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 5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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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尔玺发疯的视频持续在网上发酵着。章尔玺占据热搜榜首长达一个小时。网友们持续发掘豪门家族章氏秘辛，一时间全网充斥着或真或假的爆料，从前章尔玺包养高中生的旧闻被重新挖出，热度持续升温。视频爆出第四十分钟，有网友悄然评论，提出章尔玺视频中的表现并不是发疯，而是吸毒后的反应。随后，网上出现大量吸食毒品后症状的科普贴出现，热搜讨论方向一下子转了个头，全部指向章尔玺吸毒的症状。越来越多的网友汇聚在网上，章尔玺多年塑造的慈善企业家形象毁于一旦。优雅干练和金融界精英的代名词通通被“吸毒”二字取代。
守在章家大门前的记者一片沸腾。老资历的记者自信肯定地正与年轻记者交流经验：“舆论发展到这地步，章尔玺本人再不出来澄清是不可能的了。”
“章家做事老派，盯好她家官方，如果出了公告，肯定会有人出来交代记者。你们要随时做好准备，抢个好位置。”
顾宁的人混在记者群中，他们眉头紧锁看着记者们个个都买好咖啡，翘首以待。他们不敢有丝毫懈怠，顾老板带出章尔玺后要如何从这些长枪短炮中离开不被拍到，就靠他们了。此时的章家大门刚开了路灯，大门进去是长长的路道，两侧种有大树，路灯幽暗，看进去黑森森一片，见不到底。
十分钟后，“章尔玺疑似吸毒”的热搜被撤，章尔玺“发疯”的视频被全部删除。网友们发现，只要涉及吸毒的文字都无法通过审核，视频一上传随即被屏蔽。这样的公关做法，在吃瓜群众的眼里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他们更加深信不疑章尔玺吸毒了。
守在章家门口的一家新生代媒体记者见此干脆进行现场直播，直播画面为章宅四周，夜晚十点正是正常人工作后的休憩时间，这样隐秘而又刺激的直播使得枯燥的夜晚生活有了趣味，直播频道瞬间被网友挤爆，尽管画面下，章家大门一片静谧。
十点十分，市警察局电话被打爆。
接群众匿名举报，某路某号章家大宅疑似有人吸毒。十点二十分，以孟关国为首的一队警察乘警车依法进入章家搜捕，围观记者被警方驱散，但仍有大部分记者滞留现场。
警车关掉闪灯，驾驶进章家。
章家是百年老宅，此处住过过了几代当家人，中途经过了几次的大修整，仍旧保留章宅该有古朴。园中广阔，四处都有假山流水石桥，屋栋与屋栋间小道蜿蜒曲折，孟关国一行人在杜柔的引领下等候在了客厅。
此时，杜声笙正随章尔邈与赵有成前往宅中祠堂，祠堂的位置在不甚起眼的角落，需要走过一段长道。
正值夜晚，他们三人踏在曲折石道上，路过小桥，桥下流水潺潺，伴着凉凉夜风，路灯幽幽，衬得不远处的祠堂越发幽深。
杜声笙驻足在小祠堂门前，门前有仆人手捧铜盆，盆中有净水。章尔邈和杜声笙依次净了手。
有檀香自堂内飘来，杜声笙从前曾听说过章家老家祠堂女人是不能进的。她看一眼站在一旁做出请的章尔邈，笑道：“章家是跟从前不一样了。”
说完大步迈进了祠堂。
祠堂不得外人入，杜声笙已是例外，赵有成自觉地止步于门外。
祠堂里常年亮着灯笼，里头放着章家几代人的遗像，以供后辈吊唁。老一辈的香炉骨灰皆在老家祠堂，唯有老太太和章尔雪的像前放了骨灰盒与小炉。
杜声笙于老太太像前吊唁。她母亲曾与老太太是世交，儿时她多次听母亲提起过这个早年丧长子的女人如何守住家业的故事。她思念亡母，亦真诚地追思老人，手中的香稳稳高举头顶，许久后方插入小香炉中。
不一会，炉中的香袅袅升起。寂静的祠堂更加寂静了起来，仿佛一切都慢了下来。檀香使人安宁，也使她想起章尔玺已丧的妹妹章尔雪来，听说那是个聪明伶利的孩子。
杜声笙见惯生死，她与章尔雪素未谋面，谈不上为她吊唁。只巧今日正是章尔雪的哀悼会，她顺手接过章尔邈手中点好的香，找得另一处敬满香的小炉，将头一低，同样做出吊唁的姿态来。
章尔雪的小炉被放在右下处，炉上插有香，今日有人为她上过香了。杜声笙便抬头去看那香炉后小小的遗像。
她想，这样也算是认识了这个素未谋面的女孩了。
香烟缭绕中，小小黑白遗像支放在台上，照片中女孩笑容灿烂，一双水灵的眼睛正看着杜声笙，杜声笙浑身一震，手中的香险些拿不稳。
炉中的香插得有些多，她上香的动作没把控好，轻轻一颤，烧红的香灰便掉在了她的手背上。
杜声笙默不作声收了手，细白的手背上不一会便起了一个小小的疤，火辣辣的疼着。
祠堂门外杜柔匆匆而来。
杜声笙随章尔邈走至祠堂门口。离开时，小香炉后面章尔雪那张黑白的遗像仍在笑着，她的一双眼睛有神而迷人，这让杜声笙想起不久前她漂流船上的尖叫欢乐的模样来。
