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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五十五枚小月牙 ...

  •   雪落在伞面上。

      鹤望兰白衣白发,与雪景融为一片,她撑着伞站在雪地中间。伸出手来,一片雪花落在手心上。

      雪不大呢。

      姬轻月被传送过来时,脸着地与雪地亲吻了一下。她爬起来清理身上的雪,还没来得及将狐裘披在身上,就被迎面而来的冰凌划伤了脸。

      “我说你幼不幼稚?”姬轻月皱着眉,将兜帽戴在头上,看向走过来的鹤望兰。

      鹤望兰细长的手指在空中画了一个小法阵,柳叶眼看了她一下,微微一笑,“让我试试,你最近有没有好好练。”

      鹤望兰常用的招式就是冰凌。但她的冰凌杀伤力高,变化多端,不好躲。

      这让姬轻月想起上次来极北之地时,被鹤望兰狠狠的教训了一顿。冰凌入骨,生不如死。

      想到这,姬轻月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鹤望兰手心白光微闪,逐渐凝聚成一枝花,花瓣慢慢的散开,在空中转了几圈,带着罡风朝姬轻月飞去。

      姬轻月侧身闪开,捻出法诀,大片叶子组成的巨龙,扭着身子朝鹤望兰过来。

      “嗯……”鹤望兰眯了眯眼,手指一动,花瓣从巨龙中间穿过,将巨龙打散。

      “倒是比上次进步了些许。”鹤望兰走到她面前将寒气排进姬轻月胳膊内,“算是“奖励”。”

      姬轻月:“……”奖励个鬼。

      “你来我这,只是被传送过来的?”鹤望兰无聊的玩着自己的头发。

      姬轻月点头,“帮我看看。”晨曦刀横放在鹤望兰面前,上面的刀刃有些卷了。

      鹤望兰接过晨曦刀,看到上面卷了的刀刃,皱着眉,“我帮你修修。时间比较长,先到我屋内等会儿。”

      “……你哪里来的住所?”

      “画啊。”

      这幅画卷上是一片竹林,木屋,小桥,小溪,一一不缺。

      但看着着实有些可怜。

      “……怪可怜的。”她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鹤望兰:“……”好想打她。

      “你到底进不进来?”她有些不耐烦。

      “进。”

      她一把抓着姬轻月的胳膊,捻出法诀,将人带到小木屋里。

      微风吹过。

      姬轻月坐在躺椅上,晒着太阳。

      在屋内辛辛苦苦修东西的鹤望兰:“……”还是把她杀了吧。

      半炷香过后。

      “可以进来了。”鹤望兰递给她一把新的弯刀。

      纯银色的弯刀,没有任何的装饰,除了刀柄上的蔷薇的图案外。

      “晨曦?”姬轻月用手指敲了敲刀刃,弯刀震动了一下,在回应她。

      “还以为不太适应呢。”鹤望兰同样敲了敲刀刃,随即下了逐客令,“快走,我等会儿还要睡觉呢。”

      姬轻月挑眉,“那你送我出去吧。”

      鹤望兰:“……”

      姬轻月撑着伞,看了一眼凶神恶煞的鹤望兰,无奈叹气,“行吧,我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鹤望兰一刻都不想见到她,当即白了她一眼,回到木屋。

      她正准备去酒窖拿一坛酒来喝,便看到地窖的锁被人暴力的撬开,门朝上,能够清楚的看到洗劫一空后的场景。

      “臭丫头!!!”

      南柯依靠着那棵桃花树,被风吹落的花瓣,落在她身上,她抬起眼睛看向星瑶,“殿下,我时日不多了。”

      星瑶脑海中浮现出一张面容不善,冷酷模样的俊脸。墨黑色的短发,左脸上有一道绿色的纹路,碧蓝色的眸子直直的盯着人看。海巫师长的英俊,性子怪,住在一个偏僻的山洞里。但他和南柯算是不同的人,虽然同为黑色鲛人,掌管的东西不一样。

      简单粗暴的说白了,一个是风水大师,一个是黑心商人。

      海巫师山洞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药材,大大小小的瓶子,正中间放着一个巨大的坩埚。那是他用来熬制药材使用的。

      什么药都有。毒药、解药、爱情药、恢复五感的药等等,有太多。

      星瑶在大海里时常追问着海巫师为什么要制□□情药?

      海巫师通常会回他一句“随便做的”,就没了下文。

      他也没在继续追问,心里估摸着海巫师可能另有用处。

      南柯大概是和海巫师做了交易,至于代价,那可能是她自己的寿命了。鲛人一族寿命虽长,但对于一些所想所做之事,通常会冒险拿寿命去和海巫师做交易。很少去拿其他的东西来交换。

      海巫师拿取寿命是时日可长可短,长则所有,短则十几年。

      “……”星瑶沉默着,半晌开口道,“就是为了你父母的事情?”

