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爱情》水则灵

5、第5章 约成2

　　从白林继办公室出来后，沈心有点失落，难道是她说错了什么，为什么话剧之后就没下文了，按理不是该说到张伯言吗，怎么偏偏扯到丁鸿儒了？
　　看来白林继并不知道张伯言在话剧社呆过。她不知道也很正常，张伯言当时只是帮丁鸿儒照应话剧社，并没有正式加入。
　　不该提话剧社的。
　　不该提丁鸿儒的。
　　唉......感觉自己犯了个大错，又怪白林继问什么不好，偏偏问到话剧社。
　　沈心独自在那懊恼，却哪里知道，此时白林继正跟闻深打着电话，而且后者对她很满意。
　　已经过了放学的点，操场上仅剩一些上晚自习的高三学生在教室和食堂间往返。虽然被夕阳笼罩着，沈心依然感觉到了一股朝气蓬勃的希望，在心底蔓延开来，她相信，事情没有那么糟糕。如果有.....那她就再拜托罗依婷一次！
　　沈心回去拿包，见办公室里只剩金盛，正埋着头批改试卷，黄颖一向按时上下班，罗依婷和江梦居然都不在，她在心底偷偷松了口气。
　　“白校长找你有什么事吗？”金盛漫不经心地问，抬头看向沈心时特意抬了抬眼镜，为了看清楚一些。
　　“小事儿。”沈心背对着他整理包，在他问出“什么小事”之前，赶紧背起包匆匆出了办公室。
　　不知是兴奋还是心虚，脚下的步子越迈越大，不到一会儿就走到学校门口。面对着天边的火烧云，四下无人，沈心舒服地伸了个懒腰。这才缓下步伐，悠闲地沿着学校的围墙朝公交站走去。
　　转到下一条街时，不经意间瞥过对面的街角，沈心看见了王乐乐，还有把手搭在王乐乐肩膀上的程涛。
　　王乐乐由着他的手臂架在自己的肩上，直到后面有几个同年级的男生过来。他们调笑着和程涛打招呼，程涛立马收手，王乐乐先他一步，一掌利落地打掉了他的手。这样也许还不够表现她的厌恶，她又一把推开他，拽住自己的书包往前冲，程涛死皮赖脸地跟上去。王乐乐冲了一段又停下来，自顾自地慢走，程涛测对着她，笑嘻嘻地说话。
　　俩个人构成了直角往前移动。
　　大概是那封信的缘故，沈心在王乐乐不耐烦的神态下，看见了她小鹿乱撞的心，甚至能捕捉到她偶尔侧过脸，在程涛夸夸其谈时偷看他的笑容。
　　俩人终于停下了脚步，王乐乐从书包里拿出习题册，程涛一把夺过来，双手合十道谢，然后从裤兜里摸出一根棒棒糖，塞到她的手里。
　　王乐乐呆在那里，久久移不开步子，她看了好一会儿手里的棒棒糖，又看向他早已消失的路。
　　沈心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
　　“一根棒棒糖，你就把作业给他啦？”
　　王乐乐赶忙把糖揣进口袋里，涨红了脸：“沈老师。”
　　沈心不得不提醒：“他最近成绩掉得很厉害。”
　　“我不想给的，但他总是花样很多。”
　　花样很多？一根棒棒糖吗？
　　“你不能让他这么欺负你。”
　　“他没有欺负我，这就是我们俩的相处模式......他只当我是钟无艳。”王乐乐以为自己比喻得很准确，后来想想又不对，咬着嘴唇摇头，“我连钟无艳都不如，他只当我是兄弟。”
　　他们都知道，他喜欢和她做朋友，但不愿意跟她成为情侣，年级第一的朋友可以给他长脸，而长相平平的女朋友只会让他在兄弟面前丢脸。
　　他们这个年纪，还不足以谈更深的爱。
　　“快早点回家吧。”沈心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像个老师一样嘱咐她注意安全。王乐乐点点头，捂住口袋里的棒棒糖，朝他走过的方向走去。
