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乐少主伊之助》海忱鬼

19、第 19 章

　　然而善逸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流浪儿，身上怎么会有钱呢？

　　他翻出了自己的口袋，里面空空如也，夹缝里还有脏兮兮的草屑。善逸对伊之助无奈地摊手。

　　伊之助瞪了善逸一眼，又期盼地看向了炭治郎。

　　炭治郎直接省略了翻口袋的步骤，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傻笑道：“我也没有呢。”

　　他们家卖炭为生，偏偏身为唯一劳动力的父亲身体又不好，近日来一直卧病在床，光是送他来学堂认字就已经花费了家中很大一部分积蓄了。

　　他平日里也没有需要用钱的地方，自然不会找母亲主动要零花钱。

　　——简而言之，这两个小穷鬼身上连五円都掏不出来。

　　伊之助倒是衣食无忧，在极乐教活得像个尊贵的小少爷，可偏偏他也从来都没有金钱意识，极乐教里有的都是最好的，他又为什么要花钱去买外面的劣质产品呢？

　　神明幽幽地说：“所以你们就是想白女票。”

　　伊之助涨红了脸，嗫嚅道：“读，读书人的事，怎么能说是白女票？我们只是没带钱而已。”

　　善逸和炭治郎可没有刚刚和神明对话的那一番奇妙经历，他们一脸震撼地左顾右盼，就是没看见说话的家伙到底在哪里。

　　可声音又的确是从他们旁边传来的呀！

　　两人一瞬间就联系到了刚刚在说的神明——或者是妖怪，顿时汗毛都竖起来了。

　　那位隐匿了身形的神明举起了手，慢悠悠地说：“我在这里——”

　　他挠了挠头，满不在乎地说：“帮你们找人可以，但是一定要把香火钱补上哦。”

　　有了神明刻意的指引，三人终于看见了神明的真面貌。

　　神明的长相正如他的声音那样，看上去是介于少年与青年的成长态，约莫十八九岁，他的神态也是懒洋洋又漫不经心的，有着一头深紫偏黑的头发，在脑后随意地扎了个小辫，冰蓝色的双眼在夜色中格外醒目，他的男士和服穿得并不整齐，领口微微敞开，无论是穿着还是面相都显得十分轻浮。

　　……或者说，看起来很不靠谱。

　　幸好他穿的是看起来灰扑扑又朴素的男士和服，隐约还能看出浪子武士的风采，如果他穿着的是童磨那样时髦的一套，恐怕给人的观感又会不一样了。

　　这样看起来不靠谱的家伙，却也给人一种锋锐的感觉，即便他看起来再轻佻，战斗起来想必也会化身为夜叉吧？

　　“你们真是赚大了，像本夜斗大人这样能文能武的神明可真是少见了，寻人完全是小事一桩。”夜斗得意洋洋地说。

　　伊之助瞥了他的腰侧一眼，没忍住，吐槽道：“能文也就算了，就你这样的还好意思说自己能打？”

　　这也不完全怪他，实在是这位名为夜斗的神明一点都没有神明架子，而且说话也有种欠揍极了的感觉，让伊之助总是情不自禁联想到童磨，下意识地就像杠上一句。

　　夜斗浑身上下唯一能被用作武器的也只有腰间挂着的小小香炉。

　　夜斗下意识地摸了摸香炉，毫不意外地听见一句：“不要碰我！你这个手汗怪！会把香气都熏成你的手汗味的。”

　　他只能默默地缩回了手。

　　好委屈一神啊。

　　明明看起来是个武神的样子，浑身上下却没有一把武器，只有一个香炉，这着实有些滑稽。

　　但这也是他唯一的神器了。

　　没有神器的神明寸步难行，但想找到合适的神器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香音的能力是散发香气让敌人陷入幻觉、或者昏厥状态，虽然在潜入、绑架、隐匿身形等方面的确很好用，但其实并不适合夜斗这样的神明。

　　他叹了口气，没有解释太多，而是直接堵住了伊之助的话头：“那是你没有真正见识到我的厉害之处！帮你们这些小孩找个人而已，根本就用不着动用武神的能力！”

　　伊之助自认为在这场辩论中胜利，哼哼了两声。

　　“所以，关于那个田中同学，你们有什么线索吗？”夜斗问。

　　伊之助本想拿出那个链坠，突然又怀疑地看着他，嘟囔道：“你怎么证明你不是妖怪，而是神明呢？”

　　夜斗无语道：“如果我是妖怪，现在还能听你叨叨？”

　　——好像很有道理。

　　他递出了链坠，夜斗把玩了片刻却也没看出来什么线索，只觉得这个链坠似乎有些眼熟。

　　炭治郎补充道：“我们听说田中同学就是像我们今天这样，向神明许愿了以后被神隐了。”

　　夜斗愣住了。

　　他这副样子，明显就是知道什么内情的。

　　他问：“你确定是向神明许愿？”

　　他们面面相觑，炭治郎犹豫地说：“好像……也不是，祈祷词里只说了‘请完成我的愿望’，并没有针对对象。”

　　这显然是个突破点。

　　伊之助毫不客气地打量着夜斗，说：“你这算是自曝妖怪身份了吗？”

　　夜斗的额头爆出青筋，咬牙切齿道：“我就是正儿八经的神明大人！”

　　三个小孩眼巴巴地看着他还想多问两句，夜斗却突然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刻意绕开了这个话题，问：“话说，难得能让神明帮忙完成愿望的机会，你们就不想许点别的愿望？”

