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走失老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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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最能引动人的情绪，即可以让人坠入深渊，也可以让人重燃光明。
可不巧，在这个村子里身为巫女的她就是对于神秘的权威解释，而现在——
她只是拿起了属于自己的武器保护自己。
“我用语言释放出了村中一直封印着的暗面。”
‘被妖邪附身’的女孩绑在火堆上，炙热而扭曲的火焰发出“霹雳”的灼烧声。
她站在最近的距离看着将要被烧死的女孩，心底说不出来是喜悦还是茫然。
或许在她口中吐出那些字眼的时候就失去了终其一生都不会再拥有的东西吧。
“可我没想到，被烧死的不是她，而是我一直侍奉的神明。”
在最后那一刻女巫终于看到了自己侍奉的神明，火焰灼烧着它的雪白皮毛，舔舐着将其染黑。
明明灵体是没有气味的，但她仿佛嗅到了烧皮毛的味道。
明明只有火焰燃烧的声音，但她却仿佛听到了哀嚎。
“祂是村民供奉的神明，所以在供奉祂的民众选择烧死的时候连祂也没有反抗的能力。”
何其可笑，想要称为神明的狐狸就这样被活活烧死了。
甚至临死前都没有半点反抗的能力。
“在最后消失的时间，祂诅咒了所有存在包括祂自己，祂说这是贪婪和自私的代价。”
是狐狸等价交换后就想反悔的代价。
是女孩想要同伴却自私选择的代价。
是巫女想要自由但不愿修正错误的代价。
是村民享受便利不愿损失利益的代价。
老妇人混浊的瞳孔颤抖着，声音沙哑：“这是诅咒，也是祂对我们最后的善意。”
狐狸到最后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祂希望能纠正，因此设下了一个不是诅咒的诅咒。
“只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且真心忏悔，土地才能重新丰饶、健康才会重归于体、恶意才能消散于地。”
可那时候执迷不悟的她们怎么可能承认自己是错的？
“没有任何一个人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农植渐渐枯萎，村民们慌了神去求助一位夜宿于此到阴阳师。”
“大家都以为他解除了土地上的诅咒，毕竟那段时间确实变回了以往一样，可我知道没有，他欺骗了所有人。”
失去了供奉神明的巫女浑浑噩噩的待在神社里，某一天晚上她听到了一段对话。
声音很熟悉，是那个小女孩和村中出现感觉不对劲的阴阳师。
——我想要狐狸先生复活。
——我可以办到，你准备付出什么代价？
——我可以把我的灵视和我的灵力给你。
——不够。
巫女听到了阴阳师声音低沉的笑了。
他说：“我还要这片土地的位格。”
霖奕的脸色第一次变得难看起来，他看着老妇人问道：“你确定他取走了位格？”
这个世界上是先出现神明的位格再出现神明的，没有位格就意味着神明不再被需要，可取出位格是根本不可能办到的事情。
“没错，村中举行了一场祭典，然后阴阳师让她带着神社中供奉的狐狸石像离开了，我知道神明确实复活了。”
所以那个家伙成功取出了位格复活了一位烧死的神明？
霖奕和小狐丸对视一眼问道：“那位阴阳师叫什么名字。”
“芦屋道满。”
没错了，芦屋道满最后消失的地方就是播磨的桔梗村，说是死了，但实际上有没有出事无人可知。
“你知道道满法师最后去哪里了吗？”
“……去找她吧，她应该知道，”老妇人叹着气，身体颤抖着说道，“那位阴阳师大人最后走之前对我说，村子里的诅咒四十年后会有人来解决。”
小狐丸挠了挠头略过了诅咒的话题：“可那个小女孩去哪里了我们也不知道啊。”
“我知道在哪里。”
霖奕想到在山坳处遇到的巫女，抿住了唇，他也曾经为神。
狐狸是作为神明被供奉的民众烧死的，想要复活确实需要浸染着祂气息的位格，但同时身为土地神的祂就算是想要复活也得在孕育了祂的土地上。
“错不了的，她就在山坳里。”
小狐丸听到这句话，神情瞬间变得复杂而古怪。
“三日月，你还记得路怎么走吗？”
小狐丸脱口而出的这句话让霖奕瞬间僵住了。
记不住路也不能怪他啊，这分明是三日月宗近的问题，怎么可以把锅推到他头上。
“算了，”小狐丸看到自家欧豆豆的脸色就知道找不着路了，他慈爱的看了一眼霖奕安抚道，“没关系的三日月，山坳不大，我们慢慢找，最多三个月就能把那片区域翻一遍。”
这句话怎么听怎么不像安慰。
霖奕没好气的撇了小狐丸一眼，礼貌的跟几个沉寂于过往惊天大瓜的村民们告别后拉着小狐丸重新回到了山坳前。
