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乐少主伊之助》海忱鬼

16、第 16 章

　　被童磨抓回去后，伊之助很是安分了一段时间。

　　更主要的是……在那之后，琴叶就管他管的很严，在自己没空监督伊之助的时候，就呼吁教里的其他人当她的小间谍。

　　伊之助一想起来这件事，就觉得懊悔不已。

　　明明他在外面玩的也不算多愉快，偏偏回来之后自由程度大打折扣。

　　要不是因为自己好歹收获了两个小手下，那他肯定要怄死了。

　　伊之助扭过头看了一眼善逸，开始摇头晃脑叹起了气。

　　善逸：？？？怎么突然看我一眼就失望地叹气，我又怎么你了？

　　伊之助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托着腮叼着草，又回忆起了他当初的快乐时光。

　　当初。

　　在刚回极乐教的时候，伊之助伙同野猪本来是打算篡位的（善逸没有战斗力所以不算在内），然而还是被深不可测的童磨大魔王无情镇压。

　　伊之助：“可恶，俺一定会卷土重来的！”

　　琴叶看似下手快狠准，实则只是轻轻敲了一下伊之助的脑壳，她故作严厉地说：“伊之助，不要没大没小的！”

　　童磨对琴叶安抚地笑了一下，半蹲下身继续逗伊之助：“伊之助也想当极乐教主呀……”

　　伊之助脸都涨红，理直气壮地说：“这不是当然的吗！俺肯定能带着教众走向新的巅峰！成为教大王！”

　　……教大王是个什么鬼？

　　童磨识相地咽下了自己的吐槽，反而是看似在说玩笑话，其实很认真地承诺道：“既然这样，那等我死后，伊之助就代替我成为极乐教教主吧？”

　　伊之助听到这样的许诺，不仅不感动，反而怀疑地向后退了一步。

　　——这个磨磨头狡诈极了，怎么可能会这么好心，肯定有阴谋！

　　就连琴叶也有些慌乱，她的确不介意童磨和伊之助玩闹，但……教主之位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能轻易许诺给小孩子呢？

　　如果得到了教主的承认，伊之助就是正儿八经的万世极乐教少主了，地位也不同于往日。

　　这种话怎么能随便用来开玩笑呢？

　　然而只有童磨自己知道，他根本不会老，更不会死，所以……还真的只是一句玩笑话。

　　他的确可以实现这个诺言，只不过恐怕直到伊之助死去，他都不会退位罢了。

　　伊之助怀疑地看了他半天，才哼哼道：“用不了那么久，俺就能篡位成功！”

　　他摩拳擦掌，看起来极有动力。

　　童磨完全不生气，而是露出了天真又兴奋的笑容，揉揉伊之助柔软的短发，说：“那我就拭目以待啦！”

　　==========

　　从回忆中抽身，伊之助仍然表现得十分忧愁。

　　善逸总算是忍不了了，他问道：“你到底怎么了？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怪怪的……”

　　没错，善逸也跟着伊之助回到极乐教了。

　　他本来就是居无定所的流浪儿，既然跟着伊之助混了，一起回到极乐教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更何况身为教主的童磨都默认了这件事，更不会有人提出反对意见。

　　伊之助是他的第一个朋友，而且他们的年纪也差不多，虽然善逸平时不说，但心里也是觉得自己十分幸运的。

　　虽然这个极乐教看起来奇奇怪怪的，教主也不像是个正经人，一天到晚无所事事地家里蹲，大半夜还总是会出现奇怪又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但总的来说……琴叶阿姨人很好，大家很关照他，还可以白吃白喝，赚大发了！

　　伊之助听见善逸的话后，再度把头扭向了他，却仍然一言不发，只是沉沉地叹了口气。

　　善逸无语道：“……你不要总是对着我叹气啊。”

　　他看着伊之助这副消沉的模样，心里也不好受，开始思考伊之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们平时形影不离（是因为善逸被迫成为伊之助的跟班），似乎也没遇见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如果非要给伊之助的异常表现找一个理由，那就是……

　　善逸：“我说，你该不会是不想上学吧。”

　　善逸打出了一个虚假的问号。

　　他一边说出口，一边开始努力地憋笑。

　　就在昨天，童磨跟他们宣布了这个决定，原话是：“你们已经到了这个年纪了，别人家五六岁的小孩已经可以去上学了，你们也不要一天到晚在教里烦我。”

