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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疯子(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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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河和许言君打了一架才走,刺激得头皮发麻。
高中的时候不知道打过多少次,许言君发起狠来能抓着池河的脑袋往墙上哐哐撞,拳打脚踢的像个野人。
不过挨打挨多了,池河也练了一身本事。
在小小的公寓里她愣是和许言君打了个不相上下。
最后池河狠狠一甩头发,骂了一句脏的才走。
“许言君,我操-你妈,早晚有天得打服你!”
她本来想说操服你来着,后来脸有些疼,还是算了。
下午的课早就迟到了,池河一般都是“逃一分钟是逃两节课也是逃迟到不如出去嗨”的人,但
是由于心情实在不太爽,还是偷偷从后门溜了进去。
前面的老师凉凉来了一句,“我还以为这世界上多了个夏眠呢。”
池河干笑,“呵呵……”
下课的时候她低着头去道歉,老师还算大度,给她记了个旷课就摆摆手说没事了。
池河:“……”
这他妈是不小心日了狗了?
好在熬完这个老师的课,下一个老师的课她没有迟到,安安静静地度过了两节课。
窗外是和煦的夏风,夏天眼瞅着已经近了。
重庆的夏天是能把人晒到心情抑郁的,汗淌下来常常会把衣服都打湿。
池河在夏天连包都不敢背,因为一摘包,肩上背后就都是汗印。
教室里没有空调,只有老电扇咿咿呀呀转着。
池河看着书本上的字,觉得视线渐渐模糊,又觉得这个风吹得人好舒服,好想睡觉。
就在快要趴下的时候,池河脑子里忽然出现了一个人。
那人翘着腿坐在沙发上,背后就是空调,冷风呼呼地吹着她。
“池河,你过来,我想揉-胸。”
揉你妈的揉。
池河头疼了起来,是真的撑不住了,手臂枕上桌面,沉沉在最后一排睡了过去。
她做的梦里把上面的事给延续了下去。
听见许言君的话,池河第一反应自然是骂人。
但是因为是在许言君家里,她没有骂人家父母。
“我操-你大爷。”
许言君啧了一声,“我没有大爷。”
池河站在原地,怒火中烧地看着像是神经病犯了的许言君。
半晌扭过头,“许言君,你他妈最好正常说话,下次再这样,我跟你决一死战!”
“决一死战?”许言君歪着头想了想,“也行。”
然后她就扑了过来,池河猝不及防被扑倒在地。
好在地上垫了毯子,池河没摔着骨头,但是接连而来是许言君的拳头。
落在肩头,落在胸口,落在肚子上。
池河起身都起不来,只能抱着头,一边哭一边骂。
“许言君,我操-你大爷,许言君我操-你大爷……”
许言君打着打着停了一会儿,神经病一样压着池河揉了几下。
然后她又揍了起来,池河被气得险些背过气去,只能更加使劲地问候许言君的大爷。
那是她第一次知道,一个女孩儿发起疯来,竟然那么狠。
许言君就从来不会打曲筱然,她连和曲筱然说话都是轻轻的。
许言君只会打池河。
池河是哭醒的,睁开眼睛感觉满脸的湿润。
周围的同学担忧又好奇地看着她,“池池,你……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池河胡乱擦着眼泪,破涕为笑。
“做了个噩梦,啊……太丢脸了,你们别围着我了,下课了?下课了赶紧都去吃饭啊,看我能饱?”
几个关系比较好的留了下来,关心地看着她。
池河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解释她真的没事,做了个噩梦梦见被一只狗咬了而已。
听见她的噩梦内容,大家才放下心来,然后也开始讲起自己小时候被哪些哪些动物咬过的日常。
池河听着,笑了一路。
晚上没课,也没有自习,池河打算吃完饭去操场溜达溜达,消化完了再跑几圈,回去就早早洗澡上床,安逸地看会儿剧。
这会儿正是密集的饭点,大家都下课赶来吃饭,池河领头,带着后面的朋友们杀出了一条血路,成功排上了队。
“想吃黄焖鸡来着。”站在池河后面的黄珲不无可惜地看着黄焖鸡档口那儿的长队,“明天上午就两节课,明天来吃吧,今天人太多了。”
池河回头笑,“你还知道,今天就两荤一素勉强解决吧,别挑了,乖啊。”
黄珲撇撇嘴,眼睛继续盯着她的黄焖鸡。
忽然她好像看到了什么,发现新大陆一样招呼了起来,“你们看,看那个,快排到队的那个女生,我靠,好白啊……”
重庆女孩皮肤都很好,白的人也多。
不过冗长的队伍里忽然出现一个白到反光的,还是很惹眼。
黄珲不是重庆人,皮肤不算白,每次看见皮肤白的女孩都特别激动。
池河好奇看过去,心梗瞬间发作了。
不是……许言君怎么又他妈来了?
