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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典故 ...

  •   正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处置才妥当,窗外传来强风之声,紧接便是重物落地声。
      牙子青心中惊讶,好绝的轻功!点水而来居然无半点声音,只是近了才有风声,好快的速度!这是何等人物?
      待想看清,又是一阵风,窗前只间初儿一人站着,愤愤怒视窗外。
      很好!很好!非常好!他若是不报复回来他就不是元初!
      那个男人不知道是什么神经质的脾气,说送回来就送回来,立马出手扛人,多说一句话都不让更别说让元初再讨价还价。又是货物般被扛回来,丢下人就一阵风不见了!元初是已气得都几乎要忘记身上的痛楚。
      恼恨中已现杀意。你会回来的——要不,你上哪找另一个初儿啊!
      回过头来就间红衣男子面色深沉地望着他,似是若有所思。这屋里倒是没有其他人,也很安静,元初有些诧异地环顾了一下四周。
      “不用看,不至于少了个小倌这就乱烘烘的。宁怡馆这‘梁城第一大馆’也不是随便叫叫的。”牙子青凉凉地说,慵懒的语气里保留了一贯凉鄙刻薄的做派。
      元初笑了,暂时将中年男子的事丢过一边,专心应付眼前的人:“客人呢?没找你闹?”语中不乏兴灾之意,如果他的眼力无错,这红衣男子应该就是这里的主事人。
      其实他的长相不赖,元初这么久现在才算第一次细细打量他。只是好好的一个男人非得穿得不男不女,就算脸上厚重的白粉可以忽略不看,可他开口就不带好话的刻薄性子也的确很难令人生出好感来。
      牙子青冷冷一笑,讥讽道:“就你那样的料子,还能指望有贵客?除去咱们这些贱籍之人,士农工商,商贾便是其中最低等之人,他能闹出多大的事?”满脸的嘲笑,对,他就是刻薄,那又怎样?
      他的本意大概是想刺激元初,谁知道元初反而大笑起来,这个人,愤世嫉俗得跟自己好像哪!
      牙子青有些恼怒,面上倒也不动声色,只是依旧带刺:“你回来这里有什么目的?真正的初儿呢?死了?”不要当他是傻子,更别想随随便便就利用他牙子青。故意一口点破是在警告他的放肆。
      很可惜的是牙子青并没有如愿看到元初为此大惊失色。
      元初微笑着慢慢走到床边坐下来--虽然渐渐适应现在的身体,但是旧伤未愈又被人扛来扛去折腾一番,身上的伤又要命地痛,粘粘的,不知道是不是裂开流血了。做人实在是很辛苦哪!果然没有想像中的好。从前他常常鄙视大多数人一点小伤小痛也能哀嚎半天,原来是肉没痛到自己身上,现在算是小小的报应。
      “他为什么一定就是死了?”元初奇道。为什么他们一认出他不是初儿,语气里流露出来的质问就是“你把初儿怎么样了”?虽然他是怨灵没错,可还不至于见人就杀那么夸张好吧!
