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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临行 ...

  •   “榛子巧克力半糖奶盖……辛苦了。”

      确认完订单后,夏纱把手边的咖啡递到了同事手上。随后看了看手表,见已经接近下班时间,便活动了一下肩膀,转身走进了后厨。水池旁,洋子正在清洗咖啡机,哗啦啦的水声响成一片,见进来的是她懒懒地开口问道,“忙完了?”

      “恩,只剩一位客人了。”

      夏纱系好围裙戴上手套,开始清理水池里的咖啡杯和碗碟。

      “还以为你今天肯定不会来咖啡厅的,不是过几天就要回美国了吗,不抓紧时间陪陪男朋友?”

      提起这件事夏纱就觉得郁闷,心情一下子低落下去。暑假原本应该是一年中最开心自由的日子,班上同学早就开始美美地计划着假日出行,她原以为至少能拖一个星期再回家,考虑到交往之后自己把仙道缠得不可脱身鱼都没时间钓,为了给对方一点私人空间这才忍痛安排了两天的打工,没想到老爸却学期一结束就给她订好了机票,让她后天就赶到东京飞回美国,一下子把计划全盘打乱,现在回美国的日子就在眼前,回家后就要整理行李,实在太惨了!

      “那么帅的男朋友,走到哪里都被人搭讪,你不紧张一点,当心被人拐走了哦?”

      “不可能的。”夏纱马上否认道。

      “说起来,上次我猜中了吧,那个服务生把电话夹在零钱里了,对不对?”

      夏纱回过神,想起之前餐厅的那个服务生,刷碟子的手忍不住用力,撇了撇嘴回答道:“不知道。”

      “你不知道?那买单的时候人家说了什么?”

      “也不知道。”

      “怎么,男朋友不肯告诉你?”

      “是我没有问他。”夏纱郁闷地答道。

      “为什么,”洋子有些意外,“你就一点都不好奇?”

      “对这种小事一直追着不放,会显得很小气吧,所以我没有多问。”

      男朋友看到校报上情侣画报般的照片一点也不介意,她却连篮球馆二楼无关紧要的视线都忍不了,距离理想中那个“成熟稳重的仙道女朋友”形象,实在是差得太远了,夏纱忍不住叹了口气。

      “你会不会想得太多了一点?”洋子失笑:“有必要这样瞻前顾后小心翼翼吗,难道每做一件事都要考虑他喜不喜欢?”

      “嗯。”夏纱点了点头,无比慎重。

      “为什么?”洋子一脸不赞同,“真不懂你在想什么,恋爱是为了开心啊,你好好的恋爱不能大胆谈,缩手缩脚到这个地步,还不如不谈呢。”

      一时间,夏纱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凭心而论,这段时间她是绝对开心的。只要和仙道在一起,她基本都处于飘飘然的状态开心得不得了,完全不会想乱七八糟的事;偏偏独处时总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维,忍不住患得患失胡思乱想,而且个性使然总往坏的地方想。对于自己的状态,她也觉得很无奈,不止一次地暗中断定,以自己的这个性格,绝对承受不了什么“用爱战胜距离,离别让重逢更美好”之类的情节,异地恋最多两个月就铁定会夭折!好在她有一个绝佳优势,尽管在仙道面前如同白纸一张,一旦对视心思就无所遁形,但她个子长得矮,以两人的身高差只要低下头就能完美掩盖情绪,所以这些负面的心情一直没有表露出来。

      “我也不想这样的,只是……自己也控制不住,总怕把事情搞砸。”

      “搞砸就搞砸呗,再严重也不过是吵架分手,又不会掉块肉。”

      吵架分手还不严重?夏纱看着洋子洒脱的样子,心里忍不住羡慕:“您说得真是轻松啊,就不会舍不得吗?”

      “舍不得再哄回来呗,只要掌握好技巧,男生都是很好哄的。”

      技巧?这淡定自如的语气听得夏纱一愣,转念一想,撇开洋子姐华丽的情史不谈,那么厚的女性杂志肯定不是白看的,不正是自己最好的导师人选吗?!她转了转眼珠,马上转身搬来了一个小板凳,乖巧地在洋子身边坐好。

      “我有事要请教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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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厅依稀传来风铃和服务员礼貌道别的声音,似乎是最后一位客人也离开了。

      “所以说,一年之内你必须说服他改变主意去美国?”洋子靠着水池蹙眉思索:“你父亲的球队,就非要他不可吗?”

