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种的爱情》枫诺

16、第十六章

　　李晓末和张可阳像是从苦难营归来般。

　　李晓末一身的灰土，她来到了寄放自行车的人家里，要了两碗水还要了两张煎饼，两片咸菜，来到门口处跟张可阳一起吃喝起来。张可阳边吃边笑：“哈哈哈，我感觉这样的生活超有趣，你看看我们像不像是要饭的小两口啊。也许前世我们就是这样过来的，对不对啊？”李晓末一听，拿起煎饼就敲了一下张可阳的头：“你瞎说什么啊，还不都是你啊。如果你仔细一点的话，我何苦像是要饭的一样问人家奶奶要吃的。她们家还要指着别人家接济呢。”“不要生气啊，我错了还行吗。等我再来的时候会给她老人家带好吃的，饼干啊面包啊，牛奶啊，奶粉啊。到时候就补回来了。”张可阳又开始义气了。

　　李晓末冷笑了一下，她心里暗自想着还不知道张可阳再来的时候是何时呢。

　　吃饱了喝足了，他们推着自行车开始了回家的旅程。
　　李晓末拍拍张可阳的肩膀：“阳阳哥，我们走近道吧？可以提前半个小时到家的，正好可以赶上吃晚餐。”

　　张可阳抱抱拳：“李晓末大人，请饶恕我吧，我真的不想再走近道了。”李晓末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你真信啊？说你傻吧，你就是傻，而且是超傻。看来你负伤很重的份上，我就大发善心，载着你回家吧。不过，我声明哦，我车技一般，如果跌倒了请自认倒霉哦。”

　　李晓末歪歪扭扭的骑着庞大的自行车，她身后的张可阳比骑车的人更累。那可不是一个惨字可以形容的，只见他两腿分开，一会儿左脚落落地，一会儿右脚落落地。他时刻都在后座上紧张着，为前面的人把握方向。即使这般模样，他还是愿意，那是他活该自愿承受。

　　他们终于到家了，到家时虽然天没有完全的黑下来，刘茶花和李得民还是很担心。他们站在大门口张望着渐上黑影的路。当李晓末和张可阳见到长辈们时，除了叹息没有其它的话语了。

　　刘茶花示意李得民快点接过李晓末手中的自行车，她挽起女儿问：“末末啊，很累吧？大热的天为什么非要去爬山？你看看吧，整得这么邋遢。快点洗洗去。”刘茶只顾及自己的女儿，她都没来得及看张可阳一眼。

　　张可阳跟在他们的身后，一直很沉默。李得民放好了自行车跟着张可阳一起进了屋子里，刘茶花为李晓末准备干净衣服去了，李晓末乐滋滋的去洗澡了。

　　李得民递给张可阳一杯冰开水：“来，阳阳喝口水。你是想先吃饭还是先洗澡呢？”“谢谢叔叔，我跟末末一起吃吧，你们家真是不方便，我还要等她洗完才能洗。我都不知道明天末末会带我去哪里玩呢？我希望明天不会是再去爬山，那样我就完了。”张可阳边喝着水边说着。

　　李得民笑了笑：“阳阳啊，你看看你的衣服都破了，明天先穿着我的衣服，让你阿姨和末末一起陪你去县城买身衣服。下午你爸爸就来接你，你们刚走你爸爸就来电话了。”

　　“真是的，我还没玩够呢。不过没事的，让末末跟我一起回去吧，我带她四处逛逛。要不然我们来个真正的旅行，去海南如果家人不放心，我们也可以去青岛。总之看过山了当然也要去游泳，末末肯定还没见到过海吧？”张可阳在畅想着。

　　李得民看着张可阳：“阳阳啊，我们家末末不能再跟回去了。你也知道她才回来几天，她妈还有她干娘都还没亲够呢。等你们足够自立的时候，再相约去旅游，无论你们到哪里，我们都不会干涉的。”

　　李得民替李晓末拒绝了张可阳的邀请，张可阳心有点点不是滋味，可他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当李晓末和张可阳干干净净的坐下来吃饭时，李晓末开始了她的长篇大论，一会儿讲山上的变化，一会儿又讲他们遇到的那些个事。李得民和刘茶花坐在旁边静静的听着，张可阳一句都不说。李晓末对张可阳的变化没太在意。

