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猫咪纱之夏》一只天蝎

26、再战湘北之四

　　投篮的优美弧度，扣篮的暴力美学，如果篮球也算艺术分，那这两个人在自己认识的球员中，算是当之无愧的MVP了吧，夏纱看着场上一红一白两个身影赏心悦目的交锋，心里不禁感叹。很可惜她到底私心作祟，没过多久，原本饱含欣赏的情绪不自觉就跑偏了。

　　“有没有觉得……”她压低嗓子，凑到彦一耳边，“仙道学长和流川枫打球的时候，和平时很不一样啊。”

　　“哪里不一样？”

　　“眼神好像……格外认真的样子。”夏纱看了看场上对峙中的二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仙道学长对别人好像没有这样过……”

　　不出意料，这种言论只收获了彦一莫名其妙的眼神。

　　“流川枫这种等级的对手，当然要认真对待啊！”

　　难道只有自己一个人这样想？夏纱只能悻悻地闭上了嘴，心里却忍不住嘀咕：进球就算了，进球以后还对人家笑一下是什么意思，流川枫早就小宇宙爆发了，他还嫌撩得不够吗？

　　精彩的交锋中，场上的胶着继续，不论是教练还是场上的球员，甚至体育馆内的观众都以为这场比赛会一路僵持下去，没想到局势的转变来得猝不及防，竟源自大家心目中的外行：樱木花道。

　　其实开场之后，樱木闹出了不少笑话，也频频遭受打击，刚刚在篮下和福田硬抗却摔得头破血流，但他似乎天生不会气馁，拼抢依旧十分卖力，即使是面对身高两米的鱼住，迟迟无法突破的情况下，明知自己命中率极低，还是以稀烂的姿势试图投篮。球从篮框中弹出时，他硬是凭借逆天的弹跳力，把篮板抢了回来，打算再投；可第二次投篮姿势又烂出新高度，毫无疑问地再次弹出，他再再次抢回篮板试图第三次投篮时，羞恼的鱼住终于爆发，出手拦截。

　　可随着他的动作，裁判却一声哨响：“白色4号！”，场边举起了4犯的指示牌。

　　比赛的形势瞬间扭转了。

　　湘北球员激动地将樱木花道团团围住，他本人似乎还不清楚自己做了什么，却也得意地摸着光头哈哈大笑。而陵南的板凳席却死一般沉寂：众人昨天噩梦般的回忆瞬间被召回——鱼住已经4犯了。

　　虽然这次他没有再冲动，而是顺从的举手认罚，随即被换下场待命，田冈教练仍忍不住指责：“樱木又投不进，你何必去截他的球。”

　　一旁的夏纱却有点理解鱼住的做法，她一向很喜欢樱木就是因为这个人拼劲十足，在球场上奋不顾身，很容易让人生出斗志认真对待。海南的牧绅一就是这样才差点被樱木打了个2+1。而且刚刚他不断投篮又在身高两米的鱼住头顶抢回篮板继续投，也许只是得分心切不一定是存心挑衅，但这样在篮下肆无忌惮，鱼住肯定有被羞辱的感觉。

　　见他一脸颓然，夏纱生怕他回想起昨天的不愉快丧失斗志，连忙从旁安慰道：“力量型防守本来就容易犯规，这不全是您的错；抓紧这个时间养精蓄锐，教练肯定会在最关键时刻把您换上场的。”

　　原本默默低头的鱼住闻言颔首，可悔恨自责之下，双手仍紧紧握拳，浑身控制不住地发抖。

　　夏纱的心也忍不住往下沉：失去中锋的陵南篮下无人，防守力度大为缩水，而湘北绝对不会错过这个反超的机会。尽管对阵海南时鱼住也缺席了，但神奈川首席中锋赤木不是海南的中锋高砂能相提并论的，陵南面临的只怕是比昨天还要艰难的局面。

