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1977》轻非雾

4、我当知青04

　　今年来的四个知青来自同一个地方，彼此都认识的事，老知青已经都知道。

　　都以为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人，关系应该很不错才是，可几人回来后发现新来的四个知青之间的气氛有些奇怪。不过，连着忙碌了好几天，大家都身心疲惫，还要做饭什么的，着实没那个心情去管几个人之间的气氛为什么这么奇怪，该挑水的挑水，该上山捡柴禾的上山捡柴禾，该煮饭的煮饭，该炒菜的炒菜，一时忙得不行。

　　向阳和赵国强有意跟老知青打好关系，见知青中的老大哥卫红兵要上山捡柴禾，跟着一起上了山，林秀英则在厨房里帮着烧火，唯独感觉自己被排斥的林建平躲回了房间。

　　卫红兵是70年下乡的老知青，是目前知青点所有知青中下乡最久的，加之其性格又稳重宽厚，是五大队知青点的负责人。所以，每年有新知青来，卫红兵都会抽时间跟他们说起这五大队的情况。

　　卫红兵还想着等会儿吃完饭，再找时间跟几人说呢，这会儿见两人就在身边，不由开口道，“这里的民风很淳朴，只要咱们端正自己的态度，哪怕刚开始不懂做，也没人会说什么。最怕的是那种动歪心思逃避劳动的人，一旦有人有这种苗头，大家伙儿就会防贼一样防着你，叫你日子过得不畅快。”

　　“所以只要咱们行的端做得正就不用担心在这里的日子。”

　　类似的话其实李之君已经说过，不过他说得不如卫红兵直白而已，“红哥放心好了，咱们下乡来就是为了接受再教育的，一定端正学习态度，不给咱们知青抹黑。”

　　搁以前没希望也就算了，如今高考既然已经恢复，有的是回城的机会，赵国强可不认为有谁会傻傻跟这边的大姑娘小伙子谈感情，所以他这话说得铿锵有力的，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好兄弟报名下乡，为的就是拐走人乡下姑娘的。

　　听他这样说，向阳有几分心虚，赶紧转移话题，“知青点现有的知青，都报名参加高考了吗？”

　　卫红兵点头，“是都报名了。”虽然有两个只是初中文凭，但两人平常没少看书，且都是勤学上进的，遇到不懂的还会问他们，哪怕觉得自己希望渺茫，这起码是回城的一个机会，谁也不愿意放弃，“咱们大队该报名的都报过名了，你们要报名得再找时间去报名。”

　　“我学习成绩不好，今年就不跟大家挤了，认真复习一年，来年再报考也不迟。”

　　自打恢复高考的消息出来后，所有下乡的知青无论高中学历还是初中学历的，无论下乡多少年的都眼巴巴的报名，谁也不愿意错过这难得的好机会，向阳还是第一个说出这话来的人，卫红兵觉得他太单纯了，忍不住劝说道，“对咱们这些没下过地的人来说，地里头的活太难了，每个来这里的人都要三五个月才能慢慢适应地里头的活计，更要经历手上起泡长茧的过程，当中的苦没经历过的人体验不出来。”

　　“你们才走出校园几个月，可比我们这些毕业下乡好多年的人有机会多了，就算今年报考没考上，明年也还能考，我建议无论有没有把握，都报名试看看。”

　　“我不喜欢做没把握的事。”其实他是想跟心爱的姑娘共进退，不然虽然他读书时的成绩不好，但上辈子为了跟心爱的女人有共同的话题，在确定自己的心意后，他很认真自学过，甚至还自考了大学，真今年参加高考成绩应该差不到哪里去。

　　初相识，该说的都说了，见向阳还是坚持，卫红兵也就不再多嘴，转而给两人说起了五大队的大体情况，“五大队有两大姓氏，李姓和郝姓，今儿个接你们的李之君是咱们大队长的儿子，大队会计则出在郝姓人身上，值得一提的是这大队书记是五十年代最早的一批知青。因为这层关系，咱们大队的知青日子比其他大队好上不少。”

　　“这大队书记是个庄稼老把式，在种庄稼上很有一套，所以咱们大队不缺粮食的话是真实的。别的不敢保证，但在咱们生产大队，完全不用担心饿肚子。”

　　向阳上辈子没下乡，虽然因为喜欢李芬芳了解过李家，但也仅限于李家的家庭状况以及都有哪些亲戚，再多的便不知道，如今卫红兵这么一说，不仅让他对李家多了一层了解，对整个五生产大队也多了认识，“多谢红哥告诉我们这些。”

　　卫红兵摆摆手，不甚在意道，“几句话的事儿，用不着客气。”

　　而后又告诉两人，晚稻还没完全收成，明儿个他们怕是要一起收晚稻，然后告诉两人收晚稻可能遇到的情况以及需要注意的问题。

　　劳作了好几天，又还没吃晚饭，卫红兵早就累了，所以并没捡很多柴禾，而是够明天一天烧的就回家，倒是已经吃过晚饭的向阳两人，想着趁这会儿精力还充足多捡一些。

　　目送卫红兵离开，赵国强这才问起憋了很久的话题，“虽然这高考恢复后，大概率是不会再取消，但凡是有万一，万一明年又因为各种原因又停了，再给停个十年，难道你就要耗在这里吗？”

　　“虽然你成绩不好，但那是你心思都不放在学习上，真要认真你学东西比我们都快，人家那些毕业了十来年，自打毕业后就把书都扔掉的人，都挤着报名，你再怎么着也比这些人强，不应该放弃报名的。”

　　向阳可不是个爱学习的性子，之所以读到高中是家里人觉得高中毕业接替父亲的职进工厂，更有发展前途，而他自己则是不想这么早挣钱养家，便照着家里的希望读高中。按理高中毕业就该接替父亲的职，可他硬要等到同学们下乡才愿意替职，所以毕业这几个月他都闲散着。

　　上辈子就是别人下乡他顶职入了工厂，别人下乡后都在努力复习准备高考，他却压根没这个想法，最后受不住工厂里各种约束直接辞了铁饭碗南下闯荡。

　　南边港城来的商人多，甚至还有各个国家来的人，知识不够跟这些人没办法打交道，他才认真去学习英语，再后面则是因为喜欢的女人是大学生，他想着想跟人处对象，好歹得跟人学历相当，他才努力自学考了大学的。

　　这辈子他想一开始就跟喜欢的女人，站在同等的位置，所以他选择了下乡，选择了参加高考。不知道后世事，按赵国强分析的，自然是今年就报名参加考试的好，可他知道高考再也不会取消，自是不怕没机会的，“先前你问我为什么突然下乡，那话我不是随口说说的，我是真的想好好在这里磨磨自己的性子。所以今年不报考，除了出于我眼下的成绩不好这方面考虑，另一方面是希望多在乡下待一段时间。”

　　“我心里有成算，你不用担心我。”上辈子赵国强三人，唯独赵国强是第一年就考上大学的，除了自己下乡其他的事都没改变，他相信这辈子赵国强还是一次就能考上，“我会努力多干点活，尽量帮你，你多抽点时间复习，争取考个好大学。”

　　自己这位好兄弟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主，既然都把话说得这么中肯了，赵国强知道再劝也没用，对于他的提议，他也没矫情而是坦然接受了，“那我就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