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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计划 ...

  •   最近元初常常在想--人类其实比灵可怕!至少灵不会轻易去害不相干的人,而人类却不然。
      想著,元初面色一凄,眼睛里尽是无奈和绝望:“寂寞我看他倒是不怕,反正从来都只是一个人。只是皇上让我去陪他,我去便是,反正我也总是看著他,习惯了。在皇上眼里,这身体本就是他的,我本就什麽都不是,该去陪他。”一口一个皇上,故意制造疏离感却是为了博取那麽一点点的同情和愧疚。
      沧桑绝决的样子也不是全装,他与初儿间太多的相似令他多少有些真情流露。或许这些话,是他一直想同自己的父母说而又从来没有机会说的,今天换了另一个角度、另一个身份来说。
      这其间,元初还想到另一个问题--初儿是不在了,那他的第二人格呢?随著主人格的消失而消失了?或是仍然像从前洞悉初儿的一切那样在一旁冷笑地望著自己,然後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出现,取而代之?希望不要是後者!
      皇帝无视元初制造的悲恸气氛,冷冷道:“初儿是死是活,还轮不到你下定论。这几日你大可放心地好好活著,该怎样还怎样。在杨尚风确定初儿生死前,你安全无虞。”口气不带一丝情感与温度。
      “杨尚风?”这是皇帝今天第二次提到此人了。为什麽他的生死反而要由这个人来决定?
      “你忘了?那个要救你的人,不记得了?他是朕派去的。”一语点破,却让原本单纯的事染上阴谋的色彩。
      元初对这个皇帝感到心惊。原来根本就没有什麽“一饭之恩”!就这点便能令自己破绽百出了。他刚才承认了第二人知道主人格的一切,但杨尚风那一试却表明自己根本不知“一饭之恩”为假,言语矛盾,不打自招。微微冒出的冷汗粘在额头上,沁凉沁凉的。
      皇帝笑眯眯地看元初,那笑让元初直起鸡皮疙瘩。
      “朕派杨尚风办事去了。回来还需要些时日。时候到了,你们能再见上面。”
      “是。我明白了。若皇上没有其他吩咐,我便退下了。”总之,先离开。皇帝的压迫感太强,元初心绪已经微乱,他知道自己急需调适。
      “你就不好奇朕派他做什麽去了?”皇帝却似乎并没有让他离来的意思。
      “不好奇。那是皇上的事,不是人人都能好奇的。”
      皇帝笑:“你倒识趣。不过,朕既然说了,便告诉你。杨尚风给晰儿找药去了,几日便能回。”
      元初苦笑,这皇帝究竟想干嘛?既不杀自己,却又用种种事情来不断暗示自己离死期不远。他……究竟想干嘛?
      费力拍拍脑袋,元初觉得有些昏沈:“是,知道了。我能退下了吗?”
      “去吧。”皇帝笑容可鞠地挥手,一副很满意的样子。
      “谢皇上。”元初轻轻松了口气。
      **           **           **
      元初想不到那么快就能获悉元晰的下落。
      回到泰合宫,很自然是被宣德、颜世轩二人“请”去问话。
      答得也算差强人意,就说皇帝忽然下旨急诏是听闻他病愈却一直忙于国事脱不开身来探望,便才召了他去。皇帝见了他甚是欢喜,多是问了病情,又殷殷叮嘱些许,便放他回来了。
      元初在退出御殿的时候,御殿门前的侍值太监有意无意地提了一下南方近日遭了水灾,有臣子联名上奏,皇上正为此事头疼,云云。
      于是他回来也照着说了,刚好用来解释皇帝为什么忙得没空来看他生病的儿子。
      颜、宣二人也随即放下吊了一整天的心,对元初说的话也不见有疑色。其实元初被召见后,便有他们的心腹外臣悄悄传来消息,说,南方遭了大灾,皇上近日正愁着此事。由于灾情较为严重,怕引得民慌(注:水灾过后通常瘟疫横行。)于是暂未公开此事,只召了几位重臣商议,其他的朝臣,就是知道此事的,也不敢乱说话。
      于是前前后后一想,事情就变得合理,出了如此大事,皇帝自是无心他顾了。再说,这“初儿”此去也安然回来了,应是没出大事,总算是可以暂且松下一口气。
      应付完颜、宣二人,元初就急匆匆赶回自己的屋子。他现在急需独自冷静的思考。当一切与想像得不一样并且很难把握掌控的时候,暂时的蛰伏等待时机才是明智的选择,多年来的经历令他深明此道。