　　沈心本来想说：你会遇到更好的，你值得更好的。忽然想到六年前，温祁曾用这句话安慰过她。
　　那天她在话剧社报了名，他正帮她填写资料，一个电话打了进来，他开了免提。
　　“怎么还不来，材料都备好了，就等你啦！”是最没耐心的许平，火急火燎地催他。
　　“告诉安安，我给她招了一位小学妹，正帮忙填资料呢。”他笑着看了小学妹一眼。小学妹的眼前，是一张明眸皓齿的笑脸。微风拂来，掀开他的蓝色衬衫，露出腰间的白色T恤，好细的腰身，沈心红了脸。
　　“哟！小学妹是没长手啊，还是太漂亮了，非得你亲自帮忙填资料？”
　　“去你的，人家手受伤了。”
　　“受伤了你都知道啊，聊的挺多呀。”
　　“我开了免提，小学妹还在呢，你这么没正经的瞎开玩笑合适吗？”
　　“哟，小学妹在听啊，学妹好啊。”许平第一次就这么跟沈心打起招呼来。
　　看见沈心抗拒地摇摇头，张伯言又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这个学长听着不像好人，但其实是好人，你要是怕，就不理他。”
　　“谁不是好人了！”
　　“好啦好啦，我很快就收摊过去了，不说了。”
　　“伯言！”一个女声突然闯入，温柔细腻的嗓音，咯咯笑了两声，凑近话筒，撒娇地命令道，“给我带瓶可乐。”
　　“不行，你今天只能喝白开水！”他抿着嘴笑，笑容里多了一丝柔情。
　　“我真的很想喝，快扛不住了。”她继续撒娇。
　　“再忍忍，过几天就能喝了......”他哄着她。
　　听到后来，沈心就知道了，这个笑起来很好看的学长已经有了女朋友，叫丁鸿儒，他亲昵地喊她安安。
　　跟张伯言吃散伙饭的那天晚上，沈心回宿舍后喝了很多酒，喝完又吐又哭。温祁安慰她：你会遇到更好的，你值得更好的。
　　这句话真的一点都不能安慰人，反而让人觉得很委屈，不管会不会遇到更好的，不管值不值得更好的，她喜欢的，中意的，放在心里的，最想在一起的，都只是这一个。
　　沈心艰难地吐出一口气，一扫回忆里那种窒息的感觉。现在转机来了，要把握住才是。
　　回家的公交已经错过，她随手招了辆的士去商场。从头到脚买了一套，为了锻炼自己穿高跟鞋的能力，还特意穿了新买的高跟鞋回家。一进家门，甩掉瘟神似的脱掉鞋子，扑到沙发上，心痛地揉着脚和小腿。
　　听到关门声，敷着面膜穿着睡衣的温祁慵懒地从房间里走出来，翻出袋子里的新衣服往身上比划：“战袍选的不错。”
　　沈心看着这身裙子，若有所思。
　　“真的相亲的话，你有把握拿下他吗？”
　　沈心不得不面对现实，苦恼地托腮摇头：“确实没把握。不都说旁观者清嘛，不如你来说说，我有哪些优点能让他对我另眼相看呢。”
　　温祁认真地上下打量了一番沈心，越打量越是有口难开的样子。
　　沈心一把解开她的面膜，恶狠狠地瞪着她，“我就这么一无是处？”
　　“电话来了！”温祁指着茶几。
　　“休想骗我。”
　　温祁哈哈大笑：“真的是电话，再不接，到嘴的鸭子就要飞了！”
　　沈心瞄了一眼，手机果然在闪动，她立马跳过去拿起电话：“喂，白校长……”
　　目送着沈心朝阳台走去，温祁的笑一直挂在脸上，到后来都僵住了，她用手拍拍脸，才感觉到心里的那点点不为人知的荒凉，慢慢转移到了脸上，有点疼。
　　沈心，这样执着的你，何止是另眼相看，值得他以身相许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