　　善逸原本以为自己是没有可能接受教育的，毕竟他只是个身无分文的流浪儿，能够受极乐教的资助去上学，他……

　　他本应该很高兴，但其实他也不那么快乐。

　　——拜托，谁会喜欢上学？！

　　就连当初老爷子想给他们念《百人一首》，两人都避之唯恐不及，现在要去上学，岂不是要受到更多束缚？反正上学也不是那么必须的啦，他只想普普通通地混日子长大，将来娶一个漂亮的媳妇，一辈子庸庸碌碌活下去……

　　虽然善逸自己其实心情也有些微妙，但看到伊之助这副萎靡的模样，他反而像是被治愈了一样欢快多了。

　　果然，自己的快乐是建立在别人的不幸之上的！

　　“不用担心，去上学的话还能认识很多其他小朋友呢，你可以把他们都吸纳为你将来的教徒。”善逸虚情假意地安慰道。

　　伊之助还真就因为这句话打起了精神。

　　不打起精神也没用，琴叶做下的决定可没法轻易更改，他们要去上学的事情已经成为定数。

　　“野猪啊野猪，我可真羡慕你，不用去上学了。”伊之助顺了顺就趴在他旁边的野猪坚硬的毛发，懒懒地靠在野猪的身上。

　　“下辈子就让我成为快乐的野猪吧！”他对着天空大喊道。

　　他宁愿和野猪倾情上演电影「猪的名字」。

　　==========

　　即便他们再不情愿，也还是捱到了入学季。

　　这时候的小学还是类似私塾的存在，其实就是附近的村庄开办的开蒙学校，能教的也不过是简单的识字、算数之类的。其实伊之助大部分都已经学过了，以前童磨手把手地教过他，之后老爷子也一直在念，虽然伊之助一直没怎么认真学习，但天才的记忆力是不同于普通人的。

　　虽然伊之助并不太在意自己的入学，但还是让琴叶给他和善逸整理好了衣服。

　　他这个时候也开始学童磨了，时时刻刻手上都拿着一把扇子装模作样，只不过考虑到毕竟是去上学，而且极乐教的事情也最好不要让外人知道，他才没有戴上那顶童磨送他的小帽子。

　　——是毗卢冠，不是矿工帽！

　　伊之助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教室，善逸虽然觉得他这副样子有点丢人，但还是和他走在了一起，好奇地打量着周围。

　　其他的小朋友都有些瑟缩，不敢上去套近乎，他们看出了伊之助和他们有些不同——伊之助穿得这么精致，一看就不像是会和他们在泥地里打滚玩泥巴的那种农家小孩儿。

　　（实际上伊之助玩起来比他们还疯。）

　　只有一个深红发色的小孩对他们绽放了大大的笑脸，友善地伸出手，说：“你们也是今年来读书的吗？太好了，我们要成为同学了呢！”

　　伊之助摇了摇扇子，上下打量了他一通。

　　红发小孩也不觉得冒犯，只是站在原地任由伊之助打量，期待着他的回复。

　　半晌，伊之助才勉强伸出手握了握，语气得意极了：“哼，我才不是来读书的，我早就会了！我是来寻觅手下的！”

　　小男孩瞬间就被收服了，一脸崇拜地看着他：“哇，你好厉害！”

　　善逸在旁边捂住了脸。

　　善逸：……这是从哪来的家伙啊，那么捧伊之助的场，伊之助以后肯定得意的要上天了！

　　他本来以为这个红发小孩也要成为伊之助的手下了，结果旁观了一会儿，却发现展开似乎和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只是三两句话，伊之助就开始和对方勾肩搭背了，原本端着的架子也消失无踪。

　　善逸：莫非是天然克傲娇？！

　　善逸顿时对于红发少年肃然起敬。

　　……他还有点酸酸的。

　　“我妻同学怎么了吗？”红发男孩注意到了他的幽怨表情，关心地问。

　　伊之助瞥他一眼，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说：“不用管他，他没事！我们继续刚刚的话题……”

　　善逸顿时又委屈不已。

　　虽然他的确没啥事，但是正常人（比如红发男孩）不应该过来关心一下嘛！

　　“明明是我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