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有个夸夸群[重生]》密云未雨

10、熟人

　　柳彦白让自己的助理带着姚万年和俞桐去和院长谈手术延期的事情。

　　为了筹备这次手术，姚万年大手一挥，把柳彦白恩师和他手下最顶尖的团队都请来了中国。

　　休息室安静了下来，姚瑶一个人怔怔看着报告，盯着那个阴影看了许久。

　　柳彦白给她倒了一杯绿茶，笑着坐在了她的对面。

　　“自己也对这个结果感到意外？”

　　姚瑶迟疑了一秒，点头。

　　她不是完全没有心理准备。阿屁告诉她会有改变的时候，她以为是一夜之间消失的那种。可是昨晚镜子里淡化的黑斑，今天报告里萎缩的神经瘤都在真切的告诉她，这一切不是梦。

　　生平第一次，姚瑶觉得活着，也不错。

　　活着还能看到希望，真好。

　　“能不能帮我回忆回忆，到底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一些作息上的改变也算。”

　　姚瑶在柳彦白的眼里读到了认真的求索。

　　他也不容易，刚刚博士毕业，进入班特医生的团队中来就接到了姚瑶这么个棘手的案例。前后整整七年。他见证了姚瑶的挣扎，姚瑶也目睹了他的成功，只不过自己是柳彦白唯一顽固的失败而已。

　　医治姚瑶不但是柳彦白于私的心愿，更是他于公的治疗目标。这么多年来殚精竭虑的尝试，姚瑶的顽固肿瘤却像悬挂在所有人头上的定时炸弹。他这个主治医生自然非常迫切的想要知道突然好转背后的原因。

　　扬名立万也不是没可能。对于这些，姚瑶清楚。

　　“没有。”

　　她怎么可能告诉他关于彩虹屁的秘密，即便告诉，柳彦白也是大概率的不相信。

　　走出了医院，一家人的心情都好了许多。中途姚万年挂了两个电话，干脆关了机，姚瑶扫了一眼，是他的私人手机号。

　　“走，想吃什么，想玩什么，爸爸妈妈带你去。”

　　姚万年喜形于色，那语气像是哄着一个十岁的小姑娘。

　　姚瑶刚刚想说话，耳边突然传来了阿屁的声音——

　　“噔噔噔~！阿屁消失的这几天主人有没有想我鸭！”

　　姚瑶真情实感的回了一句：“嗯，确实。”

　　“啊！主人说她想阿屁了！嘤嘤嘤，为了这句话！阿屁愿意为主人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呢！”

　　“你只要快点给我安排客户就好了。”

　　阿屁的声音像是从户外传来的，伴随着鸥鸣与海浪声。

　　“你在海边？”

　　阿屁发出了吮吸椰子汁的声音，“滋滋滋”的吸了个底朝天，紧接着是椰子壳被丢掉的一串声音……

　　“对呀，阿屁不是告诉主人自己去度假了嘛。这边真是海清沙幼椰林碧海！不过都亏主人提前顺利完成任务，阿屁才能来休息呢！”

　　魔幻……这货难道真是有三次元躯体的？？

　　“咳咳，好了！阿屁这就回来！”

　　脑子里的声音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阿屁似乎又回到了之前和姚瑶交谈的，略空旷但是十分安静的空间里。

　　“咳咳，下一个攻略对象的资料已经发到您手机里了哦！主人还有一个小时的准备时间，好好打打草稿吧！”

　　姚万年见女儿没有理会自己，又问了一次：“瑶瑶？想去哪儿？”

　　“回家吧。谁做的饭菜都没有家里的好吃。我想洗个澡休息休息，下午想想直播的内容。”

　　姚万年一愣，随即笑：“行，我家姑娘恋家。”

　　俞桐：“直播现在能挣钱么，会不会太累了……”

　　姚瑶敷衍道：“不累。我佛系开播，挣的钱给陈妈买菜都不够吧。”

　　俞桐和姚万年对望了一眼，一时间谁也没有出声。姚瑶没有正经工作这件事，两个人已经谈过了数次。俞桐知道自己和姚万年能给她一辈子的衣食无忧，只是担心深居简出毫无人际的生活会让姚瑶的性格更为封闭乖戾。

　　两个人从彼此的眼睛里都读到了一样的意思：先不管别的，等治疗完成再谈这件事吧。

　　车子停住，姚瑶率先下车，一头往家里跑去。

　　“咚”的关上门，她掏出手机，争分夺秒的看起了阿屁推送过来的第二个攻略对象。

　　呵，是个熟人，常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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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瑶所在的经纪公司是个主营直播平台的网络公司。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直播最大的优势就在于包罗万象，相比于其他直播平台主打宅男福利、游戏直播而言，“乐趣”上千奇百怪，什么都有。

　　眼下大浪淘沙，直播平台之间的拼杀也过了最如火如荼的时期，留下来的平台都是有些自己特色的，不然很难站住脚跟。

　　炫富本来是一件相当容易招人抵触与排斥的行为，但是在姚瑶的直播间里，她总是用冷淡的，不经心的，甚至有些淡淡厌倦的个人情绪去展示一堆一堆，一季一季送过来的高奢高定。名表、名鞋、名包经由姚瑶的介绍，往往给人一种“天天看我也烦，烦的都快要生无可恋”的高级装X感。