　　次日，李晓末，刘茶花陪着张可阳一起去买衣服。临出发前，张可阳开口了：“阿姨，你在家里忙吧，只让末末陪我去就可以了。”刘茶花回头看了一眼李得民，李得民接着说：“好吧，让孩子们自己去吧，我们在身边反倒是不自在。我就和你阿姨去赶大集，等你们回来的时候估计你爸爸就和我喝着酒了。”刘茶花狠狠的瞪了丈夫一眼，随即对李晓末说：“末末，不能乱花钱。你如果考上大学了，那学费可是很高的。也不要贪玩，跟你阳阳哥买完衣服马上回来。”李晓末开心的说：“知道啦！有钱不可以乱花，没钱不可以哭穷。我早就记在心里了，好了爸妈再见。”

　　张可阳和李晓末步行来到镇上的车站处，路上的行人来来又往往，李晓末指着那一处处的地方给张可阳看：“阳阳哥，快看那是我们镇上的第一家饭店，都这么些年了它由一个小小的平房一年一变的成为了现在的两层楼房。天啊，快点再看那边，我记得我上初中的时候，张大爷还是露天炸油条的。我最爱吃他家的油条了，现在多好也成了大瓦房了。阳阳哥哥要不然我们不去县了吧，就在附近买吧，还省钱更省时间。我顺便带你去我的小学看看去，我估计那里还有我小时候的照片呢。”

　　张可阳笑着说：“好啊，我们不去县城了。我们把时间省下来你带我去你的小学看看去。走吧。”“不急，先把衣服买上吧。”李晓末带着张可阳来到镇上的一家服装店里，他们挑了一件白色体恤衫，一条七分裤，一双球鞋。张可阳立马换上了新的衣服，跟在李晓末的身后来到了她的小学。

　　他们走在那柏油马路上，李晓末又开始了回忆：“阳阳哥，你知道吗，我小时候上学都不叫做幼儿园，叫育红班啊。这条马路还是土路，放了学大家你追我赶，那尘土就漫天飞扬。虽然大家都不太喜欢跟我玩，可是我还是很开心。”

　　张可阳拉了一下李晓末的衣角：“可不可以走得慢一点啊，你知道吗？我昨天对叔叔说想让你跟我一起回家，可是他拒绝了。现在我想听听你的看法，今天下午就要回家了，你想不想跟我一起回去？我会带你旅游，来次真正意义的旅游哦。”

　　看着张可阳那很是期待的表情，李晓末还是狠心的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不能跟你一起回去。我很想我爸妈还有干娘，我很久都没有好好跟他们在一起了。我要用这些等待成绩的日子里，好好的陪陪他们。”

　　张可阳听后脸上没有了太多的表情，心里却有点点失落。“没事的，反正我们来日方长。好了，请继续讲你的童年吧。”

　　看到张可阳没有多大变化，李晓末放心了。她带着张可阳来到校门口处，她发现原来的小小的校门早已经换成了大大的门，原来的小矮墙早已经被高高的水泥墙替换掉了。

　　她好开心哦：“真棒！阳阳哥，你知道吗，我好多年都没有来过这里了，在我的记忆里以为这里还是从前的样子。阳阳哥，校门口的那条马路上，在我上三年级的时候。那是秋天吧，就是在那里啊，我还看到过一只丹顶鹤呢。当时，我被它的神态迷住了，它是那样的高傲又不可靠近。我好想好想跟它对话哦，可惜当我要靠近时，它就飞走了。真是遗憾呢。”李晓末用手指向马路的中间，在她的脑海中好似又回到了那童年的三年级时代。

　　张可阳在静静的倾听着李晓末的童年往事，他仿佛就在她的童年里走过了一圈。

　　李晓末带着张可阳一起走进了校园，被看门人拦住了。“放假了，不允许闲逛。快点出去吧。”李晓末走向前，很亲切的抓住看门人的胳膊：“李爷爷，李爷爷，我是蓝眼睛的小末末啊，我是末末啊。你不记得我了吗？不记得我了吗？”“啊？末末啊，我记得你还是那么大点呢，怎么一晃眼就这么高了呢？让李爷爷好好看看。”李爷爷用力的擦了擦眼睛，很是开心的笑着：“是啊，是小末末啊，真的长大了。我也老了，还记得小时候老是有些调皮小子欺负你，不高兴了总是喜欢过来问我要糖吃。转眼间的事啊，时间不饶人呢。这位是谁啊？”

　　李晓末拉过张可阳为介绍道：“李爷爷，这位是我伯伯家的哥哥。他难得来我们这里，我想带他看看我的小学。”

