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猫咪纱之夏》一只天蝎

29、学园祭之二

　　“水原同学，我……我话想跟你说！”

　　接近两个月不见，这家伙鞠躬的动作递信的姿势说话的语气都和开学时一模一样。夏纱原本心怀侥幸，没想到刚走到门口就被截住，她精神疲惫，毫无心力应付这种事，只能带着斥责开口道：“学长您不是有女朋友了吗？”

　　“已经分手了！”见夏纱脸色不愉，对方连忙摆手，“我不是来纠缠你的，其实我下学期就要转学了！”

　　夏纱原本准备打断他的话，却在听到转学两个字时愣住，眼前人嘴巴一张一合不知为何神色越来越激动，她却走起了神。

　　转学……是啊 ，差点忘了，自己也是要转学的。

　　“期末考试结束后我就要搬家了，所以希望走前你能给我一个机会，不会耽误太久的，能让我把话说完就可以了！”

　　原本打算在神奈川读完高一，其实她也可以提前半年，下学期就去秋田，那样的话……

　　她正恍惚走神间，双手手腕突然被一把握住向前一扯，耳边传来小田喜悦地高喊：“水原你不说话是答应我了吗？”

　　我答应你个头！！！

　　回过神后夏纱惊慌之下着急想抽回手，可对方把她的手腕抓得牢牢的，一时竟挣脱不开。

　　这个XXX！亏她刚刚还觉得自己和他同病相怜，有点心软！

　　夏纱大怒，抬脚就往对方脚上使劲一踩，正准备再用力碾两把，不料“哐”的一声巨响突然炸在耳边，一秒前还站在自己面前喋喋不休的小田学长，突然间消失不见，像膏药一样贴在不远处的墙上。

　　一个篮球落在他的脚边，“咚咚咚”地弹远了。

　　虽然这个动手动脚的混蛋不值得同情，但夏纱还是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他也太倒霉了吧，居然被这样直线打中。篮球馆里被砸到是常事，不过一般场边才有这种意外。不知道是谁那么不小心，把球都传到大门口来了，看球的去势还很用力的样子，还好打到的不是自己。

　　见趴在墙上人像膏药一样半天不动弹，她正犹豫要不要出于人道主义上前看一看，耳旁已经传来彦一的大喊：“小田学长，您还好吧！”

　　紧接着北野也冲了上来，两人合力将贴在墙上的小田架住，“我们赶紧去医务室吧。”

　　小田已经头晕目眩，却扒着大门把手不松手：“水原……你还没有回答我……”

　　没死就行……夏纱连抱歉都懒得说，翻了个白眼就转过头不再看他。

　　小田流出两条宽宽的海带泪，被彦一和北野架出老远哀求声依旧接连不断：“请不要讨厌我，我不是有意的！”

　　夏纱目送三人的背影消失时，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叹气：“放心吧，我控制力度了的……虽然还是比想象中用力了点。”

　　“……”

　　熬了一整夜，她本觉得自己的感官都麻木了，没想到无力感竟又席卷而来，喉间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堵得眼睛发涨，鼻子发酸。

　　为什么呢？是训练太无聊了找个人消遣打发时间，还是看出了自己喜欢他，觉得自己可怜所以随口施舍几句好听的话？

　　夏纱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刚刚是……是仙道学长的球？”

　　只是听到他的声音而已，自己居然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嗓子也哑得厉害……

　　“嗯，手滑了。”他的语气还一如既往地坦然，丝毫听不出歉疚。

　　“夏纱答应了他什么吗？”

　　“不知道，我走神了，没注意听他说话。他大概以为我默认了什么吧……”

　　“这种时候居然走神，你呀……真不知道该不该同情小田学长。”

　　夏纱攥紧手心，她刚刚的确有些反常，以前从来是在小田开口三句话之内拒绝对方的，今天却有些出言犹豫。大概是切肤之痛胜过所有言语，以前那么多次表白她都不为所动，有了相同的经历才知道求而不得有多痛苦。

　　“脸色怎么这么差？眼睛都肿了，是昨天的事情很难处理？”