      但是,命运仍在考验他。
      才躺回床上,就发现枕边多了张纸条。见到纸条上的一串字符后,元初实在是又气又无奈——他根本不认识这些字!谁没事写东西给他啊?左思右想,站起来从书架上找了两本书,仔细翻阅起来。
      两刻之后,元初把已经侍候他多日且现在一直站在门外等候差遣的贴身太监玄衣唤了进来。
      玄衣也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孩子,他会成为元初的贴身太监,说起来还是缘起一个超级老套加俗套的故事。可是世界就是如此奇妙和老套。他做错了事,被打得半死,那时候元初进宫也才几日,挨打的时候让元初给撞见了,元初见他年纪不大又看着顺眼,就说了情。而那个时候,颜世轩、宣德急着稳住元初,小事上也都顺着他的意思,一个小太监而已,放了就放了,元初又看他顺眼,干脆就派给了元初做了贴身太监。
      玄衣相貌平平终日也是沉默寡言的,这倒是挺合颜世轩的意。元初来了以后,从前侍候元晰的奴才都用不得了,他们太熟悉元晰,在他们面前元初定是要露出破绽的。人多口杂,难免有靠不住的奴才泄了风声。玄衣在此之前只的泰合宫里极低等的粗使奴才,连正眼瞧元晰的机会都没有,为人老实寡言,是以把他放在元初身边,颜世轩也放心得多。
      “玄衣,你识字么?”元初隐约记得,玄衣说过他认得几个字。
      “认得几个,小时候进宫,师傅教的。”低头说话,玄衣的声音恭谨而没有情绪起伏。
      “认得便好。来,过来把这几句诗给我念念。我今日兴起读诗,却总念不出韵味来。你来念念,我也找找味道。”大喜过望,元初将手上的书递过去,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
      “是。”玄衣双手捧过书,头也没敢抬,谨守规矩,认真念出元初指给他看的词句。
      “嗯,不错,是这个味道。好,好,再来,再念念这句我听听。。。。。。好。。。。。。再这句。。。。。。”元初脸上是阴谋得逞的笑。
      东西念完,玄衣很快就退下。掩上门,元初得意地吐吐舌头。
      将好不容易找来的句子里与条子相同的字拼凑起来念,就是:今夜子时三刻,泰合宫后院,可知五皇子下落。
      不知道子时是什么时候没关系,宫里有报更太监,时间差不多了注意一下报更就行。可是,这放纸条的人是谁?是如何放进他屋子里的?如今泰合宫眼线极多,特别是在他这屋子附近,大多是颜、宣二来派来监视他的,随便混进来还真不大容易。而且纸条就大大咧咧放他枕边,难道放纸条的人就不怕被别人见到了?
      此事幕后是否还有人在操纵?有的话又是谁?皇帝?那目的呢?他大可今天在御殿上就告诉自己,倒没必要弄这么复杂。
      可是如果不是皇帝,那又是谁?自己是身份又曝露在谁的眼前了?
      元初这才真真正正深刻地体会到——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早已是别人控制下的一颗棋子。
      但是,想透这些后,倒愈发激起元初对权力的渴望和野心——有谁愿意任人摆布?他想要支配和掌控一切!玩弄人类一直是他最得意的事,如今怎能被人类耍得团团转?而且还是古人。他要让那些企图支使他、利用他、戏弄他的人知道,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这几个字是怎么写的!
      况且,他前世的生死被别人主宰了,现在,试着去掌控别人的生死——这样他的重生才有意义不是吗?
      所以,今天晚上他一定会到场。那些自以为是的导演,是不能缺少他这个优秀的演员的。这么好的戏,缺了他大概就不精彩了。只是,那个自以为剧本天衣无缝的导演,在认为自己意见掌控一切的时候,是否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变成别人剧本里一个任凭摆布的小角色呢?
      歪头笑了笑,元初决定先好好睡上一觉。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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