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定承诺》木亦之

4、第 4 章

　　“纯利投资，”顾白卿自言自语的琢磨着，目光犀利，“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呢，看来又要和老朋友碰面了。”
　　顾白卿做律师助理那几年和一个叫萧寒的人是同事，两个人同样的器宇不凡年轻有为，甚至年龄也不相上下，但是很奇怪以顾白卿的情商却一直都没能和萧寒相处融洽，萧寒更是和顾白卿一直针锋相对，后来顾白卿成为律师后又一直有报道将两个人作对比甚至预言如果两个人相对会是谁输谁赢，不过由于两个人都在同一家事务所一直也没机会交手，这让等着看热闹的人颇为失望，这一形势一直僵持到顾白卿开了自己的事务所，不知道是偶然还是有人刻意安排，总之两个人在一次收购案中成了竞争对手，这下等着看热闹的人也是不嫌事大，有的记者甚至公开表明态度，导致一个小小的收购案一下子被推倒风口浪尖，萧寒是很争强好胜的人，话里话外表明了自己的信心，相比之下温和的顾白卿反倒让人觉得没有底气，甚至连委托公司也左右试探顾白卿的态度，而顾白卿面对质疑也只是柔和绅士的笑笑，不作回应。就在众人都看好萧寒时，结果却出乎所有人意料，顾白卿几乎是在谈笑间就把萧寒打的无力反击，取得了那场备受瞩目的“战役”的胜利，那次也成了顾白卿的成名战。
　　这次失败让萧寒几乎要隐退律师行业，两年没再出过庭，直到去年顾白卿在一次酒会上再次遇到了萧寒，才得知萧寒现在不做律师了，去一家叫纯利的投资公司作了法务，年薪百万。
　　中午的时候考虑到下午还要接待何生，就提前吃了午饭在休息室睡下了，刚换好睡衣躺下，手机微信就不停的响起来，大概响了七八声才停下来，会给他连着发这么多条消息的不用看顾白卿也能猜到是林松发来的，本来想等睡醒了再回的，可是很奇怪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想的都是林松会发来什么，虽然以他对林松的了解八成是无关紧要的事，但是顾白卿竟然变得越来越好奇，索性下了床去桌边拿起手机，果然手机里躺着的八条消息只有第一条的内容是“学长，我被主治医生选中今天下午跟做一场肝移植手术的助手了，我好激动。”，其余的七条都是表示激动之情的表情或者语气词。
　　顾白卿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带孩子，现在孩子有自己的成绩了，迫不及待告诉自己，自己竟然也有种莫名其妙的骄傲，甚至有点开始期待明天的见面了。他修长的手指活跃的跳跃在屏幕上，回复到“知道啦，继续加油。”本来想回一条就回去睡觉的，谁知道林松就像是等在手机旁一样不等他放下手机消息就回过来了，而且每次都是这样，不知不觉两个人竟然都聊了快一个小时了，最后以林松一句“做术前准备”做结尾，顾白卿看了看时间觉得自己真是无药可救了，竟然会浪费一个小时的时间去和人闲聊，看来这觉是睡不成了，叹了口气无奈的把衣服又换了回来。
　　大概两点钟的时候，时序引着一个看上去很温和的男人敲响了顾白卿办公室的门，路过办公区的时候，事务所的年轻姑娘眼睛都亮了，虽然顾白卿才是他们公认的大众情人，可是显然眼前这个温润如玉的男人更养眼，何况那人后面还跟着一个应该是助理的男人，那人也是帅的没边，只是气场太强了，似乎是感觉到大家的目光，冷冷的扫过去，竟然感觉到有点害怕，赶忙低下了头，可是余光却还是忍不住向那两人看去。
　　“何总，早就等您了，赶紧坐。”顾白卿热情的把两个人接待进了办公室。
　　“上午就该亲自来的，可是公司事情实在太多了，希望顾律师不要介意。”何生露出成熟男人独有的温润的笑，坐在顾白卿对面。
　　“不碍事，何总不忙的话就尝尝我的茶艺吧，”说着，顾白卿拿出茶几下的茶叶罐，“这是我托人从杭州带来的，今年的新茶。”
