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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第100章 前世情人(12) ...

  •   “是时候了,比安奇先生,今夜就是决战之夜。”
      维克托在我身旁停下了车,示意我上车再说:“虽然已经习惯了你这种奇妙的说话方式,不过还是偶尔会觉得不明所以呢。”
      “今晚我们终于能够终结那个黑女巫的组织里的头儿了!”我坚定地说道。
      维克托单手扶着方向盘,按照我说的驶向郊外的墓地:“这还差不多吧。要不然说起来我到底是为什么因为你一个电话就被拉来当苦力的?采佩什少爷呢?”
      我其实对于这件事也没有很大的把握,只能尽我所能地拉上一切可能有帮助的人。沉吟片刻后,我回答道:“嗯,营救他也是今晚的任务之一。”
      维克托瞥了我一眼,换了个话题:“我说你啊,之前告白失败了吧?”
      “你不要学着莱拉的语气和我说话!”
      “也行吧。你要知道,我的精神系能力在血族中算强的,所以这种事并不能瞒得住我。”他换了个舒适的坐姿,继续开车:“别想太多,不要因为人类的身份而觉得亏欠什么,我们缺的从来都不是时间。”
      为什么好像突然在给我做心理辅导……我挠了挠头,闷着声应了一句:“我知道了。”我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去,只能沉默着检查背包里的装备——直到我摸到了那个曾经属于前神父的徽章。
      “对了,你是不是和前神父的联系十分密切?”
      维克托点了点头:“是的。毕竟都在一个地区生活,只要我们不做出伤人的事,他作为本地的教会也不会干涉什么。为了报答他,我们也会为了他做一些事。”
      “可是他不是死了吗?死在墓园深处,那不是你们做的?”我感到十分奇怪。
      他摇头道:“不是。事实上,在杰克神父遇难的前夜,我们收到了他的转接责任信,后来也确实有别人联系了我们——那件事,很抱歉的事,是新任的‘上司’交给我们的任务。”
      我想了想,感觉约瑟芬不像是会做出要杀了我当成这诡异的祭品的人。而与今夜祭祀相关的人,岂不是只有瑞贝她们?
      心下一惊,我不知道这件事要不要告诉维克托,于是暂且埋在心底。
      等维克托停好车,我算着时间,“我”也该磨磨蹭蹭地来到墓园了。所以我提前带着维克托躲入了守墓人的窝棚。
      艾德已经陷入沉睡,像是发了高烧的病人一样,体表温度很高,不时皱着眉说着一些胡乱的话语。
      “请来的帮手还有狼人吗?真有你的,不要忘记今晚是满月啊。”维克托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观察到“我”已经进入了墓园深处,便开始在维克托和小查惊恐的目光中给艾德松绑:“是啊,今晚是狂欢,如果不来一些疯狂的人,哪里闹腾得过敌人呢?”
      维克托沉吟片刻,还是说道:“可我不觉得能够威胁到采佩什少爷的敌人,光靠我们有什么用。”
      我沿途留下了引诱的符文,试图让苏醒后的艾德直接跟随着符文的记号来到墓园深处的地下墓穴,一边回应道:“但是你还是来了,不是吗?”
      “当然,因为他赋予了我新生,我万死不辞。”
      眼前就是那个漆黑的墓穴了,我用我的时间换来的转机就在下方。
      怎么能让你带着遗憾离去呢……至少也要活到听到我表白的那一刻吧!