　　更何况昨天输球的记忆迅速袭来，对士气的打击近乎致命……

　　这场比赛，他们只怕很难获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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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的预感总会成真，接下来的时间里，两队之前的胶着不复存在。没有了鱼住的掣肘，赤木作为中锋活动自如，在篮下肆无忌惮成为接近无敌的存在，90kg的庞大身躯进攻灌篮时去势惊人，根本无人可以防住，197cm的身高防守时如同一座大山牢牢堵在湘北篮下，陵南即使找到机会出手进攻也频频遭遇无情封盖。

　　还有樱木花道，从与湘北的练习赛开始，夏纱已经旁观他好几场球了，但还是一再为他的弹跳力惊叹，不止一次感慨幸好此人是个新手，能力不全面。可尽管早就看好他的潜力，但集中精力后的樱木爆发起来简直让夏纱怀疑自己的眼睛：池上都出手了，樱木反应慢一拍后起跳居然还能成功截球，这真的是高中生有的爆发力和弹跳力？难怪篮板球接连被樱木和赤木包揽。

　　湘北打得越发顺手处处都是得分点，而陵南除了仙道基本处处失守。可仙道再厉害也不可能全场跑位把每个对方的人都防住。气势如虹的湘北很快反超比分，一球，两球，五分，十分……分差拉大的同时，比赛的胜负眼看就要成为定局。

　　场边的鱼住再也坐不住了，一再恳求道：“教练，让我上场吧。”

　　田冈教练却抱手静坐，眼神严肃，语气冷静而笃定，“还没到时候，最后五分钟你再上场。湘北其实有很多不安因素，只是还没有表面化。比赛的局势一定会偏向陵南的，到那个时候你不可或缺，所以……要忍耐！”

　　夏纱咬紧嘴唇，她心里明白教练是把比赛输赢赌在最后的五分钟，担心提早让鱼住上场，一旦再次犯规会导致关键时刻无人可用。

　　可现在的湘北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实力，外围有三井，中路有流川枫，篮下有樱木赤木，还有宫城策动进攻，这个状态拿到全国大赛都是毫无疑问的强队！面对这种对手居然要保留实力默默忍耐挨打？对青春热血的篮球少年来说，忍耐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她一个女孩子看着场上苦撑的陵南都要急疯，更别提其他球员们了。

　　夏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无比煎熬地坐视分差继续拉大，直到教练终于示意换人，将憋出一身战意的鱼住放回场上。

　　记分牌上，比赛只剩5分59秒，而比分是6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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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纱紧张地捏紧手里的笔杆，虽然鱼住队长回到了场上，阵容终于完整，但陵南落后足足15分，这么短的时间，面对高歌猛进的全盛湘北……他们真的能追上吗？

　　鱼住没有让人失望，方一回到场上，就震惊四座气势惊人地与赤木针锋相对，动作之大胆，一点没有四犯者的小心谨慎，吓得陵南席众人差点神魂出窍，好在他似乎反思了自己之前被判罚的动作，把握了举止，刚刚压着裁判的底线，没有再次被吹犯规。并出乎众人意料地不再与赤木正面决胜负，而是选择传球给其他人。鱼住，仙道，福田三人展示出了极佳的配合，恢复正常实力的陵南，终于拿回了许久以来的第一球。

　　之后湘北反攻，鱼住不但封盖了赤木的上篮，还在包夹的赤木樱木二人手中，抢下了篮板球。连夏纱都忍不住起立为队长大声呐喊叫好，篮板球长久以来在樱木赤木手里轮番转，之前湘北进攻时一次不进就再抢再投，在篮下旁若无人。憋屈了这么久，看到篮板球回到自己队手中，心中那叫一个畅快淋漓！

　　可短暂的兴奋过后，她心中依旧忐忑：鱼住上场也只是让两队实力相当，恢复平衡而已，要追分仍旧困难重重。

　　不知道教练说的不安因素到底是什么？总不可能是给湘北下了什么咒语，比赛最后5分钟他们会集体变身木头人任陵南骑在头上得分吧……

　　皱眉思索时，身旁田冈教练眼中却显现出狂热和期待交杂的光芒，夏纱顺着他的目光往场上看去，很快明白了他如此自信，定下这个绝地求生的计划，最大的倚仗是什么。

　　仙道。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站直了身子，看向一旁的记分牌。刚刚开始他就一直是这个表情，在其他人阵脚大乱时，他一直冷静沉着，稳定军心。而这一刻的神情虽没有变化，夏纱却仍能感觉到他眉眼间的不同，似乎有什么蕴含着的东西慢慢迸发出来……

