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场景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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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和华历八七三一伯度六九〇〇年一月十四日，一大群天使经过了九天九夜的混沌堕天历程，坠入魔界，攻城略地，直捣第七狱，引起魔界一片恐慌。领头的堕天使登上了魔王的宝座，定黑暗之城罗德欧加为帝都，掌管魔界七狱。
新魔王登基后首次出现在民众面前时，我和西西卡都愣了。什么状况，熟人？
尽管是墨黑色的服帖长发，暗红色的双眸，墨黑色的六只羽翼，我们还是一眼认出那就是路叉叉大人。他那脸，不论天上地下都找不出第二张来。神族是法力越强相貌越美的，而最强的神已经美得连一张适合他的脸也找不到了（囧←那用这风华绝代的脸如何？），所以转变为魔族却依然沿用了同一张脸的路叉叉大人，是天下第一美人；而天下第一美人的脸，无论是谁都不会认错。
西西卡很难得的没有扑到路叉叉大人面前，这个时候气氛几乎是凝固的，魔王陛下随口的一句话都可以决定魔族今后的命运。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反正我在害怕。西西卡攥着我的胳膊，我回握住他的手，安抚的捏了捏。
新面孔的堕天使高官，新的法规颁布试行，魔王赐所有魔族以漫长的生命，万民欢呼。
我和西西卡的注意力只完全在魔王本人身上。
坐姿优雅却不够端庄。左肘撑在椅子的扶手，手握空拳支着下颌，右手覆在腹部，身体随意歪靠在椅背上。黑发长发，黑色礼服，映衬得皮肤白皙胜雪，连唇也好像失血的泛着苍白。
我很想知道，陛下，您在COS啥？熊猫，斑马，还是企鹅？
“西西卡，”我在人群中小声说，“那是路叉叉大人吗？我怎么一会儿觉得是，一会儿又觉得不像呢？”
“我也这么觉得。”西西卡犹豫着说，“以前看见路叉叉大人的时候他都是笑着的，但是他的笑容和现在这个路西法陛下不一样。”
经西西卡这么一提醒我才发觉，正是这个原因。路叉叉大人的笑，总是温和有礼，我们甚至见过他宠溺和俏皮的神情。而魔王陛下，虽然一直保持着微笑，那笑容却是没有温度的，勾起的嘴角似嘲似讽。
眼眸依旧弯成那个弧度，却荡漾着不可一世的高傲，蔑视天下的骄扬。浓重得近黑的暗红色，好像危险的信号，冷冰冰的威严，让人不敢直视；又好像很空，只盛满了哀伤，让人不忍直视。一双眼，似乎在望向天堂的方向，又似乎扫视着魔族人民，就好像看着某一个人，却又透过他看向更遥远辽阔的地方。贴合他王者的身份，但，我很不喜欢，这种陌生的感觉。
西西卡附在我耳边说：“卡卡西，路叉叉大人这个样子好奇怪哦，我不要喜欢他了。你不能像他一样变啊，不然我也不喜欢你。”
“啊？那你现在喜欢我？”
“当然喜欢。”
突如其来的惊喜冲走了由于路叉叉大人的改变带来的感伤。西西卡说的对，只要我们兄弟两个不变，别人如何管我们什么事呢？“嗯，那我不会变。”看着西西卡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弯起。
西西卡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指着我的眼睛快乐地叫起来：“就是这样就是这样！以前路叉叉大人就是这样看着那个天使的。我喜欢这样的笑。”
……
你知道在一片庄严肃穆中，这欢快清脆的叫声有多响亮多突兀吗？
还好基本上没人明白“路叉叉大人”是什么东西，否则恐怕射向我们头顶的就不是魔王陛下不掺杂任何感情的视线，而是一团高级黑魔法了。
趁着议论声询问声一浪高过一浪，我带着西西卡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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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之后想要遇见魔王陛下，与他堕天之前那一段时间相比，岂止是难，可能性根本是从有到无。魔族适应能力超强，几天生活就恢复了往常的样子。其实也是，不管上位者是谁换了几茬儿，只要老百姓还能安静一成不变的过自己的小日子，社会就是稳定的。没过多久，路西法陛下迎娶夜之魔女莉莉丝为后，诞下玛门小王子。齐家治国还打算平天下，皇家幸福美满，魔界于是一派祥和，发展迅速，日益壮大。路西法陛下不断扩充疆土，改造第八狱金戈苍原为空中花园，作为送给魔后莉莉丝的礼物。
我就奇怪，路西法陛下按理说是对莉莉丝陛下很好才会送这么大份礼物，可是有一次我们看见他抱着个一袭黑裙的女子亲昵地叫“宝贝”，陛下说她叫伊撒尔。原来当年我们看到的那个不是天使少年，而是天使少女啊~~~可是所有人都说陛下对莉莉丝王后很专情，怎么……唉，乱了乱了……
我们在第八狱找了份工作。最先建好的是城中心的一座银制雕塑，有时候会见到路西法陛下独身前来，站在雕塑前面看很久，然后就离开。我和西西卡不敢上前惊扰，每次等他离开就好奇跑过去研究，研究了几百次了也没看出什么玄机。不就是一条美人鱼一只小恶魔，还有些贝壳海草海螺这些普普通通的东西。据说还是路西法陛下亲自设计的，如果一定要说哪里特别，也不过是美人鱼长得像莉莉丝陛下，小恶魔像玛门殿下么。
“放着家里活人不看，老跑这儿来看雕塑做什么。”西西卡嘟着嘴，很不理解的样子，诱惑得我好想咬他。
“你干嘛总瞅着我？”西西卡被我看的不自在了。
我尴尬地抓抓脑袋，干笑两声道：“我看活人，不看雕塑。”
然后西西卡讲了一个冷笑话：“卡卡西，如果有一天你不在我身边了，我连雕塑都不用给你做，随身带面镜子，想你的时候拿出来看看就行了。”
冷吧，冷得我一个激灵。我急问：“为什么我们要分开？从出生起，虽然只有我一个陪着你，但却是一直都陪着你，而且会永远陪下去。”
西西卡嘿嘿笑起来，突然拉起我的手说：“卡卡西，我觉得我们好像都快要变成一个人了。好像我们两个人一起，就可以拥有整个世界。”
话是很动听，可是……“这些话你跟谁学来的？”
西西卡很认真的答道：“八卦小报上看来的。可是我觉得它把我想说的话都写出来了。卡卡西，你说报纸上是不是有什么魔法？为什么比我自己还清楚我想说什么呢？”
原来，西西卡傻傻的真话才是最动听的。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场景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