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谨慎地养狗崽子》秦有琴

15、你敢不敢

　　中午的阳光灿烂而热烈，带着灼眼的浅金，洒了一室。

　　“术哥，今晚上有空吗？”
　　林白术熟门熟路地接起谢楠的电话，沉吟片刻，道：“没空，挂了。”
　　“诶别！”谢楠喊道，声音太大，以至于林白术把手机又往旁边挪了挪。

　　“有事吗？”林白术问。
　　谢楠嘿嘿笑了一声，说：“就之前术哥你挂拳场里那张照片有人看上了，想买。”

　　林白术思考了一下，“……哪张？”

　　“第一届那张。”

　　林白术很轻地“啊”了一声。
　　那张照片是他在光耀杯每赛段结束时的表演赛拍的，只是看着场上两人灵光一闪抓拍到的，没想到效果还不错。谢楠坚持要挂到大厅，林白术也没太反对。
　　算算日子，差不多就是前几年的这几天。

　　“看你吧。”林白术说。
　　谢楠说：“我是觉得可以卖，毕竟挂这么久了……今天就是表演赛了，术哥你有没有兴趣来看看？要不再拍一张，就当轮换一下。”
　　“第一赛段这就结束了？”林白术问，他停下擦拭单反的手，垂眼看着镜头。

　　漆黑的镜头边缘被光印出点点金边，反射出一道清晰的人影。

　　“是啊，再过来看看呗，反正闲着没事。”

　　林白术一动不动。
　　良久，他很轻地叹了口气。
　　林白术把相机放回收纳柜里，说：“过来看看可以，拍照的话就算了。”

　　“行。”
　　谢楠本来也没抱有希望，能邀请来林白术已经心满意足了。
　　“那晚上老地方见吧。”

　　林白术挂了电话，站起身，悄无声息地出了门。他安静地把门关上，将一室阳光和他的摄影器材都锁在了里面。

　　.

　　拳场里依旧是人声鼎沸的模样，进去的一瞬间众多嘈杂的声音骤然爆发在耳边。
　　谢楠享受地深吸了口气，没带着林白术去专属的包间，反而去了拳场前排堪称是VIP的座位。
　　声音混乱地交织在一起，得大喊才能勉强让身边的人听见。

　　谢楠喊道：“怎么样，不错吧？表演赛就得在这个位置看才对味！”
　　林白术不置可否，他用不大不小的音量回道：“还是之前那个规矩？”
　　“是啊。”谢楠大大咧咧地应了，“我什么规矩都没改。”

　　表演赛同常规赛的抽签定对手不一样，拳手可以自由上台。点名挑战某人，又或者主动上台挑战都是很常见的事。因此，偶尔也会有一个拳手连续被点名的事情发生。不过拳场默认站上台的双方才是对手，所以不想应战的完全可以拒绝挑战。
　　鉴于表演的性质，双方大都点到为止，偶尔也会整一些常规赛中看不到的活，总之怎么放飞怎么来。

　　林白术嗯了一声，转头看着台上的兔尾女郎。
　　主持人正在努力热场，连说辞都和第一届没什么大的变化。林白术一时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自己十七八岁的时候。
　　他从没想过自己能放纵到那个地步，抽烟喝酒飙车拳击，除了违法犯罪的事他几乎在二世祖的路上玩了个遍。而目的仅仅是向父母证明自己并不是个可靠而乖巧的小孩……虽然最后拿了冠军，父母照样夸奖他可靠又有能力就是了。
　　可靠的小孩从来得不到关注。

　　林白术嘲讽地勾了勾唇角。
　　谢楠忽然戳了戳林白术的手臂，“术哥。”

　　林白术转了转眼珠，视线滑向他的方向，“什么事？”
　　谢楠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局促，他挠着头，欲言又止。

　　林白术也没催促，就只是耐心地看着他吞吞吐吐的样子。

　　“其实……我和你家小孩的合同签到了赛季结束。”谢楠说，“他也说不想中途退出，会好好打完这赛季……”
　　林白术没说话。
　　“你放心术哥，他现在助理啊医师什么的我都给配上了。”谢楠信誓旦旦地保证，“也不会再有之前那么高强度的比赛了，一周最多两场。”
　　林白术嗯了一声。

　　谢楠安静了会，小心翼翼地问：“术哥，你生气了？”
　　林白术奇怪地看他一眼，“没有。”
　　“真没有啊？那就好、那就好。”谢楠松了口气，“我特怕你生气。”

　　他有什么理由和立场生气？他并没有权利去强制干涉陆轻山的决定，他也不想。
　　林白术好笑地看着谢楠，但是并没有把解释的话语说出口。

　　“所以他今天要上场？”林白术换了个话题。
　　谢楠点了点头，“应该吧，如果他想上的话。”
　　“嗯。”林白术说。

　　林白术重新望向拳击台，此时主持人已经热完场，也已经有了拳手主动上台挑战他人了。
　　在众多的拳手中，坦克无疑算是其中的佼佼者。他身高接近两米，重量不可小觑，光是站在台上就能给对手一种无形的压力。
　　这压力对于观众来说却正是坦克的魅力所在——看起来比对手强得多的选手，总是会更受欢迎一些。

　　坦克刚刚击败了上一个擂主黑鸦，现在整个拳击台上只有他一个人。他咧着嘴笑，享受了好一会欢呼和鼓掌声后，目光不经意地落到了前排的谢楠身上。
　　他明显很激动，本来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忍住了。看到谢楠后，坦克转身回到拳台中央，自信地笑着，然后一字一顿地说：“打九，敢不敢和我打一场？”

　　谢楠原本很欣赏这名得力干将，正笑着看他，闻言笑容骤然凝固在了唇角。
　　他维持着僵硬的表情，哆哆嗦嗦地看向林白术。

　　林白术察觉到他的视线，笑着调侃道：“看来你给他的关注让别人不满了。”
　　谢楠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只好垮着脸说：“术哥，这我是真没想到的……我也不是故意的……”
　　林白术嗯了一声，“没事，没必要道歉，这不是你的责任。”
　　他歪着头，很慢地说：“毕竟这是他自己的决定。”

　　坦克还在台上造势，不多时，陆轻山就从另一边走了出来。
　　少年的状态比第一次见时好出数倍。他轻快敏捷地翻身跳上拳击台，身后也及时围上了一圈工作人员。

　　“我当然敢。”陆轻山说。
　　他应该是抹了精油，小麦色的皮肤此刻也闪着非同寻常的光泽。许是顾忌着什么，他身上仍穿着拳击上衣，掩住了他的好身材。

　　坦克居高临下地看着陆轻山，少年原本健硕的身体在他面前显得纤细了不少。
　　聚光灯下有两道人影，一高一矮，一大一小。

　　少年眼睛里跳跃着细碎的火花，他郑重地看着坦克，说：“有人在看，我会尽力打的。”

　　坦克一听，笑了：“在老板面前，你还指望放水？”

---

作者有话要说：　　谢楠：不是我。
考完试啦www
今天还有更新，但是可能会很晚，别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