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琉璃》洛月落水

5、凤凰情浅之飞天阿九

　　八百琉璃宝境迷途漫漫，笑看三千靡靡众生挣扎无涯苦海。

　　饮浊酒渔樵话暖，叹古今是非成败，一笑了之。

　　“教我飞天的法术。”

　　白狐老九些些跪下。

　　“太娘，我没学。”

　　我一旁闪过继续喝酒。

　　“下次我不带酒来。”

　　白狐老九忿忿。

　　“这个，我好像不喜欢喝酒，只是你每次来都带，我只好都喝掉。”

　　我将酒壶中的酒在他面前倒光，笑意堆脸。

　　壶中酒缓缓流光，酒香沁得我中心痒痒，这酒还真是一般凡人酝酿不出。

　　可在这小崽子面前，我不会表露半点不舍。

　　我在笑，在笑，笑得春光灿烂……

　　老九一脸委屈不舍。

　　“仙上，我爹娘知道我跟你学习法术，他们都认为我得道成仙不远，勤勤得将酿着上万年的好酒来给你尝……”

　　这小狐崽子不早说，我倒酒的壶慢慢地朝上倾斜，倒出的水流渐渐细小。

　　“仙上，”

　　老九跪下，他幻化做人形还是不久之前，是一个清秀的人间小伙模样，可惜就人生而言，他正处狐生的青少年，一个字，烦！

　　“仙上，飞天的法术不教也罢，这我阿爷阿娘辛苦酿的琼露你可不要糟蹋啊。”

　　老九说着说着带着哭腔。

　　“即是珍贵无比的万年琼浆，为什么不用玉壶满盛，用这破葫芦装着。”

　　我将木葫芦用木塞遮好，暗中轻划用术语封好。

　　将其向前一扔。

　　“仙上！”

　　小狐崽子声泪泣下。

　　“仙上，是小九央及阿娘用这木葫芦装满，这木葫芦虽是人间长器，可在狐丘仙洞待了千年有余，比阿九年纪还大，可以足足装着十缸的好酒，而且轻似一壶啊！”

　　他说得真诚且泪流满面。

　　我开始怀疑我喝的酒一点都不值钱。

　　我皱皱眉，召回那木葫芦。

　　“小九啊，飞天的法术，你学了也不能登仙啊！”

　　“可仙家都会飞天！”

　　“我徜徉人海茫茫，天涯无际，只看到人生碌碌，狐生悠悠，哪看到什么仙家飞天啊！”

　　我一脸严肃地看着这狐崽，手中紧攥这木壶不肯轻易放手。

　　“古籍上皆言仙家会飞天，请仙上教小九，让小九做神仙。”

　　“那样真得会很娘，要不你叫你姐姐妹妹来，我教她们。”

　　“莫非仙上更爱阿姐们的美貌，是啊，狐狸的美貌胜过凡人千千万万倍。我这就叫阿姐来，仙上等等！”

　　这白狐狸刚要走，可我不想担这好狐之名，就用一条白绫把他束住。

　　“蠢狐，飞天要长紗披肩才飞得起来，你一个雄白狐不要那么傻帽，披个破白纱布好不好，别那么娘！”

　　我啐了他一脸老酒。

　　“小九知道一个方法了，我披着白纱外罩不就也可以飞起来了。”

　　他一脸天真高兴得跟我欢笑。

　　“也可以，也可以！”

　　“小九真是天下最聪明的狐啊！”

　　我大口喝酒大声赞他，真妙！真妙！

　　老子要费多少精力在月光下给他织这白绸。

　　我喝酒忘忧，接下来的数月数年，我比碌碌凡人还要忙忙碌碌。

　　当像一个织女一样工作了数月数年之后，将裁好的羽衣让那小狐崽子穿上，再将几句飞天的咒语让他默记于心，漫漫长夜，他飞山越海，好不自在。

　　漫漫长夜，在他快与山陵相撞，快于大海相亲时，我用着那个白绫不止一次地拎了一拎他。

　　他白衣飒飒，飘风而立，真是潇洒。

　　我数年数月，织布裁衣，真是太娘！

　　自那以后，我决定戒酒戒狐。

　　这个叫阿九的白狐太精太精！

　　我闷声喝着老酒，果然是万年的琼浆，远胜人世的朝露。

　　我月下孤影，看他白狐飘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