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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赵灏,那……”申岐和赵灏当年突然的态度转变,一直是池鱼心头的一根刺。旁人只看到了申相国和赵大人力挽狂澜,一手扶持起成公上位,是当之无愧的护国功臣,最多也就是个功高盖主,引得君王猜忌而已,其他并无什么不妥。
可是,在当时几乎是一边倒的局势之下,申岐能够选择成公就一定有他的目的,不可能只是单纯看成公比较适合。
对于姜究这个叔叔,池鱼还是有所了解的,性子烈到了极致,不像成公骨子里还存留的优柔寡断,姜究已经将铁血朝政四字揉进了骨血里,在他刚刚接触朝政之时,便强行斩首了两名反对他的元老旧臣。对上这样的人,就是申岐都没办法完全掌控。成公只是削了他的兵权而已,换做是姜究,可能申岐二人早就人头落地了。
既然在先王时期此二人便能联手,那为何这次就不可以联手了呢?
这王宫的布防图只有成公知晓,而赵灏身为成公近侍,在无意间看见也就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此时的驿馆也迎来了一位出乎意料的客人。
“公主殿下。”黑色斗篷之下白到泛青的脸在灯火摇曳中显得格外渗人。
“申相国?这么晚了,有事吗?”程玧挑眉,有点看不懂申岐的骚操作。“如果是来说一些有的没的,那就请回吧,毕竟这天已经黑了,你是姜国堂堂相国,而我是未来的储妃。孤男寡女,传出去不好听。”
“哦对了,听闻申相国有一个称号叫做白面阎罗?既然都说你是阎罗了,大半夜的穿个黑色斗篷在外面晃悠吓人也不好,这样吧,相国还是回宫里看看有没有出什么事吧。毕竟,我还是想要嫁给大王子那样的人的,我可不想因为您毁了我的名声。”程玧是誓要将一个白痴公主的皮披在身上抠都抠不下来,此时作起妖来也是毫不费力。
申岐脸部丝毫没有变化,一直保持着微笑,就连眼神都没有细微的变化,就像个提线木偶一般。
“既然公主殿下不喜欢臣这身打扮,那臣脱了便是。”黑色斗篷被随意丢在地上,申岐还是他自己那一身衣服,白到令人发慌。若不是已经尽白的发须和略微有些佝偻的身躯,只怕是会被误认为一个翩翩少年郎。其年少时的风采,也可在脸上的细纹里觑见一二。
“申相国请自重,您公然在大街上对着一女子脱衣已经有违礼法,更何况这女子还是未来的储妃。本宫也知道自己打小便天生丽质,申相国一眼就看中本宫颜色惊为天人,本宫也不怪你,要怪只能怪本宫太过倾国倾城。申相国,你还是请回吧,今夜之事,本宫不会对大王子说一句。申相国你要怪只能怪你自己生不逢时,本宫已经爱上了储君殿下,满心满眼都是殿下,心里再也不可能装下其他男人。”程玧做戏地后退一步,提起广袖掩面而泣,声音婉转哀怨,似是真的在叹息。
申岐:……神他妈生不逢时!这傻子公主哪里来的?!!
申岐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着面上的笑容。
“公主殿下,您可能有什么误……”
“申相国您什么都不用说,本宫知道的。不过我们还是就此别过,以后都不要继续往来了,以免造成不必要的困扰。”程玧哀婉惆怅地说完之后,就将门砰的一声关上,然后噔噔噔跑上楼去了。徒留申岐一个人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申岐:……老子他妈就不该来!这么个傻逼玩意儿谁爱要谁要!
池鱼接到程玧消息的时候已经亥时了。
“夫君,申老头子要勾/引为妻。”
睨了眼手里的纸条,池鱼缓缓勾起唇角,用两手食指和大拇指分别扯住纸条一边,微微用力。
“刺啦--”
程玧,你有病吗?白痴装上瘾了?
三天之后,赵灏醒了。
赵灏苏醒的时间比起预期要晚了许多。这个时间里,申岐足以消灭掉所有的证据,做好所有的扫尾工作,成公和成姬的危险也就增加一分。
“车府令大人,可还有不适之处?”池鱼坐在一旁的软榻之上,面色凝重。
“回殿下,奴已经好多了。”赵灏想要强撑着身子起来给池鱼行礼,但是被应人给按了下去。
“车府令大人,您还是好好休息吧。”应人笑眯眯的,看着有十分的良善与无害。“祁御医说了,要您好好休息,不可有大的动作。所以殿下已经免了您的礼节。”
食指敲打着扶手,池鱼整个人都陷入了阴霾当中。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躺在床上的赵灏,司礼监这间平日里太阳最好的房间似乎也被冰雪覆盖,让人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车府令大人,这才对嘛。不知车府令大人是否还记得昏迷之前王上与王后的去向?”应人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端直地跪坐在床榻之侧。
赵灏被强行按压在床上,似乎也是明白了什么,却还是紧闭着嘴巴一言不发。只是直挺挺的躺在床榻上,甚至到最后眼睛也闭起来了。他面上白净无须,看起来这些年在宫里养的很好皮肤比起一些媵女来说都要好很多。
池鱼率先打破了沉默。
“听说……车府令大人在郢州还有一些亲戚?而且每月都辛辛苦苦的拿着微薄的俸禄去接济他们。也是,车府令大人入宫这么多年了,还没有看见过自己的后生们,与兄长姊妹也多年未见,必然与他们是有很多话要说了。那孤便不打扰了,先行告退了。”池鱼面无表情地说着可惜的话语,偏生又让人有脊柱骨发凉的感觉。
“等等。”赵灏平复了一下呼吸,缓缓将自己挪着靠在了床背上。“姜池鱼,我赵灏扪心自问,我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姜家的事情。最多也不过是为着一些个蝇头小利透露了一些王上的行踪而已,难道就这样也不为你姜家所容?王权,名利,财富,这天下谁人不想要?可我赵灏始终对成公忠心不二,从未想过背叛!普天之下,难道就没有一处是我赵家安身之所?”
池鱼气极反笑,死死的盯着躺在床上的奄奄一息的赵灏。
“车府令大人,当真是要撕破脸皮让孤讲你所言所行都一一抖出来吗?”
“殿下,别气着自己啊。”柔弱无骨的手盘上了池鱼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