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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thr ...

  •   “三天没有吃过东西,两个多星期没有睡觉,每天熬到早上天亮才仪式性地闭一下眼睛,七点多就继续起床去打工,能活到现在,大概是会飘吧。”

      戴眼镜的女医生表情与语气都非常凌厉,骆天潼抱着胳膊用肩膀倚在墙上看着她,觉得她脱掉白大褂踩上红色高跟鞋就是夜店女王,——并且和一旁严肃听取意见的一头过腰长发的林泉莫名般配。

      林泉:“需要住院吗?”

      “这种吃一顿睡一觉就能好的情况为什么要浪费宝贵的病床位,”医生冷笑一声,手下笔走龙蛇,“吊完营养液了,现在就可以走人。”

      林泉:“……是。”

      医院赶人似的,很快来了个戴着白色口罩的小姑娘,呲溜一下把针给拔了,然后胶布一贴,把骈意的手往骆天潼面前一摆,瞪着他。

      骆天潼忙得瑟地接过来,一把揣进自己怀里,林泉看着他这一串动作,今天头一回好奇起来:“你俩到底啥关系啊?”

      骆天潼得意道:“我男朋友啊。”

      “...谁问你这个了,是问你们是不是有过一段。看你态度不对,前任吗?”

      骆天潼稍微怔了一下,看向此时正倚在墙上酣睡的骈意。

      完全放松下的他虽然同样面无表情,但是出人意料,完全没有白日里清醒时的那种呆滞无神,或者毫不在乎,相反,看上去非常惬意,像是在做香甜的梦,卷曲的长碎发从他脸颊的一侧滑落,比起过去短发的样子,要性感了一些。

      林泉有点为难地把眼镜和胖子一起卖了:“其实我们觉得,他专程来找你,没那么简单。而且……履历看上去也怪怪的。你是老板,你有权做所有决定,不过,为你自己好,也为工作室好,等他醒来,还是多沟通下,搞搞明白。”

      “没什么,大学同学而已。”他咧嘴笑道。

      差点睡过的大学同学。

      怎么说……他不想把自己和骈意的事情随随便便讲给别人听,随便糊弄一下好了,并不是一段值得拿出来显摆的过去。

      两个人都是校园话题选手,不过很巧,彼此都不认识。

      骆天潼出手阔绰,人长得又帅又挺拔,加上成都一直以来0多1少,平日在社交软件上随便发一张性感的自拍都会一呼百应,称得上炙手可热。

      相比之下,骈意的的出名则走向了另一个极端——能看见奇怪的东西。

      他在表演系成绩最好,可是课程之外根本不会做人,顶着一张到哪里都会被指指点点的过分漂亮的脸孔,性格却古怪又孤僻。关于最奇怪的那点传闻,对他的争议则分成两派,科学派是这个意思——“他脑子不太正常”,玄学派则反对——“他能看见好兄弟”,当然,在建国后不许成精的国内,前者占压倒性多数。
      这些矛盾的特征非常自然地让他沦为被排挤欺凌的对象——水杯里会被人塞上女生用过的卫生巾,快递盒子边上黏着割破手指的刀片。

      施暴者们并非毫无人性,每个人的作恶欲只有一点点,可有同行帮衬,因此那点罪恶感和不正义在他们心中也被抵消了。可是这一切汇聚起来,加诸被害者身上却非常沉重。

      不过因为不是gay圈的,骆天潼也不怎么知道这些。他又不是个爱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人,甚至特别讨厌麻烦,只是做不到放任暴力事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发生,而骈意被欺负又太常发生了,所以他“有幸”顺路从混混们手里捞过对方几次。那之后,他就经常能碰见骈意。

      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学生年代刚从家里出来,玩的野,看着一个瘦瘦高高长相漂亮的大男孩搁自己面前又想说点什么又不敢说什么的样子,让一个喜欢同性的老流氓不难不多想。

      反正也是空窗,找机会骆天潼当场戳穿他反撩了一下,就算在一起了。

      可是问题是,他不给碰。

      牵手没问题,趁他不注意偷亲一下也没问题,再深入就抗拒了。他同意搬来和自己住那天,晚上骆天潼兴冲冲洗完澡,爬上床从背后抱住快睡着的骈意,两具裸露的身体紧贴在一起,男生特有的劲瘦让骆天潼很快有了感觉,可是手刚往下探,连一点便宜都没沾到,骈意忽然就醒透了,非常大力地把他推开了。

      骆天潼没设防,直接被推下了床,当时真是火大想揍他,不睡觉搬来我这里干吗,折磨我吗?