——你应该不吃小兔子吧？
——等下次再来，你的手就不会肿了。
——我今年十六岁，想不到吧？
那时候，她的笑，她漂亮眼睛，还都是彩色的，生动的，让她怦然心动的。
她说她叫小雪，原来她叫章尔雪。
杜柔凑在章尔邈耳边低声告诉他孟关国的到来，章尔邈面有怒色，但碍于杜声笙在一旁不好发作。
杜柔的低语将杜声笙从短暂的失神中拉回。
章尔邈正笑着在看她，杜声笙面上阴晴不定，章尔邈不能看透她的心中想法。只觉得，出了祠堂之后，这个女人仿佛变得更加高深难测了些。他想：许是她在吊唁奶奶时触景生情想到了她已去的母亲了吧，他想他或许应该安慰她几句。
可正当他踌躇着是否该安慰些什么时，杜声笙却突然掏出了手枪，直直指向了章尔邈！
章尔邈一惊：进门前明明都缴械了，为何她身上还有枪！
她掏枪的动作极其快，以至于一旁的赵有成有些反应不过来。
“杜老板！”他冲到跟前来看到杜声笙眼里蕴满了杀意，不由觉得浑身一冷。她这双狠厉的双眼像极了当年他曾跟随的杜老板！赵有成忽略心中那一瞬的发毛，问道：“杜老板，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杜声笙冷笑，她带的人全都凑了上来，手上也都带了枪，只是未有动作。
赵有成不敢轻举妄动，此时他心中的越发觉得冷。
进门时，这些人分明都被缴械了，现在又是哪里来的枪。他下意识的察看四周，生怕在这个他自认为防守已经十分缜密安全的章家再冒出几个杜声笙的人来。
章尔邈也被她浑身似来自地狱般的阴冷震住，他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到底哪一步惹毛了杜声笙？
“杜老板，肯定是误会什么了。”赵有成再次出声。
“章总知道我杜家是做什么的吧？”杜声笙声音极冷。
“自然是知道。”章尔邈答她。
“知道？那你让警察进来是什么意思？”
“杜老板，一定是误会了。孟关国是自己人，自己人。”赵有成摆摆手欲走近，却被杜声笙的眼神喝退。
“孟关国的确是我的人，他今日带人进来虽不是我授意的。但我能保证，他们绝对不是针对杜家。”章尔邈往枪口凑前两步以示诚意，“再说，这么小小一个警察队队长，杜老板应该不会放在眼里吧，他们根本够不成任何威胁。”
杜声笙冷哼一声，收回了枪。
“今天扰了杜老板的兴致，实在很抱歉。请给我机会，再做补偿。”
杜声笙并不回应他，只带着人直接离开了章家。
孟关国正在厅中等候，与杜声笙的不欢而散令章尔邈暴怒，他喝道：“你这个时候来章家做什么？！”
“局里接到群众举报，章家有人吸毒。领导很重视，要求我亲自来。”孟关国直直坐在沙发上，他身上穿着警察制度，仍旧是透着一股浑然天成的正气凛然。
“这种小事情，你一个队长还应付不了，我要你有什么用。”
“章尔玺吸毒已经上热搜了，门外都是记者。章总，我必须要有交代。”孟关国挺直腰板，面上是十分为难。
“你要什么交代？”赵有成也跟着怒道，他们将在杜声笙身上收到的心虚和怒火全部发泄在了孟关国身上。
孟关国已近退休，他有个私生女今年读美国贵族高中。一个公务员的工资压根不可能供得起女儿在国外读书的费用。他今年刚开始与章尔邈合作，章尔邈提供她女儿国外读书的费用和渠道，而他受命于章尔邈在之前文物走私案为难章尔玺。
“局里领导的命令，章含之市长很关注这个事，要求我必须带章尔玺去局里。”
“不行，章尔玺一旦进了警察局，就等于放她走了。警察局可是章含之的天下。”章尔邈捂住额头，他此时还不能放章尔玺出去。
“回去回复你的领导，就说章尔玺不在章家。这样你最多落个办事不力。”赵有成说完转头又看向章尔邈，“章含之开始行动了，现在看来网上吸毒的舆论估计是他让人引导的，他这法子倒是另辟蹊径，吸毒可不就拘留几天么。”
“哼，他想得倒挺好。”章尔邈从沙发中出来倒了一杯冰水灌下后，阴沉道：“我这个妹妹总是不让我省心。走，去看看她。”
书房房门紧闭着。原应在房中保镖与瘦医生站在门外，他们见章尔邈来了，心道：不好，那个死胖子还在里面干那事！
可章尔邈人已到门前，书房门被迫打开。
空荡荡的书房中央横着一个暗绿色的皮沙发，胖医生裸露着下半身瘫在上面。
章尔玺早已不翼而飞了！
章尔邈见此，一脚踹在医生的肚子上，震怒：“废物！”
与此同时，顾宁随杜声笙的车从章家侧门离开。她并没有成功带出章尔玺，顾宁去书房时章尔玺已经不在了。
车辆驶出章家，杜声笙坐在车后一言不发。
“怎么了？”
顾宁察觉她的不对劲，话刚问完，杜声笙一个侧身将顾宁按倒在车门处，她用力揪着她的衣领，双眼发红地问：“章尔雪是怎么死的？”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第 5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