      南柯点头,“我想知道事情的缘由。”

      她慢慢的伸出手,将身上的花瓣扫下来,看着星瑶,慢慢开口,“……预祝殿下接下来的事情顺风顺水。”

      “不后悔。”末了,她又添了一句。

      这几句话怪怪的,听着不像是祝福,是诅咒。

      但星瑶知道她的性子,南柯说的话也有可能是一个未来的大致景象。

      所以……

      “我接下了。”

      南柯看着他,黑色的眼睛里一片死寂。

      “……殿下和萧公子大婚不久,那日我没来得及送上贺礼。现在弥补过来。望殿下和萧公子收下。”

      南柯的身形慢慢变透明,一道微弱的白光闪过,一颗圆润的黑色珠子落在萧子柒手上。

      萧子柒拧眉,他看着手里的黑色珠子,转头又看向站在他身边的星瑶。

      星瑶的眼睛被额前的碎发挡住,逆着光,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萧子柒感觉到他没有太多的悲伤。

      “……其实我已经猜到了。”他也转过头看向萧子柒,将他手上的黑色珠子拿起来,拔下自己的一根头发,将珠子串上,戴在萧子柒脖子上。

      他的眼神有些悲哀,张着嘴巴还是没说出什么,抿着嘴,垂着眼睛看着他。

      萧子柒征征的看着他,手摸着那颗贴在胸口的黑色珠子。半晌,他将星瑶用力的抱在怀里。力气大的像要把骨血融入在怀里。

      “敢抛下我,可是会杀了你的。”

      这句威胁星瑶还是听了进去。

      星瑶愣了愣,双手慢慢的抱住萧子柒,头埋在脖颈那里,闷声回了一句:“嗯,不会的。”

      萧子柒手轻轻的拍了拍星瑶的后背,亲吻着他的耳垂,他将人松开,语气放柔,“走吧。”

      那声音犹如伊甸园的蛇,吐着信子,诱惑着你吃下那红色禁果。

      “我亲爱的公主殿下,过的还好吗?”

      沾上鲜血的手抚摸着脸庞,她笑的很灿烂,手里拎着的两颗血淋淋的脑袋,火光衬着,很清楚的看到脑袋上的样子。

      安详。

      身后的大火吞噬着繁华的皇宫。

      火光映出沾满鲜血的脸。

      醉颜惊醒过来。

      金色的长发被汗水打湿,她缓过神来,努力思考着脑海里的声音。

      好像那个人的声音……

      “醉颜?”姬轻月蹲在她身边,拿出手帕将她头上的汗水擦掉。“做噩梦了?”

      醉颜摇摇头,伸出手指在姬轻月手心上写了几个字。

      “一个似曾相识的梦。”

      她辨认出醉颜在她手心上写的字,联想到之前醉颜所做的梦,心里大约有了底。

      姬轻月蹙眉,看向醉颜。

      醉颜察觉到姬轻月在看她,顺着目光,抬起眼睛。紫红色的异眸直直的盯着她,平静。

      “……”醉颜没说话。

      姬轻月无奈的摸了摸她的头,轻轻叹气。

      醉颜将她的手拿下来,用自己的脸颊蹭了蹭她的手心,以表示安慰。

      姬轻月无奈的笑了笑,语重心长的对她说道,“醉颜啊,我希望你能开开心心的过下去。无论身处何方,但我都希望你能这样的过下去。可能你也需要找她,但时间是够的,我们慢慢来。好吗?”

      醉颜将她的手放下来,伸出一根手指头,在姬轻月手心上写着字。

      姬轻月看着她在自己手心上描绘着的奇怪符号,皱了皱眉,张着嘴巴,还是没说话。

      “……”是楼兰专用的语言吗?

      醉颜看着姬轻月这一脸疑惑的样子,抿嘴笑了笑。

      以后会明白的。

      “小月牙,你张着嘴巴是要吃人吗?”萧子柒看着她这幅要吃人的样子,嘴角弯了弯。

      姬轻月额头上的青筋跳动,“你嘴里就没有一句好话吗?”

      “对你哪需要好话?”

      “你找死是吧!”

      星瑶看着两人开始追逐打闹,无奈的笑了笑,随即看向醉颜,“那句话,是有着祝福的意思吗?”

