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啦亲爱的朋友》砚之

4、第 4 章

　　再见啦亲爱的朋友 4

　　月岛在去体育馆的路上被一个女生叫住了，是一个很普通的女生，她说和他是同级的时候他完全想不起来有这个人。

　　她叫住月岛的时候声音都有一点点的颤抖。

　　一般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月岛都是很直接的头也不回的走掉，山口则会很温柔的跟对方道歉，安慰对方，顺便也帮月岛挽回一些形象。

　　但是这次月岛却停下脚步，反而让山口先走。

　　小女生攥着双手，在没有人经过的走道上看着月岛，虽然她并不矮，但是奈何月岛太高了，所以她看了他一会儿就觉得有点累。

　　大概是因为这种累，或者短暂沉默给的压力，她低下头，深呼吸了三次，然后往后退了一步，给出一个舒适的距离，然后抬起头来看着月岛。

　　“月岛同学，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做朋友！”她脸上有着那种我终于说出来的释然，也有那种要哭的紧张感。攥着的手松开，然后开始拽自己的衣摆。

　　月岛把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还有她因为紧张而发红的脸庞以及鼻尖上的汗水。

　　他除了在比赛以外还未感受过什么叫做紧张，但是他大概能理解眼前的这个女生。甚至不禁想，表个白，气势还真足。

　　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尽量不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过于冷漠，月岛问对方：“你为什么喜欢我？”

　　没想到会有回应，更没想到第一句居然是反问。

　　女生稍微愣了一下，眨眨眼睛把快要流出来的泪水逼回去，然后尽量的抬头挺胸开始说出自己的理由。

　　就好像和月岛收到的无数告白和情书里面的话类似，无非就是一些夸他的话语，千篇一律。

　　“其实你都不了解我。”月岛说。

　　“我……我……所以我说我想先和你做朋友。”那个女生鼓起勇气说。

　　“原来不熟悉的那个人你也可以喜欢吗？”月岛说：“我没有对陌生人有这样喜欢的感觉。”

　　“可，可能有些人会喜欢熟悉的人，日久生情什么的……”女生想了想很认真的回答他的问题：“我也不是很懂……不也有那种一见钟情之类的吗。”

　　“大概是？”她有点难为情的说：“每个人对于喜欢的定义不一样吧。”

　　“我……我总是忍不住的去看月岛同学，看到你就会觉得很开心，看到你在球场上的样子，如果你露出了郁闷的表情我会跟着难过，如果你高兴，我会比你更高兴。”
　　“我想给你喝彩，想给你送水送毛巾，想跟你分享我的开心和不开心的事情。”女生说着说着觉得自己都快哭出来了“我想，这就是我的喜欢吧，就是这么简单的感觉啊。”

　　“所以……所以我就想着……总要表达出来，才能知道自己有没有机会啊。”说完，泪水就不争气的掉了下来：“说起来，因为不是同班的关系，这还是我第一次跟你说话呢。”

　　“你刚刚说我们根本不熟悉是不是觉得我很肤浅啊，因为你的外在就去说喜欢你。可是可能是我肤浅吧，但是这份喜欢是真的啊，认真的喜欢啊。”

　　第一次有女孩子在自己面前掉眼泪，眼看就要哭得撕心裂肺了，冷静的月岛也忍住不慌了神。想找纸巾却发现自己没带，只好从包里掏出自己的毛巾递给对方。

　　“这是洗干净的，只有洗衣液的味道，如果不介意……”月岛有些迟疑的说。

　　女生伸出的手犹疑了一下，还是接了过去，直接捂住整张脸，不想他看到自己更难堪的样子。

　　“我没有说你肤浅的意思……”月岛第一次想要尝试解释：“我只是自己也很困惑。”

　　“就像我说我，我没有对陌生人有过心动的感觉。”

　　“那你的意思是你对身边的人有了心动的感觉吗？”抓住重点的女生露出红彤彤的眼睛看着他。

　　月岛没说话，脑子里出现的是山口的笑脸，然后点了点头。

　　得到答案的那个女生泪水忍住不又掉了下来，她说：“月岛君真的很温柔呢。”

　　“比其他人说的还要温柔，也可能是我很幸运，有机会得到你的回答。”

　　她擦了擦脸，可能是因为哭过的原因，整张脸都是红红的。

　　吸了吸鼻子，她反而笑了，把毛巾拿到手里，接着说“我是真的觉得很幸运了，虽然是很大可能没办法和月岛君交往了，但是还是想祝福你的。”

　　“谢谢你的毛巾……我……我就不还你了……抱歉，就当是留给我的纪念吧。”

　　“谢谢。”说完，她看了月岛一眼，就跑开了。

　　看着她的背影，月岛突然觉得有点可惜，忘记问这个女生的名字了。

　　他回到体育馆的时候，山口正在和谷地仁花聊天，其实刚刚的那段对话也不过是几分钟的事情而已，一路走来月岛却思考了很多。

　　山口……山口会喜欢自己吗？
　　山口，会愿意和自己在一起吗？
　　一想到这个，他突然能对那个女生刚刚的心情感同身受起来了。

　　因为月岛突然明白过来了，山口对自己是好朋友之间的喜欢，这对月岛来说也只会是一段没有未来的暗恋。

　　日向正好从身边经过，月岛大手一抓，把日向拎到了角落里，然后看着一脸懵逼的日向，单刀直入的问到：“日向，你和影山关系那么好！”

