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养儿致富（女穿男）》酥角

7、第一桶金

　　“卖瓜子喽，香喷喷的瓜子~”

　　“叔叔阿姨，要买点我家的瓜子吗？”

　　来庙里看戏的乡亲都是喜欢热闹的，瞧见叫卖的是两个不满十岁的孩子，颇有些惊讶。

　　这年头为了糊口，小孩子跟着父母早早下地干活的不算少，可没见过这么点大的孩子出来做买卖的。

　　更稀奇的是，这叫卖的兄妹俩，生得和一般村里的孩子不太一样，一身簇新的衣裳，浑身上下干干净净的。

　　尤其是小的那个，嘴唇粉嫩，皮肤雪白，生得像个瓷娃娃一般，十分可人。

　　有那好事的，便开口问：“小娃娃，你家的瓜子怎么卖啊？要粮票不？”

　　“叔叔，你要买瓜子吗？”平安听见有人问，顿时提起了精神，笑嘻嘻地道，“我家的奶油瓜子和茶香瓜子都是五分钱一把，五香的只要三分钱一把，不要粮票。”

　　问话的男人当下更奇了，这年头买东西都是称斤算两，谁听说过还有轮把来卖的？

　　“那手大的和手小的都是一个价格？那手小的不久吃亏了吗？”

　　“您可以找别人帮您抓。”

　　男人嘀咕道：“这五分钱一把还是太贵了点，五分钱都能买小半斤了。”

　　“您先尝尝吧，不收您钱。”姚兴平十分机灵地塞了几颗瓜子在他手里，又伸手一指，“我家摊子就在前面那棵大榕树下。”

　　许是看在这么小的孩子的份上，又许是好奇心作祟，男人朝着平安指的方向看去，发现榕树下，果然有个板车支成的摊子。

　　不知怎么的，竟然已经围了不少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大多也是因为好奇心驱使，来看一看。

　　有个胆大的姑娘上前问：“老乡，你这个瓜子怎么卖？”

　　姚庆耐心地介绍道：“右边这一袋是奶油瓜子，左边这一袋是茶香口味的，都是五分钱一大把，中间的五香便宜些，只要三分钱。”

　　在场的大都没听说过奶油瓜子，当成个稀罕物。那个姑娘也跟着试吃了一颗，当即眼前一亮，“我买一把。”

　　她嫌自己的手不够大，便拉着另一个买瓜子的男青年说：“同志，你帮我抓一把呗。”

　　那男青年长这么大也没和小姑娘搭过讪，顿时涨红了脸，硬着头皮抓了一大把，塞进她手里。

　　“谢谢。”这姑娘倒是胆大，一点也害羞，咯咯笑道。

　　乡下人平时没什么娱乐，就喜欢凑个热闹。当即有人起哄道：“小伙子害什么臊啊！还怕人家姑娘吃了你不成？”

　　把在场的其他人逗乐了，纷纷笑成一团。

　　也有人笑的时候，还不忘去瓜子摊上拿两粒尝尝味道。

　　“这这奶油瓜子是用奶油做的吗？怪甜的。”

　　“这个茶香的不错，也给我来一把吧。”

　　“我喜欢五香的……”

　　摊子一侧，姚桃手里托着一个小木盘，上面放着三种口味的瓜子，任客人们品尝。尝过的人大都会忍不住去尝第二颗。

　　会大老远跑来看戏的，谁的兜里没揣上几角钱呢。这两年经济好了许多，再穷苦的人家，几分钱总还是舍得拿出来的。

　　于是你要一把，我要两把……

　　姚庆负责收钱，姚建国在一旁看着货，一家人忙得脚不沾地。

　　大半个小时后，凑热闹的人才逐渐散去。算了算剩下的东西，这么一会儿功夫，瓜子卖出去一大半，折合三十几斤。

　　再一数褡裢里的钱，居然有小二十块。

　　别说姚建国和姚桃没想到，连姚庆都不觉吃了一惊。八十年代的二十块呀，老值钱了！

　　板车上剩下的瓜子少说也还有二十几斤，更别说还有核桃没卖。这要是都卖出去……
　　一时间，大家伙的心里都火急火燎的，看上门买瓜子的客人目光就像是饿了几天的狼似的，差点没把人给吓个好歹。

