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夜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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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文带着狮雾虎芽几人，在被大雪覆盖的森林里一深一浅地走着。
天气太冷，风夹着雪，直吹到了人心底里去。尽管裹着厚厚的兽皮，他们也依然冻得直哆嗦。这种时候，能节省一点能量就是一点。他们沉默地沿着最前面莫文踩的脚印往前走，没有人多说一句话。呼吸间带出的水汽瞬间雾化，变成了一道白白的气，又迅速地被风吹走。
这是他们一次普通的巡逻，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猎物来补充一些部落里的食物库存，再不济也能带些新的柴火回去。
冬天是适合猫冬的时候，特别是这种风雪都大的日子，谁不想窝在暖暖的炕上懒懒地打个哈切呢？
但巡逻是必须的。
往前走的时候，他们也有留意附近有没有动物留下的痕迹，只是雪太大，这会子往后看去，他们踩出的深脚印都已经淡了几分，找到痕迹的难度被大大增加。这时，就需要他们一寸一寸仔细地观察过了。
大雪盖住了下面的草地，掩住了地上的草籽和果实，大些的草食动物像鹿这种，想找到食物，就得掘开厚厚的积雪，小型的啮齿动物也会在冰层下打出一条通道，用以在觅食地和自己的窝中间行走。故此，雪地上也会有一些被浮雪盖住的坑，要是不留神踩到了扭到了脚的话，可是会被其他人嘲笑的。
一路走来，莫文他们也就找到了几只银毛鼠，金背鼠的窝，挖了半天逮到了十来只吱吱叫的老鼠，顺带还有厚厚的草籽和坚果果实，收获实在是少得可怜。这么点，也就出来巡逻的战士勉强吃一顿罢了。莫文他们不禁有些丧气。
今天运气好差啊！鹿啊，羊啊，鸡啊，你们在哪儿啊，快点出来吧！我好想你们啊！
虎芽本就是个闲不住的人，这会太沮丧了，嘴里也嘟嘟囔囔地念着。莫文听了一耳朵，忍不住笑了一下。
眼看今天是没什么收获了，他们提着这几只倒霉被抄了家的老鼠，扛着路上捡起来捆成一大捆的柴火，返回了部落。
那十几只老鼠被巡逻队的人分了一下，各自提了回家去。
莫文自己储存的食物还够，他想了想，祭司爷爷年纪大了，熏肉比较硬，不好嚼，新鲜的鼠肉倒是不错。
做饭的时候他把那只银背鼠细心地剁成小块，和熏肉及其他菜一起煮。等煮好后，把更嫩的鼠肉挑出来，装到陶罐里给祭司爷爷送了过去。
吃完这顿中饭加晚饭，莫文也没事情做，盘腿坐在石炕上慢慢地磨着石簇。
寒冬的时候，大家整日窝在山洞里，主要也就是打磨打磨石碗啊，箭头啊，骨针什么的，闲的很。除了做些手工活，大家没事儿就是睡觉。睡觉能节省自身消耗，可以省不少食物呢。
今年有了尹依后，部落里多出了不少东西，过冬的舒服程度直线上升。
弄一些熏肉，放上一些土蛋一起煮，糯糯的土蛋吸收了肉汁，变得有滋有味的，连一起煮的菜干都没了那股子菜味，好吃的很。
吃完土蛋和肉，再喝口热汤，能熨帖到心里去，整个人都暖哄哄的。
做饭留下的炭火被放到石炕下，坐在石炕上，垫着的兽皮传来暖意，往年冰凉的手脚此时也被烘地暖暖的。
空闲时间，做些小手工活，有伴侣的自是努力造娃，像莫文这样没伴侣的单身狗，那就自己和自己玩吧，无聊的话就自己睡觉去。
呼~呼~呼~
入夜了，部落里的各个山洞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今天也是睡意满满的一天呢~
这样安静祥和的日子出现在入冬后的第一个月，此时大家食物充足，享受着难得的悠闲。
第二个月，气候愈发寒冷，但由于准备的食物和柴火充足，大家还没有担心，依照往常的节奏生活。养殖的动物此时开始掉膘严重，因此他们把这些养殖的都杀了，每家每户都分到了挺大的一块新鲜肉，在寒冬里带来了不少喜气。不能吃的废弃内脏等他们也没有浪费，借着这些血腥气，还引来了一些食肉动物，又多了不少收获。
第三个月，随着食物的大量消耗，和始终不见消退迹象的寒冬，部落里开始有了一些浮躁。在祭司爷爷和族长的安抚下，恐慌是不至于，但族人们都有些忧心忡忡的。