      “不是球队,”夏纱坐在小板凳上,抱着膝盖十分严肃地摇头:“是我,非要他不可。”

      “真可爱!”洋子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后,又忍不住掐了一下她的脸颊。

      夏纱有些莫名地看着对方:“怎么了?”

      “人都是会变的,一年后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还是不要说得那么肯定为好。”

      洋子这话原本的目的是劝她不要太死心眼认准一个人,可夏纱听到耳朵里完全变了一个意思,立刻耷拉下了脑袋。

      “您是说,我撑不到一年就会被甩,所以考虑那么久以后的事完全是多余的对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呀,一看就是第一次谈恋爱,毫无经验的人!”洋子叹了口气。

      “为什么?”

      “我不是指责你,喜欢一个人所以希望能永远在一起并没有错,只是现实的因素也不能完全不考虑啊!”

      “什么现实因素?”

      “现实是,交往一年的大多数情侣正好处在倦怠期,正是互相嫌弃的时候,很多人可能巴不得交往对象远走出国,正好方便自己换人呢”

      夏纱:“……”

      沉默了片刻,她小心问道:“如果是您的话,会怎么做呢?”

      “我根本不可能会有你那种想法!”洋子翻了个白眼:“刚刚交往连了解都谈不上,怎么可能盘算那么久以后的事,你居然还谋划地那么认真;我大二那年遇到过一个类似的男生,第三次约会就说毕业后要带我回老家什么的,我直接删掉他的电话再也没联系过了好不好!”

      “是这样吗?”夏纱呆住,心想幸好自己以前没在仙道面前透露出自己的打算。

      “留学那种事别说高中生了,放在成年人身上也不是轻易能做的决定……我认识热恋期头脑发热,把一切都往好处想,冲动之下跟着男朋友漂洋过海的人,过后非常后悔;而且你男朋友那个人,感觉也不太像那种会冲动做出决定的性格……”

      岂止是不太像,简直是完全相反好不好!夏纱更觉得自己的诱拐计划希望渺茫了:“那我该怎么办啊!”

      见她哭丧着脸,洋子叹了口气。

      “你如果硬是非他不可,就只能想办法让他也放不下你,就算不喜欢美国为了你也不得不去;但要把感情发展到那一步,可不是一朝一夕能成功的,你觉得你可以做到?”

      夏纱:“……”

      看到她的表情,洋子满脸同情地叹了口气:“在关系稳定下来之前,先不要着急提这件事,你对人家图谋那么深,才交往一周就惦记到了一年以后,会让人很有负担的,说不定来不及倦怠人就已经被吓跑了。”

      “我明白。”夏纱回过神点了点头:“然后呢?”

      “先暗恋先提出交往就算了,现在还有求于人,主动权全部上交的情况下还有什么然后,抽个时间到神社把零花钱捐了,祈求神佛大发慈悲保佑你,让他改变主意呗。”

      夏纱大为失望:“您不是很擅长这种事,上次讲了一大堆推拉战术吗?怎么只有这种迷信的方法!”

      “那些都是交往之前夺取主动权的手段,你这个笨蛋连一天都等不了,刚表白就开口求人家交往,等同于提前缴枪投降,就别想什么欲擒故纵了,乖乖做人家的奴隶吧!”洋子无语地摇了摇头,“更重要的是,你那个男朋友……哎!”

      “他怎么了?”夏纱被洋子充满同情地眼神看得有些发毛。

      “我那时候以为对方就是一个普通高中生,上次在餐厅见了一面,才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洋子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再高明的手段,也要双方智商相近才有用,你这个情况吧,以后在人家面前老老实实就行,用了也是白搭。”

      夏纱抽了抽嘴角,莫名智商被损,本来应该不爽的,偏偏她在仙道面前确实时常犯傻,所以内心居然有几分认同,以至于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好在洋子没有完全袖手旁观:“一击即中是不可能的,但在小事上慢慢讨他喜欢让感情升温,倒是可行。”

      “我该怎么做?”