      我放下了小查;双枪子弹已经就位,特制的纯银弹壳发出清脆的响声,背后的长刀也已经蓄势待发地在背上滚烫了。
      那么,就只差和“我”交班的时刻了。
      而这一次再度听见瑞贝吟诵的驱魔咒时,我竟然听清了她音调中些许的颤抖和悲怆。
      “A——”
      我旋身开枪,半跪于地面,与回溯时间之前的“我”的位置重合,用枪声打断了她的吟唱。而她此刻的形态也毕竟是恶魔,黑枪所属的水银弹瞬间将毒素蔓延到恶魔的体内。瑞贝受到枪击,发出一声愤怒的咒骂,从身体中甩出去了一部分躯壳,指挥着黑炎向我滚滚袭来。
      我不知道那是哪一种恶火,但是既然是火的话……我将圣水的瓶子捏破,洒在周身,纯白色的火焰仿佛屏障一样驱逐着黑炎,使它们无法近身。
      “我本来,没准备这么快了结你的,海辛。”瑞贝扯下了十字架,用力地向右一挥,阴沉地说道:“不过也好,反正你们家的人,尤其是本家海辛,一个都别想跑。”随着她的动作,她身后的庞大的阴影似乎鼓动除了某种不详的东西,被挤出来了似的分离开来,逐渐成型。说是成型,其实只是从一团凝结的混沌变成了另一团相对有实体有结构的怪物而已,苍白的皮肤包裹着畸形的骨架,皮肤下青色的血管和肌理暴突出来清晰可见。五官不明的脸上仅有一个长满了层层利齿的大口,齿间黏连着污浊的唾液。
      是异魔吗……一上来就是DMD难度了呢,那最后的对决难道会上升到HAH[8]?不过这种随时随地能与恶魔融为一体或者分离的能力,虽然有点恶心,但是倒也挺实用的。
      “我做到了吧,弗拉,我这算不算改变了必死的未来?”饶是如此,我还是有些兴奋地走到弗拉德身前,将他护在身后。“我没有辜负你,我们一定能够克服这一切的!”
      “嗯……继续努力。”他的声音很轻,但是足够肯定。
      我正想回头去查看他的身体情况,但是异魔发出一声嘶哑的咆哮,挥动尖锐的爪子就扑了过来。与此同时,瑞贝也并未松懈,舞动着舞娘的剑姿招招紧逼。
      身后一道血色的身影奔袭而至,将异魔擒到一边,狠狠地砸向地面。趁着瑞贝有些惊讶分神的瞬间,我格挡下她的挥击,抓准空档开了一枪。
      银弹将贯穿而过,我不信如果这样她还能脱下任何恶魔的衣装来避免这一次攻击。
      然而一阵叮铃的盔甲碰撞声后,瑞贝再次甩开手臂,卸下了仿佛被子弹反复射穿的一副银光锃亮的盔甲,丢到一边——那好像是属于银骑士的恶魔气息,从她的身体中剥离。
      这可不仅仅是稍难了吧,这样持续消耗下去,我肯定没有办法……
      我只能试图用强攻逼迫出瑞贝原本的人类形态,但是那十字架的能力过于极致,她总是能够找到合适的方式和恶魔化解我的攻击。
      就算是我也会累的啊……小查替我咬下了瑞贝横扫而过的骨针,否则如果挂彩,局势将对我更加不利。我喘着粗气,抽出了长刀,抵在地上。瑞贝是个优秀的攻击者,她一句话也不说,沉默地保持着她独有的攻守节奏,但却足够把并非最佳状态的我逼到窒息。
      “崔斯……”弗拉德在我身后呼唤道。说起来,我即使被暴打成如此的灰头土脸,也一步没有退后呢。“别勉强了……让——”
      “怎么可以不勉强啊,已经到了非这样做不可的地步了。”我按着太阳穴打断了他的话,如果时间能够再次停止,也许,也许我就可以找到她的空隙——但是这让我头痛到无法集中注意力,再也找不到与那个能力同调的刹那。