　　自己大概脑子坏掉了吧，居然觉得语气间似乎有淡淡的亲昵和怜惜……夏纱抬起头，正对上一双充满关切的眼睛，他不知何时俯下身，低头看着她，修长的手指就要抚到她的眉眼间，就像昨天低头和女朋友说话时的姿势一样。

　　掌心攥得生疼，郁气不受控制地冲上喉间，夏纱马上后退一步，躲开他的手。

　　既然有女朋友了，就不该再对她这么好的……如果像她对小田学长那样不假辞色，她也不至于自作多情陷进可笑的独角戏！

　　掌心针扎般的刺痛及时传来唤回了理智，她连忙低下头，努力让声线平静下来：“我昨晚看了学园祭剧本，有点失眠，所以精神不太好，正准备回家休息呢！”

　　“一晚上不见就憔悴地不像样了，” 对方直起身子，声音里满是无奈，“今天早点休息，剧本就别再看了。真伤脑筋，怎么轮到别人好像都很容易呢……”

　　“嗯，谢谢学长关心，我先走了。”虽没理解他最后一句话的意思，但夏纱一秒都不想在他身边多待，转过身就朝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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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快跑回家，还来不及放下书包她就冲到了电话前。

　　听筒对面传来一个略带疑惑的男声：“小纱？这个时间社团活动应该刚刚结束，你怎么已经回家了？”

　　夏纱喘着气，顾不上回答他的问题：“阿诚哥哥，我能不能……提前半年转学到山王……”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不语，夏纱情急之下并没有想好理由，正忐忑不安，犹豫该如何解释，低沉稳重的声音传来：“可以。”

　　现在好了，转学之后就不会再像个小丑一样丢人了……夏纱长长松了口气，彷徨无助的心仿佛一下子落了地，尽管有些空洞，却像得到宣判的犯人，终于获得了平静。

　　“秋田的住所早就联系好了，转学的手续也很简单，既然你的任务已经结束，转学自然是随时都可以。”

　　“什么任务？”

　　“球探。你要提前转学，说明心中已经有了确定的人选不是吗？”

　　夏纱张了张嘴，一时间却说不出那个名字来。

　　“对方是什么样的人？”

　　仙道是什么样的人呢？公认的脾气好，面对礼貌不礼貌的行为一概微笑以待，明明比起吵闹更喜欢独处，可面对一年级新生接连不断的提问，依旧会耐心回答；教练的想法他明显并不完全认可，可被训话时还是低头听着，从不顶嘴；更不用提加入篮球部以来他对自己的那些帮助和照拂……

　　“是……很好很好的人。”

　　那样的人，是不会刻意伤害他人感情的，他对学校其他女生的态度不正能说明这一点吗？可是那些亲昵和关心……夏纱呆呆坐着，原本就要炸破胸口的愤懑，这一刻轰然沉寂下来，却不知为何比之前还要让人难受。

　　肯定都是自己单方面自作多情的曲解吧。

　　她攥紧了听筒，一时间竟忍不住觉得自己的处境似曾相识，一个月前她就察觉了自己的心意，还下定决心和仙道保持距离自顾自别扭了一个月，现在看来完全像是个笑话一样，只是社团的日常接触而已，她不断放任自己越来越喜欢对方不说，还脑子发昏自作多情……

　　“我问的是球技。”

　　“人品和球技都是最好最好的。仙道彰，我们球队二年级的学生。”她擦了擦眼角，声音变得有些机械：“您可以找这次神奈川县的预选赛录像看一看。他是各方面都很优秀的选手，能掌握全局，单打也没输过。有控卫分卫的能力，又有小前锋的身体条件。学习成绩也很好，适应美国的大学生活应该没问题。我觉得他是最合适的人选，老爸肯定会满意的。”

　　“还有呢？”

　　“……没有了。我跟他不熟，其他情况不太了解。”