      “你既扮作他的样子藏身于此,做的多半不是什么见得光的事。既然如此,你又怎么会留着真的初儿碍你的事?”不管他是什么人什么目的,今天既然自己跑来了,他就不会轻易让他跑掉。
      元初狞笑:“哼,这都被你知道了,就不怕我也杀了你!”这种表情和对白他纯粹照搬无聊的电视剧。他没有忽略红衣男子说了“扮作”,这证明他猜到的不如中年男子多,疑心也没那个人那么重,相对好应付些。
      牙子青冷冷看他不语,直接无视掉元初做作的狰狞面目。
      元初被他看得垂下头开,一摊手,很快换上极无辜的表情:“刚才我胡说八道。但我真没害初儿。看,看我的眼睛。”眼里倒是真的一片清澈坦然,他真没说谎,他来这里当然没有什么目的更没有害初儿,真有人害死初儿的话那个人也不是他。他只是“恰巧借用”了这个身体罢了。
      牙子青禁不住疑狐,这个人做事说话丝毫没有章法,他的反应没有一项是在自己的预料中的,一时间真有些吃不准了。本想拖延一下时间,等门外龟奴到了,让人直接把人拿下灌了药了交给客人完事。
      管他是不是真的初儿,总之他交过人就是对了,接下去是初儿也好不是初儿也罢,都不关他宁怡馆的事。他既赚了一千两交了差,又解决掉初儿这么一个大麻烦,两全其美多好。
      “你怎么不说话?”眨眨眼,黑瞳里更现天真无辜,十五岁的少年声音也是脆生生的。
      “你别装蒜!”牙子青暗恨手下龟奴怎么还不到。这人摆谱作势的功夫一流,一双眼睛由先前的戏弄突然干净得令人起疑,那样干净的眼神他只在什么都不懂的婴孩眼里见过。他突然意识到要对付这个“初儿”似乎不大容易。
      除去不知刚才已走的高手还会不会回来,这个“初儿”心有城府,面对质疑淡定自若对答如流,实在难以轻易作出判断。万一他是个身怀绝技深藏不露的高手呢?牙子青的意志已有动摇,他开门做生意的只求安安稳稳财源滚滚,有两种人最是惹不起,一种是官,另一种则是所谓江湖人物。而照今日情况看来,此人似乎两方皆有牵扯,令他顿时不知如何是好!
      头疼!初儿,你果然就是个灾星降世!
      已瞧出他意志动摇,元初暗笑在心,有些人的弱点就是猜忌,他们通常会把事情想得很复杂从不往简单的地方想。对简单的事情有过多的思考,越想事情就越多越复杂,让后自己惊疑不定。只要恰当地给予他们一些暗示和引导,往往越是聪明的人就越容易被导入误区。
      这一招多年来实践在人类身上,屡试不爽。
      元初笑咪咪地伸手拍拍床沿,竟是示意牙子青过去坐他身边:“不用紧张,我真的真的不是坏人的。”
      牙子青哪会轻易过去,只是刻薄的气焰收敛许多,说话也正经的多:“好,那你回答我,初儿呢?混入宁怡馆意欲何为?”
      “初儿走啦,被刚才送我来的人救啦,刚才那人送我来代替初儿一阵,他给我钱我就来了,你别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眼神表情更加无辜,无辜得牙子青近乎抓狂,他说的话他一个字也不相信!不相信!但是他知道这样下去他是肯定问不出什么的。
      于是敛了脾气那也笑,笑得即毒也假:“你这么说是来替初儿的?那便随我去见见客人。我也好交代了。”给钱就来?那几乎以假乱真的易容术,能有这样本事的人是给钱就来的?
      若不是自己太熟悉初儿而这个人又表现得太放肆,也许自己也会被瞒过去。好,他承认他不敢贸然来硬的,那就骗!只要出了这屋无论是高手还是什么他都有办法放倒他!
      元初的态度令牙子青还是决定将他交给那两个人,他太难缠自己应付不了,不如交给那俩人一了百了。
      其余的后果他不再多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只是一个男馆老板,和一个不大相干的人勾心斗角纠缠阴谋恩怨实不是他的职责。说他目光短浅也罢,早早结束便什么都好。
      “我怕我去了就回不来了。”元初也学他笑,笑得比他还假。看看,急了吧?若不是有求于他又拿捏不住底,依红衣男子的性子,才不会和自己在这里罗里八嗦废话这么久,一定是找一帮人来一拥而上五花大绑。
      看来在他离开的短短几个小时中,还发生了其他的事。
      “怎会?”牙子青故作惊讶:“随便见见客而已。”该死的小兔崽子!