      一声孤傲的狼嚎冲天而起,化身巨狼的身影几乎是瞬间就闪到了身后,将分神的我按倒在地,隔着尖锐的牙齿对我的后脑喷吐着灼热的气息。
      我偏过头去,维克托正与瑞贝分离出的不知第几只恶魔鏖战,显然无暇兼顾我这里的战局。我深吸一口气,试图强行从现下的不利局势反击。
      在我能意识到下一个铺天盖地而来的威胁时,仅仅来得及迅速团身从巨狼的身下翻滚而过,避开几乎要贯穿胸膛的致命伤。另一只巨大的狼形尖锐的爪子深深地划破我背后的皮肉,在脊椎处甚至刻出让人牙酸的噪音。
      我感觉到滚烫粘稠的液体随着伤口迸裂而出,像是决堤的洪水。有人将我扑倒到了另一边,他一声闷哼,馥郁的玫瑰花香和咸腥的血味一同涌入鼻腔。
      但是不能在这里停下来。我尽量无视背后飞速流淌的体温,抓紧了弗拉德的身子向一旁滚去,留下刻印好的爆裂符文为无法停止攻击的巨狼送葬。
      急于补刀的巨狼被瞬间炸碎,黏液一样浓厚的恶魔气息飞溅开来,发出了恶心的噗噗声。
      冰凉的地板不停地从背后的伤口攫取着我的体温,但好在理智仍未被一同撕裂,我拽着弗拉德就要起身,他却突然反向将我扑倒在地。我看见他头顶掠过又两个巨大的黑色身影,咆哮着冲向了最开始的巨狼。
      是艾德蒙德终于循着味道来了吗……我偏过头去,看到那匹正在与瑞贝所属的狼人撕咬的还有另一个稍小的身影,三张血盆大口在三个脑袋间摇晃。
      “这下我可要生气了,海辛,看来你把我的祭祀当做是什么和你的恶魔朋友们的嘉年华了啊?”瑞贝阴恻的声音飘忽而来,连带着声线里似乎都鼓动着爆满了恶魔气息的黏液泡。
      我再将一支肾上腺素注射入静脉,捏碎了真空管,扶着弗拉德坐了起来:“可是论人数,你未必就输给了我啊!”
      人形的瑞贝没有理会我的反讽,只是扯去了外套和衬衣,仅仅留下了紧身的衣装。她眯起眼睛,郑而重之地将那仍旧兀自散发着白光的十字架倒置,重新挂在了胸口。
      而那倒置的十字架竟然并未因为重力而复原,反而像是有什么托着它一样,保持着逆位悬浮在瑞贝的前胸。她闭上眼睛,张开双臂,呈正位的受难状,嘴唇飞速地念祷着什么。
      逆位的十字架,即是深渊最深处的象征。
      看起来就是在搓大招啊——我提起长刀强撑着自己向瑞贝冲去。她身后巨大的阴影疯狂地鼓胀,几乎要冲破这地穴的顶端。那是融合了无数恶魔的缝合体,即使仅仅借助着黑炎的微光也能看见那仿佛化为实体的黏液一样的气息中翻涌着各种躯体,一个个的都像是沸水表面即将破裂的气泡,就要冲破最后的枷锁。
      落下的种类繁复的恶魔越来越多,我几乎就要看不见在一旁战斗的维克托他们的身影了。
      我擦破手掌,让鲜血濡湿长刀表面的花纹,它们闪烁片刻后暴起了更加耀眼的湛蓝色光辉。我凝聚起最后的力量一跃而起,想要在那诡异的深渊之潮凝聚完成之前攻破瑞贝的肉身。
      我向她的肩膀斜劈过去,然而“当”的一声,仿佛砍上了坚不可摧的金属。
      就在这时,我突然发现,她一向不会显露出的锁骨下方,有一道十分熟悉的痕迹,就与弗兰肯斯坦留给我的记号没有十分大的差别。
      “你居然是——?”我不由得惊讶地看向瑞贝,但是并没有停下手中挥刀的力度。长刀的刀身再次盛放光芒,我隐隐听到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是她临时架起的防御要被我攻破了吗?
