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你焰火[娱乐圈]》棠梨煎蛋

15、十五颗小红豆

　　第十五章

　　许诺是后来才知道，陈婉玥居然是有金主的，她拿亚军的那些票，不知道有多少是那位金主的手笔。

　　既然背后有人，陈婉玥自然是奔着夺冠去的。没人给自己刷票还只刷到第二，只可惜那一年许诺天降紫薇星一样出现，惊才绝艳夺了所有人的风采。

　　陈婉玥讨厌她乃至恨她，也不是毫无缘由。

　　许诺以前不大关心别人的事。比赛的时候就专心写歌、唱歌，后来和邵余期在一起，眼里更不曾放下别人。这个别人自然就包括嫉恨了她多年的陈婉玥。

　　可是许诺运气真好啊，比赛结束没多久就结识了邵余期，而邵余期虽然没有对外公布恋情，竟然也是认认真真的在和许诺谈恋爱。

　　不止是许诺，那些年包括星昊公司的高层都一度以为，邵余期是会和她结婚的。

　　年轻有为，英俊又有才华的天王，大腹便便的金主自然是不能比的。陈婉玥眼红得都要滴血了，可也不敢去招惹许诺。

　　她的金主是搞实业的，虽然有钱却并不见得在娱乐圈有人脉、有资源。倘若真得罪了当时如日中天的邵余期，怕是也不会好混。陈婉玥忍了一年又一年，好不容易熬到了邵余期把许诺给甩了，求着金主要给许诺一个下马威。可许诺竟然敢跟公司硬刚，宁可被雪藏也拒绝把歌给她唱，更是让她的嫉妒愤恨到了顶点。

　　许诺清楚的记得，她和邵余期分手后的第一个冬天，有一次她们10届前五名和11届《新星之声》的前五名一起参加了个算是团综的节目。节目录制结束后，陈婉玥故意将咖啡泼在了许诺的裙子上。

　　周围的人看到了也都转过头去，而许诺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三不五时的刁难，在陈婉玥毫无诚意又夸张的道歉声里，默默一个人去洗手间擦干。

　　而外头陈婉玥已经催着经纪人早些回宿舍了。

　　多年后许诺想来，或许当年那位经纪人也未必多喜欢或者惧怕陈婉玥，只是陈婉玥有金主捧，便能创造价值，经纪人就有提成。换了谁，也不会和钱过不去。

　　所以等许诺洗干净了污渍把裙子还给服装老师之后，便发现公司的车早已经离开。而许诺的包和外衣，也一同被车子拉走了。

　　她有些慌乱的打电话给经纪人，却获得冷冰冰的答复：“婉玥有些不舒服，我们就先走了，谁让你那么磨蹭。等着吧，等送了婉玥回去，再让车回去接你。”

　　冬天的深夜里，许诺在广电楼下等了足足两个小时。

　　或许是陈婉玥又使了什么手段扣下了车，又或者经纪人根本没把独自落在广电楼下的许诺放在心上。

　　那时候何筱筱便是她的跟拍PD了。许诺没有单人的助理，星昊公司抠门，她们十几个小姑娘出来做活动只给配两三个助理，并一个经纪人带着。许诺当时被公司打压，那些助理自然也看人下菜碟——或许她们原本没那个意思，可在陈婉玥面前，也没有人敢明着对许诺好。

　　只有何筱筱照顾着许诺。她陪着许诺在广电楼下等了两个小时，期间见许诺冷得打颤，便说上楼帮她借件衣服。许诺自己一个人等在那里的时候，曾以为全世界都抛下了她。可是十分钟之后，何筱筱抱着借来的羽绒服，像天使一样朝她奔来。

　　许诺录制节目没有吃晚饭，何筱筱硬是拽着即将要打烊的奶茶店不让人家关门。店老板很是无奈：“你拉着我又有什么用，我又不卖饭。”

　　何筱筱目光四下搜寻着：“那就有什么顶饿的，都给我来一份！红豆？烧仙草？都往里加！多放点糖！”

　　天这么冷，吃点热的、甜的，总该好些吧？

　　最终刮干净了人家的盆底，凑成了实实在在、满满登登的一杯。

　　那个冬夜是许诺记忆里的一个分水岭，此后她与陈婉玥走上了全然不同的两条路，许诺越发沉默，不是公司指名要她去的节目，她都借故推掉——好在这样的节目也着实不多，公司便也乐得将她安心雪藏。

　　而陈婉玥，她离开了原本的金主，换了一个更有钱、有人脉的，一路顺风顺水。新的金主买了许多歌给她唱，在唱片不景气的当年帮她发了五六张专辑，一时也强捧成了现象级的歌手。

　　后来那人更是帮她付掉了星昊的违约金，换了家更大的唱片公司。而许诺直到赵嘉退居二线，李安宁受聘入职星昊娱乐，才得有一丝喘息之地。

　　那时她和陈婉玥都只是十八九岁的小姑娘。不想再见，已经过了七年之久。

　　许诺微微弯了弯嘴角：“最近还好吗？”

