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不射雕gl》琴瑟庵主

46、第 46 章

　　欧阳锋将通犀地龙丸往黄蓉手中一塞，顺手挡开黄药师拍下的手掌，笑道：“令爱试试舍侄的功夫，你这老儿何必当真？”黄药师击打女儿，掌上自然不含真力，欧阳锋也只轻轻架开。
　　欧阳克站直身子，只感左胸隐隐作痛，知已中了一两枚金针，只要强好胜，脸上装作没事人一般。
　　欧阳锋笑道：“药兄，咱哥儿俩在华山一别，多年没会了。承你瞧得起，许了舍侄的婚事，今后你有什么差遣，做兄弟的决不敢说个不字。”
　　黄药师道：“谁敢来招惹你这老毒物？你在西域这许多年，练了些什么厉害功夫啊，显点出来瞧瞧吧。”
　　黄蓉听父亲说要他显演功夫，大感兴趣，登时收泪，靠在父亲身上，一双眼睛盯住了欧阳锋，见他手中拿着一根弯弯曲曲的黑色粗杖，似是钢铁所制，杖头铸着个裂口而笑的人头，人头口中露出尖利雪白的牙齿，模样狰狞诡异。
　　欧阳锋笑道：“我当年的功夫就不及你，现今抛荒了多年，跟你差得更远啦。咱们现下已是一家至亲，我想在桃花岛多住几日，好跟你切磋讨教。”
　　黄药师素知欧阳锋口蜜腹剑，狡猾之极，武功上又向来不肯服人，此时听他满口谦逊，却不禁起疑，难道他的□□功被王重阳以一阳指损伤之后，竟练不回来么？
　　黄药师从袖中取出玉箫，说道：“嘉宾远来，待我吹奏一曲以娱故人。请坐了慢慢地听吧。”
　　欧阳锋知道他要以《碧海潮生曲》试探自己功力，微微一笑，左手轻挥，提着纱灯的三十二名白衣女子姗姗上前，拜倒在地。
　　欧阳锋笑道：“这三十二名处女，是兄弟派人到各地采购来的，当作一点微礼，送给老友。她们曾由名师指点，歌舞弹唱，也都还来得。只不过西域鄙女，论颜色是远远不及江南佳丽的了。”
　　黄药师道：“兄弟素来不喜此道，自先室亡故，更视天下美女如粪土。锋兄厚礼，不敢拜领。”
　　欧阳锋笑道：“聊作视听之娱，以遣永日，亦复何伤？”
　　那些美女皆来自西域，或金发碧眼，或棕发灰眼，容貌艳丽，姿态妖媚，亦自动人。
　　欧阳锋手掌击了三下，八名女子取出乐器，弹奏起来，余下二十四人翩翩起舞。八件乐器非琴非瑟，乐音节奏颇为怪异。众女前伏后起，左回右旋，身子柔软已极，每个人与前后之人紧紧相接，恍似一条长蛇，每人双臂伸展，自左手指尖至右手指尖，扭扭曲曲，也如一条蜿蜒游动的蛇一般。
　　这时众女舞得更加急了，媚态百出，变幻多端，跟着双手虚抚胸臀，作出宽衣解带、投怀送抱的诸般姿态。
　　黄药师只是微笑，看了一会，玉箫就唇，吹了几声。众女突然间同时全身震荡，舞步顿乱，箫声又再响得几下，众女便即随着箫声而舞。
　　欧阳锋见情势不对，双手一拍，一名侍女抱着一具铁筝走上前来。
　　这时欧阳克渐感心旌摇动。八女乐器中所发出的音调节奏，也已跟随黄药师的箫声伴和。众蛇夫已在蛇群中上下跳跃、前后奔驰了。欧阳锋在筝弦上铮铮铮地拨了几下，发出金戈铁马的肃杀之声，立时把箫声中的柔媚之音冲淡了几分。
　　黄药师笑道：“来，来，咱们合奏一曲。”他玉箫一离唇边，众人狂乱之势登缓。
　　欧阳锋叫道：“大家把耳朵塞住了，我和黄岛主要奏乐。”他随来的众人知道这一奏非同小可，脸现惊惶之色，纷撕衣襟，先在耳中紧紧塞住，再在头上密密层层地包了，只怕漏进一点声音入耳。连欧阳克也忙以棉花塞住双耳。
　　黄蓉道：“我爹爹吹箫给你听，给了你多大脸面，你竟塞起耳朵，太也无礼。来到桃花岛上作客，胆敢侮辱主人！”
　　黄药师道：“这不算无礼。他不敢听我箫声，乃有自知之明。先前他早听过一次了，哈哈。你叔公铁筝之技妙绝天下，你有多大本事敢听？那是轻易试得的么？”从怀里取出一块丝帕撕成两半，把她两耳掩住了。
　　欧阳白早在欧阳锋唤人取铁筝的时候，撕了衣襟堵住了耳朵，示意郭靖照做。
　　黄药师向欧阳锋道：“你的蛇儿不能掩住耳朵。”转头向身旁的哑巴老仆打了个手势，那老仆点点头，向驱蛇男子的头脑挥了挥手，要他领下属避开。那些人巴不得溜之大吉，见欧阳锋点头示可，忙驱赶蛇群，随着哑巴老仆指点的途径，远远退去。
　　欧阳锋道：“兄弟功夫不到之处。请药兄容让三分。”盘膝坐在一块大石之上，闭目运气片刻，右手五指挥动，铿铿锵锵地弹了起来。秦筝本就声调悽楚激越，他这西域铁筝乐音更是凄厉。
　　欧阳白塞了耳朵看他二人吹奏，看到后来，只见二人神色郑重，黄；药师站起身来，边走边吹，脚下踏着八卦方位。再看欧阳锋头顶犹如蒸笼，一缕缕的热气直往上冒，双手弹筝，两手衣袖有时鼓风涨大，有时挥出阵阵风声，看模样也当是丝毫不敢怠懈。
　　这是绝顶高手比拼内力，半个时辰过去，二人还未偃旗息鼓。欧阳白听不见声音，眼睛却一直胶在黄蓉身上。
　　臭蓉儿，十封信里八封不信里不想我，就两封说一点点想我。我可是天天都想你呢。
　　你爹爹答应了求亲，你去西域，我半道上想尽法子也得把你掳走，对不起庄主和少庄主又如何？我可不要你做我的少庄主夫人。他姬妾那么多，娶了你也不会知足还会有更多的姬妾，你一定天天伤心天天哭。蓉儿，我一定想法设法阻止这事!
