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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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成进被抓起来定罪之后，孙至诚醒了过来。秦如珂放心不下，悄悄的去看他，回来后很是忧虑：“他强行让魂魄离体，又挤入他人身体，伤了他自己的寿命本元。如今他的寿数要到了。”
福小满默然。
那天她回来后查了《升仙术》的禁术一栏，里头有提过使用禁术的人会遭到反噬，其中一条就是损耗寿命。
纵使孙至诚是为了替秦如珂沉冤昭雪，该受的反噬也一样不会少，福小满早有预料。
秦如珂说：“他说反正他不想活了，叫我不要放在心上，可是……”
她长叹一口气，这笔情她是欠下了，也不知道下辈子能不能还上。
那之后又过了一段时间，顾长安还是没有来上学，就连月考都缺席了。他上辈子没来是因为重伤在身，不知道这次是怎么回事。没有顾长安，福小满经过不懈努力，成功考了第一名。
下个月就要中考了，福小满记得顾长安上辈子是有来中考的，他完成了学校对他的期望，不过他高中没有来明川，也不知道后来他去了哪里。
福小满有些担心，正想着要不要去顾长安家里找他，秦如珂找上了门。
这段时间秦如珂没有去投胎，还会去孙叔叔那里去看他。
秦如珂告诉福小满：“孙至诚去世了。”
她问福小满：“孙至诚说许茹芸十分谨慎，如果不是你，他不一定能在寿命时限内找许茹芸套话成功，拿到她和吴成进谋杀的证据。他想来见见你，当面和你道谢。你愿不愿意和他见上一面？”
福小满还在犹豫，秦如珂又说：“如果你不想暴露身份，用叶天师的身份去见也行。”
福小满思考一阵，说：“就用叶天安这个身份吧。”
孙叔叔和她妈妈有旧交，小时候还抱过她。孙叔叔已经去世，和她又有这段缘分，去见一面还是应该的。
只是福小满不知道为何自家妈妈不再和人家联系，也就不好用自己的真实身份去见他。
等周末，福小满全副武装，前往和孙至诚约好的地点。没想到孙至诚看到她，却是一语道破了她的身份。
福小满惊讶极了，她自认为她的易容术学的不错，没想到轻而易举被认出来。她问：“孙叔叔怎么知道是我的？我很容易被看出破绽么？”
孙叔叔笑：“你天分卓越，天生是吃这碗饭的，寻常人都看不出来，只是我能认出来罢了。”
孙叔叔诚恳的和她道了谢，又说：“小满，那天我在墓园遇到你，完全没想到你竟然是为了这件事而来。后来在如珂家里再次碰到你，才反应过来。”
他叹了一声：“你这天赋不学道法。实在是太浪费。师姐她现在肯让你学，还让你来帮我，她是不怨师父和我了吧？”
孙叔叔这么说，秦如珂面无异色，显然已经和孙叔叔沟通过。
福小满却是听得一头雾水，她有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想。
孙叔叔会用《升仙术》上提到过的禁术，必定是会道法的。如果他们师出同门，那就可以解释为何孙叔叔可以一眼看出她的易容术。他口中的师姐，就是他认为的她的师父。
她和孙叔叔共同认识的人就两个，孙叔叔这么亲昵的提到的师姐，难道是她妈妈？
可是她的妈妈提到这种东西就很反感的。
福小满心中千回百转，面上不动声色。孙叔叔没发现她的异常，也就继续说了下去。
“师父有师父的道，舍小家，以大爱为先。她恨师父抛下她和你外婆，害的你外婆被人寻仇惨死，因此对道门心生抵触。”
“你五岁那次出事，和你玩伴一同被邪魔外道抓走。大家好不容易将你救回来，你回来后噩梦连连，好几天都睡不好觉。那之后师姐觉得师父连累了你，更不肯让你接触道法。她与师父断绝关系，连我也不愿意见。现下她必定是解了心结，才会让你管这种事情。说起来许久没见，你们近来可好？”
如果孙叔叔的是真的，她妈妈也是道门中人么。而且她小时候还出过这种事？她完全没有印象。
福小满想起自己失去的那段记忆，如果孙叔叔说的是真的，他指的那个玩伴难道是顾长安？
福小满说：“孙叔叔，我们挺好的。我被救出来之后，我的那个朋友怎么样了？”
孙叔叔说：“他后来也被救出来了。”
福小满问：“那救出来之后呢？”
孙叔叔停顿了一会儿，说：“后来他被别人领养了。”
福小满迫不及待的追问：“他姓顾对吗？他被谁领养了？为什么我们家不能领养他？”
孙叔叔反问她：“师姐没告诉你吗？”