      “交往了那么久,你对他的喜好应该多少有些了解吧,投其所好就行了,他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不知道。”夏纱很诚实地回答。

      “不知道?他为什么喜欢你,总该知道吧?”

      夏纱继续摇头:“也不知道。”

      “那人家为什么答应跟你交往啊!”

      夏纱想了想,不确定地掰起手指头:“有可能是因为提出交往的时候我拿他以前承诺的事做了要挟,也有可能是觉得篮球部没有经理他这个队长会很麻烦,所以不好拒绝?”

      洋子听得大为无语:“没有经理很麻烦?谁会因为这种理由跟人交往啊!”

      “您不知道,他真的很懒!”夏纱见对方的眼神充满不理解,连忙解释:“当然那只是我偶尔随便乱想而已。”

      “既然这样,那就试试一般男生都会喜欢的方法吧。”洋子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后转身走向衣柜。

      十秒钟后,夏纱看着对方手里那叠满是蕾丝花边的布料,有些瞠目。

      “这是什么?”

      “女仆装啊,咖啡厅用过这种装扮,穿着这种衣服,再说些欢迎主人回家之类的话招揽客人。”洋子的语气充满笃定:“男生基本都是视觉生物,女朋友打扮得漂亮可爱,十个人里有九个都会喜欢。”

      “您叫我穿这个?”夏纱哭笑不得。

      “举例而已,你早该充实一下衣柜了,平时的穿着那么随意,除了校服就是运动装,人家早晚会看厌的。还有,上次在餐厅,你没有化妆吧,就算对自己的颜值再有信心,起码约会的时候要涂个唇膏吧!”

      “还有你的头发,太单调了!从没见你打理过,每次都是同样的发型,自己照镜子都会看腻好不好。”

      夏纱被从头到脚打击了一番,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除了打扮得漂亮,还有别的方法吗?”

      “那就……试试甜言蜜语吧,”洋子转过身,又从身后的柜子里翻出一个精美的玻璃罐,“这是咖啡厅今年情人节准备的活动道具,只要消费达到一定金额就能抽一张让自己喜欢的服务生念给自己听。”

      见罐子里都是捏成爱心形状的纸条,夏纱狐疑地伸手抓出一张打开,还没看完就被肉麻得手指蜷缩。

      “我就像一朵棉花糖,因为对你的喜欢飞到天上……咦,这么恶心的话,不会倒客人胃口吗?”

      “你知道什么,是个人就喜欢听好听的话,当时为了让心仪的服务生对自己说这些甜言蜜语,男性顾客都卯足了劲消费,我的小费比平时多出好几倍呢。”

      见夏纱一副不情愿模样,洋子也不满起来:“试都没试过,你怎么知道不管用?”

      “我虽然自己没用过,但亲眼看到其他人用过,一点效果都没有好不好!”

      穿得好看一点,说些甜言蜜语就能让仙道更喜欢自己?明显不可以啊!篮球馆二楼的女生有哪个打扮得不漂亮,又有哪个说话不好听呢?

      “那倒是,你男朋友那个长相,的确像是经常被人表白的样子,这方面免疫力强也有可能。”洋子蹙起眉:“他平时情书礼物,围巾手套之类的应该也收得不少吧,还打算让你做些手工礼物,甜点巧克力表达心意呢。”

      “算了吧,那些东西他收得非常非常非常多!”夏纱无奈地叹了口气。

      刚进篮球部的时候她就曾听彦一说过,他们陵南王牌的生日刚好赶上情人节,所以去年收到的礼物超级多,那些堆积成山的巧克力中,据说有几份工序格外复杂,用材极其昂贵,还参杂了某些额外的“心意”。根据彦一的猜测,很有可能下了什么爱心诅咒,可惜当事人情人节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些巧克力最终连包装都没拆开,所以诅咒的效果如何就无从得知了。

      那些随和的外表下,仙道其实有很强的边界感,学校的女生再怎么疯狂,即使下了爱心诅咒也不过是祈求能和他说句话;某种程度上,自己要比那些女生疯狂多了,恨不得把他藏起来不让人看,恨不得现在就让他答应自己去美国……如果他知道那些,会不会……觉得她也同样麻烦,不再喜欢她了呢?