　　“还是赶紧说正事吧，一会还有事呢。”站在何生旁边的男人不耐烦地说道。
　　顾白卿这才注意到这人，长得属于那种很耐看的类型，就是感觉脾气可能不太好，“这位是”顾白卿看着何生，心里却隐约有了答案。
　　“他叫何城，是我弟弟，这是顾律师，赶紧跟顾律师打招呼。”何生站了起来，推了推何城，何城却只是看了一眼顾白卿，连笑都懒得笑，更是直接无视了顾白卿伸出的手。顾白卿也不介意，顺手就推了推眼镜。
　　何生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转而看向顾白卿，继而略带尴尬又无奈的继续说到，“他跟我脑脾气呢，让您看笑话了。”
　　“不碍事的，家人之间有点小矛盾正常。”
　　“你别闹了，我答应你还不行吗？”何生压低声音对着何城说了一句。
　　听到何生的话，何城才转过脸来露出个笑脸，和顾白卿握了握手，顾白卿惊讶于何城态度转变竟然如此快。
　　几句寒暄过后两人进入了正题。
　　“顾律师，距离股东大会就剩下三个月了，您这有什么好办法吗？”
　　“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何总你也别着急，我需要乐凡再详细一点的信息，等我再仔细研究研究才好下结论，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这种案子我也不是第一次接了，多少还是有些经验的。”
　　“我把可能会用到的资料都带来了，”何生说着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大摞纸，多到顾白卿都怀疑是怎么装进去这个小小的公文包里去了，“你看看有什么是要用到的，不够再找我要。”
　　顾白卿接过文件，扫了一眼就先放到了一旁，“这不是目前我们最需要研究的，目前我们最需要了解的是如果在股东大会上纯利投资真的把你董事长的位子挤下去了会找谁来担任新一任董事长，首先绝对不可能是他们的人，毕竟那两个人人在过去三年都没有参与过公司的实际管理，其次他们选的这个人必须得满足这几个条件，第一，必须是公司内部的人，还得是管理层的人，并且对公司的一切事物都非常熟悉，第二，这个人在公司必须得是得人心，至少公司内部得有超过80%的人的认可，第三，也是最关键的一点，这个人必须不是你的人，在我分析看来，满足前两个条件的人只有两位，财务总监王岚，销售部总监李忠泽，而这两个人又掌握着公司的重要职权，现在，我需要知道这两个人满足第三个条件吗？也就是说，这两人是你的人吗？”
　　顾白卿一针见血的分析让何生很佩服，“这王岚是我大学校友，我俩关系还不错，不过这李忠泽”何生略有为难的看来何城一眼。
　　“我揍过他。”何城接着何生的话说下去，“他是个变态，那次我去公司找何生，进错了办公室居然看到他在强迫一个男的，就揍了他一顿。”
　　顾白卿皱了皱眉，“调戏下属没有被开除？还能得到大家认可？”
　　“当时那个员工胆小不敢承认，李忠泽又不承认，我也没办法惩罚他，更何况李忠泽的能力确实很强，而且他很善于煽动人心，再加上那时候何城看上去确实是比较总之公司大部分份员工都相信李忠泽的说辞了，加上后来那个员工又辞职了，这件事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恩，”顾白卿点了点头，若有所思，“既然这样，那不如先把他开除，也算是在某种程度上断了纯利投资的一条出路，不过他们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弃，一定会找其他替补的人，所以你得在他们最后关头再把李忠泽踢出去。”
