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夫君话悠闲》晴空悠悠

10、第十章

　　“起来吧，你们每人谈一下自己的情况。”

　　只见一个长相娇媚，鹅蛋脸的丫鬟第一个站出来，开口带着一股自信，“奴婢琉璃，见过小姐，奴婢原先在安定侯府上做过丫鬟，略识得几个大字。”

　　琉璃说完后，颇有些自信地看了眼剩下的丫鬟。

　　“奴婢春迎，见过小姐。奴婢的女红尚可。奴婢家乡芜州遭遇大旱，举家逃难来到通州，无奈家父逃难途中身染重病，不治而亡，家中只剩下家母还有幼弟，家母体弱，家弟年幼，家中无以维持生计，奴婢便插标自卖，承蒙穆府不弃，收了奴婢。”春迎说话间带着点哀伤，说到后面情不自禁向穆玉澜磕了个头。

　　“嗯。”穆玉澜听见春迎卖身养家，心里油然生出感慨，在古代一个弱女子想养家，无外乎嫁人、经商、卖身这三条路，虽然这里女子可以经商，但一个女子真正去经商的又能有几个。

　　先前说话的琉璃听到春迎的自叙，神情有些嫌弃。而另外两人则带着同情的目光看了看春迎。

　　“奴婢金桂，见过小姐。奴婢擅长下厨，奴婢最喜欢的食物就是桂花糕，奴婢的名字就是桂花。因为奴婢太能吃了，一顿要吃三大碗饭，奴婢家穷，养不起奴婢，所以就将奴婢卖了。”说完，金桂裂了咧嘴，露出一对小虎牙，脸上还带着婴儿肥，身形娇小，看着跟食量不成正比。

　　剩下的一个丫鬟，在听到金桂说一顿吃三大碗饭的时候，脸上掩饰不住的惊讶。

　　“奴婢阮屏，见过小姐。奴婢也是家贫才被父母卖给了牙子。奴婢擅长软舞。”阮屏嗓音轻柔，身材纤细，如弱柳扶风。

　　软舞，广泛流行于宫廷、贵族，官员宴会及民间的表演性舞蹈，舞姿优美柔婉，轻盈飘逸。阮屏如果家贫怎么可能习得软舞，这可是需要专人教导的。再加上阮屏说话飘忽，眼神不定，这里面有些文章，之后要好好地查探一下她。

　　琉璃本来自信的表情，在看见阮屏的容貌时脸色有些不好，再听到阮屏擅长软舞时，自信的表情彻底维持不住了。

　　“嗯，既然你们进了我的兰毓堂，那么就要遵守兰毓堂的规矩，你们做得好了，我自会奖赏你们；但若是你们犯了错，我也不会纵容你们。我喜欢遵规守矩的下人，不喜欢滋衅挑事的下人。”穆玉澜神态自若地敲打了一下众人。

　　“春迎负责衣物，琉璃跟阮屏负责整理打扫房子，金桂暂时跟在我身边。好了，你们去找木棉安排好住处，顺便跟木棉了解清楚府中的规矩。”穆玉澜给四人安排了各自的工作，其中琉璃脸色最不好看，阮屏顺从地应下，春迎脸上依旧带着感激，金桂脸上则是掩饰不住的欣喜。

　　四人退出门后，穆玉澜抬起茶杯，茶身上的青花映着茶杯中澄亮的薄荷茶，相得益彰。

　　“小姐，午膳已经备好了。”木棉走了进来，说完话后就安静地站在一旁等待吩咐。

　　“嗯，知道了，待午膳后你就去打点一下新来的四个丫鬟，给她们讲一下规矩。”

　　“是。”

　　今日的午膳稍显安静，只有姜母和嫂嫂吩咐丫鬟替穆玉澜和穆玉婷夹了几筷子菜，而何姨娘大概还有些惴惴不安，一句话也没多说，与往日闹腾的形象截然不同。

　　何姨娘跟穆玉澜只浅浅地用了半碗干饭，和一小碗汤就停下了筷子，这顿午膳就这么平淡地过去了。

　　“小姐，昨儿先生问了小姐的身体可否痊愈，还询问要何时才重新给小姐授课。”穆玉澜坐在榻上练习刺绣，木棉在旁拿着彩线问道。

　　穆玉澜正在收最后一针，闻言一边将最后一针细心地收好，一边回想原主的记忆。

　　姜母在两姐妹五岁时，请了一个德才兼备的女先生来教导诗词文章和才艺礼仪，穆玉婷跟着先生学了古琴，穆玉澜则是对丹青更感兴趣。二人上午跟着先生学习诗词、文章、经书、曲谱、画技等，下午则自行练习。

　　“后日吧，明日将便民阁的事交待清楚，后日开始受学。”穆玉澜因为家庭和职业的原因对古代的事物很感兴趣与，并且都有粗浅地涉略，其中又以书法习得最好，如今是切身接受古代教育，也算是满足了穆玉澜的兴趣。

　　古琴之音，既淳和淡雅，又清亮绵远，意趣高雅，乐而不淫，哀而不伤，怨而不怒，温柔敦厚，形式中正平和，无过无不及，而穆玉婷一手古琴确是弹得清和淡雅，余音悠远。

　　穆玉婷的鹤鸣秋月琴也是姜母求娘家为其寻来的，着实费了一番功夫，在穆玉婷的及笄礼上姜家才寻到并送来，很是得穆玉婷喜爱，姜家也替姜母刷足了众人的好感度，面对一个庶女，嫡母如此用心也是世间少见了，起码在物质上没有亏待半分，反而尽心尽力。

