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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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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以为升二会诧异我提这香囊，谁想升二毫不意外，点头道：“多亏了姑娘的香囊，原先侯爷还清醒些，有一次香囊没戴，就给那老道寻到机会了。本来侯爷中招了之后十分听老道的话，不仅征用了民工建那软红堂，还克扣了许多粮食钱财交给了老道。那日我见了香囊，又给侯爷戴上，侯爷见了软红堂的地儿很是吃惊，还问我是谁建的，狠狠的发了一顿脾气，又查了账本子，才自掏了腰包将粮食补足就要发下去。”
“谁知却是被老道发现了端倪，扯了个借口将香囊骗走，等我发觉的时候，香囊已然是被投入了火盆化作灰烬。最可恨的还是庞福，不知从何处劫了个与姑娘面容有五分相似的妇人，打扮了将人安置到了软红堂哄骗着侯爷。还好侯爷还有几分理性，没对那妇人做出什么事儿来。”
“他们控制了侯爷，小的也被庞福扔出了府衙，庞福是庞家大管家的小儿子，小的连庞府的门儿都进不去。陈州已经是个穷凶极恶的地儿了，小的这也是没了办法，才找姑娘救命来了。”
我大致听明白了这件事儿，难为这升二为人忠心耿耿又有几分急智，知道求什么人办什么事儿。侯爷又与我有恩，我虽说不喜太多麻烦但这事儿也必须管上一管。
“今儿估摸着启程不得，还有些东西需要准备一番。你先好生休息一个晚上，将伤口都处理一下。明儿一早，我们便快马出发去陈州。”
第二日，我原打算轻装上阵，可如今马儿稀少，能弄到的只有一匹马儿，最多最多能上两人。
没法子，我只得改了计划，套了个马车，车上放了些行礼，兰草说要跟着我，我不放心要她留下，谁知这孩子却说了些大道理，还说：
“姑娘要施展美人计，这小姐身边怎么能只有个小厮没有丫头，也太不像样了！”
这话说得我无法反驳，偏偏张伯也来插一脚：“姑娘，升小哥的脸在那地界儿是留了印子的，在外行走也多有不便。不如小的也跟了去，还能给姑娘赶赶车。”
我正想拒绝，毕竟让升二扮了女装与我同去就行，却听得升二道：“太好了！我正不会赶车呢！”
这我还能说什么？车我倒是会赶，可哪有小姐自己赶车丫鬟小厮坐车里的？做戏还是要做全套为好。
几人商定了之后，张伯赶车，升二皮肉伤不碍事，又一定要坐在车外头，说是还能向张伯学学赶车。车里就剩下了我与兰草并一堆行礼干粮。
张伯赶车是个好手，虽说马车毕竟有颠簸，但李婶贴心，早就与兰草在车内铺了厚厚的棉被，又放了好几个灌好的汤婆子并干净饱满的水囊。兰草竟还准备了些肉干零食茶饼，怕在路上我短了这些东西会不开心。
真是，我哪里有那么娇气了嘛！
这一路上，我们几个倒是还算好，没太大疲惫的感觉。晚上也是我与兰草在马车里过，张伯与升二在马车旁睡，升二与兰草轮流守夜。
只是行到了半路，张伯赶马车的速度降了下来。
升二贴着车门说：“姑娘，前头的是官家队伍，只一时间看不出是哪位大人。”
兰草推开半扇门往外头瞧了瞧，也认不出是哪个，只上头明晃晃的“回避”二字，兰草转过头来问我：“姑娘，前头写了回避二字，这可怎么办？”
此行是去救人，自是越快越好，可这遇上了官员出巡，也是一件麻烦的事儿。这前头乌泱泱的人儿挡着道了不说，这排场走得还不快。
我看了看外头，只见有个什么龙图阁学士的牌子，也不明白到底是哪位学士出京走访，便说道：“算来也没两日的路程了，不宜多生事端。不如就在这后头跟着吧，等到了地方我混进那软红堂，到时候见到了侯爷就成功了一半。”
其它人也没什么好的办法，也就听从了我的。
就这样行了一路，夜幕降临，感觉车子停了下来，张伯道：“姑娘，前头停了下来，是要休息的样子，咱们要不也歇了吧？”
我应了，又与兰草一同下了车，与往常一样捡了些木柴生火。
架上了锅子，倒了点稻米煮点粥。因为这次有其它人，我也没要放点子肉干调调味儿，可兰草注意到了，自顾自的加了点子肉干，而我在一旁分饼子，竟是等出了香味才发现。
这荒郊野外的也不好训斥丫头，只轻声细细的说了在外头的规矩，听得兰草一愣一愣的。
“咱们这是出门在外，去的又是陈州灾地，这弄个白米粥吃已经算是奢侈，越是靠近陈州就越要注意，不说灾民哄抢有多可怕，就说咱们今儿是跟在了别人后头，吃的差点儿也不招人惦记。明儿咱们就是烧些白水暖暖就成。记住了么？”
升二与兰草点头，齐声道：“记住了，都听姑娘的。”
张伯乐呵呵的点头：“想不到姑娘年纪不大，这经验倒是老道。”
“……听得多了而已。”我也没解释什么，这话在坐的几个都听得懂的。
“这次就算了，赶紧吃，吃完了好歇歇。”我盛出了一碗粥，就着饼子开吃，其它几人也开动了。
