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处现路》薇拉ME

4、04

　　过去的三十三年里，林深都是无利不起早的人，一路从普通的安保人员做到美国纽约ACE保全公司的王牌保镖。在他十三年的保镖职业生涯里，从来都是选出价最高的那一个保护。但如今他却自愿待在一个女人的身边，并且对方还不是特别配合。闲暇时分，他也不禁会扪心自问：我到底是在发什么疯？！
　　“林深你听我说，我觉得个展不会出事的，虽然餐厅监控没拍下来那个人，可说不定他就是个普通的劫匪呢？哎，你不要在这里放这么多摄像头。不是啊，等一下，这里是体验区，周边会竖起白色的幕布展示废旧手机里的图片，所以说……哎哎，你听我说……”
　　跟她一起工作后，他开始怀念她受惊的样子——安静得像是一只猫。
　　“林深，你有没有听到我……哎？” 她还想说什么，他却刚好从梯子上跳了下来。脚落在地面，唇擦过她的脸。一双眼睛盯着她，看得人心慌。他靠得太近了，连呼吸仿佛都可以听得到。
　　路瑶下意识地后退两步，眼看就要撞上她自己用回收的电子产品做出的艺术雕塑，还好林深眼疾手快一把搂住她的腰。本来距离就近的两人瞬间紧紧贴着，空气仿佛凝滞，谁都没有先开口。这是怎么了，原本还气鼓鼓的路瑶突然有点迷糊，那只手放在她的腰部熨烫入肌肤的感觉，让她的气息都跟着乱了。
　　丛林生存的时候他们曾经看过彼此最狼狈的一面，都不及此时令人慌乱不堪。 “那……那么多摄像头，很……很贵吧？！”还是路瑶先推开他，后退两步，抱着手臂寻找话题。
　　根本没有做什么重活，林深的胸口却意外地起伏得厉害，半晌才抿唇，神色不悦地道：“没有你的命金贵！” 说着，他绕过她将那个雕塑搬开。看着那个高大的背影，路瑶心中的懊恼更甚。她踌躇几秒后，上前拽了拽他的衣角。
　　“嗯？”林深回头。
　　对不起。”路瑶低声说。
　　林深皱眉看着那张倔强的脸：“你要真觉得对不起我，就不该开这次个展。” 因为她一直忙着准备展览，没时间静心下去回忆细节，令到他的调查也进行得不顺利。
　　“可是我有你，不是吗？”路瑶的话脱口而出，说完后也为自己感到脸红。她只好偏过头去看另一边，希望他没有发现。
　　果然，林深眉宇间的褶皱更深：“艺术重要还是命重要？” “艺术！” 毫不犹疑的回答，快到令他吃惊。以前总听人说场面话，什么艺术高于生命。如今将这个信条忠实履行的人，竟然就站在他面前。
　　他本来想问她“你是不是傻”，或者点评她一句“到时候命都没了还玩什么艺术”。但最后他却什么也没有说。她是傻没有错，不过他似乎也不介意陪着她疯，不是吗？
　　好不容易在跟她的扯皮中装完了所有的保全设备，林深开车载着路瑶回家。
　　初夏，夜风微凉，她看着窗外转瞬即逝的灯火如同流逝的星河。
　　“林深？”
　　“嗯？”
　　“我带你去看我的压轴大作好不好？”
　　“你的作品，不都在展览馆里了吗？”
　　“也不是全部啊，还有十天才开展，那个比较特别，说是作品，其实都还没有‘组装’起来，因为需要进行一点点小改造，所以一直放在我另外一个朋友那里。她很厉害，是电子产品维修师。我的图纸已经画好了，组装的话应该很快，还有……”
　　正在开车的林深瞥眼看了看她。
　　“怎么？”路瑶敏感地摸了摸脸，“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他回眸看着前路：“你很喜欢这个人？”
　　哈？”
　　“你说起他的时候表情都不一样。” 路瑶被他突如其来的小脾气冲得愣了一下，很快明白过来，那种……酸溜溜的口气，变成气泡冲击着她的心。
　　“对啊，”她狡黠地笑，“我很喜欢她！” 感谢伟大的中文！让她可以耍一个小心机，以此来探究这个感情不外放男人的微妙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