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9.新年快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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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温泉山庄内的温度降低好几个度，浴巾裹在身上起不到保暖效果，反而沾了水，被冷风一吹，变得又冷又硬。苏砚连打数个喷嚏后，失去了再泡药浴的兴趣，冲了澡，换回温暖的羽绒服。苏成礼肯定在和方建树谈事宜，苏砚发了个消息后，便自行来到自助餐厅，草草的解决晚饭后就回了房间。
温泉山庄占地面积广袤，进入山庄，首先是各种露天汤池，往里走则是汗蒸房和室内温泉，再往里走便是可供客人居住的房间，房间装饰得与五星酒店差不离。推门而入，清香扑鼻而来。大约是知道这间房要住老板的熟人，打扫得格外干净，木质地板上铺着暖和的羊绒毯，家具一应俱全，大床靠着落地窗，白色的褥子十分柔软，还带着点淡香。
窗外，夜色迷蒙，雪花悄无声息的坠入静谧无声的夜中。
于是一声猫叫，便显得格外突出。
花皮皮从被子里拱出小脑袋，冲苏砚喵喵叫，似乎在怒斥主人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这次苏砚会在温泉山庄里住上一周，因此苏成礼在接她之前，先将花皮皮和苏砚的电脑、换洗衣物等一齐打包送了过来。此时瞧见花皮皮，苏砚眼睛一亮，猛地一头扎进柔软的被褥里，捞起花皮皮，把头埋进它的肚皮，狠狠吸了一口。
苏砚：吸猫使我快乐。
花皮皮张嘴一喵，轻轻含住苏砚捧着自己脑袋的手指，呼噜呼噜的磨了两下，一点力度都无，反倒让苏砚的心软了大半，食指顺着花皮皮的脊背轻轻抚摸，又搔了两下毛茸茸肉乎乎的下巴，花皮皮被一顿撸得猫须直颤，水润的眼睛眯了眯，直接躺平任撸。
撸完猫后，苏砚打开电脑，登录游戏。
放假了，上游戏的人格外多，再加上山里信号不好，等苏砚过完图，已经是十分钟以后。今晚师门约了打五小本，也不知是有多想不开，曾莫问强奶的霜降、dps暴力奈何切t似乎更能救命的一休哥、副本小白的苏砚、枯骨、慕卷卷。
苏砚估摸着，要不收个pve徒弟吧。
枯骨比约定时间迟了半小时，只不过其他人也不遑多让，等人组齐已经是夜十点。
等候多时的一休哥和苏砚：“一群咕咕。”
霜降歉意的笑了笑：“不好意思，最近公司太忙了。”
一休哥：“师父没事儿，创业要紧。”
近来霜降和几个朋友一起合伙创业，创业初期工作时间早八晚十都不过分，大家纷纷表示理解，百忙之中还能抽出时间上游戏，侧面说明霜降极为看重师门之人。
霜降叹了口气：“只不过后面可能就要长时间处于AFK的状态啦。”
一休哥：“三次元重要……话说卷卷今天晚上又是什么原因？”
慕卷卷：“沉迷电视剧，无心游戏。”
一休哥：“服气。”
这时，枯骨那边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根据苏砚的吸猫经验来看，这是猫叫。微微弱弱的，好像还是只小奶猫。
“师兄，你也养猫啊？”
枯骨过了一阵才开口：“嗯……也？”
苏砚抱起花皮皮，拉成长条，放到耳麦边上，“皮皮，叫两声。”
花皮皮转过头去，明显不想理铲屎官。
苏砚轻轻地捏了捏它的尾巴尖，不停顺着花皮皮下巴的雪白毛皮，花皮皮昂头拱身，尾巴扫来扫去，最后勾住了苏砚的手腕，嘴巴一张：“喵呜。”
慕卷卷立马不淡定了：“啊啊啊啊啊啊师父你有猫！！！”
一休哥：“嗨，这有什么，我还有狗呢，板凳儿，来，叫一个。”
不片刻，语音频道里响起“汪汪汪”的声响，混着“喵喵喵”，简直像在上演喵汪大战。
慕卷卷垂泪：“你们是魔鬼吗！？秀什么秀，真是的！”
苏砚：“嘻嘻嘻。”
枯骨：“嘻嘻嘻。”
这天晚上五人没有约到很晚，十二点，霜降和一休哥准时下线睡觉，苏砚、枯骨、慕卷卷三人组排打了半小时竞技场 ，慕卷卷就表示明天要赶车回家也先下了。
最后只剩下枯骨和苏砚。枯骨那边的小奶猫已经睡了，花皮皮倒是因为来到陌生的地方找不到自己的小窝，就把苏砚的大腿当做临时睡窝，把自己盘成猫饼，前肢抵着苏砚的肚子，喵呜喵呜的拱来拱去。