　　突然青影闪动，黄药师已站在面前。
　　欧阳白不解为何黄药师发现了自己和郭靖。
　　原来这郭靖不知什么时候取下了耳中布条，听黄药师和欧阳锋乐声斗法。听到短兵相接、白刃肉搏的关头，再斗片刻，突然间远处海上隐隐传来一阵长啸，箫声和筝声登时都缓了，那啸声却愈来愈近，过不多时，三般声音此起彼伏，斗在一起。
　　发啸之人已近在身旁树林之中，啸声忽高忽低，时而如虎啸狮吼，时而如马嘶驴鸣，或若长风振林，或若微雨湿花，极尽千变万化之致。箫声清柔，筝声凄厉，却也各呈妙音，丝毫不落下风。三般声音纠缠在一起，斗得难解难分。
　　郭靖听到精妙之处，不觉情不自禁地张口高喝：“好啊！”
　　他这一声才暴露了自己和欧阳白的藏身之处。
　　欧阳白取下布条，这下也明白是郭靖露了行踪。
　　这时三般乐音齐歇，黄药师低声喝道：“好小子，随我来。”
　　郭靖只得叫了声：“黄岛主。”硬起头皮，随他走入竹亭，欧阳白跟在后面。
　　黄蓉耳中塞了丝巾，突然见郭靖和欧阳白进来，惊喜交集，奔上来就扑进欧阳白怀里，叫道：“小白，你来啦……”
　　欧阳白脸上发烧，这里所有人目光集中在自己和黄蓉身上，而两人还抱在一处如此亲密。
　　黄蓉在欧阳白怀里，对郭靖笑道：“郭大哥，你来啦。”
　　黄蓉和欧阳白再见面，又惊又喜，见着郭靖脑海里蹦出了一个主意，对他不免和颜悦色，居然唤他做“郭大哥”。
　　欧阳白有些吃味，郭大哥郭大哥，平时不都直呼其名么？只觉黄蓉瞧瞧捏了捏自己的手，哼!好，我不生气。
　　郭靖听了这称呼有些受宠若惊，含笑答道：“黄，黄，妹子，我来啦。”
　　郭靖本来是想说黄姑娘的，但一想她端的叫我郭大哥，那我也该换个称呼。
　　欧阳克见到郭靖本已心头火起，还没计较欧阳白怎么也出现在桃花岛上。但见黄蓉和他这般亲热，大哥妹子的喊，挥拳打出，喝道：“臭小子，你也来啦！”
　　郭靖眼见拳到，身子略侧，便已避过，跟着左手发“鸿渐于陆”，右手发“亢龙有悔”，双手各使一招降龙十八掌中的高招。这降龙十八掌掌法之妙，天下无双，一招已难抵挡，何况他以周伯通双手互搏，一人化二的奇法分进合击？以黄药师、欧阳锋眼界之宽，却也是从所未见，都不禁一惊。
　　欧阳白惊呼一声：“住手!”可为时已晚，欧阳克的肋骨被郭靖打断了一根。
　　欧阳克的身子直飞上竹亭，在竹亭顶上踉跄数步，这才落地，胸口剧痛，慢慢走回。
　　郭靖这下出手，东邪西毒齐感诧异，欧阳克惊怒交迸，欧阳白忧心。
　　郭靖不知自己武功已然大进，还道欧阳克忽尔疏神，以致给自己打了个措手不及，给了欧阳白一个抱歉的眼神。
　　欧阳锋怒目向他斜视一眼，高声叫道：“洪老叫化，恭喜你收的好徒儿啊。”
　　这时黄蓉早已解下耳上丝巾，听欧阳锋这声呼叫，知是洪七公到了，心道帮手来啦，大声叫道：“七公，七公。”
　　只见洪七公背负大红葫芦，笑吟吟地走进竹林。
　　黄蓉松开欧阳白奔向七公，叫道：“七公，你怎么也来我家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