      “没想到吗?你以为我所属是谁?”她突然笑了,我只觉得眼前一黑,彻骨的冰凉冲刷了全身,一股极大的压力将我狠狠地锤到了地上。喉咙中涌出又甜又锈的液体,无可遏制地喷了出来。那寒冷的深渊气息化作的铁拳并未罢休,径直穿过了我的身体,流淌入地下,但是却似乎在我的每一寸肌肉间留下了恐惧的阴影——好冷,冷得我止不住得打颤。
      后背的伤口也在加剧着我体温的流失。失去了温度的生物会怎么样?我只觉得连能够思考的大脑都要被冻僵了,只能呆呆地看着黑暗的洞穴顶端。
      刀剑交错的铿锵声好像隔着一层遥远的薄膜一样,离我很远很远,我只能听见自己徒劳的喘息声,和越来越激烈的心跳声。
      不行啊,手指开始麻木了,就要握不住刀了。
      可我还有……没能完成的事啊……
      映入眼中的那些光芒开始溃散,视野也开始因为缺血而模糊了,我闭了闭眼,想要再次撑起自己的身体。不过是被深渊之流穿透了身体而已,还不足以让我倒下……
      可是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我看见,那黑暗到极点的气息中鼓胀起的囊泡,睁开了深红色的眼睛。
      难以遏制的恐惧钻入了大脑,裹挟着前所未有的痛苦,仿佛脑海里密密麻麻地都睁开了那样的眼睛,贪婪的目光不断地审视着我的一切。
      “崔斯……”我听到有人在呼唤我的名字,还有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紧紧地抓住了我。我仿佛是溺水之人,便也仅仅抓住了他。
      是谁……那个熟悉的味道,就像是穿越了层层密林的阳光,像是沼泽深处的玫瑰,像是幽暗古堡里妖精轻吟的夜曲,像是某人始终清澈明亮的黄金瞳。
      但是与我对上视线的,是一双血红的属于吸血鬼的双眼。弗拉德皱着眉,像是在克制着本能——因为此刻的我应该已经浑身鲜血了吧,对他而言就像是瘾君子眼前的罂粟一样让人难以自禁,要不是那些阻滞剂,也许他早就丧失了理智。
      阻滞剂……吗?
      现在要想逃出去,是不是只能依靠弗拉德的力量了,或者说,只有不被抑制的弗拉德才有能力和神器展开的瑞贝对抗?
      我想起瑞贝提到过的,她的血液可以增强恶魔的能力……既然美第奇可以,同为神器继承者的海辛又为什么不行?
      我扯开病号服的领子,将侧颈完完全全地暴露出来,伸手拂了拂上面的污垢:“趁现在,靠你了,求你了。”
      “……”
      “真的,求你了,弗拉德,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后的办法了……咳……”我擦去嘴角的血污,即使我手臂上的鲜血好像比脸上更多,“不要犹豫,靠我的血去打败那个女人……当时你把命押给了我,现在——”
      尖牙刺破皮肤的瞬间发出一声轻微的声响,我能感受到我残余的温度从颈部流入了他的体内。
      恍惚间回忆起我们第一天的见面,他也曾这样用尖牙刺破了我的动脉。
      然后故事就这样开始了。
      不过这次真的是快要失血休克了,我眼前已经是一片黑暗,脑子也快要想不清楚东西了。
      只是觉得像是被他冰凉的唇亲吻着侧颈,宛如岁月一样温柔而悠长。
      应该是从家族传承给我的血脉起了作用,我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纯粹的血族气息逐渐暴涨,达到了身为人类的我只能仰望的高度,像是教堂的尖顶、又像是夜空中的星辰。但是那骤然增长的气息也猛烈地冲击着我的神经,让我沉入了黑暗。

      我闻见了医院的消毒水味,还有那再熟悉不过的、萦绕于心口的玫瑰花香。
      眼皮终于不再沉重,于是我睁开了双眼。
      蓝色的窗帘紧闭,仅仅从纤维的孔隙中零星漏出一两丝温暖。
      我想握一握拳,测试一下现在的身体情况,但是右手手心却攥到一个……骨节分明的手?
      我向右边看去,看到一个金色的脑袋正趴在病床旁,手埋在被子下,也就是我的手掌上。
      嗯……
      嗯?