　　粉丝们热烈的称之为：富贵厌倦症候。

　　这里头，姚瑶极少露脸，露脸只露一半这样的行为也形成了她强烈的个人特色与卖点。越是神秘，越是不经意，越惹人好奇。

　　更何况姚瑶的时尚品味刁钻苛刻，眼光毒辣，追着她的大部分都是有些经济能力与文化素养的女粉丝，经常能从姚瑶的直播里淘到不少关于时尚圈关于奢侈品的犀利中肯的观点。

　　而且姚瑶从不带货，更不开店，做广告。那些当季热品不被她批判个一无是处已经是相当幸运了。

　　综上所述，这些都构成了姚瑶在直播频率长度都拼不过别的播主的前提下，却依然拥有大批量死忠粉的根本原因。

　　她的经纪人对姚瑶的懒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能挣钱，经纪人根本没有给过姚瑶什么压力。最重要的是，经纪人这个人精，早就猜到了姚瑶确确实实是个富二代，根本不差那点儿钱。

　　姚瑶佛系不代表别人也如此。

　　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一个名为“孤枕欢笙”的ID挤到了热门前十。姚瑶扫了一眼对方的标签，竟然和自己的一模一样。

　　抱着好奇的心，姚瑶点进去看了一两集隔壁直播，气的想发笑。

　　“孤枕欢笙”与姚瑶的“我不是白富美”的人设如出一辙，高度相似。两个人都是独居在大别墅里，父母情感不和，每一季那些个大牌子殷勤的往家里倒腾名品新款，没有恋爱过……连姚瑶直播只在开头露几秒钟半脸她都勤勤恳恳的抄袭了过去。

　　“孤枕欢笙”就这样，厚颜无耻的蹭到了姚瑶的天然热度。从一个小透明，一跃成为粉丝破万的播主。又因为她更新勤奋，超长待机，反而在某种趋势上有赶超姚瑶的劲头。

　　一开始姚瑶选择无视这货，某天却从经纪人那里得到了一点压力。她甩出了一份后台数据，“孤枕欢笙”的活跃度、打赏量明显比姚瑶靠前。最重要的是，“孤枕欢笙”毫无架子，什么广告都接。

　　“我说，你要不要把一周一次直播改成隔日啊，要不，三天一次也行。每次超过一个小时的那种？”

　　直播平台只看利益，不管其他。什么原创保护精神在红彤彤的人民币面前都是屁。

　　姚瑶的粉丝不是没有收拾过这个女人，“孤枕欢笙”段位却高出一段，率先甩出了律师函反咬一口：她一没有抄袭姚瑶的台词，二没有抄袭她的家居风格，三没有跟风姚瑶的品牌心得和评论根本不算是抄袭。

　　姚瑶冷笑：她是没有抄袭，关键是她抄袭的了么。那些由“孤枕欢笙”直播里秀出的名牌不但是清一色的烂大街旧款，更是某宝上的爆款。就连“孤枕欢笙”做直播的地方，都被人扒出来似乎是某高档楼盘的样板房。

　　可是黑红也是一种红，和流量们一边扒黑料一边话题度蹭蹭蹭上涨大牌代言接到手软是一个道理。

　　原本这么个让她看不上又膈应的竞争对手，姚瑶很想下点狠招教训教训她，甚至动了念头让傅亦城旗下的子公司收了这个直播平台的念想，可还没有等姚瑶行动，“孤枕欢笙”就不见了。

　　直播平台上的网红前赴后继，一个月不到，“孤枕欢笙”就被人给忘的差不多了。

　　姚瑶细细读着阿屁发过来的资料。

　　前“乐趣”直播平台签约播主“孤枕欢笙”，粉丝十六万，原名常黎，现年24岁。需要进夸夸群的原因：渣男骗财骗人跑路，事业爱情双双滑铁卢，多次轻生倾向，自杀未遂，现被父母带回老家养身体。

　　姚瑶虎躯一震，想到了阿屁说的那个有零有整的案例：五年零三天……

　　常黎不会也这样吧！第二关就丢给自己一个这么讨厌的人！还是生死级别的难度，彩虹屁这个坑爹货是要整死自己么！

　　“嘤嘤嘤，阿屁没有想坑主人哦！主人一定可以拿下来的！加油加油！”

　　姚瑶黑脸：“你在偷听我？”

　　“不是不是，阿屁有重点词检测的嘛……”

　　说的理所当然。

　　“你是不是诚心的，给我找这么一货，还让我夸她？我不骂死她就算不错了！”

　　彩虹屁清了清嗓子：“我们服务行业呢，是不能挑客户的！越是难的客户攻克下来以后奖励也就越是丰厚哦~我想主人今天也得到了一些意外的惊喜了吧！”

　　姚瑶沉默了，彩虹屁是知道了自己去了医院的事情了。

　　“小了百分之三十，多谢你。我还要几次才能彻底消灭它”

　　彩虹屁的声音里难的没有浮夸：“阿屁不是医学专家也是什么道士神婆哦！但是阿屁相信，这是主人逆袭的好机会！所以~这一单，干不干~”

　　姚瑶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看的一部电影里的台词：成全别人，恶心自己。

　　形容此时此刻，再恰如其分不过。

　　姚瑶瞥了一眼手机屏幕上常黎充满了早期□□中二风格的头像：“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