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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生变 ...

  •   人的一生很长也很短,就像一多桃花从开花至结果,而后桃子成熟,落地,慢慢的呼吸,直到散发出腐烂的味道,慢慢干枯,腐朽,变成一捧死灰,化作了土地的肥料。

      人们常说老人身上有股腐朽的味道,可能人的一生就是如果子一般,由青涩慢慢腐烂的过程吧。

      希望可以活的更久,更长,人们想出了很多方法,就像用冰给果子保鲜一样,减缓腐烂的速度,低温对于人类同样适用。

      如果想要长生想来是可以的,但是时间不会为此而停止。正如北极里的草原毛虫一样,在冬季死去,在夏季复活。

      人总是在锦衣玉食之后就想拥有权力,而拥有权力之后则想长长久久的维系着这权力,让这权力永远属于自己,求那长生的心也从未停止。

      冰封千年的少年在冰融于水之后醒来,一切都改变了。

      千年前的苏简只是个凡人,是这大陆上最普通的一员。

      苏简自小与阿爹生活在圣湖所在的冰原之上,靠打猎捕鱼为生。

      十八岁的苏简也是个爱俏的儿郎,身上常裹着白熊皮做的紧袖衣裤,戴着兔毛帽子再给自己配一双鹿皮短靴。

      还养了一只小雪雕,圆头圆脑加上乌亮的眼睛,短小的脖子来回扭转观察这白茫茫的一片。

      苏简长的瘦削,常年拉弓的胳膊又细又长,纤长有力的手上有一层薄茧,笔直细长的腿在冰川之上跳跃奔跑时才会显示出其速度来。

      小巧白皙的脸上泛着薄红,说是男生女像并不过分,柳叶眉下是一双湿漉漉的杏眼,笔直高挺的鼻子是寒冷地区生活的证明,薄薄的嘴唇红的艳丽,笑起来像是圣湖之上的仙子,微泛银光的脸庞更显肌肤胜雪。

      阿爹是在自家冰洞的门外捡到他的,猜测估计是哪个姑娘生了不想养吧。

      自小生活在这个部落里,总共有五六百户人家,有在躲避外面仇家的,有想隐居的,有无意踏入冰川出不去的,还有土生土长的本地人。

      阿爹是本地人,年近四十捡到了他,便一直养到了现在。苏简没什么朋友,总是和一些伙伴玩上一两年就没半法保持以前的亲密了。

      一开始他很疑惑,后来发现玩伴和自己都是会变的,一些细微的变化就会让他觉得生疏起来,后来就不强求了。生疏后和之前的伙伴总是保持点头之交,大家见面了也不是很尴尬。

      部落里的姑娘小子们到十四五岁这个年纪就该成家了,可是姑娘们确没有想嫁给他的,旁人总说他的样貌姑娘都比不上,有的小子见到他都面红耳赤,且他家穷的就剩下他和阿爹两个了。

      阿爹用五头熊加一棵冰川上极难得的千年老树在他六岁那年给他找了个避世的仙人教学问想让他延延寿命。

      那仙人说他练不了仙法,就教他读书写字琴棋书画了,后来还教他了些炼药打铁绣花算命的技术活,虽然在冰川之上的冰原半点用不上他还是得学。

      反正是秘籍心法半点不能练,全用来当识字的教材了。

      部落里的仙人看起来都邋里邋遢的,他的先生也不例外,每天神神叨叨的算来算去。

      先生给的书里那些说外面的尤其的多,反正他也从来没想着从冰原出去,都当识字书看了,每天还得背什么功法。

      先生只有他一个学生,在别的避世书生那里有好多的学生,学费也是要猎熊还有能吃的雪地长的甜菜,听说要的还挺多的,当初阿爹为了贪便宜图省力就给他找了离家近的避世仙人当先生。

      悄悄去那些书生的门外听,感觉那识字教材和他用的大有不同,就记住了一句长江后浪推前浪回去找他的邋遢鬼先生问有没有这样的书。

      先生找了半天没有找到,结果第二天不知从哪里集到了一箱,惊呆了的我瞬间感觉不妙。
      果然,我除了每天一背的功法,还要加上每天一背的书。

      除了每天去先生的冰洞里当学生,我还要去圣湖里捞鱼,到冰原的树林子里打猎,猎到的猎物多了便给先生送去些。

      阿爹和我一样没姑娘愿意嫁,每天最愿意做些费功夫的饭来吃,一条鱼也要想好些个办法来做。

      我每每看的无语,只能在心里感叹识字功法里所谓的变化多端也不过如此了。

      阿爹把我的生辰定在了捡到我的前一天,说是生完了扔出来也要时间,这话本没什么不对,可听完了我还是没忍住给他一个白眼 。

      十二岁生日的这年和往年一样是磨蹭阿爹和邋遢先生给我庆祝。

      在我眼里其实是阿爹做饭先生蹭吃。

      和往年不同的是每年让我背篇新功法庆祝的先生给我了一只雪白的黑嘴小鸟,先生说是雪雕。

      我没问他从哪儿找来的,直觉是先生吃剩下忘了的鸟蛋自己把自己孵出来的,可我依然是面无表情的谢过了先生。

      阿爹吃的开心极了,还给了我他的菜谱总结。

      第二天阿爹早早起来给我煮了鱼汤

      “小简我要去林子里找些能吃的叶子和甜菜回来”