      他气得在地上憋了半天不起来,直到骈意非常窘迫地嘟囔了几遍“地上凉”,他才心软下来,心里骂了句娘,爬起来举双手投降,示意今晚不会再碰他,便自认倒霉地爬回床上了。

      骆天潼睡得又快又死,不知道骈意一晚上都没敢回床上,也不知道是怕自己再做什么,还是不好意思,反正第二天骆天潼起来,瞧见在地上睡着的人烧成三十九度,后悔的头秃。

      他当时不知道骈意对这事有多抗拒,总想着多处处就好了,以前也不是没调,教过刚入行的新人,他不知道骈意为什么会这样,理所当然地用他以为的方式开始潜移默化地影响他。

      那种关系,后来他回想起来,很像是驯化。

      你不是不接受吗?我说听你总会吧,那阵子骆天潼没少在骈意耳边开黄腔,怎么恶劣怎么来,反正也不会真动手,看他淡漠的脸上浮上潮热的红,作恶欲也算得逞。

      至于能做的那部分,做得好就给颗糖吃,不肯做或者做不好他就直接摔门走人,仗着骈意依他,放肆得不得了。

      在奴隶或者宠物已经建立起依赖的前提下,这种离开是非常致命的。

      第一次这么做时,骆天潼其实有点担心骈意不够依赖他,这么做可能说分就分了,没想到效果意外的好——骈意主动回来找他,还为他精心准备了一段小黄文,面无表情地背下来了。

      骆天潼听完:……宝贝念的真好,我困了。关灯睡觉吧。

      骈意非常窘迫。

      一个和多数漂亮女人站在一起都很毫不逊色的男人,在自己面前露出这种为难的表情,真的是会让人发疯。

      老流氓只好闷声蒙上被子睡觉。骈意见他睡下,就爬过来勾住他一只胳膊,或者搂过他的背,讨好地想这样睡一晚。

      这还不如不撩……骆天潼不是柳下惠,他这时候必须和骈意保持距离,一个激灵挣脱了,抱着自己那床被子就去了客厅。

      可这样次数多了,他是没什么,骈意却很在意。他非常努力地想要讨骆天潼开心,骆天潼看的出来,可他自己就是过不去那道坎,谁也没办法。

      那阵子趁骆天潼拍毕业大戏早出晚归,骈意偷偷找了一堆钙片学习,还被骆天潼给发现了,没少调侃他。

      老实说,当时骆天潼也算是放下一颗心——要是骈意根本就讨厌两个男人做这种事,那才叫没辙。可是不讨厌归不讨厌,让他做他还是有生理厌恶,而且自己下面也没有反应。

      骆天潼生日那天,这位仁兄学成归来,在骆天潼打游戏打的火热的时候飘过来,爬到了他大腿上,惊得本来想骂娘的骆天潼挂了机。然后骈意同学便贡献了有史以来最长最色情的一个吻,虽然仍旧面无表情,但骆总表示已经很受用了。

      何止受用,简直要搞死他,所以,老流氓又冲动了……

      他以为骈意属于嘴上不要身体诚实的那种,这段时间是他暴殄天物了,也是一时精虫上脑,一边喘着笑说“一直以来是我小看你了”,一边把对方从大腿拉下来,后背位按到键盘上就想强上,骈意当时也怔住了,直到感觉身后隔着布料被很硬的东西顶住,才拼命挣扎起来。

      骆天潼都急红眼了,动作也有点粗暴,差点就真的把人给办了,直到骈意特别狠心地拿脑袋往硬物上撞,他才清醒过来。

      他伸手护的那一下差点没残废,那时候他才明白,这家伙是真的不能接受啊。

      那次冲动,直接导致两人冷战。正好已经毕业了,家里弟弟生病,骆天潼急着回杭州,不惜屈尊,主动拉下脸回去找骈意,让他跟自己走,没想到对方死活不同意离开成都。

      平日里觉得高岭之花的冷淡脸,这时候就有点惹人心烦了,骆天潼一下子炸了,骂了一通类似给脸不要脸的话后,抛下一句“随你便”,拉着行李箱就回了家。骈意当时看他那么大脾气有点发愣,下意识上前去拉他,被他很重地打开了,没想到那就是最后一次见面。

      回杭州后很多事情要处理,他自然也管不上骈意,加上还在气头上,觉得这人又作又贱难伺候,他的短信电话也通通不回复。等再联系时,已经联系不上了。

      后来他想通了,他又找成都的朋友打听过,有人说在天街见过骈意,骆天潼还特地去找过一趟,自然没找到人,他只好让朋友再看见的话给自己带给信,让他来杭州找自己。得到的回信却是,这家伙拿被鬼混缠身,需要男人的阳气为由,流连在成都gay吧不着家,联系不上。可没被把骆天潼给气背过去,风风火火又回了趟成都,可惜,又来晚了。再之后就彻底失联了。

      本来他以为,骈意只是众多前男友中的一个而已,过去就过去了。可是早上在简历里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他才意识到,没有。

      完全没有。

      所有的感觉,好像都在等这个人回来后才重新释放。他才知道,原来有些痛啊酸啊的感觉,自己也曾有过,也有幸会再有。

      他不是上流社会的人,他只是个无知的暴发户二代,没有通天的本事。如果这次骈意没有来找他,恐怕这辈子,他都见不到这个人了。

      骆天潼皱着眉头把碎发把他给拨上去,心里像一锅烧开的水,吠个不停,用别人听不见的声音低语道,“还没真正分呢……”

      他心里拎得很清,好不容易人回来了,他就算真想干嘛,也不重要。至于他的过去,没事还好,要是有事,自己死一百次都不够,难道还会怪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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