　　她并没有说谎，对于仙道她其实并不了解，加入篮球部之后，两人的交谈从来都不多，除去例行问好之外，私下的交流好像都是她或失误或犯错，随后纠缠上去的。

　　逛街忘了时间碰到醉鬼，从梯子上摔下来害他受伤，觉得夜钓危险缠着他看电影……其实归根结底，两人只是同社团不太熟的前后辈而已，对方大概早就觉得她又缠人又麻烦了，却不知道她不但没有一点眼力见，还产生了那种荒谬可笑的错觉……

　　热意慢慢涌上眼角，夏纱只能抬起头看着天花板，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有海外留学的意向吗？”

　　“我没问……”

　　“进了盖斯先生的球队打了NCAA就要接受职业选手的日常管理，他愿意接受？”

　　“……”

　　“身为球探，这些基础的信息应该提前打听清楚。”

　　“以后您帮我问吧，”夏纱张了张嘴，却竭尽全力都藏不住声音的变化：“我问不了，真的问不了！”

　　听筒对面一片平静，许久过后才传来渡边诚低沉的声音：“周末和我一起去一趟山王工业吧，就当提前了解一下你的新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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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下午，下课铃响后，前排的彦一诧异地转过身。

　　“马上就是社团时间，你怎么还不收拾东西？”

　　“额，我……我这两天要给舞台剧帮忙，不去篮球馆了。”

　　彦一的声音里还带着无缘全国大赛的遗憾：“好吧，反正最近教练没来，大家也只是自己练习，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将请假的事拜托给彦一后，夏纱呆呆趴在课桌上。给舞台剧帮忙只是托词，她只是害怕自己再失态而已，没想到一语成谶，原本打算缩在教室种蘑菇，结果没趴几分钟就被破门而入的柴崎学姐提溜到了学校礼堂。

　　“学姐您是说……叫我演公主？？？！！！”

　　“嗯，原本你状态不好我准备找别人的。结果找了一圈发现你完全无法替代，而且中午吃饭的时候感觉你精神已经恢复很多了。”

　　夏纱的确恢复了不少，因为下定了决心转学，她的心情平复了许多，只是一闲下来就走神得厉害，并没有心力参加什么舞台剧：“我一点都不会演戏，有什么无法替代的。”

　　“颜值无法替代！”

　　“哈？”

　　“真的，我找好几个人试了衣服，都不是想象中的样子，”柴崎学姐伸出手捏着她的下巴：“我就要你这张脸演公主，其他人都没办法将就，要怪就怪你自己长得太好看了！还有你的眼睛，我设定的中世纪公主就是蓝眼睛，你看全校除了你还有别人吗？”

　　蓝眼睛？还真没有……不过这个理由找的也太牵强了吧！

　　夏纱哭笑不得：“离学园祭只有一周了，现在叫我演我台词都背不下来，而且公主不是没出场就被诅咒变成青蛙了吗？我这张脸很像青蛙？”

　　“怎么可能让你演青蛙啊，太暴殄天物了！那个早就定好柔道社的佐藤来演了，你只需要演恢复真身的美丽公主，在最后解除诅咒大结局加冕为女王的时候出场一下就行了，一句台词都没有。”

　　这个任务听起来的确容易，加上夏纱还不知道怎么把转学的打算告诉对方，心想临走前帮学姐一个忙也好，便点头答应了下来：“好，我会努力演好的。”

　　不过佐藤学长不是男生吗？虽然圆滚滚的身材很像青蛙，但还是有些奇怪吧。好在受了诅咒的青蛙公主不会说话，不然佐藤学长那个公鸭嗓一开口观众肯定跳戏。

　　暗自吐槽间，喜不自胜的柴崎学姐已经把戏服拿了过来，夏纱一眼看去就被裙子惊艳了：“学姐你们也太大手笔了！！！”

　　纯白的公主裙典雅中暗含华丽，简洁不失精致，在舞台灯光照射下，暗纹刺绣中的银线隐隐发亮，勾勒出柔美的线条，微蓬的裙摆处轻纱莹白，仿佛在脚间晕成薄雾……

　　这样一条裙子，只一瞥就足以让任何一个女孩心旌摇曳，勾起心中最柔软的向往，夏纱也不例外。但她很快清醒过来：这裙子从肩膀到裙摆都写着“我很贵”，舞台剧的经费居然这么足？

