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拾伍：残酷的婚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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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丽丝觉得这个玩笑开得有够大的，再看莫瑞斯的表情又不像是在开玩笑，犹豫了一下认真的看着他再次询问：“你没有在开玩笑吧？”
“当然不会跟你开玩笑。”，莫瑞斯被卡丽丝这突如其来的强烈反应弄的有些不满，皱了皱眉退后一步，严肃的说：“你觉得我是会跟你开玩笑的人吗？”，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卡丽丝脸上的表情，看到她脸上带着歉意的表情后放松了语气，安抚的说道：“不过还没有最后确定，恩，我只是听说有人这么跟皇帝陛下提议。至于最后是什么结果……”
卡丽丝点点头，这件事与她并没有什么关系。就看萨琪儿是什么反应了，不过卡丽丝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能力帮得了她。
天性里卡丽丝对于男女情爱就显得迟钝而又淡漠，她总是一种事不关己的态度看着身边的一对对人。她不曾出现过突然意识到自己喜欢上某个人的顿悟，一方面是生活的窘迫而没有时间关心别人，一方面是她渐渐长大明白了从小生活不稳定的根源在于：索尼娅活在一段残破的爱情中。
然而在这方面卡丽丝并不是一片空白，岁月在她的身上染上了色彩。只是这是一种被动的接受，她承认爱情是生活的一部分，但不见得是她自己生活中必须的那一部分。
“我们找个地方吧。”，莫瑞斯语气轻快的提议着，仿佛刚才的对话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卡丽丝想了想：“还是你来定吧，我不确定房间的保密程度。”
莫瑞斯满意的钩起嘴角，扬了扬眉梢，示意卡丽丝跟他走。
待到两个人离开了别人的视线，卡丽丝只觉得空气一阵奇怪的波动压缩，再眨眨眼已经身处一间昏暗的起居室。
房间的顶上悬挂着一颗散发着柔和光线的晶莹石，暗棕色的沙发散发着诱人躺下的魔力。这确实是一个谈话的好地方，光线明亮可以看清别人的表情，又不会看的过分清晰。
莫瑞斯的开场白让卡丽丝吃了一惊，他说：“你身上流着龙族的血液！我也是。”
卡丽丝的眼眸猛烈的收缩，放置在膝盖上的手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她感到一股强大的震慑力，来之面前坐着的那个男人。
空气中满是澎湃的魔力分子相互激烈的碰撞着，叫嚣着扑向卡丽丝。她感到有些呼吸困难，抬头看着已经收起平时那张笑脸的莫瑞斯。还是那样的相貌，只是头发和双眸已经变成了寒彻人心的冰蓝色。
她努力给了他一个笑容。
霎那间，那强大的魔力带来的窒息感如同潮水一般退去。新鲜的空气又回来了，桌上点心的杏仁香气袅袅升起。
“你该明白我们之间的差距。”，莫瑞斯双眼微眯专注的盯着卡丽丝，眼神温和一如往日，甚至连时不时调笑间眼中闪烁的耀眼光彩也与平日相同。
只是经历了刚才那短短一瞬间却漫长的仿佛无穷无尽的压迫后，卡丽丝越发的觉得他深不可测。
“从我开始见到你，我就有些怀疑。”莫瑞斯一边吃着香甜的点心，满意的长叹一声，“龙族开始发育的时候，最先开始的是全身骨骼的生长。这就是为什么你那次会吐血的原因，那个时候你的脊柱一定疼吧。”
卡丽丝点点头，脊柱疼是自从索尼娅去世之后就开始的，后来却又离奇的治愈了。如果他不提，恐怕早就忘了。
“你的情况很特殊。”，说到这里，莫瑞斯眉头紧皱闭上双眼，似乎在做什么痛苦的决定，良久，他才接着开口，飞快地讲述着，“你的血统并不纯正，要达到我们的能力是不可能的。最重要的是，你的处境不容乐观，一旦被发现你是混血，恐怕……，龙族不欢迎外来血统。”
“那么，你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很有趣！”，莫瑞斯立刻笑嘻嘻的给出了答案，拍拍卡丽丝的肩，“那群懒家伙才不会到人界来，只要你不主动攻击他们，那就不会有事。”
卡丽丝半信半疑的听着，她一点都不相信莫瑞斯那个“因为很有趣”的原因，倒是听到只要不主动攻击龙族自己就不会有事后长舒了一口气，因为出生和血缘而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攻击实在是最冤枉而又无可奈何的了。
“好了，以后就跟我修炼吧。”，莫瑞斯舒舒服服的靠着沙发靠椅，修长的双腿交叉，手上抓着一块点心，“以后要好好孝敬师傅！”
卡丽丝无语的看着莫瑞斯，这场谈话完全的被他主导着，自己只剩下点头的份。想到他以前的所作所为，卡丽丝站立起来，陈恳而又恭敬的鞠了一躬：“谢谢你一直的照顾，师傅！”
莫瑞斯依旧一张笑脸看完卡丽丝敬礼，然后示意她坐下：“我刚刚试了你的能力，看来你也是有天份的。等你二年级的时候就跟我出去修炼吧。”