　　三种口味的瓜子，奶油瓜子卖得最快，五香次之，茶香瓜子倒是还剩下不少。
　　南方茶叶多，乡下家家户户都会炒点茶叶末子备客，倒是不算太新鲜的玩意。

　　月上中天，来庙里看戏的闲人越来越多。姚家的摊子上，又陆陆续续来了些人。

　　眼看面前三个麻袋里的瓜子逐渐见了底，众人脸上都喜笑颜开。

　　可惜和瓜子的热销相比，核桃就鲜少有人无津。偶有人上前来询问，一听到价格，纷纷打退堂鼓。

　　眼看着前面台子上锣鼓喧张，唱角即将登台，大家都紧紧盯着戏台，摊子前变得门庭冷落起来。

　　又过了一会，才有一个大姐过来询问：“你这核桃咋卖啊？”

　　姚庆见她身穿确良牌白衬衫，崭新的裤子，加上踩着一双这个年代颇为时髦的塑料凉鞋。猜测她的家境应该不错，顿时来了精神。

　　“核桃只做了两种口味，奶油的三毛钱一斤，椒盐的二毛五一斤，买三斤送一斤，再搭您一两核桃皮，您可以拿回去泡水喝。”

　　“这也太贵了。”她买核桃是因为底下有个弟弟明年要考大学，便想着买几斤回去，给他补补。

　　一听这个价格，顿时拧起了眉头。

　　姚庆也不恼，拿起手边的一个托盘递到她面前，“我这儿有敲开的核桃仁，您先尝尝。”

　　她将信将疑地捻起一个，放入嘴里，顿时便愣住了。核桃仁被牙齿碾碎的一瞬间，一股浓郁的香气在舌尖上绽放开来，让她忍不住又拿了一颗，嚼一嚼，又甜又脆，唇齿留香，丝毫没有普通核桃的苦味。

　　好吃是好吃，可一想到价格，又让她有些犹豫了。

　　姚庆看出了她脸上的松动，赶紧趁热打铁道：“您家里有读书的孩子吗？核桃健脑，核桃皮还抗癌。”

　　“真的假的？”这几年癌症的相关知识刚刚在国内普及起来，还是第一次听人说核桃皮抗癌。

　　姚庆笑了笑，“这个我也不知道，之前在一本杂志上看到的，书上这么写，肯定有它的道理吧。”

　　那大姐咬咬牙道：“给我来六斤吧，三斤奶油，三斤椒盐。”

　　“好嘞！”

　　一旁的姚建国拿起了闲置已久的秤杆，这个秤还是他们出门前问周大叔家借的。

　　把核桃过完秤，姚庆用油纸包一包，放进一个竹子编成的简易篓子里，递给对方，“总共八斤，竹篓送您的，路上小心。”

　　一旁的平安也十分机灵地道：“祝您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那位大姐付完了钱，本来还有点肉疼，见还有个篓子送，顿时觉得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似的，又收了平安的几句吉祥话，早就乐得合不拢嘴，“你这个同志真会做生意。”

　　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自然会有第二个。

　　等到前台锣鼓奄歇，大家都纷纷收摊的时候，姚家的板车上就剩下一点底了。

　　忙了一整天，回家的时候，姚庆累得胳膊腿都抬不起来了。

　　给两个小家伙一人奖励了三颗大白兔奶糖，又许诺过两天陪他们去县城玩。今天他们可帮了不少的忙。

　　吃了点东西，一家人团团围坐，开始数钱。

　　整整五十三块二毛三。刨去本金，净赚了四十。

　　这下子，连李桂芬都坐不住了。

　　乖乖，这一个晚上挣的钱，都抵得上平时全家人几个月的收入了。

　　这要是连续卖上一个月……李老太活了五十好几，自诩也算是见过些世面。

　　她伸手掐了姚老头一把。

　　姚建国嘶了一声，“疼死我了，你发啥子疯？”

　　“疼？疼就对了！”李桂芬一脸激动，“我们不是在做梦！”

　　这个晚上，老姚家的人除了两个小的，都在床上翻来覆去一整夜，把底下的破板床摇晃得吱嘎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