      “事实证明送多少都没用,加上我也不一定能做得有她们那么好,”夏纱叹了口气:“还不如去神社捐钱呢。”

      “你和她们比什么,又不是一个赛道的!”洋子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你有自己的优势,完全可以用其他人不能用的方法啊!”

      “什么?”

      夏纱好奇地追问,之后不过两秒脑子就当机了。

      一本杂志递到了她面前,标题上粉红的大字赫然写着“融化心脏——十大Kissing Tip”。

      “这……这个……pass!”

      严格说起来的确是她才能用的方法,但是……

      “这可是能让你在恋爱中无往不利的绝招,为什么要pass?”

      见洋子看着自己笑得乐不可支,夏纱连忙转过头摸了摸发烫的脸颊:她这个水平学什么“tip”,能不要全程呆住动也不动就不错了好不好。

      “这么害羞干嘛啊?真的很有用的,你试试就知道了……”

      “我学不来!”

      “低级的嫌没用,高级的学不来,你究竟想要什么方法?”洋子再次将杂志塞到她手上:“别的招数也许不管用,但这个绝对有效,想要他更喜欢你的话就试试吧,上面还有分级,给处于不同等级的人对应的针对性技巧。”

      “……还分等级?”

      “嗯,Practice makes perfect,你现在有男朋友,正好可以练习!”

      这句话还能用在这里?夏纱听得满头黑线,马上决定开溜。

      “我们来看第一条,掌握主动……”

      “等会儿!第一条就很不现实,”夏纱立刻抓住机会站起身,“他那么高,我跳起来都够不着,怎么主动?这个方法不适合我,我还是先走……”

      “真笨!拽他的衣领让他低下头不就行了!”洋子一把将她按回原位,“接下来看第二条。”

      夏纱逃跑失败,被迫听完了全套指南,头晕脑胀之际正在心里暗下决心,以后再也不要找洋子姐请教任何恋爱方面的事,已经收起杂志的洋子却突然转过身。

      “还有最后一点,与其说是技巧,不如说是基本的相处之道,小学生都应该明白的道理。”

      “什么?”

      “恋爱的第一目的是让自己开心,所以想说就说想做就做,不要跟自己拧着来。你既然那么喜欢他那么崇拜他,平时就别藏着掖着,表现出来吧。小气也好吃醋也好,都是因为喜欢他不是吗。我保证,看到女朋友喜欢自己到这个程度,再冷淡的人都会觉得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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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居然全部通过了?”

      客厅墙壁上时钟已指向8点,夏纱拿着听筒,听到彩子转述湘北补考的结果后不禁吃惊,暗想那群家伙原来只是表面不着调,其实脑子还是很够用的。

      “麻烦你专门跑来帮忙补习,还带来了相田君准备的情报,真是多谢了。”电话另一头的的湘北经理彩子真诚地道谢,“全国大赛的时候一定要来看我们的比赛啊。”

      “暑假我要回美国,应该看不到了。”

      “怎么刚放暑假就要回去,不能多留一段时间吗?”

      “机票已经订好了,”夏纱叹了口气:“不过我相信你们一定能发挥出色的。”

      遗憾地祝湘北好运后,她与彩子道别放下听筒走到了茶几旁,见仙道正坐在沙发上帮她收拾行李,忍不住歪着头看他,觉得眼前的人怎么看都好看,怎么看都看不够,脑袋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如果能把他也装进行李箱带回家就好了。

      想起接下来足足有一个多月见不到面,之前年年都嫌太短的暑假突然就显得无比漫长起来,夏纱心里满是不舍,心想自己连一个月的分别都忍不了,去美国的邀请一旦被拒绝很可能就是GameOver,重来的机会都没有,自己当然没办法像洋子姐那样淡然对待。

      那些手段,真的能让他更喜欢自己一点吗?

      “学长,有件事我想问您一下。”

      “什么?”

      “看电影那天,吃晚饭的时候我们那桌有个服务员,您还记得吗?”

      “嗯。”

      “收银台找零的时候,您跟她说了些什么,能告诉我吗?”

