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第 1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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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蓉万料不到竟会在此处救了她性命，当即拾起舱板上钢刀，割断她手上绳索。
瑛姑双手脱缚，右手陡地伸出，施展小擒拿手从黄蓉手里夺过钢刀。黄蓉猝不及防，但见刀光闪动，瑛姑已一刀将那黑衣汉子砍死，这才弯腰割断她自己脚上绳索，说道：“你虽救了我，可别盼我将来报答。”黄蓉笑道：“谁要你报答了？你救过我，今日我也救你一次，正好扯直，以后咱们谁也不欠谁的情。”
黄蓉说着后半句时，已抢到船艄，伸竹棒上前相助欧阳白。裘千仞腹背受敌，掌上加劲，倒也支持得住。
但听得扑通、扑通、啊哟、啊唷之声连响，瑛姑持刀将船上帮众一一逼入江中。在这激流之中，再好的水性也逃不了性命。
裘千仞与欧阳白对掌，本已渐占上风，但黄蓉使打狗棒法上来加攻，他以一敌二，十余招以后，不由得左支右绌，绕着船舷不住倒退，他背心向着江面，叫黄蓉攻不到他后背。
欧阳白连使狠招，裘千仞双足犹似钉在船舷上一般，再也逼不动他半寸，这时只消退得一步，立时身堕江心。
这时瑛姑已将船上帮众尽数驱入水中，只留下掌舵的一人，见蓉白二人一时不能得手，冷笑道：“小姑娘让开了，我来。”
黄蓉听她言语中有轻蔑之意，还想叫欧阳白退了让给瑛姑来打。
哪知欧阳白却道：“你们俩恩怨等会再算。这老头打伤了蓉儿，今日冤家路窄，我要先跟他算算。”
欧阳白怕黄蓉重伤初愈，斗久累脱了力，说道：“蓉儿，你且歇一会，待一忽儿再来助我。”
黄蓉只好笑道：“好！”提棒退下。
瑛姑见欧阳白对黄蓉体贴万分，虽是女子姐妹情深，但是她见不得别人好。由羡生妒，因妒转恨，忽地站起，叫道：“以二敌一，算什么本事？来来来，咱四人两对两地比个输赢。”双手在怀中一探，取出两根竹筹，不待黄蓉答话，双筹纵点横打，向她攻去。
黄蓉骂道：“失心疯的婆娘，难怪连老顽童也不爱你。”
瑛姑双眉倒竖，攻势更厉。她这一出手，船上形势立变。黄蓉打狗棒法虽然精妙，毕竟不及她功力深厚，何况重伤之后，内力未复，身法颇减灵动，只得以“封”字诀勉力挡架。
瑛姑滑溜如鱼，在这颠簸起伏、摇晃不定的船上，更能大展所长。
黄蓉只得出言引她心神恍惚，说道：“你爱上老顽童，可不用学他的疯疯癫癫，我跟你说，他不爱疯癫婆娘。”
那边欧阳白与裘千仞对掌，一时未分胜败。欧阳白自得一灯大师指点武学精要，掌法循环牵引之道却领悟了不少，切每日修行从未间断，内力日日增长，面对裘千仞居然尚能自保。
裘千仞见瑛姑先由敌人变为出手助己，虽感莫名其妙，却不禁暗暗叫好，精神一振，见欧阳白挥掌猛击而来，当即侧身，避过正面锋锐，右掌高，左掌低，同时拍出。欧阳白回掌兜截，四掌相接，各使内劲。两人同时“嘿”的一声呼喊，都退出了三步。
欧阳白左脚在船索上一绊，险些跌倒，她怕敌人乘虚袭击，索性乘势翻倒，一滚而起，使掌护住门户。
裘千仞胜算在握，又见她跌得狼狈，不由得哈哈一声长笑，踏步再上。
瑛姑已把黄蓉逼得气喘吁吁，额头见汗，正感快意，突然间听到笑声，不由得心头大震，脸色剧变，左手竹筹发出了竟忘记撤回。
黄蓉见此空隙，良机难逢，竹棒急转，点向她前胸，棒端正要戳中她胸口“神藏穴”，蓦见瑛姑身子颤动，如中风邪，大叫一声：“原来是你！”势若疯虎般直扑裘千仞。
欧阳白跃到黄蓉身边，将黄蓉拉到一旁，急切问道：“那疯女人有无伤了你？”
黄蓉摇摇头，道：“不曾。”
两人看那瑛姑，只见她肌肉扭曲，神情狰狞，狂纵狠扑，口中嗬嗬发声，张嘴露牙，拼命着命要抱住裘千仞。
裘千仞武功虽高，但瑛姑豁出了性命不要，委实奈何她不得，只得东闪西避，瑛姑再扑几次，裘千仞已避到了舵柄之旁。
瑛姑眼中如要喷血，一抓仍然不中，手掌起处，嘭的一声把掌舵汉子打入江中，接着飞脚又踢断了舵柄。那船一失掌舵，在急流中立时乱转。
欧阳白握住黄蓉的手，心里将瑛姑从头到脚骂了个遍，早不疯晚不疯，现在是要把所有人都害死。