　　他虽然表现得很热切，声音中却透露出了冷淡的本质：“反正那个田中同学和你们也没有关系吧。”

　　炭治郎不赞同地皱眉，说：“不能这么说呀……”

　　夜斗打断了炭治郎的发言：“比如帮你们写作业、考试作.弊之类的愿望。”

　　这种事情对于炭治郎毫无吸引力，他拧着眉毛，露出属于长男的严厉表情，说：“我们都不会……”

　　“真的吗！”伊之助激动地插话，炭治郎又一次被打断了。

　　炭治郎用看叛徒的不赞同的眼神看着他，就连伊之助也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伊之助：炭治郎这个眼神怎么就像我妈发现我闯祸了一样！

　　夜斗看着小孩之间内讧了，闷笑一声，说：“对啊，我保准能帮你做到满分！”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不是满分也可以，想考几分就几分。”

　　伊之助明显被打动了。

　　善逸眼见着伊之助就要答应夜斗的诱惑，背弃他们的誓言了，急忙扯了扯他的衣袖，说：“极乐户，你清醒一点！不要这么快屈服啊！这是敌人的糖衣炮弹！”

　　他们还是谨慎的没有称呼彼此的真名。

　　炭治郎赞许地看着善逸，终于有人同意他的观点了，怎么可以尽想着不劳而获呢？现在找人代写作业应付的是老师，但实际上糊弄的还是将来的自己呀！

　　他以为善逸是想劝说伊之助不要为了免费的自动写作业机就放弃失踪的田中同学，哪想到善逸急切地补充道：“一次可不够，至少要帮我们大家写一个月的作业才行！”

　　炭治郎：？？？

　　他的朋友怎么都是这样的人啊？！

　　炭治郎向前一步挡在了他们的面前，大胆地抬起头直视夜斗，说：“不要再说这种话了！你知道点什么吧，关于田中同学的神隐事件。”

　　刚刚还一副动摇模样的伊之助和善逸此时也噤声，默认了自己好友的发言，仿佛刚刚的那些话只是开玩笑，并不是他们的真心话一样。

　　——好吧，其实他们还是很渴望把糖衣留下，炮弹扔回去的。

　　他们就像是沉默的后盾一样站在炭治郎身后。

　　夜斗叹了口气。

　　如果他真的不想让这些小孩知道，就根本不会留在原地，毕竟他们还没有给他香火钱，自然也没有‘结缘’。如果这些小孩选择许别的愿望，那他也会正常地去帮忙实现，如果他们坚持要去找田中同学……

　　他也会答应。

　　“都这个时间了，小孩子该去睡觉了！再不回去就要被你们家长发现了哦。”夜斗故作凶狠地威胁道。

　　伊之助三人刚想闹，就听见夜斗轻声说：“然后等你们养足了精力，请一天假之后，再来这里找我吧……到时候可不要后悔。”

　　他们的眼睛亮起来了。

　　刚刚还很气人的熊孩子这个时候小嘴就像是抹了蜜一样的，甜丝丝地说：“夜斗大人真是好人！”

　　“不愧是神明大人啊！”

　　夜斗被夸得整个人飘飘然，但还是没忘记最重要的事情，他叮嘱道：“这次别忘了带钱！不带钱我可不会给你们打白工的！”

　　伊之助刚想开口也吹一句夜斗的彩虹屁，突然想起来了什么。

　　“话说，夜斗神是什么神啊，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过？”伊之助不带讽刺意味地问，并转过头看向自己的小伙伴。

　　善逸摇头：“我也没听过。”

　　炭治郎同样。

　　于是伊之助好奇地看向夜斗。

　　夜斗一副被戳到痛处的样子，结结巴巴地说：“那，那是你孤陋寡闻了！要不了几年，本夜斗大人的神社就会布满整个世界！”

　　伊之助顿时了然地点头，平静地总结：“哦，原来是个野鸡神。”

　　夜斗：“……”

　　伊之助安慰地抬手拍了拍他的手臂，说：“不用难过，我家教主也是个野鸡教的教主，可我不还是选择帮他传教，早晚有一天我们万世极乐教也会成为国教，甚至是世界教！当然，是在我的带领下！”

　　夜斗不仅完全没有被安慰道，还觉得更郁闷了。

　　可恶，现在的小孩怎么这么不讨喜！

　　伊之助突然灵感来了，他戳了戳夜斗，说：“我觉得，不管是你作为神明发展信徒，还是我作为未来教主发展信徒，我们都应该脚踏实地，从生活中的一点一滴做起。”

　　夜斗心想：我的确是挺脚踏实地的，不然怎么有空在这里为了还没到手的五円钱出卖自己，不仅要化身奶爸带你们三个小鬼出去冒险，还得在这听你又讽刺我又给我发鸡汤。

　　伊之助没听到夜斗的回复也不气馁，他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暗示道：“你这种神明和我们这种宗教……不冲突吧？等将来我篡位成功当上教主了，我们也许可以互相提携，携手走向更美好的明天！”

　　就像是那些广告小传单上的一样，比如购买了A家的产品，就能获得B家的打折券一样。

　　夜斗恍然大悟。

　　伊之助微笑：“极乐教了解一下？”

　　夜斗挤了挤眼：“夜斗神了解一下？”

　　一人一神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一拍即合！

　　伊之助大人多了一个新的信徒！

　　夜斗大人也多了一个新的信徒！

　　可能这就是双喜临门吧！（大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