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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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是种魅力的舞蹈，瑞是跳的最美的大家。
她在唐家人面前下了一场雨。
匪徒的肢体飞散，鲜血四溅，这一场雨是红色的。
范小鱼兴奋的战栗，她的呼吸都快静止了。
久违的，令她再次热血沸腾的技艺，瑞的出手让她觉得辛苦伪装的这一年付出很值得。
她的激动被瑞误会成了紧张和害怕，没人说过，这两种情绪的表达很相似。
瑞低垂了眉眼，又变成那副软弱的模样。
“你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瑞说着却没去触碰范小鱼，这让范小鱼有点失落。
她去搀扶起了唐老爷子。
唐老爷子是真的被吓到了，他看瑞时，眼睛的恐惧是掩不住的颤抖。
“你究竟是什么人啊？”
“爹，无论我是什么人都是您的儿媳，您不要怕我，咱们还是快点走吧，等下又会有土匪追上来的。”
瑞的劝告还是让唐老爷子恢复了神智，他怜悯的瞧着自己这可怜的一家子，陪伴了他半辈子的老婆子就这么没享过一点福的就去了，逃亡的路上也不能给她下葬。
唐老爷子拿过刀割断了哑母的一缕头发揣进怀里，指挥着剩下的人继续逃跑。
雨浇打在身上，雷声响在耳边，一股难闻的味道和暖烘烘的热气熏得他难受，努力的睁开眼睛，只看到一片模糊的血污。
“我还……活着吗……”
嗫喏着嘴唇，用力的呼吸一口，身上的压力却使得他连连咳嗽。
缓了好一会儿，用力的喘息了很久，张着嘴喝了一口天上落下的雨水，终于攒够了力气，把身上的重物掀起，努力地把自己从其中挣脱出，顺着斜坡滚了下来。
“咳咳咳”
这些动作牵扯到了伤口，疼得他咳个不停。
眼前的模糊被雨水冲刷，四周的环境他终于得以看清。
被堆成了小山的尸体就立在他眼前，残肢断臂就盘桓在他脚边，压着他的重物在不久之前还是个大活人，他的同僚，他的战友……
这些尸体被堆积的薪柴烧的发黑发臭，有些仍在燃烧，更多的是熊火已被浇灭，艰难的吐着灰白色的烟气。
唐冰不敢置信的看着这样的人间炼狱，鼻间的味道令他作呕。
身心的剧痛使他无法言语，只得发出兽类般嘶哑的低吼。
他看到了，人体堆积的小山之上，一颗人头就那样嘲讽的扎在枪尖之上，立在风雨之中。
“将……将军……”
他绝望的喊着，风雨盖过了他的发泄，浇打在所有熄灭了的尸体之上。
将军死了，他的同僚和战友也都死了，他活下来了。
无以言语的悲痛欲绝使的他恨不得也马上死去。
但他停下了，他想起家，想起家里期待他回去的亲人们，他的爹娘，他的儿女，他温柔美丽的妻子。
他不能死，他为人父，为人夫，为人子，为了他的家人们的盼望，他即便是缺胳膊断腿也要回去。
抄起一根折断的长枪当拐杖，他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挣扎着往前走。
望着身后的尸山，他忍住了最后留下的眼泪。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我的兄弟们，等一等，等一等我再去见你们！
一边走，唐冰一边回想他们剿匪失败的细节。
他们追击着一队土匪，在山腰处遭遇了伏击。突袭山寨的日子是军中机密，如此想来，是军中有内奸才会导致这场剿匪的失败。
没有援军，没有支援，没有多余的后备。
他们这一军随着将军深入大崴子山遭到了不少的抵抗，初时还算顺利，他们斩杀俘获的土匪没有八十也有一百。
为了节约资源，将军下令对匪徒们一律斩杀，许是这点触怒了匪首。遭遇陷阱没多久，他们的兄弟就死了一半，将军也是身负了轻伤。
军师劝解退下山时遭到了将军的拒绝，后来发生的一切都特别混乱。
驻扎的营地遭到了围攻，他和同僚们奋勇杀敌，他身前和后背都受了刀伤和剑伤，一条腿被流星锤给砸中了，估摸着是骨折了。
他很庆幸自己能活下来，只是下山回家这条路太遥远了。
硬撑着走了很远，雨下得都小了。
只是周围越来越黑，树林间发出窸窸窣窣的野兽的逃窜声，然后，他再一抬头，瞥见了不远处绿油油的一对眸子。
一只狼从阴影里猛的窜了出来，他拿起手边的断枪，比划着不让狼逼近。
那只狼又瘦又小，盯着唐冰不停的绕圈子。
它又大着胆子扑上来，被唐冰眼疾手快的一枪扫飞，狼撞在树上，悲鸣的低低叫着。
忽地抬起头发出凄厉的嚎叫。
唐冰心知不妙，没有再和狼纠缠搏斗，杵着那只断枪踉踉跄跄的奔跑起来。
他折了一条腿，跑的自然不快，身后呼啸着奔袭来的狼群，显然是要一拥而上。
他现在还不能死！
挣扎着从血海尸山里活下来的唐冰现在绝不能死在野狼的口中，与其那样的死的毫无尊严，还不如让他一早就死在和土匪的战斗之中了呢。
他不能死！
爹娘和瑞还在家里等他呢！他还要抱抱自己的孩子，和小环吹嘘几句当兵的趣事儿，吃鱼姐做的菜呢！
他不要死！
“呜呜呜！”
狼低沉的吼声在耳边围绕，它们就在不远处，唐冰奋力的奔跑着，想要活下去。
头狼见时机成熟，一个飞跃，正好把唐冰撞倒在地，唐冰趔趄着想要爬起，但他摔倒时另一只脚也崴了，要爬起，何其难！
“别过来！再靠近就杀了你们！”
唐冰挥舞着断枪，把靠近的狼都打了一遍，可狼是不会放弃这口香喷喷的好肉的，它们配合着，试探着。
唐冰挨了不止一下，狼锋利的兽爪抓得他身上的伤口更大，血流出来后，野兽的天性被刺激，红着眼的一跃扑起！
“啊！”
唐冰痛苦的喊起来，狼咬他的肩膀，咬他的断腿，还要咬断他的脖子。
血盆大口咬在唐冰横挡在身前的断枪上，眼睛瞄着他脆弱的脖子。
生死一瞬之间。
他想到很多，为他骄傲的老爹，慈祥的娘亲，俏皮的小环，做菜好吃的鱼姐。
安静的小石头，欢快的小团团，还有他最爱的，总是沉默着，满心里只有他的妻子。
“阿瑞……”
唐冰最后喊着他妻子的名字，狼群兴奋的一拥而上，将其分尸！
作者有话说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