      “我说女朋友很满意她的服务,让我把零钱留下当她的小费。”对方头也不抬,漫不经心地回答。

      所以那时候他指着自己的方向,是在说自己是他的女朋友啊,还说小费是自己要给的,那个服务员大概率收钱收得很郁闷吧。夏纱忍不住勾起嘴角,心里甜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似乎有哪里不对。

      洋子姐怎么说来着?表现出吃醋能让男朋友开心?那为什么他全程回答得漫不经心,反而是自己偷乐了半天呢?这哪有让他更喜欢自己,让自己更喜欢他还差不多!夏纱郁闷不已,心想果然对付普通男生的手段在仙道身上一点用都没有,自己还是去神社捐款,求老天保佑比较有效!

      “怎么了?”

      再聪明的人也猜不到短短的几句话里她居然盘算了那么多事,似乎是见她情绪低落,原本坐在沙发上的人靠了过来,揉了揉她的头发。

      “没什么,”夏纱调整好情绪:“刚刚彩子姐打电话说,湘北的补考结果出来了,全员通过!别人就算了,樱木花道足足七门功课要补考,几乎一点基础都没有,居然靠硬记过关了,很厉害吧!”

      “他其实是很聪明的人。”

      樱木花道……聪明?那个神人七门课加起来才勉强及格,哪里聪明了啊!夏纱忍不住腹诽。

      “还有流川枫那家伙,成绩本来就不好还不愿意动脑筋,死记硬背都不情不愿,英语烂成那个样子,以后真到了美国我看他……”

      “美国?”

      “我是说如果他暑假去美国旅游的话,”夏纱不想泄漏朋友的秘密,只能拿起茶几上的文件袋转移话题,“差点忘了,您帮忙看看,我登机的文件漏了没有!”

      这种遮掩的手法虽然拙劣,但好在对方不是计较的人,果真拿起她的文件袋后细细检查起来。

      说起来仙道还挺喜欢和流川枫打球的,如果自己真到了山穷水尽无计可施的那一天,也许可以试试告诉他流川枫会去美国,说不定能让他改变主意呢?

      “山王工业?”

      正胡思乱想的夏纱回过神,见仙道手里正拿着一张纸,反面依稀能看到自己的照片。她站起身想把那张纸接过来看清楚,没想到对方却没有放手,反而伸手揽住她的腰,一下子把她带到沙发上。

      “我还不知道,夏纱打算下学期去别的学校。”

      这种被俯撑着还离得超级近的姿势实在很容易让人思维困难,夏纱脑海里不合时宜地闪过洋子刚刚传授的“kissing tip”,瞬间呼吸急促起来,连忙偏过头努力看向对方手里的东西。

      除了护照,机票,笔记本,似乎还有一张白纸,标题赫然写着入学申请几个大字,底部还有申请人的签名。夏纱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之前山王的入学申请被她随便一扔,和护照一起放进抽屉,无意间夹在一起了。

      “那是以前写的,不算数。”夏纱连忙解释,“来日本前我原本计划在神奈川呆一年,秋田呆一年。”

      撑在脑袋两侧的手依旧没有松开,加上呼吸带来的酥麻,让她更觉得思维困难,许久的沉默过后才察觉到额前的刘海被轻轻拨开。

      “现在呢?”

      “当然是呆在神奈川,我要走的话难道会偷偷把申请书写好,临走前才告诉您吗?”

      “也不是没有过。”

      见对方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夏纱才反应过来,认真算起来自己好像的确有这种前科,前段时间提出退部的时候,还真是偷偷写好了退部申请,打算先斩后奏,丢下申请书就跑路的。

      “以后保证不这样,绝对会提前商量好的!”她连忙睁大眼睛,求饶般说道。

      许久过后,伴着轻轻的一声叹气,压在身侧的手移开了。对方撑起身子的同时,夏纱却很不应该地动了动手指,心里忍不住想,洋子姐说的是真的吗?真的只要扯他的衣领,他就会低下头?

      交往以来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像在梦里一样,让她越来越喜欢的同时也越来越不舍,加上离别的关头所有情绪都笼上了急迫感,她头一次发现分别的感觉居然这么抓心挠肺,想起这一分开就是一个多月,期间什么福利都捞不到,心里的不舍愈发不受控制起来,甚至忘记了羞涩,有些后悔自己刚刚没有抓住机会,把洋子白天的指导付诸实践。

      “那个,暑假那么长的时间,您会回东京吗?”