      醉颜点头。

      “可以说话了吗?”星瑶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话题被转开,余光看着醉颜表情有了细微的变化。

      鸦青色的睫毛颤了颤,掀起眼睛,她好像不太在意自己会不会说话,但即使是这样,她也不想辜负大家的心意。

      公鸭嗓的声音响起。

      “可以了。”

      很难听,但继续治疗的话还是会有好转。

      醉颜皱了皱眉。

      星瑶微微歪头,淡淡一笑,没太在意醉颜的表情,“姐姐把舞教给了你,是打算……”

      “闭嘴。”醉颜压低着嗓子,一股无名火直达心底。她抬起眼睛看向星瑶,冷冷的盯着他,“殿下还是不要知道的太多。”

      星瑶没在意这句算不上威胁的威胁,笑了笑,笑意直达眼底,让人猜不透。

      醉颜就这么直直的看着他,没有半分畏惧。

      星瑶张了张嘴。

      醉颜看出他说的什么,皱着眉头,将目光移开。

      她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姬轻月,随后闭上眼睛,叹口气。

      “我不得不那样做。”

      星瑶看着她,“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再考虑考虑。”

      “我会的。”醉颜捏了捏自己的裙摆。

      白色的鸽子飞过来,落在姬轻月手臂上,鸽子脚边系着一个竹筒。里面有一封信。

      姬轻月将信拆开,大致的看了一眼,随后她的传音海螺响了起来。

      “姬三小姐,出了点状况。殿下传音告诉我说,云景墨在二更时已经去了。”

      “为什么?你开的药理应是没什么问题的。”

      “那就是有人不想让她活下去,还有,我赶到云景墨家中,发现她父亲也已经走了。她家里一片狼藉,对方像是要找什么东西。”

      “会不会是关于禁药的资料?”

      “有极大的可能,所以还请你和萧少爷要来一趟白虎国了。对了,白虎国的人们对于战斗有着很大的憧憬,所以有人来找你们切磋时不要惊讶。”

      “好,我知道了。我们很快就赶过去。”

      “对了,还有……那丫头在哪儿呢?快给我搜!她绝对知道资料的存在!”

      “……”姬轻月听着蓝梓那边传来其他的声音,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等着那边传来蓝梓的声音。

      “呼,抱歉,对方发现我把资料带走了,会有点麻烦,你们尽快赶来。”

      “好。”姬轻月将传音海螺收起来,看向了萧子柒,“都听到了吧?我去和师父说一声。”

      不远处,南宫凰衣衫耷在胳膊上,头发披散着,一脸的不耐烦的样子,显然是被云景墨的死亡这事给麻烦到了,她看着姬轻月,皱着眉头,“我都知道了。”

      “师父,您就不能注重一下自己的样子吗?”姬轻月无奈的看着南宫凰,替她将头发用簪子别好,再把她的衣服整理好。

      “大事在前,我哪有心情注重外表?”南宫凰叹口气,“对了,你此番前往白虎国,需要小心点。因为你很可能遇见白虎。”

      “师父,你知道朱雀在哪吗?”姬轻月顺口提了一句。

      “你说朱雀那野丫头?还不是因为贪玩不小心被别人暗伤,变回了一颗蛋来养伤?”南宫凰眯着眼,“现在蛋在我这儿,如果你们遇到了白虎她可能会问一句。”

      南宫凰看着这几个人,摸了摸下巴,“行了,白虎国距离较远,我送你们一程。都围一块儿,方便些。”

      巨大的法阵出现在几人脚下,南宫凰伸出一根手指头,拿出小刀划了一道口子,鲜血滴落,法阵亮起。

      白虎国身处东方,与朱雀国西方不同。面积更大,人口更多,稀有的材料和珍贵的魔兽也多。

      “来者何人?”

      姬轻月睁开眼睛时,便看到一把红缨长枪对准她。她向上看了看,是一个身穿银色铠甲的女子,骑着马,带着面具,举着长枪对着她。

      “松月。”墨邪一身黑袍,底边带有银色云卷纹图案。他缓缓走过来,无奈的看着骑着马的女子,“这是我夫人和她的朋友们。”

      蒲松月眼睛微微一亮,她将红缨长枪收起来,侧身翻下马,取掉面具。“真是失礼,叫我松月便好。”

      面前的女子英气逼人,偏偏长了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红唇勾着,当真是不负白虎国“第一美人”的称号。

      “松月。”姬轻月笑着点点头,“松月知道这次的事情吗?”

      蒲松月嘴里一堆情话正要出口,便被姬轻月给堵回去。蒲松月虽是白虎国的大公主,却是唯一一个上场杀敌的公主,她喜欢长的好看的人,无论是男子还是女子,都会被她调戏一番。

      白虎国皇上喜好美色,无论是男子还是女子,所以他后宫颇多妃子。白虎国皇上能拿出珍贵的孕子丹可以让后宫的男妃子怀孕,但成功率极低。

      白虎国皇上虽好美色,但对于成功生下来的孩子都会悉心教导。

      蒲松月的母亲便是一位男子,可惜生她的时候难产而走。白虎国皇上痛心疾首,下令蒲松月的母亲为皇后。

      蒲松月笑了笑,“知道,阿月是想查清楚这件事吗?”

      姬轻月对于这个亲昵的称呼,只是笑了笑,“是,有些事情想要查清楚。”

      蒲松月眼睛亮了一下,“那便随我来吧。”

      美人笑起来果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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