　　原主一手丹青虽比不上大家风范，但专精十一年，也有一番自己的风格，穆玉澜在现代因喜好制作古风首饰，涉及到古代一些画作与古籍，也学过国画，但肯定是没有原主这般功底的。

　　幸而有原主的记忆，之前也练了一下绘画，现今刺绣也练了有些时候了，且原主作为大家闺秀，也不需要多么好的女红，该多练练绘画。

　　“木棉，你去将画纸铺好，用差等的画纸，再将往日我丹青用的颜料备好，备好后你就去提点新来的丫鬟吧。”正好今日木樨换了一盆荷花在室内，便用这个作一副画吧。

　　“是，但小姐身体初愈，不宜耗太多心神，稍后奴婢会来提醒小姐。”木棉本来装沉着装得很认真，最后还是没忍住提醒了穆玉澜一嘴。

　　“知道了，小管家婆。”穆玉澜笑着调侃了木棉一句。

　　“小姐，你太坏了。”木棉红着脸扭了扭身子，将作画用的工具放好后就急匆匆地出去找新进的丫鬟了。

　　我还以为木棉的性子被我压得太狠了，现在看来还好，人沉着了一些，但性子还是那样。穆玉澜莞尔笑看着木棉急匆匆地跑出去。

　　穆玉澜提起毛笔，今天没有着广袖罗裙，而是着嫩黄色琵琶衿上衣，配上浅绿色百褶如意裙，也方便作画。看着有些泛黄的画纸，沾了沾墨水，手随着身体的记忆挥动着，下笔时仍略显僵硬，墨色的荷叶在盛放在洁白如玉的瓷盆中，粉红的荷花在墨色荷叶的衬托下格外娇艳。

　　这幅画只画出了荷花与荷叶的形，却没有画出荷花的神韵，比起原主的水平还差很多，穆玉澜在心中简单点评了一下，之后把画拿在铁盆里烧了，黄色的画纸在火焰的焚烧下变成了灰烬。

　　这画的水平跟原主差太多了，绘画与书法不同，原主本来就不精于书法，那还勉强说得过去，但绘画水平相差过于悬殊，即便是用生病也说不过去，只能让这画消失了。

　　穆玉澜重新取了一张画纸，研磨了一下砚台中的墨，让其更加细腻顺滑，之后又重新画了起来，必须要多练习才行，一来这也是给自己多加一门技艺，也能陶冶情操；二来也防止要参加宴会露陷。

　　穆玉澜刚把第二张画烧毁，木棉的声音就在门外响起“小姐，您已经画了两个多时辰了，该休息了。”

　　“进来吧。”穆玉澜回到了书桌前。

　　“小姐，您在烧什么东西呀，味道有些刺鼻，我去把窗开大点。”木棉一进来就闻到了烧东西的味道，有些呛人，便走到窗户边去把纱窗往外推开了一些，外面正对着假山，景色宜人。

　　“病得太久了，作画水平下降，画得不入眼，便烧了。”穆玉澜轻描淡写地说着理由。

　　“小姐画技高超，一手丹青在众小姐当中无人能及，只是躺了些时候，不影响小姐画技的。”木棉用话安慰着自家小姐，语气中带着骄傲，自己小姐的丹青栩栩如生、传神阿堵。

　　“对了，妙语小姐在下月中旬举办及笄礼，张府已经派人送来了请柬，夫人让小姐自己准备一份小礼送给妙语小姐。”木棉打开窗后，想起了一件事。

　　木棉端来一盆温水，木棉一边将手放在铜盆里浸了浸，一边说着话，拿起放起一旁的帕子仔细擦拭着手上的水渍。

　　“时间过得好快，妙语表妹都要及笄了，至于礼物我心中已有成算。”宝瑜就是外祖家大舅舅的女儿，全名张宝瑜，从名字就可以看出受宠程度，最小一辈只有她一个女儿，全家人都宠着疼着。

　　“小姐有主意就好，这个还多亏了木樨提醒奴婢，奴婢才记得的。”木棉说到木樨，忍不住望了望自家小姐。

　　“木樨记性比你好多了，木樨在外院过得可好？”穆玉澜瞧出了木棉的小心思，自己也想知道木樨情况，就顺势问了下去。

　　“木樨过得还好，就是想小姐您了。”虽然木樨被罚到外院，但又不是不回来，且穆府在姜母的管家下讲究规矩，那些丫鬟也就在背后说些酸话，不会将木樨怎样。

　　“这话是木樨叫你说的？”穆玉澜心中有分寸，木樨不会受到欺负，再说木樨也不是受人欺负的。

　　“不是，是奴婢瞧出来的，木樨跟奴婢说话总是三句不离小姐。”木棉有些急切地题木樨辩护。

　　“好了，我知晓木樨的心意，再过一个月木樨就回来了，你们的屋子我不会安排其她人住的。”穆玉澜温和地安抚着木棉。

　　“那，那个金桂呢？”木棉听到小姐的承诺有些欣喜，但转念又想到了新来的丫鬟金桂，她现在替代木樨在小姐身边，她可要好好问清楚。

　　“金桂只是暂时在我身边，还是跟另外三个丫鬟住。”穆玉澜从来就没有放弃木樨的打算，可以说木樨跟木棉是能为她付出生命也不退缩的存在，她目前只想让木樨再历练一下。

　　木樨小时候被欺负得狠了，不太爱与人交往，就连木棉都比木樨人脉广，也只有木棉一个朋友，而木棉又是个心大的。新来的丫鬟里面目前来看还是有两个可以的，穆玉澜希望木樨多交点朋友。

　　外院。

　　“你就是那个被赶到外院来的木樨？”一道带着不屑的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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