      “应该不会。”

      “为什么?”

      “家里没有人。”

      既然你家里没人,那就去我家吧,我家里也没人!这句话到了舌头尖,又被夏纱咽了回去。

      交往才半个月而已,她赶紧在心里提醒自己,凭这么短的相处就想贸然邀请人家跨海出国,是不可能成功的,那个邀请洋子姐回老家的人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她努力压抑下诱拐此人回家的念头,转移话题问道:“您以前暑假的时候,一般做些什么呢?”

      “钓鱼,散步,偶尔训练。”

      假期的沙滩上肯定很多人吧,夏纱不知为何想象出了一堆泳装美女站在他身后看他钓鱼的场景,随后画面不受控制地升级,变成一个明眸善睐身材高挑的大美人,笑着伸出手请他帮自己擦防晒霜……

      她看了看沙发上的仙道,越看越觉得此人绝对碰到过类似的事,心里立马不是滋味了:这让人怎么放心走啊,刚谈恋爱就放假这种事,应该立法禁止才对!咬牙的同时,之前好不容易压下的把他拐回家的念头又忍不住开始翻腾:如果能说服仙道利用暑假来一次愉快的短期旅行,又不用和他分开,又能给他留下好的印象,让他以后对留学不再排斥,岂不是一举两得?

      “那个,”她清了清嗓子,故作平常地问道:“我以前跟您说过,现场看NBA观感更好,您还记得吗,您有没有想过……以后有空的时候去现场看一下呢?”

      “我看过的,的确观感更好。”

      “诶?”夏纱愣住:“您以前去过美国?”

      “嗯。”

      “……”

      父母常年在国外的人去过美国并不稀奇,夏纱本打算借助NBA球星的光环当诱饵,此刻得知他已经看过NBA只能另想办法,思索如果自己大谈特谈76人的战绩,再把瓦乔维亚中心球场夸大其词地介绍一番,不知是否能提起他的兴趣,鼓动他到费城现场看一看。

      该从76人哪位明星选手介绍起呢?思考的关头,她顺口问道:“您以前在哪座城市看的比赛?”

      “芝加哥。”

      夏纱:“……”

      原本还准备了一肚子吹捧76人的话,可一听芝加哥三个字她瞬间萎靡,一下子扑倒在沙发上动也不想动了:都看过公牛队的比赛了,别的球队哪里还有看头啊!

      “怎么了?”见她突然把头埋进了抱枕,身旁的人轻声问道。

      光靠篮球的吸引力果然不够,在他心里排在篮球之上的,大概只有钓鱼了,夏纱把头埋在枕头里暗暗想道。偏偏对这种中老年项目她是一窍不通,因此只能郁闷地打消了诱拐的念头,心道回去以后自己一定要找机会在四周逛一逛,宾州那么多湖,就不信找不到环境优美适合垂钓的地方!

      “学长,我想好了,”她放下枕头,转过头一脸认真:“我把明天咖啡厅的事推掉算了,咱们出去玩好不好?”

      话说出口后,她本以为对方会和往常一样点头答应,没想到还没有听到回答,脸颊先被轻轻掐了一下。

      怎么了?夏纱摸着自己的脸,有些莫名其妙。

      “你呀,今天就算了,居然明天也准备去打工?”

      夏纱点了点头,依旧没明白自己为什么被掐。

      “您如果有别的事情就算了,不用为我耽误的。”

      “当然没有。”轻轻的叹气后对方的声音恢复了平常:“想去哪里玩?”

      “有一个离海边很近的电车站,我开学之后就没去过了,想再去看一看。”

      “好。”

      “还有柴崎学姐推荐的一家冰淇淋店,据说草莓味的冰淇淋特别好吃……”

      “好。”

      接下来足足一个多月看不到人,那就只能趁没走的时候把福利全部预支了,时间紧迫,什么打工什么兼职全部靠边站吧!夏纱继续说着,明知道那些地方一个比一个远,一天的时间根本逛不完,可身旁的人一直没有打断,她也就一直说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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