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雾》Pracatina

28、第 28 章

　　学院篇——双生II
　　“拉古博是太想念伊丽莎白姐姐，去找她了……一定是的……一定是的……”
　　灰雨蒙蒙的，在这战争一触即发的时刻，任何人都不宜在外待太久，葬礼准备的很匆忙。
　　根据郡主的强烈要求，拉古博的墓立在塔奇果树下，就在伊丽莎白旁边。
　　塔莎看着拉古尔缠满绷带的手，看着茜尔施和哥哥哭肿的眼睛，心上像是被捅了无数把刀般悲痛欲绝。
　　她听不见挖土的声音，听不见人们的啜泣声，听不见族长的说话声，她现在只听见了雨声。它们落在地上，又被弹起，最终被深深埋进土里——就像是拉古博一样，被深深埋进了土里……
　　她忽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双脚不自觉地退后几步，离开队伍，离开这个地方，朝梨花树林奔去。
　　“花儿的泪都落到我身上了！”
　　不，这次不是花的泪。而是她自己的泪。
　　……
　　当塔莎跑回来时，人都走了。他们又留下拉古博孤零零的一个人，在深深的地底。
　　她蹲了下来，在拉古博的名字下放了一枝梨花。
　　她一时半会儿不想回去，那样会让自己更压抑。街上空无一人，她已经不管什么涂灵，只想一个人静静。
　　“哎呀！小姑娘你怎么一个人在外面！？你不知道现在有多危险吗！？”
　　看来是静不了了。
　　塔莎左顾右盼，雨天的雾气一直延伸到远处，她看不清什么。
　　到图书馆去吧！
　　还好有一件披风，不至于让她浑身湿透。图书馆里空无一人，但大厅的火炉还亮着，她把披风挂在那里烘干。把雨鞋脱下，放在门口，双脚越发冰凉。
　　还是老样子，桌子和椅子的摆放，布满灰尘的书籍，还是老样子。
　　她像是被什么吸引着，直径走向一本关于古代神话的书。
　　当书被拿出来时，布面的质料摩擦发出声音。塔莎焦急地摊开目录，急切寻找关于“魔镜”“双面人”的字眼。
　　她急促的呼吸声渐渐缓和，绷紧的神经也松懈了下来。一直提到嗓子眼的心也稳稳落了地。
　　除了塔莎的呼吸声以及每页纸之间摩擦的声音，图书馆十分寂静，好像又回到了之间空无一人的状态……
　　……
　　“当双面人其中一者死亡，另一者的生命也将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
　　“砰！”
　　塔莎的手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松，书就掉在了地上。
　　她这个时候才察觉，自己是站着看完的。当她迈出去步子准备离开时，才发现双腿已经麻木，于是塔莎重重摔了下去，扑得满脸灰尘。
　　她又勉强用手撑着地，趔趄着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拿起差不多考热了的披风穿上，把脚伸进雨鞋里。
　　雨还没有停，就像这场噩梦，还没有停。
　　忽然一声雷，吓得塔莎一声尖叫。“另一者的生命也会……也会……随着时间而消失！”
　　塔莎朝着那个已经住了将近十年的家拔腿就跑，雨不仅没有停，反而越下越大。她不记得自己摔了多少次跤，四肢是冰凉的，躯干和脑子却热得发烫。她明明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却还是不停地跑着，跑着。她甚至感觉身体里的血液已经停止流动，左胸里的心脏也停止跳跃……
　　到了，到了……家，到了……
　　塔莎因为体力透支，已经在床上沉沉睡去。
　　茜尔施头靠着窗户，看着雨滴敲打在玻璃上粉身碎骨。
　　“不需要瞒了，塔莎已经知道了吧……”
　　……
　　“他们渴望救活我，”拉古尔说，“但是是不可能的。”
　　塔莎偷偷从房间里跑出来，烧还没有退，明明头痛欲裂，浑身乏力，但她此时最需要疗伤的，是自己的心，在一次次打击前血肉模糊的心：“嗯，我知道的。”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图书馆。”
　　“原来你今天，去了图书馆啊。我们可好找。”
　　“嗯……”
　　为什么？为什么？拉古尔，为什么你现在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是因为可以见到拉古尔博和伊丽莎白了吗？你越是走的从容，我就越心痛。她看着自己放在双腿上的手，这完全不像是一双少女的手，干燥得起了许多裂纹，还有几道未结痂的口子，血管十分明显，还瑟瑟发抖……明明是在临别之际了！为什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不，不是说不出来，而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说什么。
　　“拉古博很恨我吧。”
　　还是拉古尔先开了口：“拉古博很恨我吧。”
　　“不！不恨你。他做这些都是为了保护你。”
　　“我知道……”
　　微弱的灯光闪烁着，两人再一次陷入沉默。
　　“塔莎啊，你可不可以最后帮我一个忙？”
　　“说吧……”
　　“这是最后一剂药，我已经没有力气注射到我身体里了，你帮帮我，好不好？”
　　塔莎接过冰冷的注射器：“你不是说无论如何都救不了你了吗？”
　　“这里面，有毒药。”
　　塔莎的双手颤抖的更厉害，瞳孔放大无数倍，声音越发微弱：“你要干什么？”
　　“我已经没有资格面对明天的太阳，就算你帮帮我。”
　　“无论是拉古博还是伊丽莎白，他们都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
　　“我会去给他们道歉的，只要你肯帮我。”
　　塔莎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她盯着拉古尔，那头红发，那双红眼，趁着现在，她还能多看看他。
　　动手吧！
　　针深深扎了进去，药水也被一点点推进拉古尔的身体，塔莎的心一点点坠入深渊。
　　见药水一滴不剩，塔莎小心翼翼地慢慢地把它拔了出来。
　　两人都像是松了一空气，不停的深呼吸，好不让自己发出啜泣声。
　　“拉古尔，”塔莎说，“你并不是没有资格看见明天的太阳，在我心中，你和拉古博、茜尔施和伊丽莎白姐姐，还有哥哥，一直都是我的太阳……”
　　“塔莎，多亏当时你和你哥跟我姐的一面之缘……你真是个好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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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你们喜欢！也希望你们喜欢拉古博和拉古尔这两个小兄de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