她没有饭卡,排他妈的队啊排?
还装得像模像样的,低头玩手机,几乎融进了这所学校的学生之中,任谁都看不出来她是个兜无分文的人。
池河这边也快排到了,许言君那边只剩一个人。
池河咬咬牙,准备先放弃自己好不容易排到的队先去给那个神经病把卡刷了再说。
结果腿刚迈出去,她就看见许言君收了手机,点了点前面女孩的肩膀,礼貌地笑着说了些什么。
人家女孩一愣,几乎没有迟疑的,把自己的饭卡递给了她。
池河:“……靠。”
刷完了卡,女孩还留了下来等许言君一起。
直到她的黄焖鸡也做好了,两人才并肩有说有笑地离开。
池河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亏她还以为许言君在这儿人生地不熟,她不去找她,许言君就只有可怜兮兮挨饿的份。
还真他妈看错她了!
黄珲推推池河,“池池,快啊,到你了。”
池河狠狠把卡贴上刷卡机,“阿姨,两荤两素,多打些饭!”
食堂人很多,位置也不好找,池河端着盘子等黄珲她们,眼睛找着许言君那个王八蛋坐哪儿去了。
但脑袋几乎转了一百八十度,都没把人找出来。
“喂。”突然有人对着池河的小腿来了一脚,“找我呢?”
就这语气,就这用词,世界上找不出比她更欠揍的了。
池河恶狠狠转头,看见许言君和一个陌生女孩站在一起,她冷起脸看着许言君,“你谁?”
许言君偏头看着旁边的女孩笑,“你不自我介绍一下?人家问你呢。”
池河:“……”
女孩不好意思地笑笑,“同学你好,我叫韩吟……那个,你们认识?”
她是看着许言君说的所有话。
许言君看着池河,笑了起来,“当然认识了,认识好多年了。”
韩吟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她这才转过脸看着池河,“刚刚她刷我的卡,刷了十四块钱,咱们要不加个微信吧,你把钱转给我?”
池河:“……”
她现在特别想把这两荤两素盖在许言君的脑袋上。
加微信是不可能的,池河把钱转了过去。
韩吟和许言君说了几句话之后端着她的黄焖鸡走了,剩下池河和许言君,还有在后面搞不清楚状况的黄珲一行人。
池河艰难转身,“你们先去吃吧,我和她一起。”
黄珲眨眨眼睛,“原来你们认识呀。”
池河干笑,“刚刚没认出来,这是我以前的高中同学。”
许言君微笑打招呼,“你们好,我叫许言君。”
几个女孩见到这么好看的人,都拘谨了起来,“啊,你好你好……”
“我叫黄珲。”
“我叫……”
“我叫……”
一分钟不到,许言君成功拿下了池河目前所有的朋友。
高中的时候许言君还是及肩短发,上大学之后剪成了超短发。
人是越来越好看了,但只有池河知道,许言君就是金玉其外而已。
池河已经心如死灰,先一步端着盘子走了。
刚好旁边有一个人吃完,空出了一个位子,池河把盘子放下。
坐下的时候觉得心都还是堵着的。
许言君那老妖怪又走了过来,和池河对面的人耳语几句,哄得人家往旁边挪了挪,把旁边用来占座的座位给坐了。
“谢谢。”许言君礼貌道谢。
池河快吐了。
她闷闷不乐地埋头吃饭,红烧狮子头被她戳成了狮子头肉沫。
许言君在对面也吃得十分安静,对别人废话连篇,对她却向来简单安静。
池河在心里骂:“妈的。”
妈的,池河。
妈的,许言君。
池河没什么胃口,吃了大概四分之一就把筷子放下了。
结果她刚一撂筷子,许言君也把筷子放下了。
池河:“……”
她只好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假模假样地看了眼时间,然后继续拿起了筷子,往嘴巴里挑着米粒。
许言君终于出声,“吃鸡肉吗?”
“不吃。”池河硬邦邦回她。
许言君哦了一声,把碗里最大的那块鸡肉夹给了池河,顺便从她的两荤两素里顺走了一荤一素。
吃完之后还点评,“你的菜真好吃。”
池河:“……”
是她的错,是她忘了。
“你自己夹。”
池河把盘子往许言君那边推了推,将有菜的那一边对着许言君。
想了一会儿,还是把那块鸡肉夹起来放进了嘴里。
鸡肉煮得软烂,刚入嘴就化了一般。
池河匆匆吐出骨头,又扒了几口饭,肚子算是彻底饱了。
她磨磨蹭蹭得装得像是很有胃口,其实已经什么都吃不下了。
许言君中午吃了那么多,下午更能吃,一会儿夹块鸡肉,一会儿来个一荤一素。
不多时,她把两个盘子都快收拾干净了。
池河心情复杂,“你是不是被你妈抛弃了?你其实是和你妈分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