　　“没花钱啦，这是我姑姑的私人珍藏，她以前参加一个慈善拍卖买下来的，这次我找她借用而已。”

　　柴崎老板？也是……一直觉得Rosy Life只求口碑不求营业额，给服务员开出的工资十分可观，能支撑这种咖啡馆的柴崎老板买得起这条裙子也不奇怪。不过既然是老板的珍藏，她要小心可不能弄坏了……弄坏了肯定赔不起。

　　颜值逆天的公主裙勾得夏纱都有些迫不及待，在后台试穿好后，掀开幕布，原本一片忙碌处处喧闹的舞台瞬间鸦雀无声，半晌柴崎香织才一脸激动地冲到夏纱面前，在她脸颊上重重亲了一口，“就是你了公主殿下！这下你别想再反悔，你就是我的公主！！！”

　　“放心啦，我怎么会反悔呢？”

　　不会反悔的话说出口不到两分钟，夏纱就……反悔了。

　　自穿好裙子后柴崎香织就围着她打转：“脚腕露出来了……你入学体检单写的160cm啊，难道长高了？”

　　“是吗？我没量……”

　　“露出脚腕就要穿高跟鞋！”

　　“……我没穿过……”

　　“你穿多大鞋？”

　　“21……”

　　随即柴崎香织把之前准备的所有公主配饰都在夏纱身上试了一遍，然后摇着头把腕带，王冠，戒指，手镯等悉数淘汰，宣称没有一个配得上她，要赶回家去借柴崎老板的珠宝，临行前还问她对口红眼影的颜色有没有什么要求，貌似还打算给她化妆。

　　试完两个首饰箱，终于定好全套装扮时已是两小时之后。因为担心昂贵的裙子被自己压坏，夏纱全程站着两腿发酸，本以为终于可以脱下衣服休息一会儿，没想到柴崎学姐又开始命令：“田中，你去花园摘一朵玫瑰花来。”

　　她心中顿时升起不详的预感：“要玫瑰花干什么，我花粉过敏……”

　　“对哦，那找道具老师借一朵假花。”

　　拿到花后，对方直接把花送到她嘴边指示道：“咬着！”

　　咬玫瑰花？？？！！！太羞耻了吧！！！

　　“不要！！！”

　　“会很好看的！夜礼服假面出场都咬着玫瑰呢！”

　　“那是动漫人物，我是个普通人类，消化不来这种动作！”

　　“你不是普通人类！你是公主！剧尾还加冕为女王！”

　　夏纱：“……”

　　柴崎学姐继续威逼利诱：“舞台设计，服装设计，造型师都说要你咬着，乖！小纱纱听话！咬着！”

　　“从刚刚开始全场都只有学姐一个人说话，其他人哪有说要我咬玫瑰花啊！”

　　从她换好衣服开始舞台各处的人就默契集结，但几十个人围在一起都只敢给会长大人主导的换装秀当观众，全程无人发言。

　　“舞台设计服装设计造型师我都兼任了，叫你咬着你就咬着！”

　　“……”

　　夏纱无奈屈服于会长大人的淫威之下，只好委屈巴巴咬着花，谁想到对方还不满意：“田中，告诉花艺社，明天上午之前我要看到一朵最逼真最完美镶满钻闪闪发光的假花！”

　　“……”

　　夏纱听得几欲窒息：叼玫瑰花就算了，居然还是bling bling的玫瑰花？夜礼服假面都hold不住吧，这是什么破廉耻的舞台剧啊！

　　“还有我觉得可以加一段戏，让恢复真身的公主和骑士落幕前来一段探戈！”

　　恢复真身的公主……那不就是自己吗！！！？？？探戈什么的，可是贴身舞！！！

　　“Veto！！！我不要，我不会探戈……”

　　“反对无效，导演，编剧，动作指导都说要加探戈。”

　　“导演编剧动作指导都是学姐你一个人吧……”

　　“对呀！能者多劳我也没有办法。”

　　夏纱欲哭无泪：果然对彦一撒谎要给舞台剧帮忙是不对的，她这么快就遭报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