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冥有鱼》叕东森大人

2、回忆

　　南冥有鱼，其名为鲟
　　2、回忆
　　去往战场的路途，异常的遥远，而又短暂。
　　忆泷只是静静的坐在海麒麟上，握着缰绳，担忧的回望着龙宫的方向。
　　战争太长了。
　　“族长大人，快要到了。”身旁的林杉轻轻打断了他的思绪。“邵龙的首领在那里等候着我们呢。”
　　望着对面遥远的一群火龙军队，忆泷的声音不自觉的带上了几分讥讽。
　　“等着我们自投罗网么？”
　　海麒麟长啸着，吐出一长串气泡。他的脸模糊起来。
　　“随机应变……我去联系后方的队伍。”林杉顿了顿，瞬间消失了踪影。
　　越来越近了。忆泷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喷吐着灼热的气息，刮得他脸颊生疼。他暗暗地发动了水结界，将四周埋伏的族人罩住，使他们好受一些。
　　善火的人来水里，肯定不利。

　　“你——就是御龙一族的首领，忆泷？”来者不善的口吻透着一股骄傲的气息。
　　“才闻邵龙一族的登门临访，本族招待不周，还请多多谅解。”忆泷平静的开口，却暗暗将灵力注入了进去，整个声音回荡在海底，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气势磅礴。“不过想必，这位颇有气势的邵龙公子，应该不是族长吧？”
　　少年如火般蓬松的头发立即像爆炸了似的立起来，淡墨的脸上刮过一丝绯红：“你……！”
　　“麟渊公子，别冲动。”他身旁的一个有着鲜红瞳眸的人轻轻拦住了他将要向前的身子：“稍安勿躁。”
　　“难道说……我猜对了？可以说你身旁的那位侍仆，都是比你冷静的吧？”忆泷挑了挑眉毛，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忆泷大人，我们此次前来的目的……”侍从冷静的护着暴跳如雷的麟渊，可是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锋利的水刃给打断了。麟渊后退一步，眼睁睁的看着他倒在水里，然后化为一阵灰烬被水淹没。
　　“哼，目的？”忆泷冷笑起来。“什么目的？战争永远都是残酷的。邵龙，以往已经不复存在了，你们难道还停留着妄想和平吗？”
　　“这可是你们自己挑起事端的！”麟渊再也无法忍受，怒吼着，一道火焰突破水口飞速的朝着忆泷袭来！
　　但忆泷只是轻轻松松地动了动食指，火焰刹那间就被化解于无形。
　　麟渊的头发在水中飘扬着，他的脸渐渐变得煞白。
　　“多一个族，就多一道威胁。”忆泷的表情忽然变得极其冷漠，他一挥手，四周的珊瑚礁与沙子间窜出一阵沙尘，御龙的族员，瞬间就将邵龙包围的严严实实。
　　“你走吧。回去告诉你那不中用的父亲，利益至上，别再做什么和平的白日梦了。好好准备吧，说不定哪一天你们连死也不知道怎么死的。”
　　忆泷冷漠的注视着惊恐的麟渊，包围圈中闪开一道口子。
　　麟渊望着身后规模颇小的族军，又望望数量庞大的御龙，悲哀的闭上眼。一道水流将他迅速推出包围圈，身后传来砍杀与族人的惨叫声。他的面庞上，已经分不清到底是海水还是泪。
　　“……为什么要放他走？”林杉注视着麟渊离开的方向，“族长大人，斩草除根对御龙很有利……”
　　“回去吧。”忆泷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静静转过身，一扯缰绳，海麒麟载着他朝着龙宫的方向奔去。
　　* * *
　　御龙龙宫。
　　大殿的门在忆泷的身后缓缓合上。他轻轻喊了一声。
　　“母亲。”
　　“得胜归来？”鲈荟坐在王座上，朝着她微笑，“怎么样？”
　　“你应该早就知道的。”他轻轻挥挥手，将桌案上的批卷给移开。“别太劳累。休息休息吧。”
　　“听说，鳞怀孕了？”鲈荟碧蓝色的瞳孔中藏着令人畏惧而又捉摸不定的风云。她将手摊开，手心上出现一朵小小的水花。
　　忆泷预备伸出的手顿了顿。“没错。”他轻轻抬起头，对上鲈荟的目光。
　　“预备给她取个什么名字？”
　　“……没想。”
　　“叫鲟怎么样？”
　　忆泷猛地抬起头。鲈荟微笑着，在她的头顶逐渐形成了一个六芒星的图案。
　　“这是禁忌，母亲。”他沉默了一会。“这个人的名字，是不能提的。”
　　“你可知道你娘的占星术的实力。”鲈荟的眼中风云变幻。四周好似忽然弥漫着一股悲哀的气息。“我的孙女以后必定是一个非常伟大的人。”
　　忆泷的表情有些忧愁，而更多的是纠结：“我从来没有怀疑过您的实力。但您已经观测了星象……”
　　鲈荟愣了愣。上一次占星时，她偶然发现了鳞与忆泷的命运。同时这也是很可悲的现实——等鳞生下女儿后，她和忆泷便会在一场天宫之战中死去。鲈荟的占星从来都不会出现偏差，只不过这次，她是多么希望自己看错了。
　　“我可不想，让我的女儿，生下来就没有父母。”忆泷叹了口气。对于死，他已经释然了。但是唯一放不下的，还是她。他可以想象，如果自己还能活着，一定会好好的珍惜她，爱护她，但是不可能。
　　不可能。
　　“随你吧。以后……如果我真的离开了，那就请您，为她找一个母亲。”
　　鲈荟悲伤的笑着。头上的六芒星闪闪发亮。

