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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再验扶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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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手抓住了他。
“进去，我给你换药。”沈巍的声音不大，威严有力，却依然带着几分温柔。
“好好好，金鸡独立还真是有些不大方便，呵呵呵......”赵云澜连忙答应。
赵云澜忙向门外的大庆使眼色，希望对方赶紧过来救个场。没想到，大庆竟对他白眼一翻，径自离去，边走还便喊：“沈教授，您有需要就叫我，我在附近散散心。”
嘿，真是没心没肺的死猫，一点儿面子都不给。
沈巍一言不发的将赵云澜扶到床边，托起赵云澜的残腿，一层层拆开纱布。
“没事儿！不疼！”赵云澜试图打破这压死人的低气压，“别别别，像什么样子，我自己来……”
“别动！”
沈巍看赵云澜还嘻嘻哈哈的气不打一处来，面色更难看了。他将最后一圈绷带小心揭下，往旁边一丢。赵云澜疼的嘴里一个吸溜，沈巍又连忙紧张地抬眼去看。
赵云澜就这样咧着嘴，半靠在床上，挤弄着一只眼睛观察沈巍。
沈巍紧张的神色一闪而过，脸色又沉下去，手上却又轻柔许多，嘴上说：“疼死你算了。”
“呵呵呵呵，”赵云澜自觉理亏，不敢反驳：“你没事吧？夜尊说你也下去了……”
沈巍没好气的将药粉洒在伤口上，这些的红红的血肉，就如同在他心头血肉模糊的外翻着，疼的要命。他尽量稳着自己的情绪，不说话。
“对不起，我没想到……又闯祸了……这次又要谢你的救命之恩，还有……夜尊。”
沈巍低头轻轻去吹赵云澜腿上多余的药粉，赵云澜见状忙抬起身制止：“沈巍……”
沈巍就像没听到一样，不为所动地继续做，接着面无表情地包扎伤口。
“……对不起，我想简单了，我以为特调处封印了幽畜，便有了同海星鉴谈判的条件，就可以早日安顿你和夜尊，没想到却连累你……”
“你没有连累我。”
“沈巍……”
“你知不知道，若不是大庆在你身上下了追寻符使我们能及时找到你，现在会是什么后果。”
“我错了……”
沈巍闷闷的将新绷带打了个结。
他浸好一条药巾搭在瓷钵边缘，又去解赵云澜肩上的绷带。
他们就这样对坐着，沈巍的脸探过他的肩膀，双臂环绕过他的身体。赵云澜觉得自己的脖子感到沈巍下巴的温度，他的耳朵捕捉到沈巍呼吸的气息，他又闻到了那种好闻的木香味。
赵云澜觉得自己连话都不敢说了，连呼吸也得屏着些才行。
沈巍动作很轻，轻的擦过伤口时甚至觉得有些痒。
“沈巍……”赵云澜咽了一口口水，终于鼓起勇气：“你……你和昆仑是什么关系啊？”
沈巍明显一震停滞在那里，房间瞬间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我是说……真正的昆仑君，他……对你很重要吧。”赵云澜心里的鼓咚咚咚狂敲不停，不能退缩不能退缩。
话轻轻吹进沈巍耳朵里，许久，他才听到低沉的声音。
“我因他而生，他因我而死。”
平平声调里赵云澜听出了万千压抑和忍耐。
这一刻，赵云澜突然很想抱住沈巍，事实上他已经这么做了。
沈巍脑子里嗡的一声，变得白茫茫一片。
他像被点了穴，木木定在那里，双臂腾空环着赵云澜，红晕瞬间从眼底蔓到了脸上，脖子根，一路延衣领向下蹿去。
他的心都要跳停了，他很怕自己一动，就会像爆发的岩浆一样，不顾一切地要将这个人席卷而去。
“沈巍，虫洞里那场关于大战的记忆是假的吧，”赵云澜的声音微颤：“我猜也有一部分是真的，比如，我长的真的非常非常像昆仑，对吗？”
赵云澜感到怀里沉默的人开始颤抖，“沈巍，如果你想把我当成昆仑看，我不介意……只要你说实话，不要什么都藏着忍着……我只想听一句实话。”
沈巍推开他，慌张地站起来转过身：“别瞎想！药敷好了，你自己整理一下。”
孤冷的背影让赵云澜心痛不已，他早该明白沈巍看他时眼神里那种深沉的看不透的东西，是他自己不愿意承认,有什么不能承认的……
“沈巍！”赵云澜叫住已经逃到门口的沈巍。
“他很想你。”
“你、你说什么？”这次沈巍气息里的颤抖再也掩饰不住。
“‘吾巍如玉，寤寐思服。’”，赵云澜望着沈巍的背影，字字钻心：“这是他刻在镇魂灯里的，还有……你的画像。他一定非常在乎你。”
沈巍落荒而逃的背影，像一把长剑直插进了赵云澜的心里。他想，他大概是因为太心疼沈巍了，这世上怎么有这样能忍的人。
赵云澜挣扎着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去取出了五斗柜里的扶桑纸。
这一次，他将自己的血滴了进去。
“赵云澜！你怎么回事！你干什么了！沈教授怎么跑出去了！他脸色很不好，你说什么了！”
风风火火闯进来的大庆冲着赵云澜直嚷嚷。
赵云澜缓缓半转过身，眼睛还呆呆盯着手里半熄的火苗。
“肉体凡胎，魂有异资，掌镇魂令。”几个字已经化为灰烬，渐渐消没。
果然，他就是一个凡人罢了。
“赵云澜！”大庆立刻炸了毛：“你怎么又用这东西！我有没有告诉过你……”
大庆的话卡在了喉间，赵云澜渐渐抬起头，那双赤红的眼睛不禁将他逼退半步。
“大庆，你说……什么样的执念，才会持续一万年那么久啊。”赵云澜的声音沉的像一只自深渊被敲响的古钟,悠悠荡荡地飘上来。
昆仑……大庆恍然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