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lipping》Wreeen

170、第167章 求助

　　约瑟芬·康斯坦丁。
　　我看着威廉的邮件里的目标名字，微微一怔。
　　有这么巧合的事吗？
　　我记得去教堂的时候，修女告诉过我，神父回梵蒂冈处理自己家的事情了。威廉叔叔给我的信息则是，康斯坦丁家的人正在欧洲查关于海辛家的历史遗留问题。
　　最弱智的一点是，我甚至，还不知道我认识的那只老狐狸约瑟芬到底姓什么。
　　如今我的心底涌现着无边的恐慌，就像是站在摇摇欲坠的城堡的阳台，往下望去，却是不见底的深渊一样。
　　我知道我没有那么好的运气，我也不相信太过巧合的巧合。
　　“咚咚”
　　是有人敲我卧室门的声音。
　　我飞快地瞟了一眼电脑上的时间——19:05。大概是弗拉德结束了白天的睡眠，起床了吧。
　　“等等我——”我扣上了笔记本电脑，光着脚跑去开门。
　　我刚一打开门，就看见弗拉德正抬着手，准备再敲一次门。
　　他手上的指环微微地反射着屋子里的光。
　　但我却觉得脸上一热，转开了视线道：“不要随时随地秀你的指环啊！这可是我一般保命时候用的，要低调一点啊！”
　　弗拉德微微挑眉，视线挪到了自己手指上，才了然地一笑：“我没有刻意在秀。”
　　“……不说这个了，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
　　他抬眼看着我，缓缓地说：“你想不想……去我家？”
　　我没弄懂他的意思：“你家？这里不就是你家吗？”
　　“不是。”他摇了摇头，解释道：“去我原本的家——我父亲，德古拉的城堡。”
　　我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后试探性地问道：“你不叫阿鲁卡多吧？我家似乎也没有什么传家武器叫晨星的。[1]”
　　弗拉德皱起眉，笑了笑：“我不想拆家。”
　　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父亲会让我赔偿的。”
　　也对。毕竟现在我们住的房子也是德古拉的房产，而弗拉德和我一样，都要定期给大房东打房租。这么想想，采佩什老先生其实还挺抠的。
　　“可以是可以，但为什么突然有要回家的计划？”我记得弗拉德和他父亲的关系……应该没有好到要常回家看看的地步。
　　再说了，我虽然很讨厌威廉，但他所做的计划仍然是我不得不去做的。
　　“……”他没有回答我。
　　弗拉德说过，不会对我说谎。所以他不会感到怯懦，就像他刚刚仍然是看着我的眼睛，毫不避讳我的视线。
　　但既然他不说，那就一定是什么暂时不想要我知道的事。
　　是有别的拆迁办要拆德古拉的城堡了？还是血族那边遇到了什么事？
　　我知道如果我问，他就应该会告诉我。但……算了。他应该也有他自己的考虑。
　　“暂时不行——你很急着要我跟你回家吗？”我只是说出了我的决定。
　　弗拉德大概没有料到我居然会直接拒绝，怔了片刻，才道：“不。”
　　我顺着他的话尾，接着道：“我要去一趟欧洲，可能会要忙上一段时间。”
　　何止忙啊，简直就是烦得要死。
　　所以……有没有可能，他会提出陪着我一起呢？这种事如果是我自己说出来征询他的意见，一定会显得十分丢脸吧……
　　我在想什么。我去梵蒂冈又不是旅游或者朝圣的。
　　我仍然在为海辛家的野心做这些肮脏的事。
　　只不过……如果那一位康斯坦丁，真的是约瑟芬的话……也许也是我和崔西的一个突破口，不是吗？
　　“你……”算了算了，不过是丢面子的事而已，和弗拉德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想要让他一起就直接说出来好了！
　　“那样的话，我一个人回去。”
　　我万万没想到，一向慢性子的弗拉德会打断我说的话，甚至是说出了他自己的决定。
　　原本的话卡在喉头，我生硬地转折：“——你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了啊，挺好的。”
　　我确实不应该因为前段时间他对我的好就……得意忘形。即使我们已经承认了彼此甚至交换过信物，但弗拉德应该仍然有他不得不去做的事——就和我一样。
　　我深知……仅凭我这双早已违背教条的手，是无论如何也抓不住完美的结局的。所以我才会如此地渴望陪伴，因为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会一个人被审判送去流放。
　　但也不能仅仅凭我一个人的愿望就束缚住弗拉德吧。他如果有想要做的事，我没有任何理由能够拦下他。
　　我听见耳畔有弗拉德的沾染着鼻息的轻笑。他一瞬间凑得很近，也许是他微微掂起脚抬起头：“你刚刚……是不是想说，让我和你一起？”
　　“我没有！”我才不会说，在心思被猜透的瞬间，我竟然有莫名的欣喜。我只觉得脸上微热，想着有没有什么能够搪塞的理由。
　　就在这时，刺耳的门铃响了起来。
