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缚同人》容凡

11、第十章 惊 喜

　　方会如往常一样进宫，先到文渊阁泡一壶香茗，闭目想一遍今天要讲的内容，整好衣饰再进教室。瞥到每位先生桌上都多了一个纸条，他饶有兴致的拿起，待看到其上的内容，笑意加深。
　　“不愧是父亲留意的女孩啊……”
　　玄清不知道圣旨传播的效率如何，她暗自做了一个深呼吸，踏进教室，坐到最后一排自己的位置上。还好，一切都没什么变化。崔莲清和崔菁因为玄怿的话稍有收敛，只是眼中不屑愤恨更胜从前，其他人依旧远远避开她——毕竟比起开罪长公主疼爱的幺女，得罪她这个睿王妃义女要安全的多。
　　上课的铃声响起，方会走进教室。缺乏威严的语调，说出的话却让下面的学生心惊胆颤。
　　“昨天留了背诵《礼记》第四十二篇的作业，现在我来检查一下。”
　　扫视下面的学生，接触到他目光的大都心虚地低下了头，他似笑非笑地将目光停留在玄清身上。玄清看到他此种神情心中大叹呜呼哀哉，大概那个倒霉蛋就是自己了，再偷瞄一眼课本，果不其然听见了先生的点名。
　　“玄清，你来。”
　　如平地一声惊雷，玄清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万众瞩目！让众人关注的并非她被方会点中，而是她的姓名！昨天还被人嘲笑没有姓氏的女孩，今天竟获得了皇姓？！众人窃窃私语，如此重大的变故前，不得不重新估量玄清与崔莲清二人的分量。方会也不加阻拦，满意地看着下面人的反应。
　　崔莲清一双美眸蕴满不可置信。因为是长公主幺女，拥有正统的皇族血统，她一直以一个公主的标准要求自己；但是不管再怎么努力，姓氏决定她永远和皇族公主这一尊贵的称号无缘。背地里总有人嘲笑她不自量力，她唯有挺直脊背，努力，努力，更加努力，直到谁都无法否认她的成绩。“弱肉强食，实力决定一切”，她以此为人生信条一路走来，坚信没有付出就没有回报。厌恶清儿是出于本能的，一个除了皮相无任何本钱的女孩，与她在同一屋檐下学习简直就是她的耻辱。但就是这样的女孩，不仅抢走了怿哥哥的疼爱，居然还得到皇上的垂青赐予皇姓！她竟然败给这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女孩，不甘心，她，不甘心！
　　玄清管不了那些放肆打量的目光，暗暗吸一口气，朗声背道：“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於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其本乱而末治者，否矣；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未之有也。此谓知本，此谓知之至也。”
　　方会听她背完，点点头，“嗯，不错，明儿起你坐到卫宁这排来。”
　　玄清应是。这太学的座位是按成绩排的，从最后一排前进到倒数第二排也算进步了，就是不知道要到崔莲清坐的第一排需要多长时间？好在她也没有发愤图强永争第一的心，现在有片莫名而来的树阴荫着，摸不清根系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倒下来把她压死？如此韬光养晦才是正经。
　　刚坐下就收到前方男孩的轻蔑一瞥。左仆射卫锋的孙子卫宁，这性子怎能如名保得安宁？她暗想，随即收了心神专心上课。
　　下午绘画课后，玄清按着玄怿的嘱咐去严曦处加课。等到出了墨香斋的大门已是夕阳晚照。她揉揉练毛笔字练地发酸的手臂，一步步向自家的马车走去。
　　“清儿。”
　　刚撩车帘，一双有力的手臂就将她抱了上去。
　　“哥哥？”
　　她的脸上绽出如花笑意，美丽的连天边的晚霞都要比下去。玄怿看着她开心的样子，觉得如果每天都来接她回家也不错。
　　“严曦这边还习惯么？”
　　她倚在他的胸前，有些放肆的享受此刻的感觉。心仿佛回到了上辈子一个人在学校门口的时候，明明自家的车就在眼前，她却犹豫再三，抱着渺茫的希望，希望车里不光是司机和保姆，还有生养她的亲人，会像其他孩子的父母一样亲自接自己回去，问些学校趣事，关心她的喜怒哀乐。她觉得老天真的待她不薄，让她有体会这样温暖亲情的机会。
　　“嗯。先生今天教我习字，清儿愚笨，写了一个时辰的‘一’，先生仍是摇头。”
　　玄怿拍拍她的头，“习字急不得，哥哥当年也是这样几个时辰几个时辰地练出来的。”
　　“真的？哥哥不是哄清儿？”
　　“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清儿鬼灵精怪的眼睛一转，“那——哥哥把小时候的字拿出来给清儿看看，白纸黑字的才可信！”
　　“十多年前的东西了现在哪还找的到……”
　　“清儿不管，哥哥拿不出来就是在骗清儿！”
　　玄怿宠溺地点点她的鼻子，“真是个小赖皮鬼……”
　　兄妹二人就这样一路说说笑笑回了王府，临近府门，玄怿忽然想起他来接清儿的初衷，暗笑自己一见清儿其他的都抛到了脑后。
　　“哥哥今天有惊喜给清儿呦。”
　　“惊喜？是什么呀？”
　　看着她一脸期待雀跃的样子，他故意卖个关子，“呵呵，既是惊喜，自然得清儿自己去发现才行。”
　　与玄怿一同进了自己的小院，看到屋里跪在地上的人时，玄清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这哪里是惊喜，分明是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