游戏里，老长安的风景永远像是开了一层滤镜，枯槁灰蒙，无半点颜色，唯有一闪即逝的刀光划破了死气沉沉的空间。
二人正切磋，花皮皮忽然暴起，嗷呜一声，一爪子拍上苏砚的键盘，原本正在后跳躲避控制的花姐原地蹦了蹦，随即被月破接生死劫控死，枯骨一套连招不带丝毫犹豫。
游戏中的花姐血线见底，道一声甘拜下风。花姐打坐回血，枯骨就绕着她转来转去。
“菜呀。”
苏砚不服：“那是我猫打的，不算好吧，再来。”
枯骨发来切磋请求，花皮皮不知吃错什么了，又一爪子拍上键盘，刚好按到拒绝。花皮皮浑然不觉，挺着小胸脯和苏砚对峙，眼珠子一瞬不瞬，虹膜上蒙着一层屏幕亮光，煞为好看。
苏砚戳了戳它的鼻子，和枯骨道歉道：“刚刚还是我的猫。”
“可能是叫你去睡觉吧，今天已经很晚了。”
苏砚从善如流：“那你也早点休息。”
下线之际，枯骨又问：“你现在在家吗？”
苏砚：“没，放假了，我爸带我来温泉山庄泡温泉呢，咋滴？”
枯骨语气带笑：“没事，去睡吧。”
苏砚摸了摸耳朵，不想承认自己竟有些被枯骨的笑音电到了。
第二天醒来，苏砚洗漱完毕，给花皮皮倒好猫粮，便开门去敲隔壁苏成礼的门。苏成礼昨晚喝了酒，到现在都还不清醒，苏砚无奈，只好下到前台，从前台小姐姐那里讨来一杯蜂蜜水。
再回到房间时，苏砚却发现房间里多了一位“不速之客”。
“喵喵。”一只通体纯黑的小猫细细的叫着，孱弱的小身子挤在庞大的花皮皮身边，勇敢且执拗的去够碗里的猫粮。
花皮皮丝毫没有同类之间互帮互助的怜惜之意，喉咙里发出声声类似咆哮的怒吼，然后抬起一只爪子，把小黑猫拍倒在地。
苏砚回来就看见这么一幕。
“皮皮住手！”
正准备来第二下的花皮皮爪子一弯，垂了下来，却仍死死的瞪着黑猫。
黑猫好不容易掰正身子，短短的尾巴竖了起来，回头冲苏砚喵了一声。
苏砚被喵的心头一酥，正要走过去，门外却传来一声仓促短呼：“黑豹！”
随即一个高大的身影迅捷无比的蹿了进来。相比起来，苏砚觉得这男生比他的猫更适合“黑豹”这个名字。
“你怎么跑这里来了。”那人抱起猫，抬首，目光和苏砚对上，怔住了。
苏砚皱着眉，目光落到他手腕上的红绳，再看那令人一言难尽的冲天发型，以及同样张扬肆意的眉眼，苏砚确定自己之前没见过周默这个人，但她总觉得对方声音很熟悉。
还是对方率先反应过来，“不好意思，一时没看住它，就跑到你这儿了，我叫周默，昨天晚上我们还在汗蒸房里见过。”
“原来昨晚是你啊……我叫苏砚。”苏砚来不及细想对方目光中的深意，她的注意力都被周默怀里的小黑猫吸引住了。“你的猫真可爱。”
名为黑豹的小黑猫懒懒的靠在周默怀里，昂着小脑袋去够他的下巴，亲昵的蹭了蹭，而后就趴在周默手臂上，支着个小脑袋，一眨不眨的看着苏砚，眼神清澈干净，很是专注，简直同它主人如出一辙。
“嘶——皮皮！”不满自家铲屎官看别人家的猫看得这么入迷，花皮皮嗷呜一下咬在苏砚脚踝上，没破皮，只是有痛感。苏砚伸手去抱它，花皮皮却当着外人撂脸色，傲娇的转过头，扫着尾巴踩着优雅猫步款款离开，离开前，还丢给周默以及周默怀里的黑豹一个自下而上，轻蔑至极的眼神。
黑豹喵喵两声表示不解。它的声音细细的，有点尖，奶声奶气，十分惹人喜爱。
苏砚接手花皮皮的时候它已经是一只很有想法的猫了，过多的想法撑胖了它的身子，乐意喵的时候就喵一下讨苏砚欢心，不乐意的时候高冷得谁都不理，但一发现铲屎官苏砚的注意力从自己身上移走，又事儿精的凑过来，简直稳中带皮。
苏砚还没有把一只猫从小养到大的经验，面对周默怀里的黑豹，很是欣羡，“我能抱抱它吗？”
周默欣然同意：“当然。”
小猫的温度比苏砚手心的温度要高不少，皮毛稀疏，没有厚实的皮毛遮挡，因此能直接摸到肚皮上的那层皮肉，黑豹的四肢和尾巴都短短小小的，踩在苏砚手心，软趴趴的，既柔软，又脆弱。
抱了一阵，苏砚就把黑豹还给了周默。
周默的目光一直随着苏砚的动作而移动，嘴唇嗡动，还未开口，只见花皮皮趾高气扬的叼着一朵假花，踱步来到苏砚脚边，用脖子磨蹭苏砚的小腿，一副讨好的模样。
花皮皮眼角余光一扫周默，一人一猫对视片刻，花皮皮确认这是要抢自己铲屎官的人。
苏砚的手一摸上它的头，花皮皮就用脑袋蹭了蹭，然后听见苏砚用从未有过的温柔语气开口说道：“哪儿来的花，放回哪儿去，乖。”
