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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帝后情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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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佳贵人冲撞皇后娘娘被赐死的事传遍了宫中,众人对于深居简出的皇后生出几分忌惮,皇上对于青梅竹马的发妻还是敬爱的,至少现在,皇后的位置无可撼动。
前朝
护国公听闻女儿噩耗,在朝堂上痛哭流涕,言语之中竟有几分对皇上的不满。皇上突然发作,痛斥护国公侵占百姓良田、收受贿赂、结党营私等十六条大罪。护国公摘下官帽被带下去的时候还是愣愣的,行至门口时突然放声大笑,嘴中高声道:“狐兔死走狗烹!”各位官员纷纷色变,傅老将军不动声色。
沛柔正在为一件银丝寝衣绣云纹,她想着九哥哥穿上的模样,嘴脸不自觉地勾起。晴元进来她也毫无察觉,晴元偷笑。
“娘娘,您休息休息吧,皇上今日削了护国公的爵位,贬为庶人。一会子应会过来的。”
沛柔笑容敛了敛,把针线扔在一旁,摸了摸左手的蔻丹,“行事不知收敛,这父女两个都是蠢的。只是佳贵人虽可恶,本宫却能看出来是对皇上动了情的,到底是个可怜人。”
晴元忙低头应是。那日沛柔吩咐她假意配合佳贵人时,她就知道,佳贵人活不成了,活着是娘娘心里的一根刺,死了却备受怜悯。
沛柔看着瓶中的梅花,已经有些蔫了。皇上想处置护国公很久了,万事俱备之时,佳贵人为引,置之死地。她是杀人的帮凶,又怎么配得上寒梅?九哥哥踏上了皇权之路,这条路注定以他人骨血为阶,她是九哥哥的发妻,只有陪着他。
沛柔坐在凤撵上,手又不自觉地划着扶手。到了御书房,方河早早就进去通报,沛柔刚到门口就被迎了进去。
赵信头也不抬地批奏折,沛柔悄悄走进去,把亲手做的玉米粥放在桌上,自己走到赵信身后为他轻轻揉捏肩膀。
赵信停笔,揉了揉眉心:“阿柔,护国公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仍有余党未清。朕真是有些乏了。”沛柔松开他的肩膀,转而环抱住他的脖颈,“九哥哥,你太累了,先不想这些了。阿柔给你煮了粥,你用一些再批奏折吧,我陪着你。”
赵信拍了拍她的手,拉着她一起坐在桌边:“阿柔真乃贤妻良母,还会为为夫洗手作羹汤?”说罢作势闻了闻玉米粥。
沛柔“噗嗤”一声笑出来,“九哥哥这么说,便是将平日里我的贤惠都视而不见了,一说倒显得我平日多不学无术似的。”沛柔撅起嘴,装作不高兴的样子。
赵信放下勺子,捏了捏她的鼻子,“你呀。”沛柔看着他带着笑意的眸子,只想着,当初就是爱上了这个人的温柔这个人的眼睛吧。她拿起勺子塞进他手里,“快吃快吃,一会凉了怎么办,本来我手艺就不精。”赵信赶紧喝了几口,道:“遵命,娘子。”
沛柔温柔笑笑:“九哥哥叫我娘子,好像回到了在王府的时候。那时候我们自在多了,九哥哥还与我一起去花朝灯节。可惜现在连宫门都出不去,九哥哥整日忙得焦头烂额。阿柔希望自己夫君是天下第一的男子,如今真的做了第一人的娘子,却没有从前快意了。”
赵信轻轻抱住沛柔,在她耳边低喃:“阿柔,你受委屈了。你放心。在我心里,谁都越不过你去,你永远是我的妻子,我的傻阿柔。”
沛柔把头轻轻搁在他的肩膀上,点点头。她是皇后,既然他把天下的尊荣都给了她,那她也不能一直霸着他,所幸他是为了皇位安稳,不是为了别的女人,忍忍也就过去,她会等到天下安定那一天的。
“九哥哥,我想有个孩子。”
赵信一把把她拉到怀里,嗅了嗅她的头发,环抱住她,赵信闻着她身上果子的味道,嗓音暗哑:“朕的皇后如此香甜,让人心绪都乱了。”
沛柔羞得红了脸庞,不敢看他,赵信低声笑了笑:“朕晚上去找你。”
沛柔抬头看他,他的眼里有一个小小的她,沛柔伸手拂过他的眉梢,温柔地看着他“九哥哥,阿柔最喜欢你的眼睛。”
赵信含笑对她说:“因为朕的眼里只有你,万般深情皆给了你,你自然觉得好看了,旁人都说朕眉眼含威。”
沛柔也开怀笑了出来:“皇上待我真好!”
赵信捏了捏她的脸蛋,流露一丝疲惫:“阿柔,皇宫之大,朕只有在你身边时,才会感到自在,于朕而言,你是无可替代的。”
沛柔看着他,突然用力抱了抱他,用鼻子蹭了蹭他的脖颈:“我会永远陪着九哥哥,九哥哥别怕,阿柔会陪着你看四海升平。”
赵信“嗯”了一声,他的小姑娘,和宫里的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一样,她有时憨憨傻傻,有时娇蛮任性,有时精明可爱,唯一不变的是她的真心,对他的真心,很多年都没变过,他想善待他的小姑娘。赵信此时也以为这就是爱。
德妃钱姝蕙来到御书房门口,她的父亲与护国公是老朋友了,很久以前父亲就劝护国公收敛,奈何老友一意孤行,今日护国公遭此大难,德妃担忧父亲,她在皇上还是九皇子时就成了他的侧妃,比沛柔待的时间还久,她平时一向低调,膝下只有一个大皇子,大皇子为人老实忠厚,并不出彩,可毕竟是宫中唯一一个皇子,德妃想求求皇上,别迁怒父亲。
方河走过来,低头恭敬道:“德妃娘娘,皇后娘娘正在与皇上在一起,请您在殿外等候。”德妃赶忙塞给他一袋银子,慌忙道:“方公公,拜托您为本宫通报一声,本宫想见皇上。”
方河并没伸手接那银子,而是退后一步,德妃慌了,难道皇上已经迁怒于她父亲?方河将她的神情看在眼里,轻声道:“皇上与皇后娘娘感情甚笃,皇上忙于朝政,娘娘应该与皇后娘娘多多亲近。”
德妃忙道:“多谢方公公指点,本宫先走了,打扰帝后的确不妥。”
方河看着她匆忙离去的背影,垂眸退回门前。
“娘娘,您贵为妃位,为何对一个内侍如此卑躬屈膝?”德妃娘家的婢女云莲忿忿不平。
“你懂什么?这宫里,得了信任的内侍可比不受宠的妃子有份量多了,本宫不过凭着资历和大公主才能在宫中立足,若是本宫母家倒了,大公主又不出众,皇上正值壮年,未来新的秀女入宫,诞下皇子,本宫还算个什么。”德妃心中仔细思索刚刚方河的话,帝后感情甚笃,那求皇后,皇后开口总比自己磨破嘴皮强多了。
她怎么忘了,当年皇上爱皇后,上门求娶三次才娶回来的,皇子府里的桃花,皆是为了皇后一人而种,那时她站在皇后院子门口,看着皇上温柔地看着她,眼中深情人尽皆知。
皇后虽深居简出,可她最是心软,对于她这种不争宠的妃嫔,只有可怜,哪有不满,求皇后,自己父亲还有一线生机。
想到这,她立刻回宫,卸了妆容,换了一身素静的衣服,急急去了坤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