      (脏话)
      这家伙怎么回事啊!嗯……不过,突然觉得,他好像有点像那种,猫?那种疲惫不堪但是又紧紧抓着什么东西不肯放的、安静的猫吧。
      虽然我是狗派,但我还是情不自禁地想要去摸一摸他的头。
      弗拉德的金发倒不是想象中死尸那样枯萎毛糙,反而十分柔顺,手感像是上等丝绸一样。
      他终于是感受到我的醒来,微微一动,抬起头来。
      他的眼眸如闪烁的黄金,氤氲未散的是玫瑰味的乳香,而没药已缠绕我的周身。[9]
      愿我的祷告如香横陈,愿我的祈求如献晚祭。[10]
      “弗拉,我——”
      他突然扑了过来,环过双臂,紧紧地把我拥入一个微凉的怀抱,瘦削的下巴抵在我的肩膀,肌肤相接处传递着他有些低的体温。
      我竟然有些不知所措……笨拙地用缠满绷带的手轻轻地拍打着他的后背。而他也保持着沉默,没有打破此刻的安静。就像是他堆满了回忆的书房一样安详。
      所以说,现在的情况,是我们已经脱离了危险了?我悄悄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看到了在一旁地板上套着治疗头套而只能侧着躺的小查,以及同病房里手脚都打上了石膏的艾德。虽然我真的很想知道那之后发生了什么,但是,但是现在那样做的话,未免也太破坏气氛了吧。现在的氛围,应该适合……
      “你是不是……还没有,交上筹码?”弗拉德在我耳旁轻轻地说。
      我一僵:“啊?什么筹码?”
      他撤开了拥抱,语气中带着些嗔怒:“你赌我赢……现在,我赢了,但是,你当时,还没有,押上任何东西……?”
      “那,你要什么啊?”我觉得脸上痒痒的,习惯性地想要挠一挠头发。
      “……”
      他没有说话,有些玩味地挑着一边的眉毛,紧紧地盯着我。
      我咬了咬牙,深深呼吸。突然让我说出这样的话还真是无法好好的吐字啊……再说了,我哪里是没有押上任何赌注了,我明明把我这条被我自己无比珍惜的性命押给了他啊!
      我翻起眼睛,看见他仍然满眼挑逗地看着我,只能握紧双拳、鼓足了勇气:“那好吧,其实,我早就该对你说了,我——”
      “弗拉,崔斯他怎么样了?我从教堂的餐厅打包来了吃的……”
      无知无觉的爱丽丝突然推门而入,手里拎着一个篮子。然而她刚一抬头,就发现了气氛有点不太对,深红色的眼珠转了转,不知道该继续做些什么。
      “下面是未成年人不准看的片段!”我气的要命,积攒了这么久的大技能,为什么被人说打断就打断了?但是我不会认输的。我直接按住了弗拉德的后脑,[此处省略许多字]就像是在含着一颗玫瑰味的软糖。
      “嗯……?”[此处省略许多字]
      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让你逃脱。
      爱丽丝尖叫着跑出了病房,也不顾这里是医院。我听见她大声地说着什么:“莱拉,你不知道我刚刚看到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你看到了什么,但是我心满意足地班师归巢了。
      弗拉德立刻背过脸去,用手指遮挡着半脸,没有说话。
      门外莱拉斯似乎是捂住了爱丽丝的嘴,病房内的空气也逐渐安静下来。
      “怎么啦!想、想不到吧!这就是你惹恼了猎人的下场!”[此处省略许多字]
      冷静下来了。
      “最后,你,和瑞贝怎么样了?”我还是小心翼翼地问出了这个问题。其实还是不能不在意的,她锁骨下的那个记号,难道说明,其实……
      弗拉德弯起手指擦着脸颊:“那确实是,无比罕见的能力……与恶魔同化、或者说,就如恶魔间的,互相吞噬一样……”
      我有些着急:“我问的不是这个,其实我想知道的是,她到底……嗯,她为什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弗拉德点头道:“我确实……没有告诉她。”他垂下眼眸,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如果她知道了,反而,会困惑、会迷茫吧……”
      是说瑞贝自始至终都不知道自己前世的事吗?可我分明看得见在她完全暴走之前,对弗拉德的不舍啊……可是听她口口声声的意思,将弗拉德这个高阶恶魔同化是她必须要做的事,即使再惋惜和留恋,也必须忽视心底的感情吧。
      也是个值得尊敬的人。
      只是不知道她背后究竟是什么样的组织,竟然掌握人造人的技术。
      “所以最后你也把那个欠了一辈子的吻还给她了吗?”