      元初狡黠地眨眼:“什么贵客让您这么着急?有人等着要见我这么个‘只配接待小商人’的小倌?”一开始暗示他地位低贱的都是红衣男子他自己噢,他只是搬他的话说而已。
      牙子青无语,额头上冒出的青筋已暗示他有发怒的前兆。
      “好啦。”元初摆摆手,适可而止他还是知道的:“你要有事干脆直说,有条件讲条件,我们就这么绕着大家都累不是?”他发誓他真的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说这么多话,真挺累的。
      盯着元初片刻,牙子青才重新说话:“其实事情很简单,有客人给了一千两要初儿。我收了钱,就得交人。”他盯死元初,不愿意放过他的每一丝表情变化。
      一千两很多吗?元初皱皱眉,他不大了解这个比率。“就是说这样的话我就要离来这里。”
      “是。”牙子青面无表情。
      这可不大好,和他原来的打算不一样,原来计划好的将会被全盘打乱。可是现在似乎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红衣男子现在摸不透自己才有所顾忌,一旦他看穿现在的自己其实就是只纸老虎,那么情况便会往非常糟糕的方向大逆转,很不利啊!
      “行。我跟他们走就是了。我也有条件,但是不过分,你一定做得到。”
      “先说来听听再说。”牙子青也不是省油的灯。
      “我既是以初儿的身份去的,总得像‘初儿’吧?这对你没坏处不是?”
      这确实有理也不过分,看起来对自己也确实有利。为此牙子青也更加摸不清楚他这么做的目的了。只好提醒自己小心这个人,然后答应他的条件:“成交。”
      好,这样也行,反正自己其实去哪里都是一样的,借机也正好多问出些东西来。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虽然没打仗那么夸张,但是多知道一点对自己将来的生存就多一点保障。
      “那--现在开始?”
      “嗯,我们还有两个时辰,我尽量告诉你初儿所有。天亮便要交人。”牙子青面无表情,公事公办。
      两个时辰?四个小时?如果他没记错的话。
      “那赶紧吧。”难得看元初一板正经认真说话。
      “好。”牙子青应着。本该松去一口气的,可不知为何,他心中却越发地没了底。
      ** ** **
      五皇子元晰大病得愈,泰合宫拨开云翳,上下一片喜气。
      显帝亦龙心大悦,赏赐自然也是少不了的。
      宣德、颜世轩既喜且忧。喜的是暂且渡过难关。忧的是,风波不会就这么平息下去,这怪病来去皆突然,绝不会有好事之人放过这绝佳可大做文章的机会。而且,他们俩都心知肚明,现在的这个“元晰”早已非昔日之元晰!
      元初看着这房里另两个表情各异各怀心思的人,不免觉得好笑。
      那个自称是他外公的人,曾声泪俱下地告诉他过去“失落民间”的一段“真相。”
      元初在见到颜世轩之前就已从牙子青处得知,原来这个元邺王朝,有个不得了的大禁忌——那便是双生子!
      双生子是不祥与衰败的象征。
      在元邺王朝之前,是闻异朝,闻异朝之前的天龙皇朝。天龙皇朝是有名的盛朝,历时尽九百年,真可谓前无古人,到目前为止后无来者。但是这个盛朝的覆灭,起因正是双生子。
      也不知什么原因,皇室一向少产孪生子,天龙朝顺帝时,有一宠妃诞下二子,皇帝很是喜爱,恩宠有加,两位皇子也不负重望,德才兼备。后来,顺帝将帝位传予了哥哥,只封了弟弟一块贫瘠的土地让他做王去。
      从此弟弟闭门不出,谁也不见。当了皇帝的哥哥对弟弟不合礼数的怪癖行为也多有包容。
      此后两年,相安无事。但是第三年,皇帝突然性情大变,变得暴戾起来,众多臣子莫名其妙就被安了罪名抄家诛九族。皇帝还积极装备起军队来,一时民心动摇,上下惶惶不安,似乎大家都不明白发生了生么事。
      更惨痛的事发生了,封了王的弟弟突然被召见,又突然被安上谋反的罪名,皇帝下旨剜去他的双目、削去他的膝盖骨,将他囚禁起来。在举国震惊得还没缓过气来的时候,皇帝又以很荒谬的“驽顿失德”之名废去不满两岁的皇太子,并且贬为庶民。十日后,被贬的皇太子忽然暴毙身亡。
      这下真的是全国都慌乱了。终于有人起兵,并救出已经残疾了的弟弟,推他为首,以“除暴君”的名义正式拉来战争的序幕。
      天龙皇朝在战火中不断衰败下去,直至最终覆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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