“你先带路，到了你头发那边我们再继续找。”
“三日月，什么叫到了我头发那边啊，”小狐丸摸了摸自己乱七八糟的头发，想着想着哽咽了起来，“我的皮毛那么漂亮，结果、结果——”
“别结果了，”霖奕看着伤心到啜泣的小狐丸，绞尽脑汁的想出了一句安慰的话，“稻荷神大人养了那么多狐狸肯定知道怎么帮助狐狸生长毛发的，毕竟狐狸掉毛了她也没有毛茸茸撸。”
“可我是刀啊。”
“……那你要不去吃点玉钢？”
不管是霖奕还是三日月都没有掉发烦恼，问他这种问题他也没什么好办法。
小狐丸委婉的说道：“玉钢不好吃。”
“哈哈哈哈，”霖奕看着小狐丸尴笑一声，“你居然还真吃过。”
他几乎想要扶额了，难怪现在的小狐丸看着有些不对劲，原来是吃坏了脑子吗？
“三日月我觉得你在想什么不好的东西。”
付丧神绮丽的容颜勾起唇角，露出了一个璀璨的微笑，那笑容美得像高天垂下的辉光：“不，我什么都没有想。”
小狐丸盯着霖奕看了几秒嘟囔道：“你的笑容太亮，看起来更加可疑了。”
森林那么大，找一间神社并不好找，简直就像是大海捞针。
“要不我们感知一下气息吧。”小狐丸提议道，“这样转圈什么都找不到。”
“感知气息？”
“有鸟居的神社都有结界和神域的，只要放出气息感知通常都能找到。”
小狐丸的这句话一出口，霖奕心中一动，终于想到了自己到底忘记了什么。
一个真正的神社通常都有鸟居，鸟居是神域和人界的分界线，穿过鸟居走向神社，就意味着进入了神的领域。
就算供奉野神的神社也是拥有神域的，可霖奕之前遇到巫女供奉的神明却连神域都没有。
“真是奇怪，一点都感知不到神域的气息，为什么我会忽略掉这一点？”
霖奕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忽视掉一个总所周知的常识。
小狐丸摘掉头顶上的树叶靠着树干挠了挠头道：“三日月，你如果不是本体刀出问题了，就是脑子出问题了。”
“别贫嘴了，你先感知一下气息。”
他们在山坳里转了至少三个时辰，别说找到之前看到的神社，现在连路都找不着。
小狐丸闭上眼睛，片刻后重新睁开：“奇怪，找不到，什么都没有，这个山坳里也太干净了。”
“我也感知不到什么。”
“不会吧，三日月你是神眷应该比我感知得要清晰啊，不会是本体刀真的出问题了吧。”
“不，应该不是本体刀的问题。”
恰恰相反，出问题的不是三日月宗近，而是高龙神。
灵魂的质量太高，出现问题后进而影响身体。
高位神影响低位神所造成的影响太大，就算他确实是一位法则神也改变不了这个影响。
“而且我似乎被什么东西给影响了。”
在山坳里看到一个奇怪的东西，按照他的性格就算不会追根究底也会先排查危险的，毕竟这次出门他带上了小狐丸。
可看到那个有灵视的巫女后他却只是交谈了几句，连好奇心都遏制住转身就走了。
“是道满法师设下的咒吗？”
“应该是咒，我们进去之后八成连谈的可能性都没有，”霖奕看了一眼小狐丸问道，“有信心将咒斩掉吗？”
“普通的没什么问题，但道满法师的我可不敢说有把握。”
就算隔着四十年，作为神使的小狐丸也不敢小视芦屋道满的咒。
“也是，那个家伙可把天地诞生就存在的神明位格给取走了，你没把握很正常。”
就是不知道，他最近的异动是不是因为高龙神位格被人动摇了。
“那不如试试吧。”他微不可查的低声呢喃。
三日月宗近含着弯月的眼眸荡漾上了层层叠叠蓝色，蔚蓝、浅蓝……各种各样的蓝色重叠在一起，他抬眸看向远方，身后的空间扭曲起来神域在下一刻显现。
空气变得湿润粘稠，天中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他站了起来伸出手指轻点前方。
“神域，展开。”
虚幻的神域凝实，渐渐的从他的脚下扩散开来将这片天地渲染成了蓝色。
一个呼吸、或者两个呼吸的时间，天地就消失在了这片领域中。
“三日月？！”
小狐丸被这异变吓了一跳，他站起身向前走了一步，就停滞在了神明的目光下。
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啊。
蓝色的眸子象极了秋夜点缀夜空的星，明亮、干净、不惹俗世尘埃，却带着极致的淡漠。
眼神注视在他身上的一瞬间，他的脑海一片空白连动弹都无法做到。
——不可直视神明。
天地初开就留下来的规则控制着他，小狐丸僵硬的向后退了一步，垂下眼眸。
不是稻荷神大人那种因人间供奉所诞生的神明，这是位高位神。
并且是本源母神所诞下的高位自然规则神。
祂在三日月宗近身上显现，并开始呼唤使用自己的规则。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走失老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