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第十一章 小莲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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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尊。”
陌离的手慢慢落下来，轻声道：“我饿了。”
仿佛是什么安全的秘盒被打开，气氛一下子变得不再压抑，天尊微一颔首：“好，莲儿想吃什么？”
“……记不清我之前喜欢吃什么了。”
在一瞬的犹豫后，陌离再开口的却是这句话，“我之前……喜欢吃什么？”
“莲儿自然喜欢吃甜的。玉露花糕，糖心小饺，莲儿都喜欢，曾经还因为馋嘴摘蜂蜡，被天蜂追了一路。不小心掉进莲花池里……”
糖心小饺的馅儿是用杏花露做的，掺着清甜的藕香，入口绵软，晶莹甜蜜的馅儿水从齿间缠绵，娇小玲珑的很，表皮白白嫩嫩鼓鼓囊昂，看起来就让人很有食欲。
玉露花糕也是甜的，只不过它不像小饺儿那么甜，而是带着淡淡的花香和酒香，比小饺儿更不容易吃腻。
陌离垂下了眼睫。
“……谢谢帝尊。”
……他真的，喜欢吃甜的吗？
仿佛有雾气笼上脑海，陌离微愣了神，记忆像破碎的墙壁一样缓缓剥离，露出斑驳的内在，所以……他……到底喜不喜欢吃甜的？
他……应该是喜欢吃甜的吧。
在圣光照耀的仙殿里，他的记忆一点点被消融，那些属于他的，不属于他的，不对劲的，全部消融。
所有的全部消融于云雾。
“莲儿？在晃什么神？”
轻轻的喃语滑入耳道，陌离低下头，轻轻将头抵在天尊的肩膀上。
“……好困。”
“乖孩子，那就睡一觉。”
温暖的手掌在发顶移动，轻轻扯了发冠，银制的发冠当啷一声坠落到地面上，墨发散落，陌离依恋而毫无防备地闭上眼睛，低下头的动作和发丝掩去了眸底一闪而逝的寒光。
极度的疲乏卷上神经，像柔软的棉花一样柔柔缠住，陌离本是不想睡的，但莫名其妙的，他做了一个梦。
“小莲花？小莲花！”
笑容开朗的黑衣少年趴在桂花枝头上，笑眯眯拿着一枝桂花去敲他的头，“发什么呆呢？”
陌离迷茫地看着他，嘴巴却不受控制地反驳：“我不是莲花。”
他瞳孔微缩，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
脆脆嫩嫩的少年音色，像是才不过十四五，清冷中透着软糯的稚气，听起来格外好欺负，黑衣少年趴在树梢的阴影里，容貌看不清，只能看清他满载着笑意的赤红色的眼睛：“你就是莲花，我一个人的小莲花。”
“……谁是你的！闭嘴！”
他似乎红了脸，有点可怜又有点犹豫地反驳，黑衣少年毫不在意，继续撑头笑：“小莲花不是我的，还能是谁的？”
“我……我是帝尊的。”
梦中的“他”仍然在说话，但是这个答案他自己也很迷茫，因为从他出生起，天尊就一直照顾着他，他不是帝尊的，还能是谁的？
桂花的香气里，黑衣少年的红眸掩上阴霾。
“是吗？”
少年轻轻反问了一句，突然笑了：“小莲花，打个赌呗？”
他从树上站起来，这时候陌离才发现，他的腕子和脚踝上全是鲜红的古怪咒印，像是什么封印一般：“你要做什么？”
“别人都说桂花树下牵红线，在你的手指上和我的手指上绑上一根，然后我们再赌一赌，一起下凡历劫，看你什么时候能碰到我？”
陌离迷茫道：“你不是说，你被封印在这里，不能接触任何人吗？”
少年笑了。
他抬起手，有那么一瞬间，他的身影和那个日后的魔君无限重叠：“所以——这个赌，好玩儿吗？”
陌离不由自主后退了几步。
这时候，陌离才看清四周的模样，这里是一座浮在空中的石岛，四周全是漫漫黑夜，岛的中央种着一棵桂花树，桂花树花瓣软白芬芳，却有无数鲜红咒印环绕在树上，将黑衣少年牢牢困住。
“你……不觉得在这里很无聊吗？”
短暂的沉默后，陌离轻声开口，黑衣少年一愣，却笑了。
“当然无聊，但是——这不是有小莲花，每天都会陪我看月光嘛。”
这里只有漫漫的黑夜，和一轮永远不会缺的圆月，但是没关系，有你陪着我看，就够了。
陌离骤然惊醒。
他猛地坐起来，还觉得心脏砰砰乱跳，身上更是起了一片黏腻冷汗。
在这个梦里他清醒地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却好像被什么魇住了一般，说不了话，只能被动地承受所有，这与其说是梦——不如说是，回忆！
谁的回忆？他的？为什么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石岛……桂花……只能看见的黑夜……天阙有这样的地方吗？
本能的，他不想将这个梦告诉天尊，或者是问天尊那是哪里。
直觉告诉他，那个梦中的少年，一定和他有联系！
会是谁？能那么叫他的……会是谁？
作者有话说
第99章 第十一章 小莲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