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水苦恋》顽石入红尘

14、第十四章 如果有来生

　　燕子喝一口，唱歌去了。我轻轻问冰儿:\"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冰儿笑着摇摇头，目光闪烁着说：“没有，没事，来，咱两个喝一个。”说着，便“咚咚咚”地大口喝起来。
　　“好了，好了，少喝点。”我把冰儿的酒夺下来，“到底怎么回事，你告诉我。”
　　“没事，可能有点困了。”她轻轻地说，低着头，一头秀发直直地垂下来，眼睛盯着桌上，又陷入了一片沉默，只伸出春葱般纤指，拣起一颗颗瓜子儿，放在嘴边，“卡卡”地嗑着。声音清脆，在嘈杂的音乐声中，却分外清晰。
　　我静静地看着她，心不由地隐隐作痛，不由自主地抬起手，轻轻拢一下她耳边秀发，露出半边白皙的脸儿，冰儿愣了一下，回头看看我，露出一个涩涩地笑，接着又低下头，继续“卡卡”地嗑着瓜子儿。
　　燕子唱累了，坐在我的对面，她看我们两个淡淡的，也没有说话，只是拿起啤酒，与我们面前的酒碰一下，独自喝起来。“我们到几点？”冰儿突然问我。
　　“我们可以到通宵的。”我说。
　　冰儿听了，轻轻“哦”一声，身子向后靠在沙发上，合上眼睛。燕子喝了一听酒，起身去洗手间了。我侧身看看冰儿，只见她头枕着沙发背，双手抱在胸前，双目紧闭，面色平静。我取过我的外套，轻轻地披在她的身上。冰儿轻轻地哼一声，用手裹着衣角，并把身子向衣服里缩一缩。”你冷吗？”我问。冰儿轻轻摇摇头，说“不冷”。我把身子伏下去，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冰儿额头凉凉的，她睫毛眨动一下，脸上露出一丝笑来，身子从沙发背上滑下来，脑袋枕在我的大腿上，身子卷缩成一团。我把衣服重新给她向身子底下掖一掖，她也活动一下身子，便又“睡”着了。
　　燕子回来了，看一眼冰儿，小声问我，“冰儿今天怎么啦？睡着了吗”
　　“没事，可能是累了，躺一会儿就好了。”我解释说。燕子坐下来，吃点东西。“让她起来吧，会感冒的。咱们再唱一会儿，就回去吧。”燕子说。
　　我轻轻摇一摇冰儿，“起来了，别睡了，咱一人再唱一首歌，就回去了，我们回家再睡。”
　　冰儿坐起身子，用手捋着秀发说，“我没事，没睡着。来，咱唱歌，燕子，我想唱《如果有来生》，你帮我点。”
　　“《如果有来生》是吧，我查查。好，是不是这个，谭维维的？”冰儿站起身来，拿着话筒，深情地开口唱道：
　　“以前人们在四月开始收获，躺在高高的谷堆上面笑着。
　　我穿过金黄的麦田去给 稻草人唱歌
　　等着 落山风吹过你从一座叫“我”的小镇经过
　　刚好屋顶的雪化成雨飘落你穿着 透明的衣服
　　给我一个人唱歌全都是我喜欢的歌
　　我们去大草原的湖边 等候鸟飞回来
　　等我们都长大了就生一个娃娃
　　他会自己长大远去我们也各自远去
　　我给你写信 你不会回信 就这样吧
　　……”
　　我静静地听着，这首歌我以前从来没有听过，第一次听，就被深深地吸引住了。冰儿的歌声空灵、宛转，唯美而动听，带着淡淡的忧伤。再看冰儿时，她微微合着眼睛，眼角处却闪动着晶莹的泪花。听着听着，我的眼泪也忍不住悄悄滑落下来。后来，这首歌时时在我心头萦绕，冰儿当时的神情也常常浮现在我的面前，美丽而忧伤，好像有所眷恋，又无可奈何……
　　回家的路上，冰儿一直淡淡的，安排冰儿两人住在我的卧室里，我一个人回到客厅，在沙发上倒下来，冰儿那忧伤的眼神又浮现在我的面前，让我久久不能睡去。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面前是一片广袤的大草原上，冰儿在前面飞快地跑着，我在身后，紧紧地追赶，刚开始我跑的很快，耳边听到呼呼的风声，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可无论我怎么跑，怎么也追不上她，后来，我感觉越跑越累，越跑越慢，脚下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一般，甚至连脚都抬不起来，只眼睁睁地看着冰儿离我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最后竟消失在一片茫茫的草原里……我想赶快去追她，但腿上像灌了铅一般，抬不起腿，我想大声叫她，嗓子里又好像卡着什么东西，发不出一点声音。我着急，身子向前扑去，扑通一声，整个人滚在了地板上。我叭在地板上半天，才慢慢缓过神来。客厅里灯亮着，我浑身是汗，双腿让被子裹得紧紧的，动也动不得。我悄悄起身，轻轻推开卧室的门，看到冰儿她们安静地睡着，又悄悄回到客厅，把灯关了，回去书房小床上躺下来。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我轻轻地敲一下卧室门，里面没有任何动静，轻轻打开来，发现房里已经没人了，走到客厅，也没有人，餐桌上留了一份豆浆和油条。
　　我拨通了冰儿的电话，冰儿关切地问：“你醒了，我和燕子今天有事，看你睡得香，没有叫你，桌上的早餐是楼下买的，你快吃了吧。”
　　“中午过来吃饭吗？”我问。
　　“中午不去了，我们一起吃晚饭吧，下午我给你打电话。”
　　听冰儿的口气，跟平时一样，看来今天又恢复平时状态了，但昨天晚上，她怎么突然就伤心起来了呢？有什么心事吗？我不明白，但又一想，冰儿说晚上过来，我又有那么一点小激动，小兴奋。昨天晚上，燕子像影子一般跟着我们，我和冰儿连单独相处的时间都不多，更不用说有亲热的机会了，这让我多少有点小遗憾。今天晚上，冰儿过来，我们是不是又可以KISS一下了。我不知道冰儿如何看待我“笨拙地表现”，我没有问，她也没有说，两个人就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但这些天来，我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就像一个刚刚学习游泳的人，第一次被水呛到了，回到岸上之后，经过反复总结，反复琢磨，自认为终于找到了游泳的秘诀，就可以海阔任我游了。于是信心满满，一天天跃跃欲试的样子。也许有一天完全学会了，也未必有现在的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