　　* * *
　　一年后，天宫之战。
　　“御龙已经倾尽出所有的战力了……”林杉紧咬着牙关，与忆泷背靠背对着庞大的天蝎座军队。
　　他们完全被包围了。
　　“再说一遍，投降，还是死？”天蝎座首领的声音淡淡的飘过来。
　　“切，御龙一族，好歹也是个东海的领主啊……”忆泷的身上处处散发着水汽，身上的伤口已经腾不出空来痊愈。在天上，与海里完全是另一个世界。“我们战斗民族中是没有投降这一概念的。”
　　“哼，不自量力。它是我说了算，不是你。”天蝎座的眼中一阵烟云，他的头发被云漂染成影影绰绰的白色，看起来好像漂浮在空中。身边白发红眸的族员正在蓄势待发。
　　忆泷知道自己已经死到临头了。他抬头望着天空，悲哀的笑着，两滴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林杉，我的妻子被敌人杀死了，我的族人也在战斗中逝去了。我的母亲很难撑起整个破败的御龙。我还有一个不满一月的女儿，她是整个族群中唯一的继承者。你去吧，守护着她，指导她，让她健健康康的成长，别误入歧途。”
　　林杉的身体好像在颤抖。
　　“好好保护她，以后的御龙，还需要她来守护。”
　　“族长大人……”
　　“我为你开路。如果你是真心追随我的话，就听我的。”
　　忆泷冰蓝色的瞳眸在那时突然变得异常闪亮。他将手中的玄寒剑高高举起，用着天宫中每一个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大喊：
　　“从今以后，我的女儿，鲟，就是御龙的继承者！”
　　云刹那间被震荡开一条裂缝，空中好像传来龙的啸声。余音碰撞在大殿的周围，嗡嗡的响。四周的空气好似忽然凝固了——
　　忆泷早已红了眼，冲向包围圈，刹那间将天蝎座打了个措手不及！结实的圈中被忆泷劈开一条血路，他大喊着：“快逃！”
　　林杉的眼眶湿润了。他狠心咬咬牙，飞速的冲出了这个包围圈！他回头再望一眼，忆泷早已淹没在敌人的军队之中……
　　他拼命的展开伤痕累累的翅膀飞着，朝着东海。远处还隐隐传来天蝎座首领的怒吼声。他的眼泪一滴又一滴的掉下，想着忆泷看他的最后一眼，那眼神是有多么的悲伤与留恋。
　　“谢谢……照顾好鲟……”
　　对不起……族长大人。身为您最忠心的侍从，可是我却对于世间的生命无能为力。但我一定会遵从您的心愿，将好好带着鲟公主长大，将她培养成一流的战斗好手与优秀的族长……
　　林杉的眼泪干了。他飞速冲入东海之中，看见了抱着幼小鲟的鲈荟。她苍老的面孔是多么忧伤。他一个趔趄不稳，倒了下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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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在专修文章......
快没时间写了
字数觉得太少了，又加多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