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
爹爹的院子里人不少，成芷刚到院门口就看见不少人聚在院子中。
除了她的三姐夫，楚纤楚舟，还有一位她不认识的老人，正坐在爹爹的旁边。
“爹爹，今日这般热闹，怎么都不叫我。”成芷冲着爹爹行了个晚辈礼，起身后站在原地没动。
院子里男人太多，还有外男，她可不想给别人留下不好印象。尤其是其中还有一个是楚纤的祖父。
“行了，你过来见见这位楚阿公。”爹爹招手让成芷到自己身边来，“这是楚公子的爷爷，今日是来接楚公子回去的。”
爹爹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成芷的脸色，他这几天一边拦着成芷见楚纤，一边也在观察。
他是挺喜欢楚纤的，但是却不希望这样一个公子做自己的女婿——楚纤在边关长大，规矩不说，就是习俗也与京都里的大不相同，若是成芷与他成亲，两人之间磨合不会轻松。
而且楚纤胆子大功夫还好，比起他那个四体不勤的没出息女儿可强太多了。这做爹爹的，难免要为女儿多想想。
但这一连五日，成芷天天出城去摘桃子，可见是真的对这楚家公子上了心，他自然也不想做那等拆散小妻夫的恶人。
可是现在看楚家爷爷的样子，好似根本不知道两人之间的事？
“楚爷爷。”成芷规规矩矩地行礼，而后看了一眼他们桌子上摆着的桃子，“楚爷爷也喜欢吃桃子吗？若是喜欢，我明日再去城外摘些，给楚爷爷送些过去。”
楚纤喜欢吃，想来楚爷爷应该也是喜欢。
“不劳烦小姐。”楚爷爷今年已经六十出头，是高寿的老人，但精神头十分不错，“这就是成四姑娘吧，看上去一表人才，不愧是威武侯府的女儿。”
别说，成芷打扮打扮看上去确实器宇轩昂，她手长腿长身材也高大，一张脸也继承了母亲和父亲的长处。
就说她刚出生时就能得到全家的喜爱，少不得有三分是这张脸的功劳。
“哪里，她啊，就是个不成器的小妮子。”爹爹听见旁人夸成芷，口上谦逊，但嘴角的幅度却是怎么都压不下去。
坐在爹爹下手的三姐夫早就跟爹爹私下通过气，大概都知道一点成芷的想法，他也疼爱这个小妹，但这并不影响他隔岸观山火。
楚纤与表弟坐在三姐夫另一边，靠近楚爷爷的方向，听见成芷说那桃子是她每日清晨去菩提寺摘的，表弟先瞪大了眼睛，然后将目光移向楚纤，缓缓眨了眨。
楚纤被表弟盯得不自在，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吃到桃子时那惊奇的感受，本来是送给他与表弟两个人吃的，可那一整盘的果肉最后都进了他一个人的肚子。
现在突然得知那些桃子都是每日成芷早起去菩提寺里摘的，那每一口桃肉的滋味不知怎么就变得更加香甜。
楚纤抬手又插了一块桃子放进嘴里，那确实是比蜜糖还甜的滋味。
“表哥！”楚舟拉了拉楚纤的衣袖，小声提醒他，“你可不要忘了我说的话啊！”可千万不要被那些只做表面样子的纨绔女给骗了去！
楚纤点点头应下表弟，他是真不太明白表弟对成芷那么大的敌意到底是从何而来。
不过他楚纤也不是一块桃子就能够拿下的人，心里虽然美，却也不会因此而生出什么非君不嫁的想法来。只能说是表弟多虑了。
之后一圈人又围在一起说些话，成芷插不进男人家的话题里，只在一旁认真听，只爹爹和三姐夫问到时开口。
“我好多年没遇见这么乖巧的女君了。”等说得差不多了，楚爷爷从位置上站起来，还是没忍住又夸了成芷一句，“我家孙子这几日多叨扰府上，老朽想得慌，也该将他接回家去了。”
“今日正巧御医来看过，说是可以稍稍下地，我派人送送你们。”爹爹一点都不理会成芷死命给他做的暗示，只当自己什么都没看到，“楚纤这孩子也是惹人疼爱的，这几日我们府里上上下下就没有一个不喜欢他。”尤其是成芷那混蛋东西，真是想方设法都要去见一见人。
只不过这话还有后半句在他心里没有说出来。
“爹爹，御医不是说要修养半个月吗？这贸然移动会不会落下什么不好。”看着爹爹与自己一点默契都没有，成芷只能自己开口，“家中人少，有两位楚公子在也能陪着爹爹和姐夫聊天解闷。”
这话说得，好像府里四个人都闷着，多两个就能开茶会了一般。
“今日御医来复诊时我已经问过了，这些日子楚公子的脚养得好，已经可以下地行走，只要不用力就没有问题。”爹爹一把拉着还想说话的成芷，用仅有她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那楚公子瘦没瘦我不知道，但咱家的马可都不如前些日子肥壮了。”
