，女人单薄到可怜。

　　感情是把这里当家了。
　　纪行止走过去，垂眸，还是将虞欢叫醒了。
　　那双媚态横生的眼徐徐睁开，眼角挑着倦意，长睫上下开合好几下才彻底清醒过来。她伸手挡光，“你怎么来了？”

　　“保安说公司闹鬼，我来会会。”纪行止半开玩笑，看着那细的过分的手腕一阵恍惚，竟比那几年还要瘦。
　　虞欢翻白眼，立起了身。竟然已经两点了，可见这时间惯会欺负上了年纪的人，年纪越大跑的越快。
　　她是该回去了。
　　关好电脑，虞欢拿了包，下楼坐上了纪行止的车。

　　这一路上，纪行止嘴就没听过。
　　在夜里显得异常聒噪，对于刚醒的人来说是一场考验。可是虞欢早就习惯了，因为纪行止还得了独特爱称，
　　纪行止挑眉，“记清楚了吗？”

　　虞欢点头，“好的，纪妈妈。”
　　“……”
　　纪行止微笑脸，月黑风高夜，杀人灭口再适合不过了。

　　将人送到家，纪行止再跟她明确一点，明天周六周日国家的公休日，公休日，不用上班的那种。

　　—

　　周六的天气很好的样子。
　　虞欢想，她好像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能睡上超过三小时的觉了，药也吃完了。镜子里的人惨如女鬼，肤白眼发青。
　　她跟姜医生约好，九点准时到了诊所。

　　姜医生才二十五六，有极好的职业素养跟耐心，很多病人在她手下痊愈，送来锦旗论斤称的的那种。
　　在这之前，虞欢有过好几个医生，都无疾而终。
　　入了她虞欢眼的，也只有姜姝一个。

　　原因无二，好看。

　　敲了敲门，听到里面应声后，虞欢推开了门，胸前是一束花瓣上缀着水珠的百合花，在日光下，愈加纯白无暇。
　　这是她的习惯。
　　姜姝无奈笑，“你这花让我很难结束单身呐。”一年多了从来没断过，很多病人都会艳羡的祝福她，为她有个始终如一体贴的恋人开心。

　　话是这么说，姜姝起身，换掉了那束已经枯萎掉的百合。玻璃瓶身，能看见淡绿色的茎叶。
　　放在阳光下，水珠幻化成了钻石。

　　“虞欢，好看吗？”她摆好了位置，回头朝虞欢笑的灿烂。
　　虞欢上了躺椅，唇角勾起弧度，轻声道：“真好看。”

　　除了脸好看，姜姝还有无敌的一点，声音好听，像风铃被微风吹起的时候。
　　治疗过程中，大多是姜姝在说话，她听着眼皮越来越重。她其实不太想睡，但越是想要听清楚，越是陷入一种混沌。
　　姜医生的催眠越来越厉害了。

　　虞欢醒来时，已经到了下午。
　　夕阳红的惊心动魄，是厚重的油画。落地窗前姜医生正坐着处理事情，垂着头，绑着的高马尾像是小旗帜。
　　虞欢想，造物主大概倾尽了满腔温柔，才终于捏揉出了这张脸。

　　光太刺眼，迎着眼酸。
　　虞欢收回视线，支起来身子，长发纷纷扬下，遮住了她明妍的脸。
　　听到动静，姜姝抬头，怔了下才莞尔一笑，“睡的好吗？”

　　“不能再好了。”
　　虞欢接过了姜姝递来的茶，跟她并肩迎着夕阳立着。
　　当初姜姝最满意这办公室，就是它的视野，开阔的初日夕阳都能收入眼底，那是种静谧又波澜壮阔的美。

　　许久，虞欢问：“姜医生，我能请你吃饭吗？”
　　姜姝在礼貌答应的同时，心里有不小的吃惊。

　　虞欢这一年能这么配合她的治疗是姜姝没想到的。
　　人是从学长那接过来的，一向温和的学长也忍不住皱眉劝慰她，实在是不必趟这趟浑水。
　　虞欢的冷漠，是揉进来骨子里的。

　　像大多的连环杀手其实是天生的，他们大脑结构异于常人，额叶跟颞叶脑功能低下，患者会缺乏道德推理和抑制自身冲动的正常能力。而虞欢隐隐有这种趋势，虽然到最后他也没能看见虞欢的脑部CT。
　　真是无稽之谈。
　　姜姝觉得，虞欢明明像只猫，偶尔露出小女孩的稚气。

　　下午六点，姜姝跟虞欢并肩出去，关了诊所。
　　去的是中餐厅，到了饭点，人很多。
　　虞欢提前预约，服务员直接带着两人包间。一个如烈日焰火，一个是暮霭白雪，从进店就吸引了不少的目光。欣赏颜的同时也疑惑，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异者相吸？

　　点餐时，服务员忍不住偷看虞欢两眼。
　　多少姑娘妩媚七分靠妆，而眼前的这位，是浑然天成，就是对女人也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就这些吧。”
　　虞欢将菜单递过去，唤醒了脸红的服务员，“谢谢。”

　　饭吃过大半，服务员推来了蛋糕，蜡烛贴心的点燃。
　　姜姝不知所措，道：“今天你生日？”
　　“算是。”虞欢回答的模棱两可，笑，“抱歉啊姜医生。突兀了点，今天很特殊，我在安城没什么朋友，想到的第一个是你。”

　　这笑在姜姝的眼里未免太过酸涩。
　　她心疼的伸过手，紧握住虞欢的，“我很开心的，吹蜡烛吧。”
　　“好。”

　　生日歌，许愿，吹蜡烛，一样都没少。
　　虞欢垂着长睫，低头浅笑，更像是被满足了小要求的小姑娘。
　　有时候姜姝会怀疑，在那副妩媚薄淡的面孔下，虞欢更像是被推着一夜长大的孩子，这才是她本来模样。
　　她暗暗发誓，无论多久，一定将原来的虞欢带回来。

　　蛋糕太甜，热量太高，虞欢吃了几口停下。
　　她将长发全拨到了身后，手肘枕上桌，倾过身低声问姜姝：“姜医生，想不想放纵一把？”
　　姜姝差点被呛住，抬起的大眼睛里满是震惊。

　　对面的眼睛弯成两道月牙，恶作剧般的口吻，“姜医生，敢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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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橘里橘气是怎么肥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