　　“一点都不好！”不等月岛把话说话，日向连忙摇头。

　　月岛皱起眉头：“如果影山突然跟你表白，想要跟你交往，你会怎么想？”

　　听完这句话的日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身体一阵恶寒。

　　“山口说的没错你真的怪怪的。”说完日向看了月岛一眼，就跑走了。

　　月岛觉得这个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山口大概是也是接受不了同性的告白吧。

　　越想越郁闷的月岛接下来都处于一个比较暴躁的状态，虽然说在练习中一直可以发挥水准，但是在待人接物的时候越来越毒舌，连山口都看不下去了。

　　终于山口忍不住了，在一个月后的一个夜晚，吃过午饭过后不提前打招呼的就来到了月岛家。

　　月岛开门的时候依旧黑着一张脸，山口笑嘻嘻的走进他家，然后熟络的和伯父伯父打着招呼，才拽着月岛回到了他的房间，把手里的草莓蛋糕塞进他手里。

　　月岛的母亲把水果和茶送进房间的时候还简单的和山口聊了几句，看得出她真的很喜欢山口，
　　一直叮嘱说希望山口可以多多照顾一下月岛。
　　等到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时，山口才忍不住叹了口气，坐在月岛的床上，抬头看他，表情有点无奈。

　　“月，你怎么啦，最近都一直很暴躁的样子欸。”

　　月岛只是居高临下，静静的看着他，什么都不说。

　　他以为自己是很理性的，结果他错了。他以为小小的青春期问题困扰不了他，没想到却是时时刻刻的影响着他的情绪。
　　毕竟他再觉得自己怎么成熟，实际上他也只是一个16岁的孩子而已，还有太多的问题解决不了。

　　在他面前月岛大概是想说自己没什么问题，长久以来唯一能对话和倾述的人仅有山口一个，面对关于山口的问题，月岛做不到欺骗，只能去逃避了。
　　月岛很生气，生气自己不能调整好自己的情绪问题，对山口还有他人造成了困扰，还有就是因为终于有了第一个喜欢的人，却连像那些女生一样开口表白都做不到。

　　他就这样看着山口不说话，山口忍不住伸手去拉了拉他的衣角，就像小时候如果自己惹月生气了，或者是他生闷气不理山口的时候，他总是这样小心翼翼的去牵着他的衣角跟在他身边，直到等他开口说话为之。

　　反正他知道月岛不会甩开他。

　　月岛看着他的表情，还有他的动作，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下来，他觉得累了。

　　他垂着头，脸上没有骄傲的表情，像是一直受伤的小兽一样委屈和疲惫。他和山口一起坐在床沿，两个人靠得很近，却又感觉离得很远。

　　他抬起头来看着山口，他好像有很长一阵子没去看过他的脸了。或许是因为冬天到了，紫外线没那么强烈了，山口本来就比较白皙的皮肤似乎又白了许多，浅褐色的雀斑在眼下两边更加的显眼。鼻梁上怎么也突然多了一个小小的雀斑？什么时候长的。

　　他的睫毛还是一样稀疏，虽然不卷翘但是非常的长，眸色也是淡淡的，小巧的鼻子下面的嘴唇也是淡淡的粉色。

　　他经常觉得山口像个外国的小男孩一样可爱。

　　在他眼里山口是好看的。

　　山口有涂唇膏的习惯，或许得益于这样的好习惯，冬天的时候他的双唇依旧水润，不会像有些男生一样干燥起皮。

　　月岛想摸这张脸，想吻这双唇，想得这一个月以来都快抑郁了。
　　自己的青春期是不是来得比较晚呢？他想，之前看到那些男生对着女生想入非非的时候还觉得可耻以及不理性，可是现在的自己和他们并没有什么区别。

　　最意外的还是月岛，在明白喜欢的那一瞬间以后，开始迷恋上了这具身体。

　　月岛对山口的身体还是很熟悉的，经常一起玩耍，偶尔也会在澡堂一起洗澡，所以裸体什么的当然早就看过了，只是现在却对他有着无比的吸引力。

　　山口被看得有些懵，有些疑惑的看着对方，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脑袋，想要安抚他。

　　月岛看着对方小鹿一般无辜的眼神，就想着，干脆让这个烦恼有个解决的方式吧。

　　于是他捧起山口的脸，细细摩梭着，趁着山口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吻了下去。

　　一开始只是触碰，随即却忍不住深吻了下去。

　　山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直到对方的舌头伸进来的时候，把他完完全全吓坏了，猛的一下，双手用力推开月岛，然后站了起来，不可思议的看着月岛。

　　山口从未见过月的这种表情，虽然笑着，但是像是在哭。

　　他觉得下一秒月的泪水就会滴落下来，不知怎么的他觉得心脏疼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