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在彼之岸

8、悸

　　2020年的7.12晚七点

　　我有一只可爱的猫咪，它叫薏米。

　　我家薏米已经怀孕近两月，每日每日靠它那日渐消瘦的身体孕育着肚子里的小生命。

　　但它那随着肚子的变大而日益嶙峋的脊背、无论怎样都喂不胖的纤细四肢，犹如一抹忧云笼在我的心头。

　　而有一天，我竟在它身上发现了跳蚤！我像是找到了它如此枯瘦的原因，准备好了药粉和洗护用品，打算给它洗洗澡。

　　众所周知，猫是很不喜欢水的，而薏米亦是如此。洗的过程中，它挣扎地很厉害，一直在惊慌地哀叫，却逃不过我强硬的牢笼。

　　洗完，将吹得半干的薏米放开。手松开的那一瞬，它遍便似心有余悸地缩在一个角落，舔舐着自己潮湿的毛发。

　　我略满意地收起吹风机，低头的瞬间却瞥见一小摊淡黄的水渍。我重新看了眼已经半干的薏米，心头疑惑：怎么会有水？但却也没再多想。

　　几分钟后，突然传来它一声强过一声的哀叫，像极了我听到数遍的声音——生产前的痛叫。

　　看着它已经瘦成小尖脸上的湿润大眼瞪得滚圆，听着它一遍赛过一遍的凄惨叫声，我不断安慰自己：只是洗了个澡而已，不会有什么事的。
　　但这种不祥的预感却愈发强烈。

　　这种不祥的预感在看见又一滴熟悉的液体从它尾下滚落时达到了顶峰。
　　而它急迫地在屋内乱蹿的行为更是应证了我的猜想。

　　等它终于在一个大纸箱内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我听着它难耐的低叫，只感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的捏住了我的心脏。

　　于是我打算去端一张凳子，可方一抬脚，它就探出身来冲我哀哀地叫。

　　可当我伸手想要抚摸安慰它时，它却不轻不重地一口咬上了我的手。瞬间，湿热的液体漫上我的眼眶，它是在怨我吗？

　　在陪产的期间，我脑海中天人交战。
　　天使说：不会有事的，它早就是许多小猫的母亲了。恶魔说：可这次是早产，真的出事你什么也做不了。

　　是啊，这我们这个偏远的小村庄，我连一个救治它的人都找不到。
　　顿时，后悔的心绪将我整个人淹没。我头一次感到这样的无能为力。眼底又一次泛起泪花。

　　从晚上七点久到不知道时间，我坐在它的不远，任担忧和悔意一遍遍冲刷在我的头脑和心间。
　　这种悔意随时间的不断推移而越演越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