吃了一口，我突然往边上的林子看去，好像有一道泛着微弱黄光的影子过去了？
“姑娘？”兰草见我停下了，忙问我。
我回到：“没事，刚刚好像看到只野猫。”
第二日，依旧是重复着赶路，只是晚上煮了一锅子白开水，正要就饼子吃了，前头队伍里突然来了个人。
来人一身红衣，面如冠玉，英气逼人，腰间还别着一柄黑色古朴长剑。最最重要的是，我看得到他身上也有那薄薄的黄澄澄的正气，虽比不得包大人身上的厚重，也算是不错了。
看这衣服好像是个官儿。只不过这官儿没在醉仙阁见过，怕不是十分洁身自好就是刚做上了官儿没多久，都没出来见识过。
来人停下抱手，我们也不好无理，都起身还了半礼。
见我们几个都落落大方，他也先自报家门：“在下开封府展昭，不知几位这是要去哪儿？”
升二一听开封府竟然脚打了一个哆嗦，多亏边上张伯给他扶了一把，这才没有吓得坐地上。
兰草倒是见惯不怪的，毕竟跟在我身边一年多了，什么官儿没见过，不值当那么大惊小怪的。
“原来是展大人，小女子姓蒲，东京人士。”之前装作不知道是位四品大人，礼行了也就行了，如今对方都自报家门，这礼总得补全。
见我又福下身去，展昭沉默了几息才说了：“姑娘不必多礼。”
兰草几个自然也将礼数补全。又因为我是这里唯一一个主子，也是我开口说话：“小女子带家人去陈州寻一位恩人。”
展昭却说：“如今陈州闹灾，不如请姑娘先回汴梁，等陈州安定了再来可好？”
果然。
这是来打探的。
我都在这队伍后头跟了一天一夜了，若还没人来打探，就不能说是做官儿的了。
即使那官儿是开封府的包青天。
是的，如今我知道前头的那位是谁了。曾经有客人说过，也不知那“包黑子”走了什么狗屎运，明明都被罢官了还突然从一个知县直接升到了开封府府尹权知，还得了个什么龙图阁学士又加了阴阳学士的。至于后头那些个自怜自艾的话儿我就不想再想起了，没得烦人。
能不能通阴阳这事儿我倒是不知道，这包大人身上的福运倒还是挺厚实的。
我听了展大人的话却是不乐意了，但脸上不显：“大人，正是因为陈州不算太平，小女子才会出远门去寻了恩人。毕竟恩人对我有再生之恩，如今恩人蒙难，恩人的仆从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讨得了一线生机来寻我帮助。小女子虽身份低贱，人言轻微，也明了知恩图报的道理，大人好意小女子心领便是。”
我原以为展昭会心中骂一句好心当做驴肝肺，却不想他竟是笑了，还拱手做礼：“姑娘明义，展某佩服。”
我见了忙要还礼，却被展昭用剑鞘阻止了。
“姑娘实在太过多礼。我家大人乃是开封府的包大人，如今就在前头，可巧也是要去了陈州。姑娘若是信得过，不如将这事儿与我等说说，好歹能帮一把是一把。”
看着眼前这个人，我实在是不明白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他听不出来我是在挤兑他叫他别管闲事么？
难不成这就是江湖人的好管闲事啊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行侠仗义？
还有，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这种道理，明哲保身这种官场常识，这人到底怎么当上了官儿的？难不成真是那些客人说的到殿前献了个艺就封了四品官儿？
如今当官那么简单了么？
不过，这样好像也没什么不好。毕竟这事儿可能牵扯到了一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包大人既然有个通阴阳的说法，又是要去陈州，或许比其它人更能明白些。到时可能还会遇到些奇怪的事儿或者官民间的冲突，早说早定计划。
我点了头，道了谢又回头问了升二：“升二，你可敢将前几日与我说的那些个话儿，去开封府的包大人面前一字不差的再说一遍？”
升二一听腿哆嗦得更厉害了。
这位包大人的铁面无私他可是见识过的。虽说平时有侯爷太师在，他也不与开封府打什么交道，但是太师与包大人之间有点子暗流他还是知道的。
升二看向我，叫我坚定的眼神，又想起之前来的路上说了一切听我的，才狠狠点点头：“只要包大人敢信，小的就敢说，一字不差！”
我便要张伯与兰草再后头等着，带着升二去了前头。
包大人身边有个白面书生，也是奇了这书生身上也有点溢出来的正气，比展昭浅了许多。
难不成这包大人身边的人都是这样的？
我在打量着这些人，展昭已经将事儿与包大人说了，包大人听了之后示意我等开口陈情。
接着我就被一声“噗通”的跪地声惊得回了神。
是升二。
这小子跪下了就哐哐哐的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开口道：“大人明察，我们侯爷冤枉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