　　“去吧，去吧。李爷爷这里还有糖呢，还是你喜欢吃的高粱怡。逛完了再来吃，你四处看看吧，对了舞蹈室里今天没锁门，在一楼最东边的那个房间。里面有好多照片，你去看看还有没有你小时候的。”李爷爷示意李晓末可以随便的逛。

　　他们来到李爷爷所指的舞蹈室，房间还是很大的，两面都有镜子，还有专练形体的器材。在最后面的位置是一块画报栏，旁边还有一张桌子，上面放着好几本相册。李晓末直奔那里，她自己拿起一本，又递给张可阳一本：“阳阳哥哥，帮我看看有没有我小时候的舞台照。”

　　“拜托妹妹，不要讲的那样酸好不好。还什么舞台照，我估计肯定不会有你的。为了让你死心，我会认认真真的看每一张照片的。”张可阳边说边翻看着。

　　当张可阳翻看最后一本，刚翻到第一张，他就笑开了：“末末，这个是不是你啊？还闭着眼睛呢，哈哈哈。你看看脸上化的妆，比媒婆还媒婆。”“说什么呢？我看你比八婆还八婆呢。快点拿来让我看看。”李晓末抢过去一看，格格的笑了：“真的是我啊，真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连学校都由原来的小平房换成楼房了，这些照片却还保留着。这就是母校所留给我的礼物吧，看来我报考师专是没错的。我要立志成为一名老师，向我爸爸学习。”

　　“那我也要向你学习，你到哪里教书，我就跟到哪里。当个书僮也成啊，嘻嘻。”张可阳讨好的说。

　　“你早过了书僮的年龄了好不好，少臭美了，不要做梦哦。”李晓末还在翻看着那些旧照片。李晓末看到那些已经泛黄的照片，她突然的就想到了夕阳。一般人看到夕阳总会有种‘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感慨，李晓末不是那样认为的。她认为夕阳是最温和的，小时候最喜欢看的就是夕阳，每当夕阳出现，那晚霞也就快出现了，她的妈妈也好劳作归来了。村子里的炊烟一户挨一户的都升起了，再接着就是妈妈们在喊着孩子们的名字回家吃饭。

　　“阳阳哥，童年真美妙。也许当我再大一些，再老一些的时候，我的童年会更美。你呢？也跟我说说你的童年吧。小时候，你就不爱言语，脾气特别大。你知道吗，每回只要你不来我们家，我就可开心了。我甚至忘记了你小时候的样子了。”李晓末很是好奇别人的童年。

　　张可阳有点意外李晓末会关心自己的童年，他好似想了想是不是应该说，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我没感觉我的童年有多美妙，我记得小时候我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打架。印象最深的就是每回放学我总是最后一个离校，再就是爸爸对我喝斥，妈妈的沉默最令我头疼。只有在我受伤时，她才会跟我多说一些话。我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是不是男孩子永远比女孩子少得到很多疼爱？还好，都过去了。我已经长大了，大到不会让他们影响到我了。等我进入到大学的门我就更自由了，这是件多么大的好事啊。”

　　“是吗？阳阳哥，你最大的弱点就是不敢正视自己的内心。你报考市里的三类大学，并不是你没有把握考不上其它的学样，而是你想离家近一些，你很担心你的爸妈。其实你害怕些什么。”李晓末像是一位先知一样的说着。

　　李晓末站在原地等待着张可阳的顶嘴，却没想到他好像很受伤一般的跑了出去。李晓末跟着跑了出去，好不容易追上他。当他们一起来李爷爷处时，李晓末对他讲：“李爷爷，给我两颗糖好吗？”李爷爷大方的给了她一把，李晓末放了回去只拿了两颗：“李爷爷，你留着这些糖去哄那些爱哭的孩子们吧，我只要两颗就足够了。再见李爷爷，我会再来看你的。”

　　李晓末剥开糖衣，递给张可阳一颗，自己吃一颗：“阳阳哥，我小时候不高兴的时候，想哭的时候总是吃这个。用我小时候的方法来开解现在的你，就当我送你一个快乐的童年吧。虽然我只是在吹牛，可是你就当我已经送给你一个快乐吧。”

　　张可阳口里嚼起了糖，像在他家一样的拍了李晓末的头一下：“嗯，不错，很甜。谢谢你的礼物。对了，我送你的发卡，为什么都没有戴？”

　　“小气鬼，我害怕我妈又骂我作怪。好了，快点回去吧。我们要避开大集，抄近道回家。”李晓末很小心的讲。

　　“什么？又是近道？真是的。”张可阳无奈的跟着，谁让他不认路呢，只好听由李晓末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