集体山洞里的老人和孤儿，因为吃的都是集体分给每个人的那份，食物相对较少，所以他们在瓦罐里加了更多的水，同时选择挤在一起睡觉，这样还能省点柴火。
有伴侣的雄性沉默地磨着箭头和石刀。怀孕的雌性摸着自己的小腹，担忧地看着外面的风雪。刚入冬时能撒着欢玩雪的幼崽，此时也乖乖地窝在自家阿爸怀里，眼神懵懂又茫然。
这是第三个月。
到了第四个月，食物剩的不多了。家里的食物优先供给幼崽和要出门的战士们，不出门的话，他们就整日整日地睡觉，饭也从每天两顿减少到每天一顿。
战士们经常顶着风雪出去，努力搜寻着猎物的踪迹，但大部分时候总是运气不好，有时终于找到一些被冻死的鹿等的尸体，旁边也早早地围了一群食肉动物，啃食地所剩无几。那些食肉动物也非常地凶悍，拼着身上带不少伤他们才能捕到几头。
但偶尔的收获根本赶不上他们消耗食物的速度，入冬前储存在地窖里的大白菜早已吃完，土蛋这些淀粉含量高的还剩一些，熏肉就剩一点了，菜干倒是相对还剩得多一些。储存的食物愈发见底。
虽然相比往年来说，情况已经好上不少了，族人掉肉还没有那么厉害，现在依旧还有食物可以吃，部落里只有一个年纪大的老人和两个刚出生不久比较弱的幼崽没扛过去，生病去世了，但族人还是愈发地沉默。
只是部落里的人不好过，那些过冬的食肉动物们更不好过。今年的冬天实在是太漫长了，他们储存的脂肪被消耗地所剩无几，瘦骨嶙峋的，眼里冒着绿光。
食物实在是太难找了，那些躲起来的啮齿动物，洞比较浅的全都被挖了。鹿，羊等也都藏在难以找到的地方。
他们虎视眈眈地盯着彼此，一旦有谁露出疲态，只要一丝血腥味，都会引得周围同类疯狂地扑过来，然后雪地上只留下一些血迹。就是这些血迹，也会被相对瘦弱抢不到肉的同类很快地带雪卷入腹中。
它们瞄上了部落。
马克思说：“如果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润，资本就会蠢蠢欲动；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资本就会冒险；如果有百分之一百的利润，资本就敢于冒绞首的危险；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资本就敢于践踏人间一切法律。”
这句话，在自然界中也一样适用。
现在没有二十几个战士，根本无法出门，莫文他们每次出去都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一见不对就迅速地聚集起来，战斗力强的战士一多，那些食肉动物才会摄于威胁，蠢蠢欲动地退下。
而现在，在饿疯了的它们眼里，停留在固定地方的，有着大量老人，幼崽，和攻击力相对较小的雌性的部落，就有着巨大的吸引力。像莫文他们这些战士，就像是豪猪背上的刺一样。在饿急了的情况下，哪怕是被刺戳穿下巴，它们也要吃到肉。
夜深了，部落里的大部分人都陷入了沉睡，只有在部落里巡逻的战士不住地跺着脚，让自己多些暖意。
突然，一个比较灵敏的战士察觉到不对劲，喊着同伴去外面一些的地方看看。
眼见即将被发现了，躲着的食肉动物也不再躲藏自己，黑夜里一大片幽幽的绿火燃起，渗人的很。
“夜袭——！！！”
发现不对的战士撕心裂肺的叫声划破了寂静的夜，惊醒的族人急忙抓起武器冲出山洞，看清周围一大圈的食肉动物后倒吸一口凉气。
这里，至少有上百头的食肉动物！狼，熊，老虎，豹子，林林总总，它们竟然前所未有地联合起来进攻部落！
被惊醒的那刻，莫文迅速地睁开了眼睛，抓起长矛和石刀就冲了出去。
巡逻的战士已经化成原型和它们撕咬了起来，只是人数太少，落在下风。像莫文这些迅速反应过来支援他们的战士极大地缓和了他们的压力，总算能在围攻中多了点喘息的机会。
“不要管我们，去保护部落里的雌性和幼崽！”
这位化成黑熊兽形的族人喘息着和莫文说，转头又和扑上来的几只狼撕咬在了一起。
这个时候，确实幼崽和雌性更为重要，莫文抿了抿唇，和他说了一声后就仗着人形相对较小较为灵活的优势，飞快地穿过战场，去后方组织相对较弱的族人后退，集中到一起。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夜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