      “嗯。”弗拉德有些不好意思地擦着嘴唇,不时地瞥我一眼。
      但是,说到一辈子啊,果然有些事还是不能忽略呢。
      “其实,我觉得应该告诉你的是——”我勉强地让自己笑的不羁一些、看起来不那么在意这件事:“我肯定是会早早的过完我短暂的一生的,但是……这样想想,没办法陪你走更长的路,似乎有些不公平……”
      要是普通人类还好,最多辜负他几十年。可弗拉德不一样,我看不见他的终点。
      “我终究,只是你漫长岁月里的一小段故事,对吧?”
      “对不起,因为不管我平日里怎样和恶魔厮混,但是涉及到立场与阵营的问题上,你也知道,退治深渊的战争一定会发生,身为海辛家的猎人,我不能接受自己被转化为吸血鬼这件事。这是我最后的原则,也是我最大的自私,我不知道这样的我,你能不能接受……”
      他很认真地看着我,缓缓地说道:“我不在乎。”
      我看着他微微抽动的嘴角,就觉得事情肯定不简单:“你这家伙,一定是在想着什么钻漏洞的法子吧,行不通的,我不会同意的!”
      他干脆笑了出来:“那……怎么补偿我?”
      见我怔住,他笑着摇了摇头:“用那句话吧。”
      “不行!我看着你的脸我说不出口!”我也不顾身上的伤,猛地把弗拉德揽入怀中,紧紧地扣住他的肩膀。我喜欢这种感觉,那种肆无忌惮的把胸膛和后背都交给他,不管他做出什么事都心甘情愿的放纵和恣意。
      我终于发现,我的目的从来都不是归宿,而是一种默契。也许在旅途中,也许在归途中,不论何时何地、不论天气如何、不论景色如何、不论究竟是悲伤还是快乐、有钱还是没钱、是成功还是成功它妈,都有一个可以边走边说的人,就像我们每一次从家走到教堂、或者从教堂回家一样。不对,弗拉德不怎么说话,好吧,但他总是喜欢听着我说,这也很棒,因为只要是他就可以。这就是我的爱情了吧。
      直接说的话未免也太俗套了。
      “补偿你一间房子,黄金地段,邻里和睦,就是有时候会扑通扑通地有点吵。”我将他的手挪到我心脏的位置:“不设租金,永不到期。”

  • 作者有话要说:  [8]是鬼泣系列的难度分级,DMD(Dante Must Die)为剧情关卡稍难,HAH(Hell And Hell)为剧情关卡最难。
    [9]黄金、乳香、没药出自《圣经·旧约》,分别象征信心、虔诚和觉悟
    [10]原句摘自《启示录》
    [11]瑞贝其名取自Green Day的《She’s A Rebel》,也取自DMC中但丁的武器Rebellion,由于瑞贝本人一开始的意语发音和解释导致我方全员并没有想到叛逆者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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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这部分思考了很久改了很多遍,时间穿梭的部分反反复复的画逻辑图整理思路,终于整理出一个bug没那么多的版本了orz
    能把这么多字塞在三章里(其实是拖更了很久的借口吧)辛苦大家看这么多这么多的文字了
    但是终于在前100章让他们在一起了!
    无法保持日更真的抱歉,但是接下来的部分我也会努力码字的
    还是感谢大家的支持55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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