就在此时，那船突然打横，撞向岸边岩石，砰的一声巨响，船头破了一个大洞。
裘千仞见瑛姑踢断舵柄，已知她决意与己同归于尽，陡然提气向岸上纵去。这一跃虽使全力，但也只是跌入水里，他仗着内力深厚，抓住一根断木，乘流而下。在急流中一面闭气，一面拼命向岸边划去，待他筋疲力尽爬上了岸，已在下游十余里之遥。
瑛姑见裘千仞离船逃脱，大叫：“恶贼，逃到哪里去？”奔向船舷，跟着要跃下水去。这时那船又已给急流冲回江心，在这险恶的波涛之中，下去哪有性命？
黄蓉不忍她送命，奔上抓住她后心。瑛姑大怒，回手挥去，黄蓉忙低头避过。
江水汹涌，转瞬间便要浸到脚面，黄蓉松开了手，见瑛姑双手掩面，放声大哭，不住惨呼：“儿啊！儿啊！”
欧阳白正要开口骂她，突然轰的一声猛响，船身又撞中了江心一块大礁，身受剧震，江水直涌进舱，船身顷刻间沉下数尺。
黄蓉叫道：“跳上礁去！”
欧阳白点点头，一手拉了一个，叫道：“跳！”三人一齐跃上礁石。
那礁石在水面下约有尺许，江水在三人身周奔腾而过，溅得衣衫尽湿，待得三人稳稳站定，那艘篾篷船已沉在礁石之旁。
黄蓉虽然自幼与波涛为伍，但见滚滚浊流掠身泻注，也不禁头晕目眩，抬头向天，不敢平视江水。
欧阳白头也发昏，闭着眼睛问道：“现在怎么办？”
黄蓉四下张望，见左岸挺立着一棵大柳树，距礁石不过十来丈远，心生一计，道：“晓白，先睁开眼睛，看见那个大柳树没？”
“嗯？太高了，跳不过去。”
“不用跳，你能把东西丢过去吗？”
“勉强可以试试。”
“你拉住我手。我潜下去。”
欧阳白依言握住她左手，咕咚一响，黄蓉溜入了江中，见她向水下沉船潜去，忙伏低身子，自己的上身也浸入了水中，尽量伸长手臂，双足牢牢钩住礁石上一块凸出的尖角，右手用劲握住她左腕，唯恐江水冲击之力太强，一个脱手，那她可永远不能上来了。
黄蓉潜向沉船桅杆，扯下帆索，回身上礁，双手交互将船上的帆索收了上来。待收到二十余丈，欧阳白递过匕首，黄蓉割断绳索。
欧阳白道：“这没有重物，绳索也难丢上，丢上去也挂不住。匕首给我，我去看看之前那个铁锚还在么。”
欧阳白将绳索绑在腰间，估摸好长度将绳子绑在礁石凸出的尖角上。
黄蓉道：“等等，把软猬甲穿上。”说完便解开衣服脱了下来。
欧阳白也不推辞，接了穿上。
欧阳白潜入水下，黄蓉焦急地在礁石上等着，过了许久欧阳白浮出水面，手里举着一个铁锚。
欧阳白累的气喘吁吁，歇了好一会儿。
黄蓉将她身上绳索解开，检查了下，欧阳白没有什么损伤，这才将绳索和铁锚绑上。
黄蓉笑道：“还有力气没？”
欧阳白笑道：“本来是没有了，若是此时有人给我吃点什么，我估计就能力大无穷。”
黄蓉转头去看瑛姑，见她两眼无神呆呆傻傻，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里，根本不关心不在乎其他。
黄蓉笑嘻嘻道：“那你张开嘴来，我吐口痰。”
欧阳白：……
“拉倒。不吃了。你们让开些。”欧阳白取了铁锚绳索，双手举锚挥了几下，身子连转三个圈子，一半运力，一半借势，将铁锚朝那大柳树掷去。
来来回回试了十几次，终于铁锚带着绳索绕上了柳树，转了几转。
蓉白二人大喜，将绳索的两端用力拉紧，牢牢缚在礁石凸出的尖角上。
欧阳白道：“蓉儿，你先上去吧。”
黄蓉道：“不，我陪你，让她先去。”
瑛姑向两人瞪了一眼，也不说话，双手拉着绳子，交互换手，上了岸去。
欧阳白道：“这会儿又不发疯了。啧啧。”
黄蓉道：“管她呢。小白，我给你露一手绝活。”一跃上绳，施展轻身功夫，就像卖艺的姑娘空中走绳一般，挥舞竹棒稳定身子，横过波涛汹涌的江面，到了柳树枝上。
黄蓉站在岸边冲欧阳白笑道：“小白，快点上来。”
欧阳白开了直咂舌，自己可没练过这功夫，不敢依样葫芦，还是保险起见也如瑛姑那般双手攀绳，身子悬在绳下，吊向岸边。
黄蓉见欧阳白平安上岸，笑嘻嘻伸手想要抱她，“哎哟。”冷不防被欧阳白身上得软猬甲刺到了。
欧阳白这才想起自己一直穿着黄蓉给她的软猬甲，捧着黄蓉的手掌呼呼，道：“我忘记了。扎疼了吧。”
黄蓉摇摇头，道：“也不太疼。”
“咦？”黄蓉发现之时，瑛姑已经跑远了。
欧阳白凝目而望，只见瑛姑在乱石山中全力奔跑，问道：“要追吗？”
黄蓉道：“随她去吧。”
作者有话说
第111章 第 11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