福小满一哽，还没说话，孙叔叔却扯开了话题，他说：“你看我，说是来给你道谢的。却谈起了旧事。往事还是不提为好。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忘记了反而更好。我听如珂说，有一个坏人当初往她身上放了影响她心智的东西，可否给我看看？”
眼看孙叔叔像是察觉到什么，不肯说出更多信息，福小满只得放弃，依言拿出碎玉。
孙叔叔疑惑道：“这玉虽然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但它灵力精纯，对携带者来说很有好处，按理来说不该蛊惑携带玉佩的人。你可知道那追来找你们讨要玉佩的人是谁？”
福小满摇头。不过她料想那人和梁琦有些关系。
孙叔叔道：“玉佩主人丢失了这么重要的东西，想必不会善罢甘休。我留下来帮你。”
福小满说：“在阳间滞留对你们不好，你们不是还要赶去投胎么？”
秦如珂赞成孙叔叔的做法：“小满道长，一直以来谢谢你的照顾。多亏了你和你朋友三番两次相救，我才没有被那个奇怪的人害死。也不知道那个坏人做这些到底是什么居心。如果我与你孙叔叔去投胎了，你和你朋友已经因为我得罪了那个怪人，想必他肯定要与你二人寻仇。”
孙叔叔又道：“虽然你天赋极好，但我看你毕竟刚刚入门，你若有问题，我总能指点一二。再说那个怪人，他差点害了如珂，就算不是为了你，我也该找他的。”
那个怪人身份定然不简单，顾长安曾告诉她，如果他对人类出手，会受到反噬。但那天他动了手，事后却没有咒文出现。福小满心底猜测那个怪人不是普通人。
孙叔叔和秦如珂二人心意已定，打定主意要帮她，福小满便答应下来。
……
这天晚上，兴许是一直在思考孙叔叔说的问题，福小满再次跟着碎玉回到了小时候的梦境里。
那是她逼着顾长安叫她姐姐之后的事情了，看情形，已经到了冬天。
小小满是在附近的小巷子里找到小小顾的。街道上铺满了大雪，小小顾蹲在地上，脸蛋和手都冻的通红。
他听见脚步声，瑟缩了一下。小小满出声喊他，他才仰起头来。
他说：“小满姐姐好久没来了。”
“爸爸妈妈这段时间不忙，没有让我来小姑姑家玩。”小小满问小小顾，“小顾弟弟，你为什么躲在这里。”
小小顾不说原因，只说：“小满姐姐，他们说我脏。”
他的身上确实是有些脏，也不知道他在外头呆了多久。
然而小小满凑过去看了他一会儿，认真地说：“弟弟是干净的哦。”
她的突然靠近令小小顾有些手足无措，
小小满却还突然用力吸了一口气：“弟弟身上很香。嗯，是我最喜欢的大白兔奶糖的味道，弟弟甜甜哒。”
不知道是哪句话令小小顾的眼睛里盈满了泪水：“他们不要我了，只有小满姐姐喜欢我。”
小小满不明白为什么有爸爸妈妈不爱自己的孩子，福小满也不明白。
小小满牵起小小顾的手：“他们不要你，小满姐姐要你。他们不喜欢你，小满姐姐喜欢你。你跟我回家，我现在还养不起你，我可以少吃一点，让我爸爸妈妈养你。”
“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爸爸妈妈可好了。”
小小满露出天真的笑脸。福小满却知道事情绝不会有这么简单。如果可以这么简单，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福小满看着小小满牵着小小顾走在街道上，留下两串小小的脚印。
福小满知道她是想先去附近的姑姑家，让姑姑送他们回去。这条路却好长好长，长到没有尽头一般。
他们一直走，一直走，走到福小满醒来，都没有到达目的地。
福小满伸手摸了摸脸蛋，那是湿润的触感。
走在那条路上时，小小满应该是怀揣着对未来的希望。可是她流泪了。
都是梦是人的潜意识作用。后面发生的事情，是她自己的潜意识不想看到吗？
她希望那条路没有尽头，难道说是因为她在害怕，她不想回想起来。
现在是早上五点，福小满忍不住给顾长安发了一条微信：“小顾弟弟。”
她看着那原始的灰色头像发呆。
在这条消息之前，她还有给他发过其它的消息，问他什么时候来上学之类的，他一直没有回。就好像他的手机只是摆设一样。
福小满犹豫一下，将消息撤回。刚刚她是一时冲动，过去的事情她都没有完全想起来，还是以后当面问他吧。
正要摁灭屏幕，那边却显示了正在输入中的字样。字样跳会他的备注，又跳到输入中，半天没有消息发过来，看起来他很是纠结。
福小满盯着手机发呆，十分钟后，他终于发过来几个字：“你想起来了？”
他早就知道她没有小时候的记忆。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二十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