      阿爹戴上兔皮帽就出去了。

      天色将晚的时候阿爹还没回来,实在放心不下的我带着弓箭出了门。

      刚进林子就听见有人低声说“追我的人呢?”

      有另外的一个声音响起“我帮你引到那个挖野菜的老头那了。”

      “等等没事就躲回去吧”

      藏在树冠里的我下意识的捏紧弓箭,放轻呼吸盯着他们没有动。

      又听见有人说“那人追回来了,还带着那个挖野菜的”只见一个黑衣人托着一个背着小木筐的人走了过来。

      我拉紧了弓箭,盯着那个黑衣人,齐放三箭射了过去,那黑衣人应声而倒,我拿出短靴里的刀,跳下了树冠。

      之前那个被人追的人却突然上前刺向阿爹,我连忙冲向前去,却来不及。

      那人拿着鱼刺一样形状的东西刺到了阿爹的脖子上,我瞪红了眼,连发了三箭射倒了那人,另外的那人突然向我在的树下冲过来,亮出了闪着银光的大刀,我又射了一箭,正中那人眉心。

      飞快地向阿爹在的方向跑去,阿爹的血流了一地,染红了小木筐,甜菜散落到了外面。

      眼前的泪让我看不清阿爹,狠狠地擦了一把,慢慢的扶阿爹起来用师父教我炼的止血药撒在那刺的周围,把阿爹抱回了冰洞里又上了一层厚厚的止血药,飞快地拔出了那根刺,我颤抖地把所有的止血药都用完了。

      阿爹的心还在跳,真好。

      我去找先生过来,先生又喂给了阿爹一粒不知道是什么的药,我一直守在小木床旁边,看着那苍白的脸,我第一次体会到了无力的感觉。

      阿爹在我生日后第二天的晚上醒了。

      “阿爹,你好点了吗?”先生也看了过来,阿爹努力对我笑了一下。

      “小简你长大了,阿爹以后不能陪你了。那黑衣人在拉我过去之前给我手指上扎了个冰刺。”

      阿爹的嘴唇慢慢变成了黑色的,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我想那黑色真是刺眼,怎么会那么黑,眼泪模糊了那刺眼的黑色让我觉得舒服了一些。

      我想出去走走,走着走着又到了那个树林外,远远的看到躺着三个人。

      那个小木筐就落在里面。慢慢的走过去,捡起叶子和甜菜放进去,我抱着小木筐走了回去。

      我看见先生坐在阿爹旁边算来算去,我也抱着木筐静静的坐在了先生旁边。

      先生说“小简,我要走了,可能陪不了你了。”

      我看着先生,眼泪忍不住掉下来,落到小木筐里。

      先生走了,不一会儿又回来了,给我留下了他所有的书。

      “小简别伤心,我的寿数用完了,以后不会再有学生了,书你好好背吧。”

      先生故作轻松地走出了这个小冰洞,现在小冰洞里只有我自己了,为什么这么小的冰洞突然变的这么大,以前不觉得冷的冰洞也变得这么冷。

      我走到床边的小鸟窝里把小雪雕捧在手心里,刚刚睁开的小小的鸟眼睛盯着床上的鸟窝。

      感觉到手心里是热的,我又开始想东想西了,阿爹在这天捡到了我,我在这天把阿爹和先生弄丢了,还好阿爹说我的生日是前一天。我抱着小鸟靠着墙睡着了,阿爹不会动了,但脸上还挂着笑。

      第三天了,我把小鸟放到了头发上,高高的戴上了兔毛帽,抱着阿爹走到了圣湖边,阿爹缓缓地沉了下去,我的眼泪掉下来,掉进圣湖里。

      小鸟在我的头发里翻了个身,我不想现在就回冰洞去,慢慢走到先生那里。

      我发现先生也不会动了,不像平时那么邋遢了,干干净净的躺着,我伸手过去,发现先生的心不跳了。

      为什么不能继续邋遢下去呢,先生我其实不嫌弃你的,干干净净的看着好难受啊,看的眼睛都疼了。

      小鸟的爪子钩住了我的头发,好疼啊,眼泪都掉下来了。我想了想,抱着干干净净的先生朝圣湖走去,先生也慢慢的沉了下去,干干净净的,像是从来都没有邋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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