　　她明白那是什么。

　　我们能赢的！脑海里突然闪过这个念头，然后无线扩散开来，冲击着血管和耳膜，轰鸣作响。

　　枷锁终于除去，他再无顾及，极漂亮的过人，闪过流川枫后迅速冲向篮下，直面赤木，手肘被撞击后仍然成功上篮

　　2+1……眼看着场边裁判举起3的牌子，示意赤木已三犯，夏纱若有所悟，多少明白了教练之前的意思，正准备翻看记录查看湘北其他人的犯规情况，场内突然一片惊呼，抬起头才发现是仙道拦截了传给流川枫的球，一个漂亮的转身甩开樱木，利落的扣篮。

　　5分了……

　　之前听到教练预言的夏纱对于湘北的不安因素仍旧懵懂，场上的仙道却已经先她一步明白教练的意思，进攻时居然出人意表地和越野来了个错位防守，而原本负责越野的宫城突然要防守高出自己22cm的仙道，急躁之下尽管竭力阻拦，仍被仙道出手得分，

　　场边裁判哨声响起，吹了犯规。又是一个2+1，第8分了……

　　湘北面临了和之前陵南相似的境遇，替补席瞬间黑云压阵：他们的控卫宫城4犯了，这个位置重要无比，而他们无人可换。

　　陵南却是欢腾一片，田冈教练双眼冒光，浑身黑气缭绕，正面带诡异笑容喃喃自语：“编剧田冈茂一，主演仙道彰……”

　　一旁的夏纱心里虽然雀跃不已，仍忍不住嘴角微抽，暗自吐槽：知道您料事如神，可您这幅样子……真的很像电视里奸计得逞后的反派角色啊！实在是有违教练的光辉形象。

　　这连续几次酣畅淋漓精彩无比的得分影响极大，陵南其他球员也终于打起精神，重振士气。虽然分差仍旧不小，但所有人都看得出，比赛的节奏慢慢重新回到了陵南手里。

　　“越野，待会儿把球传给我。”

　　淡淡的声音，好像只是日常训练时的随意交谈，场边听到这话的夏纱却十分意外，仙道……这是在要球？认识这么久以来，他总是在找机会把球传出去，创造队友的得分点，还是第一次听他说这样的话。

　　“这个小子……”身旁的田冈教练笑看着他的背影，话里似乎有些怀念。

　　漂亮的后仰跳投，第10分……出人意表的三分球，第13分……

　　几乎没有停顿就出手了啊……夏纱深吸一口气，压下自己彭湃的心绪：她当初也是苦练过三分的，却完全无法想象这样的快速精准到极致的投篮。

　　对呀……差点忘了，初到神奈川时，录像带里看过的仙道第一场比赛，没有身负控球职责的他也是这样外围中路内线全面开火，一人拿下陵南一半得分。

　　面对这样可怕的攻势，湘北的教练席终于坐不住了，喊了暂停。陵南的球员也得以回到休息区。比赛虽然暂停，被点燃的体育馆仍回荡着“仙道！仙道！”的呼喊声。

　　夏纱递上毛巾和水时，双手都有些颤抖，看着坐在椅子上闭眼擦汗的人，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该怎么拐走他！

　　……说服老爸再简单没有了，只要看到比赛录影带他绝对会起心招揽的！不过仙道才高二，高中就把他挖走的话……田冈教练把他看得跟眼珠子一样宝贝，像个护仔的老母鸡，贸然行动她有可能会被教练掐死……

　　权衡思索间，耳畔传来彦一诧异的声音，“你在干什么啊？”

　　回神一看，见陵南众人都疑惑地看着自己，她连忙站起身：“我怎么了吗？”

　　“你刚刚像只小狗一样蹲在仙道学长脚边，托着下巴两眼发光盯着他看，那个眼神……跟教练想嫁女儿的眼神一样！”

　　一旁的田冈教练疑惑：“我哪儿来的女儿？”