　　她是知道陈婉玥最近是不大好的。她和那位金主虽然还在一起，可十八九岁的小姑娘娱乐圈每年都能冒出来一茬，陈婉玥早就不新鲜了。金主不上心，她的事业便也一年不如一年，新作持续扑街，如今全仗着吃老本。

　　陈婉玥笑了：“就那样，你呢，一直都很好吧？”

　　于是许诺也笑了。

　　眼见屋里的硝烟味儿越来越浓，李安宁连忙打断了她们的“寒暄”，手底下偷偷扯了许诺一下，转而介绍起了其他两位男导师：“这位你应该也见过，14届的冠军秦宁，算是你俩的小师弟了。这位是谢儒青。”

　　许诺确实见过秦宁。不过秦宁参赛的时候，许诺已经被公司雪藏多年了，两人只打过几次照面而已，根本不熟。而谢儒青则是友台选秀出来的歌手，倒是颇有实力。

　　几个人打过招呼，便要开始录制。节目组安排位置自然照顾女性一些，两位男导师站边，倒让许诺和陈婉玥两个人挨着坐了中间。

　　第一次录制，算是一次伪海选：之前节目组已经对报名的人进行过一次筛选，便是何筱筱碰上的那次。最终节目组从几万报名的选手中筛选出了68位较为优秀的男孩子集体培训，而这次节目录制，便是四位导师从这68位选手中再次挑选，每人可以挑选八名选手纳入自己战队，其余没有被挑中的人便会淘汰。

　　每位选手表演结束后，导师便可亮灯递出橄榄枝，如果不止一位导师亮灯，则选手反选。

　　许诺虽说近日看了不少选秀综艺，但亲身下场又是不一样的感觉了，出于谨慎考虑一直没有亮过灯，而是选择默默观察。大约观察了五位选手，基本便把水平给摸清了，心里有了大致的考量。

　　而这时候陈婉玥已经选了两人进队，还得意地睨了许诺一眼，仿佛在示威。许诺心里有些不赞同，每个导师能选择的选手数量有限，早期选满了，后面遇到更好的岂不是为难，难道要把前面选好的踢出去吗？

　　虽说节目到后期导师所带领的站队之间势必要有“厮杀”，但许诺觉得选秀节目最终还是为乐坛选拔新人，而不是导师之间意气争胜负。

　　许诺轻轻摇了摇头，对于陈婉玥的挑衅并不想理会。

　　陈婉玥心里铆着一股劲儿呢。她之前还没多在意，等许诺来了才发现，原来在座四位导师，只有自己不是冠军。

　　虽说秦宁参加比赛时选秀节目已有些式微，观众对一年接着一年的选秀已经疲劳了，所得冠军的含金量未必抵得上她这个亚军。可许诺出现之后，亚军的身份时隔多年，又成了她梗在心里的一根刺。

　　亚军终究是亚军，随时提醒着她当年是怎样被许诺压了一头。

　　陈婉玥深深吸了一口气。她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这次比赛无论如何，她带领的站队都必须夺得第一，好让她一雪前耻。

　　……

　　第二十号选手表演结束之后，录制暂时停止，给几位导师半小时休息的时间。许诺从洗手间出来便被李安宁拉进了休息室：“你跟陈婉玥不和啊？”

　　李安宁入职星昊娱乐的时候，陈婉玥已经解约跳槽，两人之间并无交集，李安宁对一个已经离开的艺人曾经做过什么事，也并没有兴趣了解。

　　倒是今日让她大开眼界：如许诺这般好性子，竟然也有不和的人。

　　“我以为你永远是那副礼貌客气的模样，和谁也不会撕破脸。”

　　许诺没想到自己在李安宁心里是这么个形象，倒是愣了一会：“都是过去的事了，对节目不会有影响的。她只要不来招惹我……”

　　想起陈婉玥以前的脾性和手段，许诺又觉得这个愿望怕是不大现实，颇有些头疼：“怎么会请她啊，她有什么资格当导师？”

　　导师挑选选手，多多少少会带有自己喜好的倾向性。就刚刚两个多小时的录制时间来看，秦宁喜欢唱跳俱佳的，谢儒青喜欢能飙高音的，然而陈婉玥则净挑长得好看又嘴甜的了，倒不像是个音乐比赛，而像是给她自己挑后宫。

　　李安宁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这不是她背后那位帮着拉了两个赞助么……听说两人要散伙了，这是那位给她的最后一个资源，算分手费了。”

　　“莫芦也跟你说了吧，咱这节目穷啊！弄两个赞助不容易……之前就只有百齐投的那一笔，我这不就为钱折腰了吗？”

　　许诺内心怪复杂的，陈婉玥和金主散伙，她也不知道该幸灾乐祸还是该为今后的录制烦心。她摇了摇头，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便转而聊起另一个关系户：“对了，之前听莫芦提过，百齐的太子爷不是也要来，是哪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