接下来的时间里，除了平时的上课，卡丽丝就学着莫瑞斯扔给她的书本上的魔咒。莫瑞斯对她的教导很放松，一个星期才来见她一回，基本上不管她学习的进度，只有当卡丽丝把书还给他并借新书的时候才会惊叹一下卡丽丝学习的进度之快。
对于生命长达数万年的龙族而言，莫瑞斯早已经在心态上调整了对人类时间的设定，人类的一年对他而言犹如一秒。这种两种计时法相互比较而带来的奇妙违和感一直令莫瑞斯沉醉不已，他常常感慨着人类生活的不可思议，前一秒刚订婚，下一秒孩子就出世了。
日子过的平静规律，春日降临，处处是花团锦簇，姹紫嫣红。卡丽丝脸上的笑容渐渐加多，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对这里出现了一种归属感。自从与莫瑞斯的那次谈话后，她觉得生活一片美好，在这个世界上出现一个站在她背后的人。不用去想他有多强大，但但是存在的意义，在她人生的道路上出现的这一个可以依靠的力量。
几天后，萨琪儿约了卡丽丝一起喝茶，卡丽丝对于这个姐姐向来不会拒绝，她们也确实好久没有见了。升上了高年级，萨琪儿也渐渐的忙了起来，卡丽丝对于家族里以及学校也熟悉了，两个人也不像以前那样亲密的犹如连体婴一般。
春光明媚的下午，卡丽丝穿戴整齐来到萨琪儿约定的地方。那是一间城堡的后花园，木质的桌椅上方，紫藤爬上了柱架形成了一把绿色的阳伞，稀疏间温暖的阳光洒满萨琪儿金色的长发，远远的看过去，就像顶着一头融化的阳光。
萨琪儿瘦了很多，衣服依然合体，可是从肩膀处是拉到颈部的两道直线透露出主人身体的淡薄，几乎是没有肌肉的存在。她脸颊瘦削，即使化了妆还是掩盖不住憔悴的神态，一双碧绿色的双眼满含忧郁。
卡丽丝心中一惊，她暗自自责对萨琪儿的不关心，连忙上前，拉着萨琪儿迎向自己的双手，轻轻的给了她一个拥抱。
“你……”，卡丽丝想问的话很多，她想问萨琪儿最近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还是发生了什么事？，可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看着她忧郁的眼神，她问不出那些明知故问的问题，又不能忍受着沉默的气氛。
“赫赫。”，萨琪儿轻笑一声，把点心往卡丽丝面前推了推，温柔的开口：“尝尝这个，新口味的。”
卡丽丝默默的拿起一个，咬了一口，抬头对着萨琪儿期待的眼神，“好吃！”
“赫赫，”，萨琪儿眼中浮出一层笑意，“你最近怎么样？”
“我，我很好啊。”
“那就好。我最近事情比较多，也没时间来找你。”
“姐姐，”，卡丽丝伸手按住萨琪儿的肩，“你瘦了好多，身体没事吧？”
“啊，你说这个啊，没事。”，萨琪儿连连摆手，轻轻的挣脱了卡丽丝按住的手掌，转身拿出身后的包，掏出一张卡片递了过去，“这个是你的，以后你买东西就直接用它付钱，每个月都有钱存进去的。”
“恩。”
“卡丽丝，告诉你一件事。”，萨琪儿突然凑到卡丽丝面前，“阿斯托夫要跟伊薇特殿下订婚了。”
“那……”，卡丽丝猛地一抬头，却发现萨琪儿眼中一片平静，连一丝波动都不曾出现。
“以后有他受的了！我要告诉伊薇特殿下阿斯托夫以前做过的蠢事，小的时候不肯喝奶，三岁还尿床，六岁的时候被女孩子亲竟然哭着跑回家告状，七岁爬墙头被人家的狗追着咬……”
“姐姐，”，卡丽丝大喝一声，起身抱住那个仰着头不停的说着恨话的女人，怀中她瘦小的身体压抑的颤抖着，她咬着牙紧闭着眼，眼角渗出一滴泪水，又是一滴，最后变成了一串串不断滚滚而下。卡丽丝的腰被她死死的钳住，她很吃惊萨琪儿这突然爆发的惊人力量，却又觉得心酸不已。
卡丽丝轻轻的拍着萨琪儿的后背，她用眼神屏退听到动静而靠近的女仆，低下头悄声开口：“姐姐，没事了……没事了……”
沉默的哭泣渐渐变成了小声的抽泣，萨琪儿接过卡丽丝递过来的手帕拭去脸上的泪水，眼眶通红，拖着重重的鼻音开口：“我没想到真的会这样，上个月我还开笑，没想到……”
“姐姐，你这样，阿斯托夫知道吗？”，卡丽丝蹲在萨琪儿面前，仰着头一脸担忧。
“嗯。”，萨琪儿点点头，语气已经平缓：“我说了，是他先找我说他不要跟伊薇特订婚。他说他爱的是我，可惜明白的太迟。”
“那？”，卡丽丝心一惊，她一点都没有预料到阿斯托夫会说这样的话。
“卡丽丝，你很聪明，可是很多事不是我们想就可以的。”，萨琪儿打断卡丽丝的问话，挺直了背，面容已经恢复了平静：“我知道他爱我而我也爱他就够了。”
“阿斯托夫是尼利厄斯家的继承人，他们家统帅全国的军队。本来以我的身份是可以跟他结婚。”
“但是，卡丽丝，战争要开始了。皇帝需要尼利厄斯家族绝对的忠诚……”，萨琪儿重重的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下去。
卡丽丝沉默着看着萨琪儿，两个人对视着，突然心中一惊，恐怕这件事还没完……两人眼光交接，读懂明白了对方的担忧……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拾伍：残酷的婚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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