“爹爹你说什么呢。”成芷心里一跳，爹爹这是看出什么了。
送走了楚家爷孙三人，爹爹将三女婿打发走，给了成芷一个“跟上”的眼神，也不管她有没有看清，就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爹爹和母亲住在一处，她们所在的院子自然是整个威武侯府中最大的那个，里面特意开了一间小书房给爹爹平日看书用。
这书房成芷还是第一次踏足，可惜一看爹爹那沉如墨汁的脸色她也不敢东张西望，正满肚子搜刮自己最近做过的事。
好像，她没做什么能惹爹爹生气的事情吧？
“怎么的，还要我请你坐下？”爹爹坐在书案后头的软椅，“你自己说吧，有什么要跟我交代的。”
成芷最怕的就是生气的爹爹，比母亲生气还要害怕！母亲顶多是罚她抄书，气不过了抽她两下，可是如果爹爹生气了，母亲说不得就要将她吊起来打一顿。
“爹爹……”成芷端端正正地坐下，“我好像，也没做、没做什么事情吧。”
自从她回来，她除了强烈要求去周家退亲之外，可真是什么事情都没干啊！
“真的什么都没干？”爹爹脑子里瞬间就过了一遍成芷最近的表现，你要说她什么都没干吧，好像做的事情是有点多。可如果真要说她做了什么，好似还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不过这跟他有什么关系，这个问题该成芷自己去思索。
“爹，要不……您给个提示。”成芷心里越虚，脸上的笑就越讨好，最后也不知道她怎么动的，不到三分钟就凑到了爹爹腿边，两手轻轻捶着。
“你觉得——”这是刻意拉长了气息，就是为了让成芷心慌，“那楚公子是不是过于粗鄙了些，毕竟不是京城里长大的，不少规矩都……”
“爹爹！”成芷手下的力道不敢重一点，但嘴上却极快打断了爹亲的话，“咱们所有人都是吃米长大的，边关和京都有什么区别，您也不是个以出身看人的。”
“我这还没说什么呢，你就开始顶嘴了，可真是女大不中留啊。”爹爹感叹了一句，同时心里是确定了成芷真的对那楚家公子不一般。
但那楚公子与周家又不一样，看那今日来做客的那楚家老爷子就知道，他们一家子估计都是软硬不吃的主，若成芷想求娶楚家公子，难咯。
“爹，我这……也不是故意的。”成芷的声音低下去，“爹爹，那楚家的公子样貌、家室、礼节一样不缺，就算是在边关长大，那也是个顶好的。”
“我知道。”爹爹也不否认，他方才与楚家老爷子说的也不全是客套话，那楚纤是真的讨人喜爱，“可是小四啊，你要知道子女婚约都是比不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私下的，那叫私相授受。”
最后四个字说得很轻，但落在成芷耳边却恍若惊雷。
“爹爹……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情！”成芷手上的动作都停了，“爹爹，您自己教出来的女儿你还不相信吗？”
“我倒是想相信，可是你不觉得那楚家公子身上的玉佩有些太过眼熟了吗？”爹爹是真的在生气，而气的不是楚纤，是自己的女儿成芷。
刚从周家退了亲，取回自己的定亲信物，转头就将那玉佩交给另一个哥儿，这种事情若是让别人知道，成芷是打算让楚家如何解释，又让楚纤如何自处？
他早就从边边角角试探过楚纤了，人家根本就不知道那玉佩是成芷的定亲信物。
那日落水成芷救人将玉佩落在了楚纤处，第二日的时候人家楚纤就要将那玉佩还给成芷，可当时成芷怎么说的来着——我看着玉佩也衬你，我等会还有事带着不方便，你便帮我保管着，下次遇上我再还就是了。
好家伙，这可不就是骗着人楚纤时时刻刻将她的信物带在身上？若真是被认识那玉佩的人看去了，那楚小公子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所以从头到尾，爹爹气的都不是楚纤，也不是成芷看上楚纤，而是成芷明明看上了人家小公子，还这么不把人当一回事！
成芷听了爹爹的话，这才发现自己想的是真的不够，脸色也变的着急，“爹爹，那我该怎么办啊？我没想坏他的名声。”
京城里前两年确实出过那么一件丑事，有个混混碰见了一户人家的公子，刻意坏了公子的名声，逼得那公子不得不下嫁。
但成芷可以对天发誓，她绝对没有过这样的想法。她只是觉得那玉佩迟早会给楚纤，早给晚给不都一样。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