　　“我……仙道学长打得太好了，我一时激动忘形……”

　　彦一压低声音补充：“你还喃喃自语，一会儿点头说简单，一会儿摇头说不行，最后还看了教练一眼，嘴里念叨什么老母鸡……”

　　“？？？！！！教练没有听到吧！！！”

　　“没有，他跟你一样盯着仙道学长两眼放光呢。”

　　夏纱：“……”

　　暂停时间很快过去，球员们起身回到场上，夏纱刚一转身，就感觉肩膀被人握住，然后被轻轻往后一扯。

　　这个感觉……不会错的，和之前电车上被护在他怀里时一模一样，脖颈间还能感受到他炙热的呼吸……

　　难道她挡到他的路了？

　　正准备退到一旁时，头顶响起他的声音，带着重重的喘息。

　　“下午有别的事吗？”

　　只是轻轻的一句话而已，她却觉得自己呼吸刹那的停滞都清晰可闻。

　　“……没有。”

　　其实是有事的，早上她就答应了柴崎学姐，比赛结束后帮忙修改学园祭的剧本……

　　“那比赛结束后等着我。”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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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体育馆依旧响彻“仙道！陵南！”的呼喊声，从四面八方涌过来。
　　好像所有人都被他的个人魅力折服，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走向场上的那个人，和他身后的数字“7”。

　　这个氛围……不知道的说不定会以为是他的个人演唱会吧。夏纱觉得自己的大脑已经超负荷了，根本无暇去思考仙道为什么要自己等他，只能和其他人一样，紧紧盯着他的背影，一刻也不舍得移开视线。

　　湘北似乎决定不惜代价阻止这种连续得分，在仙道再次出手时，赤木毫不犹豫地伸手拦截，手臂直接撞向他的手肘。

　　犯规了！

　　看着他身体失去平衡向后仰去，夏纱急得立马站起身，可还来不及喊出声，他的手腕却轻轻一动，篮球在半空中划过弧线，砸到篮板后，慢慢落进篮筐。

　　“……”

　　被撞到手肘之后失去平衡出手还能进球？夏纱从小在场边长大看过无数比赛，NCAA中也不常见这种事，欢呼叫好声中，她呆呆地坐下，心里有些不可思议：这也能进？他总不会是预料到了赤木会打手犯规，提前做好了准备吧……

　　裁判的哨声响起，“进球有效，加罚一球，”同时，场边举起了“4”的牌子。

　　又是一个2加1 ……还给湘北的支柱赤木送去四犯……

　　比赛的局势似乎再度扭转了。

　　湘北的教练席一片寂静，似乎都懵住了，陵南球员们却激动地冲到仙道身边，身后的观众席也欢呼声一片，为这种比赛结束前的超级反转兴奋不已。

　　一片嘈杂中，夏纱只看着被陵南球员团团簇拥的仙道，那种心里有小虫爬过一般的酸痛不知为何再度袭来，竟一下子压下了之前翻涌的激动和兴奋。

　　刚刚被撞倒在地后，他仰躺在地，嘴角微勾双手在半空中轻轻握拳的样子……

　　鱼住学长上场后，他把分差追到只差1分，迫使对手3次犯规，让整个体育馆折服，全体变为陵南的啦啦队，用了不到5分钟。

　　5分钟，昨天残酷的加时赛一样也是5分钟。那时还未过半，教练和其他球员就近乎放弃，反而是一开始就比任何人都清楚无法获胜的他，身体疲惫到极致，仍全力与海南对抗直到最后一秒。

　　就像在践行他对自己所说的那句，比赛当然要全力以赴。

　　从初一开始，她离开球场实在太久了，昨天晚上因为仙道对比赛结果的坦然接受，她愤愤不平，居然忘记了，其实他才是担负最大，透支最多，拼抢最狠的人。

　　居然还那样笑着安慰自己……一股激荡着的热意从胸口涌上眼眶，伴着从离开球场后再没有感受过的战栗感。几年不曾上场打球，居然在这个时候，看着仙道，重拾了阔别已久，曾让她热血沸腾，心潮澎湃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