　　“开除？你说的轻松。”何城皱着眉看顾白卿，显然觉得这个人不过如此，“要是能说开就开，老子早就搞死他了。”想着公司有这么一个变态何城就浑身不舒服，万一那变态敢对何生做什么他绝对会杀了他，要不是何生总让他成熟点他早就把人打到不敢再上班了，现在在公司还要受着气，想想就憋屈。
　　“我的意思是，”顾白卿顿了顿，继而微笑的说“给他创造犯错的条件，潜规则下属到哪里都是说不通的吧，我们就下点鱼饵等鱼上钩就好了。”
　　看着顾白卿的表情，何生有些觉得这个人比看上去厉害的多，还好不是敌人。
　　“那顾律师有什么好办法？”
　　“还能有什么好办法，安排个人跟他玩一宿拍个小电影什么都有了。”何城不屑一顾。
　　顾白卿笑了，“诶，咱们可是守法公民，这种事可不能干，再说你这不是害人家嘛。”
　　“哼，那你说，你有什么好办法？”
　　顾白卿笑了笑，“何总，今年毕业季乐凡招了不少新来的实习生吧？”顾白卿特意强调了“新来的”三个字。
　　何生楞了一下，不太明白顾白卿为什么这么问，倒是何城直接接了话：“看来我真是小瞧顾律师了。”
　　顾白卿看着何城挑了挑眉，“接下来我想了解一下乐凡最近有什么正在接触或者是已经签了意向合同但是还没签正式合同的项目吗？”
　　“有一个海岸的项目正在接触，能拿下的话准备在那里建一个高端的休闲场所，还有一个小区开发虽然还没签正式合同，不过对方已经接受要约了，已经准备动工了。”
　　“很好，何总你继续接触这两个项目，争取尽快拿下正式合同，并且在小区进行建设宣传时尽可能的将您本人与项目联系紧密一点，要给外人一种这个小区就是何总的东西，只有何总才值得信任，这样的话对方在考虑侵占您的职权时也会有所顾虑的。”
　　“好，我回去会尽快推动的。”
　　接下来的三个小时，三个人又分析了下纯利投资的资金状况以及其他一些应对措施，比如联系几家关系不错的公司暗地里给纯利投资施加压力或者表现出竞争的意愿，借此做高乐凡的市值，还比如联系记者多发几篇稿子，暗示大家把乐凡公司和何生捆绑起来，尽可能在民众心里留下“无何生，不乐凡”的印象。
　　送走何生已经快六点了，顾白卿感到很累，中午没有休息又进行了一下午脑力活动让顾白卿感到有些头晕眼涨，揉了揉太阳穴准备收拾东西回家，刚出办公室就接到了萧寒的电话，说实话，顾白卿不是很想接，他现在很累，实在不想在拿出精力来应对萧寒，这个时候打来电话不用想也会知道他说什么，可是不接似乎又不太可能，不说手机不停地响，就他们俩这个身份早晚得见面，而且顾白卿隐隐有种不太好感觉，萧寒这次似乎是带着目的来的，顾白卿不愿意接电话也不能在这时候让步，最终还是接通了电话。
　　早就过了下班时间，现在整个事务所就只剩下时序还在电脑前了，顾白卿出来的第一时间时序就看到他了，正准备过去就看到顾白卿为难的看着手机，时序跟着顾白卿好几年了，很多事根本不用说时序也能明白顾白卿的想法，于是时序没有马上走过去，而是站在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静静等待。
　　顾白卿最终还是直接挂断电话，时序这才的走上前接过顾白卿的公文包，“老钟家里有事我就让他先回去了，我送您回家吧，或者，您想先去吃饭？”时序一言一行都非常得体，顾白卿对他也非常满意。
　　“去吃饭吧，你也还没吃呢吧，走，今天就当慰问你等我这么久了，想吃什么我请客。”看着这么懂事能干的助理，顾白卿很高兴，突然想到何城，有些想笑，要是时序是何城那样子的，自己怕是得气死。
　　看着自己老板带着看儿子的欣慰，时序有些不太自然，赶紧转过身引着顾白卿走向电梯。
　　“时序，你今年27了吧，”出了电梯，顾白卿突然问道，“你有女朋友了吗？”
　　这个问题明显让时序一愣，“暂时还没打算找女朋友。”
　　“哦，也不知道琳琳有男朋友了吗？看来我对自己这两个助理了解的还不够啊。”
　　怎么又扯到周琳身上了，顾律师今天真的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