　　“（脏话），谁啊！”我低下头，用手背蹭了蹭脸颊，就越过了弗拉德冲下楼想要开门。
　　小查已经兴奋地等在门口，对着门外不停地摇着尾巴。
　　应该是熟人吧，要不然它不会这样。
　　果然，我一开门就看到了那一抹靓丽的红发。
　　今天正是刮风的天气，屋外的烈风吹得爱丽丝一身薄风衣猎猎作响，显得身形格外的单薄瘦小。
　　爱丽丝把围巾扯下一点，昂着脖子看着我：“崔斯，我想去找约瑟。”
　　“……”我看见她居然还拖着行李箱，一时也没想好到底是拒绝还是答应，就先侧过了身子，让她能够进屋坐坐。
　　弗拉德走下了楼梯，热了一杯巧克力放到桌上。
　　我扶着爱丽丝的肩膀，接过了她手里的行李箱。爱丽丝的肩膀有些许的颤抖，不知究竟是温差还是慌乱，居然会让这个小女巫惊慌成这样。
　　爱丽丝异常温驯地捧起那杯热巧克力，低着头，一言不发。
　　弗拉德抬起头与我对视了一眼。我想，他应该也是觉得大事不好了。
　　他抬起手，轻轻地顺着爱丽丝的后脊安抚着。连小查都觉得家里的氛围趋于凝重，遍乖巧地缩在了爱丽丝的脚旁，为她提供一点温暖。
　　“这么突然，你冬假也只剩下一周了吧？不打算回去上课了？”
　　说完这句话，我立刻感受到弗拉德那双金色的眼睛狠狠地剜了我一口……
　　我挠了挠头发，也坐了下来，对低头沉默的爱丽丝软下了语气道：“我在说些什么……不是，发生什么了？我听教堂那边的人说，神父是回去处理家事了？”
　　“约瑟处理不了的 ……”爱丽丝像是梦呓一般地低声喃喃着，深红色的眼睛只是盯着热巧克力的热气，“那都是我的错，是我……”
　　弗拉德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冷静一下。如果，向我们求助，要先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
　　红发的女孩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坚定地说道：“我要去找约瑟。”
　　“你别用莫名其妙的话来回答弗拉德的问句啊……”我有点不耐烦，却看到弗拉德对我轻轻地摇了摇头。
　　搞什么啊，一个小丫头片子都这么神秘？真是麻烦。
　　“你什么都不说，我怎么可能带你走啊？搞得像是我是诱拐犯一样。”我强迫自己不要和小女孩置气。
　　爱丽丝突然转过头来，用从未有过的很认真的语气对我道：“他需要我。他现在也需要你，崔斯。”
　　需要我？
　　我前一个小时还在怀疑约瑟芬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约瑟芬·康斯坦丁，还在为要和他的战斗头疼呢……那个老狐狸到底是陷入了怎么样的境地，才会需要我啊？
　　“那你要告诉我，为什么？”我很无奈。
　　爱丽丝摇了摇头：“我现在还不能说——但是你本来也是要准备动身去梵蒂冈的吧？”
　　我佩服得五体投地。明明有诡异的事情发生，但是即使被揭穿了也矢口否认并且立刻转移话题——爱丽丝真是把那老狐狸的绝招学到家了。
　　弗拉德冲着我点了点下巴。他可能是觉得爱丽丝和老狐狸之间真的发生了什么很紧急的事，于是想让我尽快施予援助。
　　只有我隐隐觉得，在欧洲将要发生的事、甚至是老狐狸遭遇的这一切，都可能与我有关。
　　但……算了。反正总有一天要面对未来的，即使是捎带一个爱丽丝，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旅程还长着呢，我有足够的时间让她开口。
　　我妥协了：“好吧，你猜对了，我确实本来就要去那地方。”
　　我抬眼望向弗拉德，以为他还要再说些什么。我没想到他只是挑着眉看着我，似乎在示意我可以继续说下去，完全没有想要加入我的旅程的意思。
　　我不好继续说什么，只能硬着头皮去收拾行李。
　　订票、蹭莱拉斯的车去机场、过安检、长途飞行……
　　直到我带着爱丽丝站在了I国机场的停机坪上时，我才恍惚突然醒悟过来：这一次，弗拉德真的没有跟着我一起来。
　　即使像是我这样的人，居然也会如此期盼着另一个人的陪伴吗……
　　真是讽刺。
　　“弗拉德为什么没和你一起来？”一路上一直沉默的爱丽丝突然开口，那双红色的眼睛总算恢复了一些灵动。
　　我没好气地说：“我也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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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1]阿鲁卡多与晨星：出自恶魔城系列。由于弗拉德提到了回德古拉的城堡，崔斯特结合弗拉德的身份和自己猎人的身份，与恶魔城中的阿鲁卡多和贝尔蒙特家族极其类似，故有此调侃。
工作方面的事大概稳定下来了，不过在工作的时候写故事还真的很累啊……
终于有时间能来讲崔斯特和弗拉德这两个儿子的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