明明是温暖的室内，花皮皮却倏地寒毛炸起，抗议的用小肉垫拍了拍羊绒毯，随后在苏砚皮笑肉不笑的目光洗礼下，颠儿颠儿的跑了出去。
亲眼目睹了苏砚对自家猫的软威胁后，周默忽然就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他曾幻想过再见面该说什么，那时会在什么地方，极有可能是师门线下聚餐一类，可他从没想过，偌大一个C城，他们却能在随便什么地方遇见，而且猝不及防的，就撞见了对方的另一面，怎么说呢……
……有点可爱。
周默用咳嗽掩饰了下自己快要压抑不住的唇角，心口温热。
之后，两人分别下去用餐，周默学校还没放寒假，因此今天就要离开，离开前，周默本想去找苏砚道别，可是刚提脚，就停了下来。
算了，来日方长，急什么呢。
这厢，苏砚在温泉山庄里过起了悠闲滋润的假期生活。每天的生活就是泡泡药汤，打打电脑，撸撸猫，好不惬意。
度假期间，苏砚收了两个徒弟，一个ID名为紫薯，是个妖丐萝，另一个ID叫做小仙长，是只咩太。按照师门传统，苏砚在二人满级后分别将人带入成都小树林，紫薯被锤得生无可恋，一心转pve，而苏砚则被小仙长教做人。
原来小仙长并非萌新，这个纯阳是他在游戏里的第十个号，精通各门各派插旗手法，得知此事，苏砚把小仙长带到枯骨面前。
令人意外的是，二人插旗胜率竟然是五五开。
枯骨难得被勾起了战意，小仙长也是个不服输的，两人从晚饭后一直插旗到深夜，彼此都对对方有了深刻了解。
每每两人插旗，苏砚就和慕卷卷在一旁观摩学习，时间匆匆，很快到了新年。
大年三十，苏成礼与苏砚父女两个照例窝在沙发上看春晚，苏成礼看了没一会儿就鼾声震天，被苏砚要求着去床上睡觉。苏成礼睡下，苏砚也没理由再待在电视机前，旋即开电脑上游戏。
明明是阖家团圆的年三十，游戏中的玩家却还不少，苏砚从好友列表扫过去，发现诸如莫问问就是菜、你猜我在哪儿等人都在，师门中就连霜降也在线上。
不多时，一休哥发来组队申请。
【密聊】一休哥：徒弟，来炸烟花啊
队伍里，霜降、一休哥、枯骨、慕卷卷、紫薯和小仙长都在，几人神行至明教三生树，树下万家灯火升起，真诚之心炸了一片，冰蓝色的无间长情……异域的风吹来，吹不散这浓浓的欢聚气息。
【密聊】一休哥：徒弟，快过来，为师准备炸了
苏砚操作着花姐靠近，啪的一声，一朵真诚之心就在脚边炸开，接着千衷不渝、无间长情、万家灯火等烟花，组成了一个美观的图案，几人呆呆傻傻的站在一起，被云图齐齐截下，留下一张张承载着回忆的图片。
花皮皮趴在苏砚手边，暖烘烘的身子紧挨着苏砚的手，使她的手不至于太冰冷。
这是自母亲离开后，苏砚过得最有人情味的一个新年，哪怕站在身边的人素味平生，但仅仅是站在那里，就能让苏砚知道，他们都在。
角色的背后，是自己珍重之人。
感慨之余，密聊声起。
【密聊】枯骨：师妹，看西边
苏砚正疑惑，拉开窗帘，只见纷纷扬扬的雪花缀满了人间，西方夜空就在苏砚抬眼的那一刻忽然炸开一朵烟花，缤纷绚烂，点亮夜空。
那烟花看起来有点丑，和市面上卖的不太一样，而且持久力不行，或许是比例不对，导致烟花升至一半就炸开，花雨般轰然落下，坠落的火光点燃了苏砚眼底的光，眸畔生辉，熠熠发亮。苏砚手指发着颤，拿起手机正要给枯骨发消息，枯骨却先一步打开语音电话。
“喂，看见了吗？”枯骨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有些失真。
苏砚激动地点头，然后想起对方看不见，这才语无伦次的说：“看得到……师兄你、那是你……你跟我同城？”
枯骨笑了起来，低低沉沉，震得苏砚耳廓也发着抖：“大年夜，你就跟我说这个？”
苏砚被他感染，跟着笑了：“师兄，新年快乐呀。”
与此同时，只距离苏砚半个城市之隔的周默摩挲着手机听筒处，又架起另一束烟花。
新的烟花升起，炸开，苏砚同时听见电话里传来的一声：
“新年快乐。”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19.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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